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阿晨說,表妹做得一手好菜,還對藥膳頗有研究,我今天厚着臉皮跟過來,也是想虛心請教一下藥膳之事。”封蓉帶着淺淺笑意,望着賀芷萩,故作開玩笑道。
“封蓉姐叫我芷萩就好。”賀芷萩微微一笑:“我這哪裏是研究,是瞎折騰而已,我媽以前是中醫醫生,我從小在身邊耳濡目染罷了,後來我爸身體不好,我就想着藥膳或許有用,就用着我媽以前教我的東西,随便弄弄而已,封蓉姐是醫生,我還想和封蓉姐請教一二才是。”
“哎呀!表姐,蓉蓉姐,你們兩個就别整這些文言文了,聽得我腦瓜子都要炸了,都别客氣,你們等會做,我給你們免費試吃就是了。”秋露坐在她們旁邊,不滿的撅着小嘴吐槽着,說到吃上面,還不禁搖頭晃腦的笑了起來。
“就你,除了吃還能幹點什麽?别給你表姐她們添亂就算不錯了。”秋天無奈的搖了搖頭,指着自己的女兒,看向賀勝鵬:“這丫頭,真的是被寵壞了。”
“哎,不能這樣說,要我說露露這性子挺好的,小姑娘就是要活潑一些才好。”賀勝鵬也是很喜歡這個小侄女的,對秋家也是有着感激之情。
在他們這種鄉鎮裏,像他們家情況一樣,秋家女兒嫁過來後,去世了,娘家都不會怎麽和夫家來往的,更何況賀家并不富裕,過得也算比較清貧,但秋天一家并沒有嫌棄,反而還經常幫助他們,也沒有因爲賀秀梅逼死秋晚而連帶着賀勝鵬也給記恨上,這點賀勝鵬内心是真的很感激也很感動的。
中午熱熱鬧鬧的吃過飯之後,賀勝鵬就把賀芷萩男朋友今天早上剛走的事情和秋天說了下,秋天很詫異,看了一眼賀芷萩後,便詢問了下楚楓的詳細情況。
知道對方的條件如此優越,秋天也倍感震驚,但更多的是擔憂。
自古以來,對于門第的偏見本來就深,講究的都是門當戶對這四個字,這若是偏差太大了,難免會讓男方家裏的人說嘴,也怕到時候事成了,賀芷萩會被男方家裏人瞧不起。
“啊,真的是我想的那個楚楓。”在他們幾人談話間,秋露便驚呼了一句,猛地看向賀芷萩:“表姐,梵洛影視傳媒總裁秘書總務真的是你男朋友啊?”
“你……知道?”賀芷萩被她這一驚一乍吓了一跳。
“是他嗎?”秋露把手機舉到她面前,滿心期待的問。
賀芷萩定睛一看,上面是楚楓的資料百科,便點了點頭:“嗯,是他。”
“天哪!表姐,他居然是你男朋友。”秋露捂着嘴,十分詫異,然後立即挽住了她的手臂:“你太厲害了,表姐,我要抱你大腿。”
“你知道他?”
“人家可是洛城和娛樂圈響當當的人物,我的愛豆季也可是他們公司的,而且還是蘇檀清的劇粉,嘿嘿,畢竟梵洛影視的總裁傅璟珩可是個大帥哥,就連旗下的藝人都是顔值一個賽一個的,又和南家四小姐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可是他們的cp粉。”
賀芷萩幹笑了兩聲,沒想到這丫頭對娛樂圈的動向那麽清楚。
她也沒想用和南煙蘇檀清相熟的事情來賣好,讓他們覺得她與洛城的千金大小姐們都交往似的,像是在炫耀一樣,所以,除了楚楓的事情,其他的,她一句都沒有提。
下午三點左右,秋天秋晨他們就起身準備走了,賀勝鵬本來想留他們吃晚飯,但被秋天婉拒了,說晚上可能有雪下,開車不太安全。
賀勝鵬也想着,他們是一大早從獻都過來的,開車來也要兩個小時左右,晚上回去也确實是有些不安全,便沒留了,将他們送到門口,看着他們上了車,囑咐了幾句,讓他們開車慢點,路上小心。
***
初三初四家裏倒是格外安靜,沒什麽人來串門,也就鄰居家上門喝了被茶,閑聊了幾句。
至于賀秀梅和張志擎被拘留的事情,初六那天賀勝鵬還特意去警察局打探過,說是昨天初五下午就被保釋出去了,警察也對他們進行了口頭教育,也提醒了賀勝鵬,若有什麽事可以随時報警。
初八那天早上,賀芷萩就抱着一束秋晚生前喜歡的雛菊,拎着一些紙錢和一些水果便去了秋晚的墓前祭掃。
山上野草縱生,唯獨從山下到山上秋晚的墓前有一條道路,周圍倒是幹幹淨淨的,看得出來每年都有人來除草,精心打理過的。
賀勝鵬蹲下身子,将紙錢用打火機點燃,看着墓碑的神情十分柔和悲情,緩緩叙說着近來發生的事情,也說了賀芷萩找了個很好的男朋友的事情。
看得出來,他十分欣慰。
賀芷萩在旁邊看着也是五味雜陳,将手中的雛菊放在秋晚的墓碑前,微微一笑,并沒有過多的言語。
她相信,她和父親的一切,在天上的母親都是能看得到的。
初九的上午,賀芷萩便拖着行李箱去了洛城,在高鐵站時,賀勝鵬也是對她千叮咛萬囑咐的不放心。
在準備進站前,賀芷萩抓着他的手道:“爸,你說的那些我都記在心裏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身體不好,田園裏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千萬别強撐着讓我擔心知道嗎?你對我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
賀勝鵬拍了拍她的手,又點了點頭:“好,無論如何,我都會保重自己的身體,我還要看着你結婚生子呢!怎麽舍得那麽快倒下,快進去吧!别趕不上了,到了記得給家裏來電話,你有事也要給我打電話,知道嗎?爸永遠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好,那您回去吧!路上小心,多注意安全。”賀芷萩揮了揮手,拉着行李箱三步兩回頭的便進了站。
下午兩點半左右,賀芷萩抵達洛城的高鐵站,打了車就直接回了學校,剛從計程車的後備箱裏拿出行李箱放在地上,就看到一輛紅色的寶馬停在了她的左前方,就見兩抹俊影從車裏走了下來。
她拉着行李箱的動作不由的頓了下,拉着行李箱的動作也不由的收緊,神色微凜,慢慢收回視線,繼續邁步往前走。
“賀芷萩?”
可她還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那道她特别不願意聽到的聲音,腳下的步子再次微頓,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賀芷萩,我叫你呢!你是聽不懂還是聾啊?”可身後那抹倩影不依不饒的快步跟了上來,直接攔在了她的身前,一張姣好帶着精緻妝容的面孔上浮着盛氣淩人的跋扈和淩厲,還用說扯了下她裙子的袖子,迫使他停下步子。
賀芷萩看着蠻橫站在自己面前的宋雨桐,粉唇輕抿着,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再次一緊,并沒有露出慌張和害怕的神色,隻是平視着她,淡漠的反問:“有事?”
宋雨桐看着她這如此冷漠的态度,以及那一張絕美溫柔的俏容上沒有半點以前戰戰兢兢害怕的影子,心裏頓時有些不平衡了起來,眼底便染上怒意,雙手攥成拳頭,不滿的瞪着她。
“你這什麽态度啊?”宋雨桐沒好氣的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盛氣淩人的朝她逼近了一步:“我拉下臉叫了你,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用這樣的态度和我講話,怎麽?你是覺得有南煙給你撐腰,你就能平起平坐和我叫嚣相提并論了?”
賀芷萩被推得踉跄了幾步,站穩後,便皺着眉頭看向她,還未來得及出聲,就又聽宋雨桐那趾高氣昂嚣張跋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居然還敢瞪我,呵,可以啊!賀芷萩,你現在膽子可比以前大多了,看來,仗着南煙的勢,都讓你這心有了不少底氣了啊!”
“大過年的,我不想和你起争執,我并沒有招惹過你,所以,也請你不要找我麻煩。”賀芷萩抿着唇,語氣上顯得十分鎮定自若,但加上柔柔的音色卻沒有半點威懾之力。
看着賀芷萩這淡定的樣子,宋雨桐隻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那種無力感讓她心裏好生不舒服,氣更不打一處來。
她其實隻不過是想趁着梁文澤在,在賀芷萩秀秀恩愛,給她找找不痛快而已,結果沒想到,她自己先不痛快起來了。
“你長的這張臉就是在招惹我,賀芷萩,你知道我有多讨厭你嗎?有多讨厭你這張讓人作惡的臉嗎?”宋雨桐生氣的怒罵道:“你現在和我神氣什麽?你是忘了你以前低聲下氣求我不要針對你的時候了?忘了你是怎麽被我教訓的時候了?南煙現在已經從這學校畢業了,對學校的你,可是鞭長莫及了,你當然可以選擇和南煙告狀了,我不怕你,有本事我們就走着瞧。”
“桐桐。”拉着兩個行李箱的梁文澤這時候小跑了過來,看了一眼賀芷萩那張清秀甜軟的臉,眸色一深,擋在宋雨桐面前,伸手拉過她的手:“你冷靜點,别生氣,這還是過年了,又剛回學校,旁邊不少同學看着呢!”
“你看她那樣子。”見梁文澤過來了,宋雨桐收起盛氣淩人的神色,生氣的撒嬌跺了跺腳,委屈的挽住他的手臂:“你不會對這個賤人還有感情,故意想要維護她吧!别忘了,我現在才是你女朋友。”
“哪裏,我怎麽會對她還有感情,你難道還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别鬧了,聽話,我是怕你又被那些有心之人挂到校園論壇上說三道四,我會心疼的。”梁文澤聽言,連忙低聲輕哄着她,語氣十分溫柔。
“你忘了,之前梵洛影視的楚總務在學校是怎麽把你舅舅校長這職位撤了的,現在是我叔接管着,可不能再生事端,楚總務和她的關系匪淺。”梁文澤向來是個唯利是圖的人,很能從中明白利害關系。
知道現在學校董事會人員調動比較大,而且很不穩定,也知道傅璟珩是這學校的最大股東之一,而楚楓在傅璟珩身邊是有絕對話語權的人,這時候惹了賀芷萩就相當于惹到了楚楓。
完全沒有必要要冒這個險。
提到楚楓是賀芷萩男朋友她心裏就更氣了,就更不平衡了,當初她搶梁文澤,也是見不得有梁文澤這樣的帥哥圍着她轉,就想着,既然她搶走了她校花的頭銜,那她就搶她男朋友,讓她難堪。
可後面搶是把梁文澤搶過來了,梁文澤對她也相當不錯,正當她得意洋洋的時候,結果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楚楓突然站出來維護她,當着好多同學的面警告她不說,還把她舅舅這校長的職位給撤了。
宋雨桐直接沒好氣的将梁文澤扒拉開,目光淩厲的瞪着賀芷萩,質問道:“我問你,你和梵洛影視的總務楚楓是什麽關系?”
賀芷萩聽言,擡眸睨向她:“和你有什麽關系?”
“你……”被她這麽一嗆,宋雨桐氣得臉都綠了,指着賀芷萩就大罵了起來:“賀芷萩,你别給臉不要臉啊!趁我現在好好你講話的時候,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
“和你無關。”賀芷萩抿唇,淡然的從唇間吐出這兩個字,手心卻已經冒汗了,心也顯得有些忐忑不安,卻也在極力克制着,不讓自己表現出來,拉着行李箱便從她身邊走過。
梁文澤聞言,神色微動,下意識看了眼賀芷萩那張長得十分恬靜漂亮的臉。
宋雨桐看慣了賀芷萩那膽小懦弱的樣子,現在一看到賀芷萩這麽無視她,還一點也不怕她的樣子,心裏難免有些落差。
怒氣上了頭,便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把掙脫梁文澤的手,轉身沖過去就重重的推了下賀芷萩,還一腳把她的行李箱揣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