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說你的事,阿娘脾氣變得這麽古怪,是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最近啊,阿姐你們在鎮上出攤不知道,近半個月阿娘脾氣越來越差,最開始都還好,她就是比往常啰嗦一點,可慢慢的就……”林二白看了林阿爹一眼,“阿姐,你話裏的意思,阿娘是不是生病了啊?”
“也不算是病,但跟她年紀大了生理方面有一定關系。”
說到生理就沒人懂了,林若水也隻是随口說說,“沒事,我想着給阿娘抓點藥,吃幾天應該就可以了。”那其實不是幾天的事,倒不如研制出一種食物,食療既不突兀又能長期調理,倒也是不錯的法子,隻是她還得找時間去跟醫館的大夫好好溝通溝通。決定了林阿娘的事,這才開始提林二白,“二白啊,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要做什麽?”
林二白一聽阿姐這麽問,立刻就猜到請師父習武之事應該是有着落了。他雖然不喜歡上學堂但腦子不笨,頓時知道阿娘那話什麽意思了,“阿姐,你是幫我找好師父了嗎?”
“隻是有個人選,還得問你的意見才能去請人家,畢竟我和你懷意哥都還不知道人家的身份,也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我跟阿娘提了一句,她似乎不是很贊成。”
林二白下意識看向林阿爹,阿娘不同意,就隻能請阿爹做主了。林阿爹向來都是慈父,很多事都會遵從兒女的意見,這一點林若水也深有感觸。這個時代居然還有這樣的父母,是的,她之前也覺得林阿娘是個寬容大度的人,隻是如今看來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計較的,隻是如果沒到更年期,她根本不會發作罷了,很多情緒,人自己就消化了。
林阿爹皺眉看向幾個孩子,他們都長大了,大女兒是個有見識有主意的,孩子要怎麽樣按說父母應該給予指點,可是他跟林阿娘見識經曆都有限,就隻能任孩子們自己去闖,如今又有什麽理由阻攔呢?“你如果願意學就去學,隻是以後要走什麽樣的路,阿爹都幫不了你。”他歎了口氣,“咱家世代就在村子裏,你三弟學識好可以去參加科舉,隻是你……”
“阿爹,如果我功夫學得好,也定會尋得好差事的。二白想要試試。”
林若水欣慰點頭,不管怎樣,孩子有上進心想要學東西都是好事,等他們見多識廣了,或許才能找到自己想要走的路,在這之前家人能做的,就是讓他盡可能學到更多,爲他以後的選擇打下基礎。“那我和你懷意哥去幫你找師父,但那位俠士說了,打基礎是特别辛苦特别漫長也特别無聊的事,你答應我不半途而廢能堅持下去,我才能去請人家。否則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我都不好跟别人交待。”
“阿姐放心,小弟定不會半途而廢,一定日日辛苦練功……”
“打基礎的時候也是要去學堂的,我會跟夫子商量,你要麽上午去學堂下午學武,要麽上午學武下午去學堂,學堂是一定要去的,你半日去青峰會幫你記好另半日所學,晚上再好好用功一個時辰,大約就能趕上夫子的進度。”
“阿姐,那我這也太辛苦了吧?”林二白一臉被劈傻了的表情,“不能一天都練功嗎?”
“我問過那位俠士,他說不必,半天足夠。畢竟你才剛開始打基礎,如果太辛苦受傷就很難恢複了。别以爲逃得了學堂,逃不掉的。”林若水輕笑,“那你考慮考慮,不想學我們也就不用去找了,還得辛苦送禮上門請人家勉強教你,這人情欠得可大了。”
“那,那還是學吧。”林二白咬牙,“我會努力學武的,學堂能學多少,我盡力吧。”
林若水輕笑,那倒也行,總比他壓根不去學堂的好。小孩子文化課是一定不能落下的,否則哪怕學好了武,也隻是個莽夫。
“阿姐,阿娘的藥你什麽時候抓好,我們回去的時候直接帶給她吧。”林青峰不管林二白以後是學文還是習武,但他們家三個爺們不可能一直窩在阿姐租的小院子裏不回家,他們回家就得面對阿娘陰晴不定的脾氣,這誰受得了啊?
“那你們幫着去出攤,我去抓藥。”林若水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大夫能不能理解她所說的,她覺得這個時代的女性應該都沒有重視過這個問題,所以大夫會不會知道這種症狀真的很難說。但再怎麽也得試試,幫助林阿娘稍微輕松一點度過這段難熬的時光。
鎮上的醫館有兩家,一家稍大些藥價貴些,一家稍小些藥價雖然不貴,但聽說坐堂大夫醫術也一般。稍小這家離鎮西市場遠一些,上次她帶小奶狗去治傷,去的就是離市場稍近些的大一點的醫館,這次她也打算去哪裏。因爲那家醫館是師徒兩人坐堂看病的,老大夫心慈善良,上次她抱着小奶狗去,如果不是那位老大夫心慈,年輕的大夫是不願意給狗看病的。
她能理解人家,卻并不喜歡。她過去時老大夫正好在坐堂,對她還有印象。畢竟他看病這麽多年,抱着奶狗找他看病的就遇到過她一個,所以她進了醫館他還樂呵呵跟她打招呼。
“又是你家小奶狗病了?”
“這次不是,隻是有一個疑難雜症,不知道老先生願不願意聽我一說?”
“自然,姑娘就是在鎮西市場做冒菜的那位吧?你說說你的症狀,我覺得好治的話少收你些錢,你給我送幾份冒菜來就行。”
林若水沒想到這位老先生居然還是個吃貨,用冒菜換醫藥費她自然樂意,于是把自家娘親的症狀跟老先生說了說,主要還是說女子月事完全消退的情況,沒想到老先生居然知道,這在林若水看來就太神奇了。
“倒是沒想到你會爲了你娘前來求醫,小姑娘懂得不少,很多人根本都沒注意過這些,自己都察覺不到,隻知道夜裏不好睡脾氣又不好,誰會在意?”老大夫摸了把自己的白胡子,“你這丫頭,真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