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辦公室前,楚楓快步上前将門推開,兩人一同走進去,早在已經等候多時的幾位公司高管在看到傅璟珩的身影時,也紛紛站起身,恭敬的颔首喊道:“三爺。”
唯獨隻有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那抹翹着二郎腿的俊影沒有起身,依舊是一副閑适悠哉的樣子,在傅璟珩走進來時,便笑着用手和他示意:“喲。”
傅璟珩睨了他一眼,并沒有過多的言語,面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麽起伏,将大衣外套脫下來丢給楚楓後,又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坐在了爲首的那張單人沙發上。
在他落座之際,秘書室的秘書就端着他常喝的黑咖啡進來,放在他的桌子面前,又低頭颔首退了出去。
“說說你們的解決方案吧!”傅璟珩端起咖啡輕抿了口,晦暗不明的眸子淡淡的掃過他們幾人。
“三爺,關于侯靜離婚的事宜,我們制定了兩個公關的方案,您看看。”坐在傅璟珩右側的一位年輕女性左右衡量了下另外幾個人,見他們沒有開口的意思,便主動開口,還把面前的兩份文件推到傅璟珩的面前。
他們此次的會議隻爲兩件事,一是一線女星侯靜離婚的事情,由于侯靜和她老公是在一個戀愛節目上認識的,現在離婚也是備受外界關注,雖然這個消息還沒有對外公布出去,但他們必須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畢竟侯靜現在的資源并不差,而且還有兩個在簽的項目正在接洽中。
另外一個就是遲暮月現在抑郁又被私生飯騷擾的事情,這件事情的情勢遠遠要比表面嚴重多了。
今年年初空遠新星流量藝人潘淼淼因抑郁自殺的事情也是曆曆在目,他們可不能步後塵。
傅璟珩簡單翻閱了兩樣文件,看完後,眉頭緊鎖着,一雙帶着戾氣的冷眸掃向那名提交方案的女子,無情的把這兩份文件丢回桌面上:“這就是你今天研究了一天出來的方案?”
女子聞言,心肝都莫名顫抖了幾下,這大冷天的天氣裏,她手心都居然開始冒冷汗了。
“你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傅璟珩冷冷的睨着她,再次出聲問。
“不……不是。”女子心裏慌得很,心虛的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剛剛開口時的那種自信了。
“這兩個方案确實都不太妥,侯靜現在手裏的資源很不錯,你這兩套方案一發出去,空遠和仟樣那邊免不了要鑽空子,到時候資源被他們搶了,得不償失不說,對于侯靜的曝光率也是會有很大影響的。”另外一個高管看着情形不太對,也拿起那兩份文件都看了一下,然後适時的開口:“另外,網友對侯靜的婚姻都是抱着美好戀愛的想法,當初他們兩個因爲在節目裏制造了很多讓人感動又美好的回憶,現在才兩年的時間,就離婚了,想必網友都會唏噓。”
“高總說得不錯,再加上,對方是個圈外人,這件事情如果我們不處理好,男方就會變成弱勢方,對于侯靜來說,隻能和平離婚,不能将他們離婚的細節對外公布出來,但男方會怎麽做,我們都不得而知,但不得不防。”坐在最尾端的另一個中年男子也看了下文件,點頭贊同的接話。
“那……我會重新寫兩份方案出來的。”女子也知道他們兩個是在爲自己解圍,也非常識時務的下這個台階了,畢竟看傅璟珩此時的臉色,自己今天免不了要挨頓批的。
“現在就去,明天我要看到新的滿意方案。”傅璟珩的餘光冷漠的掃了她一眼。
“是。”女子不敢耽誤,連忙拿着自己的那份文件,和他們微微颔首了下,便快速離開了辦公室。
“高曜,侯靜的事情你盯着點。”在女子離開後,傅璟珩看向右側的人。
“是,三爺放心,這事我會全程跟進的。”高曜點了點頭,一副不負衆望所托的表情接話道。
“來說說遲暮月的事吧!”傅璟珩再次端起咖啡輕啜了幾口,眸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那個翹着二郎腿一副悠哉的帥氣俊影上面:“調查有結果嗎?”
“還沒有,今天上午,我根據三爺您的指示,讓人去追蹤了那名私生飯和那快件的具體詳情,但沒有特别多的線索,封爺回來後,還特意調了監控,還調查了圈子裏那幾位特别有名的私生飯,但最終依舊是無功而返,封爺猜測,是有人故意而爲之,而那位私生飯的行蹤想必也是她背後的人幫她抹除掉的。”站在傅璟珩身旁的楚楓緩緩開口回道。
“快件的源頭,我會在重新梳理追查的,再怎麽樣,我相信他們做不到不留半點痕迹的。”
幾位高管也适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唯獨隻有封言沒有開過口,就靜靜的聽着他們分析。
從他們的調查結果可以看出來,遲暮月這次是真的被人針對了,期間有一位高管還把蘇檀清也搬了出來,說近來這段時間,好像有人在跟蹤蘇檀清的團隊。
傅璟珩卻冷笑了一聲,這還真是到了年底,各大行業都到了沖業績的時候了,針對一個不行,還想着雙管齊下。
至于這些事件背後的人是誰,傅璟珩和封言的心裏也都有了答案,隻是還沒有證據可以去佐證他們的想法,隻能都是猜測罷了。
“你怎麽看?”傅璟珩再次把視線落在封言身上,冷遂的眼直射他那張帥氣的輪廓。
封言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蘇檀清的事情有安娜操心,她知道該怎麽做,至于遲暮月……”說着,他停頓了下來,交疊在一起的腿也慢慢放了下來,揚了揚眉:“我說句特别沒有良心的話,遲暮月現在這個情況,根本不适合繼續和她簽約下去,即使她抑郁症後面好了,後面的資源和流量絕對不會比之前要好,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培養一下新人,捧第二個遲暮月出來就行了,何必在她身上浪費那麽多精力,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好好補償她,順帶讓她好好養病就行了,抑郁症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痊愈的。”
封言的話一出,辦公室裏就變得鴉雀無聲了,就連彼此的呼吸聲都快能聽得清了般。
其實從公司的利益出發,封言說得的确不錯,現在的遲暮月遠遠沒有之前更有價值了,她現在的資源全部被分攤了出去,甚至還有些被其他公司給搶走了,她這個抑郁症到底什麽時候能全好,什麽時候能恢複重新工作,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敢保證。
而封言也向來是個以利益爲先的人,不管别人說他冷血無情還是沒有心都好,他的觀點就是,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裏,感情都是沒用的東西,你有錢有權就是老大,别人才會給你面子。
作爲梵洛影視的總裁,傅璟珩自然是明白的,但如果遲暮月是以這樣的狀況而被他們公司抛棄的話,能想象得到網友和她粉絲暴怒之後的結果,這并不是最明智的選擇。
所以,傅璟珩甯願花費财力,人力,幫助遲暮月恢複病情,幫她解決這個問題,而且,那背後的人,可不單單想整遲暮月,想必梵洛影視、傅璟珩才是他的最終目的吧!
“既然你想培養新人,我給你這個機會。”傅璟珩揚了揚眉,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神色淡然的緩緩開口:“明天你去一趟北藝術學院吧!那裏明天有趟藝術會考。”
封言聽後,直接懵了:“那不是你的活嗎?”
“現在是你的了,不客氣。”傅璟珩臉不紅心不跳的回:“至于遲暮月的事情,就由楚楓來全權處理吧!明天會考後的成績,其中有兩個是我決定要簽約的人,你自己考察一下,回來寫份報告給我,楚楓,你給學校那邊打個電話說一聲。”
“是。”楚楓笑了笑,一邊應着,還一邊在背後朝傅璟珩豎起了大拇指。
封言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你這甩鍋的技術是越來越好啊!”
“過獎。”
封言:“……”
他怎麽覺得這厮是在故意給自己挖坑呢?
“關于遲暮月的所有事宜,在發布之前必須都請示過我才可以對外發。”傅璟珩從封言身上收回視線:“另外,洛城電視台,和京都電視那邊的年度晚會已經開始彩排了,也是重要時刻,你們自己收着點力度,别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是。”
“遲暮月的公寓換了嗎?”
“還沒有找到合适的公寓,我正在看,封爺就把遲暮月安排在了南氏旗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内,也和酒店的工作人員打過招呼了,全程保密,不會對外洩露,爲了防止一些記者狗仔的追蹤,封爺還把她身邊的人都換了,還把遲暮月的妹妹叫來照顧她。”
聽完,傅璟珩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封言,但封言卻一副很不爽的樣子:“看什麽?這不都是基本操作嗎?媒體和狗仔對她身邊的人肯定都熟悉,一旦有出入,他們就能捕捉到,幹脆換掉,省事還省心,我今天下午也問了醫生,她現在這個狀況,不能再受外界的刺激了,那就隻能杜絕她和外界的往來,留個最親近的人開導她就夠了,她妹妹就是個合适的人選。”
傅璟珩淡笑了一聲,這人也就嘴巴厲害,但做起來,還是挺周到的,對于這點,他向來放心,所以才有心思和他開開玩笑。
“既然如此,那就先這樣吧!沒事就都散了吧!”傅璟珩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對另外幾個高管揮了揮手。
“是,那我們就先去忙了。”
那幾位也抱着各自的文件,緊忙離開了辦公室。
“季也最近在彩排洛城電視台的年度晚會的節目,你前兩天給我看的本子,我也給季也看了,本子是不錯,但季也說裏面吻戲太多,他不接,你自己看着辦吧!”
“猜到了,我把本子給秦彥了,安娜正在幫他和劇組那邊接洽。”
“那你還給我看個屁啊?故意耍我?”
“我以爲你會說服季也。”
“就那位爺,我說服得了他?”封言不可思議的輕笑了一聲:“這整個娛樂圈裏,誰的話能入得了他的耳?”
“你倆半斤八兩,所以才把季也交給你。”
“我還真是謝謝您呢!”
“客氣。”
封言翻了個白眼:“我咋覺得,你自從談了戀愛之後,整個臉皮都比以前厚了?南煙是把你的任督二脈給打通了嗎?”
傅璟珩冷冷的睇了他一眼,也懶得和他這個單身狗計較。
正好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楚楓走過去将門拉開,就見是個女秘書,手裏還拿着兩個超級大的袋子,楚楓抿唇問:“什麽事?”
“額……楚總務,這個不知道是誰點的外賣,上面備注就寫了個‘言’,我剛剛在外面問了一圈,都說不是他們點的,但這上面的地址的确是我們這層樓,所以我就過來問問……”女秘書的表情略顯尴尬,将手中的兩個袋子伸到楚楓面前。
楚楓看着她遞過來的那兩個外賣袋子也是有些懵圈,還沒等他開口,坐在裏面的封言聽到‘外賣’這兩個字,就立馬出聲:“外賣?我點的,我點的,楚楓,給我拿進來。”
聽言,楚楓和傅璟珩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朝他看了過去。
“看什麽?”封言接收到他們兩道不可思議的目光,憤憤不平的反駁:“我昨天晚上忙到現在都還沒睡過覺,今天一天還沒吃東西,點個外賣都不行嗎?趕緊給我拿進來,快餓死我了。”
楚楓聽言,就接過秘書手中的兩個袋子,走回來,封言就把桌上的文件都丢在一旁空的沙發上,然後拆開袋子,又用眼神示意了下楚楓:“别看着了,過來幫下忙。”
楚楓又無語的幫他把東西全部拿出來,看着一張茶幾都被擺滿了,楚楓沒忍住問道:“封爺,您點那麽多……吃得完嗎?”
“這不還有你和阿衍嗎?一起吧!坐。”
“我吃了。”傅璟珩不緊不慢的開口,對着桌上的菜沒什麽太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