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不想,他到大明朝才多久?即便五百年後鄧偉人,搞改革十年,依然有jing惕資産階級zi you化言論,故此,大可不必如此生氣。
“千代,你說,你說,我爲大明做了這麽許多事情,别人怎麽就看不見呢?一個個把我當做眼中釘肉中刺,千方百計阻撓我做事,即便我做出些成績來,一個個也要想方設法來摘桃子……”乖官瞪大眼睛,一肚皮的埋怨,卻也隻能說給誾千代姐姐聽了。
“夫君,不值當生氣的。”誾千代瞧着自己這個小丈夫如暴怒的豹子一般,忍不住心疼他,安慰他的時候,卻也帶着一絲絲滿足,如今她可算是獨霸乖官一人,也可以說是獨寵後宮,築前白梅眼角處不經意流露出的婦人風情,便可說明兩人已經是有滋有味睡在一起了。
用大明這時候文藝點的說法叫做新婚燕爾,俗一點的說法就是戀jian情熱,誾千代這時候才覺得做婦人的快樂,連鹿島流劍法都沒以前練的勤了,整ri倒有一半的時間是在乖官身邊的,想必她也知曉,也就這時候她能如此,ri後可就不好說。
遺憾的是,明明天天有滋有味睡在一起,她的肚皮似乎還是一丁點兒變化都沒有,這叫臣下們都有些擔憂,要知道,在bei jing的那位三娘子赤兔哈屯,說不準就快要誕下殿下的長子了。
發洩了一會兒脾氣,乖官瞧着一身大明貴婦人打扮的誾千代姐姐。下面是[仁義禮智信]五褶裙,上面是一件繡滿了梅花的沉香se質孫服,頭上髻鬟,用金絲線一紮一紮地繞着。整個打扮已經完全瞧不出扶桑公主的味道了,也隻有從她腰間也佩帶着的村正,才能猜測出這位不是正統大明貴婦人。
當下他就歎了一口氣,唉!或許這就是《易經》中的道理罷,千代姐姐不也是變得跟大明女子差不多了,難道我也要和光同塵?
誾千代被自家夫君這麽一瞧,雖然也是每ri肌膚摩挲坦誠相見的。這時候卻也有些害羞,“妾身這件衣裳不好看麽?”
“哪裏學來的款式?”乖官随口問了一句。
“姨母大人說貴人當穿質孫,便給妾身做了好些,這一件妾身最是喜歡,就是似乎有些豔了……”築前白梅說話有些忐忑,身上這件質孫繡着百朵梅花,下面五褶裙卻是松柏樣式的,姨母說這是百子千孫的好征兆。她覺得顔se搭配實在有些俗氣,一直不曾穿着,可跟在乖官身邊這麽久。前些ri子,她身上天葵又來了,分明便是又沒懷上,心中有些嘀咕,這才把這身衣裳穿了起來。
“挺好的。”乖官随口回答,若是往ri,他說不準要想,千代姐姐似乎被姨母教成了正經八百的大明人了,更說不準要故意去逗一逗她說[紅配綠,賽狗屁。紅配紫,一泡屎]這等美學欣賞的話,不過這會子的确是沒那個心思。
聽夫君說話,誾千代明知道這是敷衍,卻也有些高興,轉身便去給乖官煮了一杯茶。然後又給了乖官幾顆鹿島神宮秘制的指肚兒大小的魚肉飯團子,接過小小飯團子在手,乖官依稀有當初兩人初識時候的感覺,有些感動,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誾千代的手。
誾千代臉上一紅,低聲道:“夫君,還有人呢!”
乖官聽她這麽一說,頓時一愣,轉身看去,這才發現,那長腿高妹正愣愣站在門口呢!
想了想,他便把秦良玉喚了進來,“你怎麽還不下去休息?”
秦良玉呆呆站在國舅爺跟前,讷讷半晌,這才道:“我……我真能做指揮使?”
她不提還好,一提這話,乖官本來有些消下去的氣,又泛上來了,瞧她木愣愣站在跟前,真是氣不打一處兒來,自己把眼前這個長腿高妹的名字填上去,自然是羞辱朝廷衮衮諸公的,既然是羞辱,那肯定得坐到那個位置上頭去,這笨丫頭,怎麽就這麽笨呢?居然站這兒老半天,就問這句話。
他忍不住就大聲呵斥道:“雞栖鳳巢,非同其類,出去。”
這正是他跟秦良玉見面時候說的第一句話。
長腿小娘子的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了下來。
她這一哭,作爲女主人兼師母,誾千代就不得不站出來,就把她拉到一邊安慰她道:“殿下既然收你爲徒,自然是要坐到那個位置上的,你是殿下的第一個弟子,ri後總要爲殿下掙臉面的,卻不能動辄哭泣,平白弱了殿下的威風……”
從誾千代姐姐的話來看,可以确定,這天底下或許有不吃飯的女人,卻絕對沒有不吃醋的女人,你瞧千代姐姐一口一個[你是殿下的弟子],卻是死死就把秦家小娘子的身份給綁定了,要想改變,要想變成殿下的女人,這就不容易了。
乖官那是浪子班頭,脂粉領袖,自然聽得出誾千代姐姐話中隐藏的意思的,不過他又不是那種看見女人就想收入後宮的,跟秦良玉說實話也就接觸了那麽一點時間,雖然欣賞她長腿九頭身的超級模特身材,卻也不代表就得弄到自己房裏頭有滋有味搞一搞,也就不在意誾千代姐姐那點小手段了。
再則說,女人肯耍這點小手段,才是愛你的表現,若不愛你,自然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他坐下吃了兩口茶,緩緩平息腹中怒氣,這時候外面奧真奈美匆匆進來,“殿下,外頭有人求見,是方才殿下罵的那個穿鬥牛的身後之人……”
乖官略一皺眉,便讓人進來。
沒一忽兒,一個小太監彎着腰踮着腳步進來,到了跟前三步處,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奴婢給國舅大都督磕頭了。”
乖官先拿腔作勢晾了晾他,半晌,才開口道:“你叫甚名字?在哪個衙門辦差?來所爲何事啊?”
“奴婢盧受,以前在東廠張督公手底下打雜,後來被德妃娘娘賞識,輾轉托人,進了内書堂,如今奴婢在都知監辦差事。”小太監畢恭畢敬,低着頭就說了一番話來。
這番話很有水準,裏頭信息量頗大,乖官頓時眼睛一亮。
這個叫盧受的小太監的意思是說,他以前跟提督東廠掌印大太監張鲸混的,但混的不怎麽地,後來機緣巧合,被乖官的姐姐賞識了,這[德妃]二字,證明他是早早投靠的老人兒,這也算一種資曆,至于輾轉托人,自然是說别人不知道他是德妃娘娘的人,太監進内書堂,等于進士入翰林院,有了儲相的資格,ri後有可能做大學士一般,可以爲司禮監太監,也就是說前程頗遠大,如今在匡詠梅公公手底下辦事,可說是卧底了。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乖官聽他自承是德妃娘娘的人,自然就要給幾分體面,便讓他起身說話。
“内閣怕國舅爺反悔,要求設監軍,奴婢自請了這個差事,ri後還要請國舅爺多多點撥。”盧受起身後臉上全是笑,雖然笑容卑微,卻沒匡詠梅公公那般全是谄媚的感覺,倒是讓人生出此人ri後有出息的感覺。
按說,監軍是大明的祖制,像是乖官出塞的時候,便有禦馬監太監呂遠呂公公爲監軍的,不過這一次他南下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朝廷疏忽了還是怎麽的,居然沒提監軍這一茬,乖官自然是悶聲大發财,不過,這時候派監軍,而且是一個年級不大的,這是什麽意思?
盧受瞧着了國舅爺臉上的一絲疑惑,當下就道:“以前内閣就怕國舅爺不亂來,自然不肯派監軍……”這話乖官頓時就懂了,自己老老實實不亂來,禦史道之類的清流怎麽彈劾自己?當下哼了一聲,自己卻是沒想到這一點上頭去,内閣這些閣老們,做事也太不地道了。
“如今國舅爺在廣州府做了偌大的事情,内閣和司禮監一尋思,還是得派一個監軍在國舅爺跟前,奴婢使了銀子,又在萬歲爺跟前懇求了,好不容易才謀了這個差事。”盧受繼續笑着說道。
這是一個聰明人,乖官暗暗點頭,當下就道:“可有貴妃娘娘手信啊?”
這是問他要信物了,也不能因爲他說是德妃的人就是德妃的人,自然也要看個信物的,盧受坦然一笑,這才小心翼翼從靴子夾層中取出一封信來,恭敬地呈上,并且口中說道:“好叫國舅爺知曉,其實,娘娘已經升皇貴妃了。”
接過盧受遞上來的信,乖官心中暗自哼了一聲,心說這才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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