“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但林姑娘可不是什麽鄉下野丫頭，姑娘聰慧且知書達理，實乃巾帼不讓須眉。”
“那咱們就這麽說定了？弟弟年紀不小了才開始練武，聽懷意哥說開始都是學些基礎和皮毛，弟弟調皮，就勞煩你了。”
“無妨，隻是有些辛苦，希望你們有心理準備。”
“這個請放心，到時候随你教，要打要罰都可以……”
“倒也不必如此苛刻。”大門打開，蘇懷意的聲音響起。
兩個人看過去，就見蘇懷意胳膊上挂着大包小包，懷裏還抱着林阿雪。林阿雪走太遠的路累得睡着了，蘇懷意隻能抱她回來。
莫凡趕緊上前接過他胳膊上挂着的紙袋子，“将軍，您這是？”
“哦，阿水給你買的拜師禮，具體她都跟你說了吧？”
“說了的，其實不必如此客氣，将軍您一句話的事。”莫凡知道自己沒有按約定的時間來而是提早到将軍會生氣，多少有些戰戰兢兢，雖然他現在失憶了，但他偶爾盯着他看的氣場似乎絲毫不比以前弱。
“她跟你說了是教她十歲的弟弟嗎，沒有基礎，什麽都不會。”
“說了的，林姑娘說教些基礎和皮毛，所以，先讓那小孩打好基礎嗎？”
“對，不可操之過急，基礎給他打紮實些，那孩子對自己的未來還是有些想法的。”
“我明白了将軍，放心，我會用心教導。”
林若水不知道兩個人在聊什麽，她還在整理拜師禮，但傳過來的隻言片語她聽明白了蘇懷意是在叮囑那位黑衣帥哥好好教導自家弟弟，不得不說蘇懷意這人确實不錯，隻可惜人家是将軍，這身份哪是他們平民百姓能染指的？
莫凡被方才蘇懷意身上一閃而過的冷冽氣勢驚到，心裏打鼓将軍是不是想起什麽了，或者該想起的都想起來了，因爲記起了從前，這才隐忍不發，心裏大概什麽都盤算好了。
他愈發的謹慎小心起來，當年發生的事具體什麽情況知道的人不多，就連他參與其中也隻知道了一小部分，将軍是最清楚的，被誰背叛被誰追殺，雖是抵禦外敵，但自己人捅的刀子才是最兇的。他曾經去調查過，直到有人阻止了他。他雖一直跟在将軍身邊，但這麽長時日誰有問題誰無辜，他基本已經能确定。但卻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眼前的人。
“這位，大人，不知如何稱呼？”林若水收拾妥了拜師禮，想着約個時間讓林二白過來。
“在下姓莫，莫凡，姑娘直接稱呼在下名字即可。”
“這怎麽可以？你是我弟弟的師父又高居廟堂，禮不可廢，就叫你莫大人吧。”
“林姑娘過于客氣，不如就叫莫師父？”
林若水看向蘇懷意，見蘇懷意點了點頭，“那，莫師父。過兩日我讓我弟弟過來補行拜師禮，今日這禮你就先收着，鍋裏米飯已經焖好，再炒幾個菜就能吃飯了，你不如留在這裏吃飯，順便可以跟懷意哥好好聊聊。”
“這……”其實他是很願意的，就是不知道将軍想不想留他吃飯。
蘇懷意想着他以後還得教林二白，時常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吃個飯無妨，于是點頭，“那你就留下來吧。”
“多謝将軍，多謝林姑娘。”
“不必客氣莫師父，你以後就是我弟弟的師父了，勞煩你了。懷意哥你去把阿雪叫醒，吃完飯再讓她睡。”
莫凡穿着一身酷炫黑鬥篷幫林若水端菜盛飯，看上去乖巧無比。林若水不禁在心裏吐槽，雖然這人應該還有不少事瞞着蘇懷意，但對他似乎并無不敬，言行舉止裏也沒有隐藏的傲慢和敵意，看上去不像是對手的人。至于到底隐瞞了什麽事爲什麽隐瞞，她一個鄉下姑娘看不懂朝堂的紛紛擾擾，蘇懷意哪怕已經想起從前但若要假裝失憶，她也會積極配合。畢竟區區一個小鎮上就來了各方勢力，他失憶好幾年在朝堂恐怕早已沒有根基，如今跟哪一方走都危險重重，必須得慎之又慎。
林阿雪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坐上桌，才發現多了位客人一起吃飯，她撲閃着大眼睛一臉迷惑，“阿姐，有客人？”
“這位是阿姐爲你二哥找的習武師父，你跟着二哥一起叫師父就行。”
“師父好。”林阿雪滿臉好奇，她知道林二白要找習武師父，大約在心裏也想過他的習武師父會是什麽樣，但看對方穿着黑鬥篷的模樣，多少還是有些震驚。
莫凡沖小姑娘點了點頭，對于一個常年跟着将軍在陣前厮殺的糙漢子來說，跟姑娘相處可能都能得心應手，最不知道怎麽相處的，大概就是小孩子了。自己沒成家，自然也沒有兒女，小姑娘向他釋放善意，他隻能硬着頭皮接受。
但林阿雪絲毫不在意，她隻覺得眼前的大俠肯定很厲害，一看就冷冰冰的，一臉高手樣。“那，師父，我能跟二哥一起學武嗎？”
“啊？”莫凡茫然，仿佛自己聽錯了，她看向林若水，她在說什麽？
“阿姐，我跟二哥一起習武吧，我也想學武。”
“可是阿姐目前沒什麽錢，隻夠準備一份拜師禮。咱們雖然是鄉下人家，但禮不可廢，想拜師學武就一定得奉拜師禮，如果阿雪願意，不如就每天去做工，湊夠拜師禮的錢再請師父教你武功吧，你覺得怎麽樣？”
“不夠……”林阿雪半信半疑看着林若水，明明攤上每日收入尚可，怎麽會不夠呢？
“是啊，阿姐打算跟人合夥發豆芽，可能還得再租幾個攤位每天發出來的豆芽才能賣得出去，所以實在沒有錢再給你備一份拜師禮了。”
林阿雪其實都沒聽明白林若水說的什麽意思，就知道現在沒有她的拜師禮了。她癟了癟嘴，又看向莫凡，希望他能心軟收下自己。
“阿雪，就算莫師父心軟想教你，我方才也說了，禮不可廢。”
“那阿雪，明日就去做工，争取早日湊夠奉拜師禮的錢。”林阿雪大眼睛裏包着淚，“師父，等阿雪湊夠錢再找你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