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忿貝荷瑞包伊曼搶了她的位置,結果包伊曼用她那聽起來有些奇怪的腔調笑着給她說了一番道理,說她們急主人所急想主人所想,她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主人,如今主人眼看要回大明國了,咱們就拼命學大明國的官話……她說了一番,就笑着看梨奈,眼神中分明詢問,你覺得主人是離不開你呢還是離不開我們。
這其實就是古希臘版本的争寵了,話說貝荷瑞跟包伊曼還真是那種任勞任怨類型的,當真是起的比ji早睡的比狗晚,吃的到是比豬要好一萬倍,但幹的絕對比驢還多,像這樣的nv仆,你還有什麽可以挑剔的呢尤其是兩人知道主人是大明帝國的國舅老爺,她們本來隻是學了些扶桑話,這些日子卻是拼命地學着大明官話,而且還是跟xiao芙蓉學的,xiao芙蓉雖然是南戲班子出身,說的卻是一口幹淨利索的北直隸官話,這兩人有恒心,一得空兒就跑去尋xiao芙蓉,不管聽得懂聽不懂,隻管模仿xiao芙蓉的腔調,這就好像後世李陽的瘋狂英語,咱甭管它說的是啥意思,先麻溜地說起來,聽多了說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xiao芙蓉瞧她們兩個上心,倒也真心傳授,結果連xiao芙蓉自己倒過來都磕磕巴巴跟兩人學了些扶桑語,可想而知,這兩人是多刻苦,後來xiao芙蓉幹脆就把他們班子裏頭的秘訣給拿了出來,反正這兩人也不是外人,那也算是xiao老爺的身邊人兒。
這唱戲的講究一個吐詞清晰,而且還得腦筋活絡,尤其是南戲班子的特se,水詞,所謂水詞,就是兌水,就像是西遊記裏頭的妖怪出場,必然是青臉紅須、青靛臉、mao皮青似靛、巨口獠牙……一長串一口氣下來不帶喘氣兒的,而且每個妖怪出來都可以套在上頭,這個就叫做水詞,但水詞也不是說誰都能用的,要用的好用得妙,就有講究,這一般都是民間藝人們口耳相傳,xiao芙蓉就把這個教給了包伊曼貝荷瑞。
這法子先從鍛煉口齒開始,要在舌下含着一根壓舌,一般都要有xiao指頭粗細,就像是民間罵人的,你含着根卵說話呢含含糊糊的,等把這根壓舌含習慣了還能一口氣兒把話說囫囵了,那這功夫就算入men了。
這南戲班子的水詞就不細說,總之,包伊曼貝荷瑞的确是下了苦功的,如今兩人業已能磕磕巴巴說大明話了,再過兩個月,這兩人說不準就是一口流利的北直隸官話。
故此包伊曼就對bo多野梨奈說,主人的心有多遠,我們就能跟多遠,可你再過些日子就要多餘了,主人以後回國,難道要帶着個連天朝話都不會說整天倒反過來要主人陪着說番邦話的nv人麽?
包伊曼說了這番話之後,這才窈窈窕窕扭着腰肢去了,梨奈雖然被駁斥,氣得xiao臉兒發白,可仔細定下心來想一想,就陷入了沉思,殿下這一仗乾坤底定以後,到時候整個天下都要看殿下的臉se行事,那時候想必殿下就要回國了罷可我卻不會說明國的話……她這時候才覺得心頭發涼。
她心如luan麻,卻沒注意到不遠處雪地上有一堆微微凸起,正緩慢地往這邊移過來。
金崎的地形很奇怪,用個簡單的說法就是三面環海,隻是地勢往海中延伸出去太長,若從上空往下俯視,未免就像是一根**從扶桑島伸出來探到海中去。而且金崎有山有溫泉,若從風水上頭來說,未免有些福地的味道,不過,乖官看中這塊地方是因爲他的鐵甲船可以從海上威脅到岸上。
這時候已經是四月,但在北陸很多地方,依然是大雪封山,前田慶次狸行鼠竄,加上有奧村永福給他留下的引路指标,很輕易就在沒有驚動别人的情況下接近了乖官泡溫泉的所在。
忍軍首領右兵衛菊人帶着手下封鎖了大山,防止猴子方面的忍者潛伏進來,卻沒料到前田慶次是從正路潛進來的,而鍾離和瑞恩斯坦一個是武将一個是騎士,雖然武将出身草莽,騎士出身海盜,但兩人的确都不懂忍術方面的東西,故此被前田慶次有了可乘之機,可他潛伏到了近前,卻潛不進去了。。
要知道這兒是乖官拿來準備釣魚的地方,而魚餌就是他自己,防禦工事自然是做的不錯的,栅欄前後有三排之多,何況金崎三面環海,防守方向隻有一處,事實上若不是有奧村永福的路引,前田慶次也沒那麽容易潛進來,不過他到底是在扶桑曆史上留下名字的牛人,更是模仿過甘興霸百人襲曹營的故事,以十七騎夜襲三千多人的最上家本陣,算是一個比較妄大膽兒的家夥,見自己潛不進去,正準備一躍而出,就要蠻沖鄭國蕃泡溫泉的所在。
正在這時候,守在栅欄裏頭帳篷處的bo多野梨奈聽見有人叫她,擡頭一看,頓時滿臉紅暈。
叫她的是前田松手下幾個武士,爲首的正是奧村永福,她見自己發呆居然讓别人走到眼前都沒發現,還是别人的叫聲驚醒了自己,忍不住就自責,梨奈,你可是當初發誓要做主公甲胄的,怎麽能如此玩忽職守呢
當下她就臉蛋一闆,詢問衆人有何事,奧村永福畢恭畢敬道,在下想請見殿下和我家松夫人。
“我家殿下正在和市公主和茶茶公主等諸位公主一起,豈是你們這些粗魯的人能随便見的麽”bo多野梨奈忍不住就呵斥他們。有句話叫做水漲船高,鄉下的親戚總覺得進了城的親戚市儈了,再沒以前那般淳樸了,一個兩個如此,十個八個如此,難道五百年來都如此麽非也,隻是人的眼界變了,在鄉下的時候猜測皇帝老子吃rou夾馍,想吃多少吃多少,等進了城才知道,原來皇帝老子不吃rou夾馍。
自然,不吃rou夾馍未必是真相,可讓他再去和猜測皇帝吃rou夾馍的親戚有共同的話題,這未免就扯淡了,人同是理,随着乖官身份的變化,乖官手下的人也全都變了。
言情故事裏面nv人總是幽幽地對男人說你變了,可實際上變才是天道,天地萬物無時無刻不在變,這個道理易經稱之爲易變。所以,bo多野梨奈雖然出身九州,其實上在扶桑本土的人看來,九州的人就是鄉下的粗人,可如今梨奈看别人那都是鄉下人,哪怕你是京町的人,你見過兩千料的明國大福船麽,你吃過五十貫一盒的西洋糖麽。
何況她如今心情不好,自然口氣更加不好,當即就呵斥他們,這些北陸的鄉下人,真是太不懂規矩了,殿下何等的身份,豈是這些人說見就見的。
由于這已經是接近溫泉的中心,加上乖官手底下的人畢竟不算多,真一撒下去,頓時就捉襟見肘,因此,溫泉men口隻有梨奈和兩個早合少nv隊成員守着,兩位姑娘懷裏頭捧着鐵炮,虎視眈眈瞧着奧村永福等幾人,奧村永福被梨奈呵斥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他在前田利家手底下到底是一個城主,何曾收過這樣的氣,實際上即便是前田松也不會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的。
呵斥了幾句以後,看奧村永福等數人還站在原地不動,梨奈頓時氣得jiao喝了一聲,“大膽,還不退下。”
正在她一聲jiao喝,身邊兩個早合少nv隊成員舉起鐵炮威脅示意的時候,心頭突然一凜,渾身汗mao就豎了起來,剛要有所動作,說時遲那時快,隻覺得腦後劇痛,眼前一黑,頓時就昏倒在地。
一棍子敲暈了三個,前田慶次這才在後面把手上随手撿來的枯樹枝扔掉,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着就對奧村永福道:“助右衛men,你做you餌卻是做的越來越有心得了,不錯,繼續保持。”
兩人是自xiao一起長大的玩伴,有些默契那也是正常的,不過奧村永福卻是闆着臉,“我可沒心情和你說笑,松夫人如今就在裏頭,和她一起的還有那位明國的殿下,她們……在泡溫泉。”
他說着,就有些咬牙切齒,乖官覺得自己和nv人泡溫泉可恥地硬了未免也太沒有天朝上國的風度,實際上即便是身爲扶桑人的奧村永福和前田慶次,對于自己暗戀的對象松夫人和一個外國人泡溫泉,也是很忌諱且不忿的,這東西無關于風俗,純是人心。
慶次聽到這個,眼神頓時一暗,接着,手就按在了cha在腰間的刀柄上了,臉上肌rou一陣兒chou搐,忍不住就問:“助右衛men,你是怎麽搞的,居然被人把松夫人帶到這兒來。”
奧村永福隻好苦笑,“那位明國的殿下雖然年輕,但的确是個了不得的人才,憑着一張利嘴縱橫捭阖,硬是說服了市公主,我雖然是作爲松夫人的近shi就在旁邊,但當時的确沒辦法說什麽,何況即便說了,又拿什麽去說服市公主,要知道這位殿下一張嘴就送了柴田大人兩百men大筒,兩百men大筒啊換誰也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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