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卻是冷笑了下,我前田慶次卻不是前田勝家,幹不出賣妻求榮的事情。想到這兒,他就對奧村永福說道:“你可想好了咱們到時候怎麽帶着松夫人從這兒撤出去麽?”
奧村永福聽了他的話,忍不住就苦笑起來,哎!慶次郎還是如此的樂觀豁達。他可沒有那麽樂觀,這兒看起來不過一處尋常的溫泉,可周圍卻不亞于八歧大蛇的老巢,哪裏是說出去就出去的。
在北之莊觀察了那位明國的少殿下數日後,他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随着時間加快步伐,是越來越強烈。靜下來的時候他就思索,這種感覺到底來自何處呢?數日苦思冥想之下,他駭然一驚,原來,自從那日聽了那位明國少殿下的話之後,自己下意識認爲這位明國少殿下很可能滅絕前田家的血脈延續。
奧村是前田家的分支,當年前田這個姓是從奧村分出來的,後來分家強大主家家弱小,兩家關系扭轉,但說到底,兩家的血脈往上推衍還是一家,他對前田家可謂是忠心耿耿,加上阿松又是他清純萌動期春夢的對象,所以,他想方設法就讓手下的忍者傳遞消息給前田慶次,又一路留下暗号,可如今慶次真的來了,他突然又覺得懊惱了。
斬殺八歧大蛇,那得是建速須佐之男命大神才有能力辦的事情,他奧村永福能幹得了麽?即便加上慶次,怕也無濟于事。
略一猶豫,他忍不住說:“慶次,我們不如請求那位殿下讓松夫人離開,咱們前田家用明國的話來說,和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想必……”前田慶次勃然大怒,一伸手就扯住了奧村永福身上陣羽織的領子,一拽之下就把他拽到眼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低聲怒喝道:“助右衛門,你還是一個男人麽?”
“放屁,我奧村助右衛門永福那是堂堂五尺男兒。”奧村永福額頭上青筋勃起,怒視這對方,“但你有沒有想過,若不是我留下暗号給你,你連進都進不來,你知道麽,這位明國的少殿下手上十艘鐵甲船如今就在離這兒不到三裏地的海面上,你還記得當年咱們一起溜去看右府大人的鐵甲船麽,當時咱們還驚歎于鐵甲船的威武,認爲右府大人從此無敵于近畿沿海,可你知道麽,那位明國少殿下的鐵甲船勝過右府大人鐵甲船的十倍。”
周圍幾個奧村家的譜代家臣紛紛拽住前田慶次,兩人的關系可說是通家之好,雙方并不陌生,跟一家人差不多,這些家臣武士趕緊就拽住兩人低聲苦勸,“主公,慶次殿下,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如今可身處虎穴啊!”
奧村永福冷冷一笑,看着前田慶次道:“何止虎穴,這兒是八歧大蛇的老巢。”
從小對奧村永福十分了解的慶次知道助右衛門向來謀定而後動,武力雖然比自己差一點點,但腦筋的确比自己好一點點。他忍不住就輕吐了一口氣,一把松開了奧村永福,然後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呲牙咧嘴就撓了撓頭,奧村永福踉跄了兩步,家臣武士頓時把他扶住。
“難道真沒辦法麽?”前田慶次又似自言自語又似在詢問奧村永福。
奧村微微皺眉,響起初見那位少殿下的潇灑倜傥揮灑自如,眼神微微一亮,低聲道:“或許,也不是沒有辦法。”
前田慶次頓時就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他,連連叫他快說。
“明國有諺雲:一不做二不休。”奧村永福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色,“那位殿下如今和柴田大人結盟,咱們這就沖進去,隻要能第一時間綁住市公主,那位殿下投鼠忌器,就不得不讓我們離開了。”“你瘋了?”前田慶次張大了嘴,他自恃膽大,沒想到助右衛門居然更膽大。阿市畢竟是織田家的公主,前田勝家更是一直屬于柴田軍團的助手,這個天下說到底,大家打來打去,争的無非就是誰才是織田右府大人的繼承人,奧村卻要綁架織田家的公主,尤其是,這位公主一直被那位很可能繼承織田家勢力的羽柴殿下所愛慕,松夫人更是直接因爲羽柴秀吉所請,才親自去北之莊,無非就是爲了勸說市公主轉嫁羽柴築前守秀吉。。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麽?你敲暈的這個女子是那位殿下的姬武将,親衛隊隊長,等她醒過來,咱們還有什麽機會麽?最重要的是……”奧村看着前田慶次,一字一句低聲說:“你願意看着阿松被别人淩辱麽?”
前田慶次看着他默默不說話,半晌,才冒出來一句,“這個主意沿海是出自我手才對,助右衛門你這麽冷靜的家夥居然……”
兩人打定主意,把波多野梨奈和兩個早合少女隊隊員搬到帳篷裏頭,前田慶次又換上一身正經的武士裝扮,這才大搖大擺往前面行去。
鄭國蕃擺下來的陣型像是一個蛋,從外頭看,堅固無比,但裏頭卻是蛋清蛋黃泾渭分明,因此,前田慶次和奧村永福這才有機可乘。
他們剛繞過帳篷,鍾離帶着一幫手下遠遠地走過,瞧見栅欄和帳篷跟前沒人,忍不住有些奇怪,咦!那個梨奈小姑娘跑到哪兒去了?
不過,即便他和乖官是結拜過的,那也不能說自家兄弟和女人泡溫泉他鍾無影卻跑進去檢查一番,天底下沒這個道理。
咂了咂嘴,他雖然疑惑,卻也覺得,反正裏面一圈都是乖官的早合少女隊,那火槍使得出神入化,自己還是别湊過去了,萬一到時候壞了兄弟的興緻,罪過可就大了。
以前他在老家就聽過一句老話,叫做打攪别人的房事會割小雞雞下地獄走油鍋,這走油鍋的不管是自己還隻是被割下的小雞雞,他都不想去嘗試。
搖了搖頭,他就又晃了過去,心裏頭就在想,這反正也是表面差事,乖官說怕敵方派出甚忍者,我瞧劉菊人那厮手上功夫也稀松平常的緊,這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過,誰叫咱是他兄弟呢!
“這最裏面一層全是姬武将,據說是九州島雷神立花親傳的鐵炮術,相當厲害,五十步内可射中飛鳥。”奧村永福帶着前田慶次往溫泉方向走去,這一段距離不過數百步,中間紮着很多的帳篷,前田慶次忍不住就詫異,低聲說:“怎麽沒有人?”
奧村永福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前田慶次突然就低聲笑了起來,“不會在裏面開無遮大會罷!”
聽他這麽一說,奧村永福忍不住又氣又笑,“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前田慶次哈哈大笑起來,忍不住就手舞足蹈,高聲唱道:“困欲眠時晝亦眠,醒欲起時夜亦起。若無登九品蓮台之欲,亦無堕八萬地獄之罪。若盡情活到當活之日,死亡不過是退隐而已。”邊走邊舞,叫奧村家的家臣武士們目瞪口呆。
看着慶次舞蹈的英姿,奧村永福忍不住感歎,慶次的氣度真是自己不能及啊!
低頭仔細咀嚼着慶次所作,尤其是那一句[死亡不過是退隐而已],他恍然大悟,什麽前田家奧村家,我爲的是阿松,我從小就喜歡的女人。
心中透亮,他頓時就追了上去,也跟着慶次唱了起來。
鄭乖官正泡着溫泉中,左邊是阿市右邊是阿松,覺得自己被兩個美熟丵婦包圍,有些尴尬,正在這時候,隐約聽見外頭有人唱歌,忍不住就微咦了一聲。
而阿松卻是當即臉色大變。
“若盡情活到當活之日,死亡不過是退隐而已。”乖官念了一句歌詞,覺得這歌頗爲豁達,氣度亦不凡,感覺就像是美猴王在方寸山聽到樵夫唱歌,頓時頗有感悟,正要學美猴王大聲問一問,突然就覺得不對。
他一翻身就撲到岸上,把雪白的屁股給阿市和阿松包括茶茶三姐妹瞧了一個幹淨利落。
“主人……”貝荷瑞包伊曼齊齊喊了一聲,乖官把手指伸到唇邊,笑着作勢,順手就拿起衣裳往腰間一圍,轉身對阿市和茶茶伸手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大聲道:“古人雲,大暑逢惡客,卻不曾想,大寒亦有惡客。”
“在下前田宗兵衛慶次,特來拜見明國的殺生茂才。”外頭大聲自報家門,接着,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從布幔遮住的門口走了進來。
乖官一聽,頓時心裏頭懊惱,怎麽把這厮是忍者的事情忘記了,不過,臉上自然是瞧不出什麽端倪來的,他握着村正,光着腳闆就往前面走去,溫泉裏頭的茶茶瞧見居然有陌生男人跑了進來,差一點大聲喊了起來,不過卻也瞧出了些不對勁,前田慶次,這不是松夫人家的麽?她一邊把身子往水中又縮了縮,一邊忍不住就往阿松看去。
阿松臉色蒼白,正準備站起身來說話,卻被阿市一把伸手拉住,對她搖了搖頭。
男人之間的鬥争,她可比阿松要明白的多,當初她哥哥信長把她嫁給淺井長政,就在信長第一次去近江國看妹妹的時候,淺井長政的家臣的勸說下正準備暗中動手殺掉信長,阿市隐約察覺到了,當時夾在兩個男人當中的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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