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說起來還是蘇檀清帶的頭,她昨天在和南煙挂完視頻之後,就直接把那張和南煙聊天時截下來的腿部受傷的圖作爲配圖,截圖中她的那個小相框并沒有被她截走,隻爲了表明真實性。
還配了一段非常義憤填膺和表示無語的文字“要說這不要臉的人我自認爲見了不少,但也是頭一次見到如此不要臉還賣慘喊冤的人了,我看了熱搜後,第一時間打視頻過去确認事情的原委,結果聽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真相,樊倩倩,這傷你應該覺得眼熟吧!對,就是拜你所賜,也是拖你的福,她近半個多月的時間不能下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當時還有很多人在場的,煙煙的傷是怎麽來的,你又爲什麽會被節目組除名,還有你爲什麽會沒有車回市裏,你自己心裏是一點數都沒有啊,我本來覺得,京都樊家怎麽說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名門望族,可萬萬沒想到,家教和素質真是震驚到我的三觀了,欺負廣大網友不知實情,你就在那信口雌黃,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嗎?”
“另外,事情的起因,是昨天上午的錄制,我們老闆現身錄制現場,錄制結束後,某人還不要臉的搔首弄姿去我們老闆面前自我介紹,而且還是當着我們老闆的女朋友的面,事後我們老闆無視了她,有參賽成員就看不慣她的行爲作風,就說了她,結果她就動手打了人家,聽說還把人家臉給抓花了,到了晚上整個劇組聚餐,她不甘心,又把矛頭對準了煙煙,把煙煙比喻成狐狸精,話裏話外都是嘲諷,說她配不上我們老闆,上午和她動手的女孩子就出來維護煙煙,兩人又動手打了起來,結果就推了煙煙,導緻烤串的簽子紮傷了煙煙,醫生建議縫針的地步。”
蘇檀清隻是把事情的過程叙述了一遍,但剛開始有些網友并不買單,覺得她是故意站在南煙這邊,幫她編造故事的。
可後面梵洛影視的公關涵文就發了出來,明确表示這次剔除樊倩倩的參賽資格,一是她有違比賽規則,私下賄賂導演,二是在錄制期間仗勢欺人,搬弄是非,導緻整個節目組延期錄制,并要求她賠付違約金,否則會以公司的名義起訴她。
而這則聲明發了沒多久,當事人其中之一的莊穎兒權衡再三,見影後都出手了,她也發了一條微博,證明了她說的是事實,還附上一張自己臉被抓傷了的自拍照,評論下還有其他幾個女孩子的附和,這下網友的風向就都變了,開始轉頭罵樊倩倩了。
包括連空遠都沒能幸免,都是被網友追着罵,各種艾特和私信。
就緊緊幾個小時的功夫,南煙就又成了大衆口中的可憐人兒了。
她看了那些評論,都忍不住心疼自己,覺得自己挺苦逼的,也覺得自己應該委屈。
南煙現在都能想到樊家一整家人的氣急敗壞的嘴臉。
啧!也是有趣,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親眼目睹,可惜了。
下午的時候,樊倩倩和樊振天就先後發了道歉的聲明,樊倩倩自然是說自己一時沖動什麽的,言語間還透着幾分故意推卸責任的感覺,而樊振天就說自己教女無方,以後定當嚴加管教女兒的言行舉止,也明确表示,自己的兩個女兒都不會邁入演藝圈,又說了一些煽情的話,想把空遠從這件事情裏摘出來,畢竟他也不想影響到公司的發展。
這事塵埃落定後,南煙就跟個廢人一樣在家養傷,受傷的第三天,賀芷萩和單卓然還有蘇檀清已經唐熙玖都相繼來看望過她,那畫面,像極了好友來探望半身不遂的孤寡老人一般。
蘇檀清那個沒心沒肺的還嘲笑她坐輪椅,南煙覺得,自己腿要是好了,絕對能追着她砍八條街。
還不帶喘氣的那種。
這幾天傅璟珩也基本上是早上很早就出去了,但晚上基本都會推掉所有行程安排回來陪她用晚飯,中午也會特意打視頻過來問她的情況。
到第四天的時候,就到了南煙換藥的時候,早上吃了早餐,南煙就換了套衣服,被傅璟珩帶着去了附屬醫院。
其實這幾天坐輪椅,剛開始南煙還有點不太習慣,總覺得怪怪的,也接受不了,但慢慢的,她好像感受到了不用走路被人推着走的快樂,雖然有時候不是很方便,但她還是很享受這種短暫的快樂。
到了醫院剛下車坐上輪椅,南煙就注意到了有狗仔跟拍,擡頭給身後的傅璟珩使了一個眼色,傅璟珩領會後,也側眸看了一眼,淡然的收回視線:“不用管他們,随他們去。”
南煙點了點頭,想必那些狗仔也是想從自己受傷的事情上挖點東西出來來提提流量,畢竟前幾天的事情也是曆曆在目。
進了醫院後,傅璟珩先幫她挂了個号,上午醫院的人還是比較多的,所以他們等待的時間也過長。
“你說中午的飯局我們會不會遲到?”南煙靠在傅璟珩的肩膀上,看着那個叫号的屏幕,惆怅的問道。
“遲到也沒關系,你這屬于不可抗力因素。”
“小叔叔?”
在傅璟珩的話音剛剛落下之際,一道熟悉的溫雅嗓音傳入他們的耳畔之中,兩人齊齊看過去,就見身穿白大褂的傅骁正有些詫異的站在不遠處。
看到南煙時,還補充呢喃了一句:“南小姐……”目光随即慢慢下移落在她放在包裹着白紗布的腿上。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傅骁走近一些,看到傅璟珩那張冷峻的臉,他心裏就莫名有些發憷,便将視線落在了南煙身上。
“換藥。”南煙對他淺淺一笑,許是傅璟珩在的緣故,她也沒覺得有多尴尬了,還伸手指了指自己受傷的那條腿。
傅骁雖然不怎麽關注那些娛樂的新聞事件,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怎麽說和他傅家有點關系,而且其中一個當事人還是他表妹,所以他也看過一些相當報道。
“你們正在排号嗎?”
南煙點了點頭:“前面還有五個人。”
“我正好下班了,這樣吧!你們要不去我辦公室……我幫你換藥。”說着,傅骁下意識看向傅璟珩。
聽言,傅璟珩起身,推着南煙的輪椅:“走吧!”
傅骁的辦公室是和其他兩位科室醫生公用的,護士拿藥進來的時候,并未認出戴着口罩的南煙和傅璟珩,在傅骁幫南煙拆紗布時,護士便問道:“傅醫生,你不是已經下班了嗎?”
“嗯,等會就走了。”傅骁的性子向來比較溫沉,對誰都比較溫雅,就是被莊瀾養的少了沉穩,有種孩子氣了。
看到南煙腿上的傷時,傅骁有些詫異的擡眸看了一眼南煙,唇瓣随即抿了起來。
“她傷勢不太好?”傅璟珩見他神色有點不對,便出聲詢問。
傅骁搖了搖頭,一邊說着,一邊幫她換藥重新包紮:“沒有,已經開始恢複,在過兩日,傷口可能會出現癢之類的症狀也都是正常的,就說明已經在愈合長肉了,不能用手去撓,不能碰水,該注意的還是需要注意的,這次換了藥,下個星期五星期六左右再來換一次即可。”
換藥期間,可能是藥水有些刺激性的緣故,弄得南煙有些疼,她緊緊抓着一旁傅璟珩的衣服,傅璟珩也看出了她的異樣,便摟着她的肩膀,并未說話。
隻是上次他過去的時候,她的傷口已經是被包紮好了的,今天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的傷口,不得不說,這傷口确實是有些猙獰的,他一個大男人看着,心都忍不住揪在了一塊,也是更加心疼她了。
可想而知,在她手上的那一刻時,該有多痛啊!
等換完藥,換上新的紗布之後,傅骁就把手裏的手套取下丢到垃圾桶内,起身道:“好了。”
“謝謝。”南煙深呼了一口氣,擡眸道謝。
“客氣,我是醫生,這是我應盡的責任,下次過來換藥,你也可以直接來找我,就不用排那麽久的隊了。”傅骁笑了笑,面上有着鮮少的沉穩之意。
傅璟珩在旁看着,不悅的觑着眉頭,插話道:“聽說,你搬出去了?”
聞言,傅骁對上傅璟珩那雙犀利而又深邃的眸子,點了點頭:“嗯,搬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一是在醫院上班方便點,不用花太多時間在路上,二是……我現在已經是名醫生了,該獨立了,不能再讓我媽幹涉我的未來了,也不想在和之前一樣,對我媽那樣唯命是從了。”
南煙聽着倒是對他有幾分刮目相看的,想當初他要和自己退婚之時的樣子。
啧!還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對了,我昨天剛值的夜班,早上又遇到一擡緊急手術,也是剛下來沒多久,可能你們的聚餐我就去不成了。”說着傅骁突然想了起來,他原本是打算去的,不過他今天晚上還有個晚班要值,所以他現在需要回去補覺才行。
“嗯。”傅璟珩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推着南煙離開了。
出了辦公室,南煙便挑眉道:“我覺得傅骁變化好像挺大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傅璟珩漫不經心的反問。
“嗯……具體說不上來,感覺好像沒了以前的那種稚氣了,你覺得呢?”
“還好。”
“他可是你侄子。”
“過不了多久,也會成爲你的侄子。”
南煙:“……”
聽他這話,南煙突然有種自己老了二三十歲的感覺呢?
突然有個這麽大的侄子,她還有點适應不過來。
在等電梯時,旁邊兩個護士的竊竊私語就傳入他們兩人的耳畔中。
“你聽說了沒?去德國科研項目的成員名單下來了,原本定下的傅醫生換成了廖醫生了。”
“啊?爲什麽?我記得上個月的綜合考試,實習醫生中,傅醫生是第一名呀!那個廖醫生好像是第六名,怎麽也輪不到他吧!”
“你不知道嗎?那個廖醫生是副院長的侄子,這次去德國那麽好的學習機會,他肯定是不想錯過的。”
“那也不能這樣啊!加個名額進去不就行了嗎?爲什麽把傅醫生給踢出來?”另外一個護士不滿意道:“不論是專業,還是其他方面,傅醫生哪一點不比他強啊!”
進了電梯後,兩個護士的對話依舊沒有停下來:“沒辦法,人家有個當副院長的大伯,傅醫生的家世是不錯,可這是在醫界,難說的很呢!”
“那傅醫生就沒去找院長說過?”
“院長最近都不在醫院,去外地開讨論會去了,傅醫生倒是找潘主任問過,但潘主任可是副院長的徒弟。”那個護士頓了會,又繼續道:“其實這事誰去都是可以的,隻不過剛開始說好是以考試的方式來決定去的名單,現在這樣難免失了公平,那考試就沒有意義了。”
“說得也是,哎,傅醫生那麽好的一個人,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也沒說過什麽,更沒用自己的家世去壓過任何人,卻遭到這樣的待遇。”
“這就叫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傅醫生不去也好,正好留下來給我們養眼。”
“說得有道理。”
等電梯到了一樓,那兩個護士說笑着走出去,傅璟珩也推着南煙走了出來,南煙挑了挑眉:“她們口中的傅醫生應該指的是你侄子傅骁吧!”
“或許。”
“原來醫院裏也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啊!”南煙撇嘴搖了搖頭:“聽那兩個護士說,傅骁确實挺冤的,對他挺不公平的。”
但傅璟珩并沒有搭話,在推着她離開醫院後,腳步放緩,特意回頭看了一眼這家醫院的招牌,眼眸微微眯起,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你快點的,都已經十一點半了,路上不知道會不會堵車,要是遲到了,讓他們那麽多人等我們兩個人,多尴尬啊!”
車子駛出醫院的地段之後,果不其然的是……真的堵車了。
南煙都覺得自己這嘴莫非是開過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