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選美鬧得轟動一時,鄭乖官原本就是想,别給自己第一批手下弄些歪瓜裂棗做老婆,卻不曾想,選出來的全是如hua似玉,由于大部分前甯bo衛軍戶們在平戶訓練黑奴,隻有幾十個跟着胡立濤駕鐵甲船從平戶過來,得知小茂才成爲國舅,這就已經夠震撼了,沒想到國舅爺居然還給發老婆,每人一個。
這些人在甯bo哪裏娶得上媳fu,他們當中四十來歲的人都有,俱都是光棍一條,當真是感恩戴德,有些心急的,不顧胡立濤訂下的規矩,甯願被打二十軍棍也要上岸看一看姑娘,等回到船上,笑眯眯就自己去領了軍棍,雖然屁股差一點兒打開了hua,打完了居然還能樂呵呵給同袍們吹噓:弟兄們,咱們這次有福了,國舅爺弄的好大場面,那些姑娘,一個個跟水淋淋的小白菜差不多……
軍戶們大多不識字,能用一句小白菜來形容,心裏頭是極度滿意了,能拱上小白菜,又有了土地,日後生個胖小子,齊全了,即便死了,下去見到祖宗,咱也能交代過去了。
這些人是滿意了,可乖官就有些頭疼,選出來這麽多漂亮姑娘,能安心在家帶孩子麽,他忍不住就問誾千代出主意,結果誾千代奇怪,就說了,爲什麽不能安心在家帶孩子?
吃誾千代這一問,乖官就想起來了,這不是大明,更不是後世,女人在家帶孩子那是天經地義的,忍不住拍着自己的腦袋失笑,這些姑娘再怎麽漂亮,身份都是農民,這時候的扶桑階級森嚴,武士階層和普通農民根本是不可能通婚的,即便隻是一個兩百石的武士,她們一下成了武士老爺的妻子,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而且兩百石聽起來不多,其實也真不少了,即便按照大明的物價,一兩銀子兩石米,兩百石一百兩銀子那真是大價錢了,即使在物價騰高的甯bo,普通甯bo市民階層,一家人大約也就一年十兩銀子,吃喝什麽的都足夠了。
這樣的條件,那些人不趨之若鹜才奇怪了。
誾千代看夫君大人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就有些好笑,要知道像是這種選美,她聽也沒聽說過,簡直匪夷所思,本想勸說下夫君大人,不過怕他臉面薄,就si下去問了問自家的老爹,結果她老爹說,所謂細微處見功夫,這才證明主公才華橫溢,這次選美,籠絡了他手下那些明**衛,說死心塌地絕不爲過,而且也籠絡了農民,起碼,十年之内,整個九州的農民都會在閑暇的時候談論起這位慷慨的老爺的,說不準,就會有别國農民來投奔。
扶桑是六十六國分國制,相當于歐洲的城堡小領主,這些封建領主有一個特質,會在自己的地盤設立關卡,收稅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則是防止手底下農民逃竄。
在這個時代,人口就是最大的資源,有些領主賦稅輕,有些領主賦稅重,農民都很現實,譬如明知道隔壁國家的賦稅是四公六民,而本國是七公三民,這麽一來,他們肯定會大規模流竄到别國土地上去依附别的領主,所以,這時候的封建領主們往往抓住逃跑的農民,其實,應該說是農奴更合适,隻要抓住了,扶桑是砍頭然後懸挂首級,而歐洲的情況,就是後世無數歐美遊戲裏面出現過的場景,整個人插在削尖的木樁子上頭,有些甚至要嚎叫數日才死,可即便是這樣,也擋不住有農民逃跑。
乖官或許沒想到這一點,他本意其實就是給手下每人發一個老婆,可實際上這次選美引起的轟動是他所不能想象的,在他犯愁爲何大頭怎麽還沒到九州的時候,選美的消息宛如瘟疫一般,蔓延到了島津家甚至隔海相望的毛利家的領地上,據說有毛利家的農民帶着女兒企圖遊過海來,結果女兒活活淹死在海中。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乖官簡直是呆滞當場。
這就好像後世的一部電影,在某個特殊時期,丈夫整天策劃着如何遊到香港去,影片結束的時候,他終于遊過了海峽,而他的妻子則沒堅持下來,淹死在海中。。
普通的百姓就這麽簡單,什麽家國大義之類的東西,都抵不過他想過好日子,所謂[君不明臣投敵國,父不慈子奔他鄉]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大道理講的再多,吃不飽飯的百姓是不理會的。
故此,老祖宗才會說,國多财則遠者來,地辟舉則民留處,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
乖官搞的這一出,等于給無數農民成爲武士老爺的親戚的機會,要知道,這不單單隻是土地錢财的問題,還牽扯到更加關鍵的東西,身份。
就像大明朝的賤戶子弟是不許參加科舉的一般,在扶桑,你是農民,你的子子孫孫都是農民,而你若是武士老爺,子子孫孫也都是高人一等的武士老爺,農民的女兒嫁給武士老爺,那麽,他們的身份就變了,成了所謂的國人衆,有機會被主公選爲武士,打仗了能用首級換取錢财,種種好處,道之不盡。
這就是這次選美轟動九州島的緣故,選出五百多個姑娘給武士老爺們做妻子,但凡家裏頭有女兒又覺得有些姿se的,自然就會有想法。
乖官一時間也沒辦法,你說這想遊過海峽來參加選美,結果女兒淹死在海裏頭了,說出來都感覺有些造孽,隻好緊急刹車,反正也選了不少姑娘出來了,還是停止罷
即便是如此,這次選美選出來的人數和質量都是上上之選,有些姑娘甚至可以說若真打扮起來,完全也可以當做後世的大明星來看。
總之,這次轟轟烈烈的選美經過了大約半個月的時間,終于結束了,而乖官卻在打算派出船隻往琉球到扶桑的航線上尋找,大頭這臭小子,可别出什麽事情啊
就在他擔心的時候,大批鐵甲船終于到了博多,乖官聽得消息,鞋都來不及穿,光着腳就奔了出去,到了門口才被誾千代叫住。
博多和立hua山城是有一定距離的,不算太遠,卻也有幾裏地,乖官一路跑,路上的家臣武士們詫異,剛跪下,結果主公一陣風兒就過去了,後面誾千代公主跟都跟不上。
出了本之丸一路快跑,到了山腳下,終于瞧見了單思南,這臭小子正嘿嘿笑着和鍾離說話呢
“大頭……”他一聲喊,心情ji動,快步走過去,大頭聽見聲音,擡頭就瞧見了自家少爺,一時間,居然不争氣地流淚了,大喊了一聲“少爺。”就跑了上去。
主仆二人見面,一時間唏噓不已,雖然大頭估計也不知道啥叫唏噓。
這種感覺主要是因爲身份的變化,從琉球兩人分開,短短個把月,乖官成了大明的國舅爺,這種身份的變化簡直是翻天覆地的。
ji動了一會兒,乖官忍不住闆起臉來呵斥他,“你這臭小子,少爺我以爲你在海上被鲨魚叼走了呢”
大頭聞言就苦着臉蛋,“少爺,俺也想趕緊過來見到你,俺不知道多想少爺呢”這兩人自幼一起長大,可以說沒分開過,“可是,在海上的時候碰上該死的佛郎機人偷襲,俺差一點兒就見不着少爺了……”
乖官聞言吓了一跳,趕緊追問怎麽回事,這時候,還是鍾離率先走過來,“兄弟,這事兒容後再說,咱們先見一見窦公公。”
小窦子雖然隻是五品内shi監,可架不住他來頭大啊等于是天使,就像是演義故事裏頭的八府巡按,其實本身的官職恐怕屁都不是,但作爲皇帝的親信身負監察之職,到了地方上,本地官員官職再大,也得來參見,大抵就是這麽個意思。
乖官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的小子,一身朱黑相間的袍子,外頭還套着一件錦緞繡hua的棉夾襖,看年歲也不過比自己大一點兒,臉上氣se似乎有些憔悴,和乖官眼光一對以後,趕緊臉上堆笑,“奴婢哪兒敢在國舅跟前稱什麽公公……”
“你是……”乖官指着他,隐約覺得内心深處是有些印象的,窦豆頓時大喜,一時間,眼眶裏頭甚至噙着淚hua,“國舅爺原來還記得奴婢,奴婢真是……”說着,就有些哽咽,大頭忍不住就插嘴道:“少爺,别聽他的,這小子在宮裏頭學壞了,俺記得他以前很老實了,有一次在街頭買了一包糖炒栗子,俺多吃了幾顆,那時候他都笑呵呵隻曉得往俺手裏頭塞。”。
所謂童言無忌大風吹去,小窦子頓時就被他說的有一絲尴尬,而乖官也在心中找到了記憶,“想起來了,小豆子。”他畢竟不像大頭可以在街上瘋來瘋去,他從小那也是苦讀過的,不然何至于十二歲就考進縣學,雖然說北方文風不盛,可十二歲考秀才,若沒有天分,若不刻苦,絕對不可能的。
這時候,小窦子就規規矩矩給乖官跪下行禮,“國舅勿怪,方才奴婢身份在,這個頭是要感謝國舅以前對奴婢的照顧。”說着就磕了個頭,他的意思是,沒說話的當口我是天使的身份,不好主動給您請安問候。
乖官趕緊伸手拽起他來,仔細看了他兩眼,這才覺得他年歲頂多也就比自己大一兩歲,沒曾想,居然入宮做了太監,看來,順天府也不是歌舞升平啊
“小人錦衣衛百戶程瑞,拜見國舅老爺。”跟在小窦子後頭的程瑞這時候給乖官跪下磕頭,他自知自己這次出來辦事,恐怕日後就要跟在國舅爺身邊了,故此姿态放的極低。旁邊小窦子就低聲對乖官說道:“國舅,程百戶是娘娘問皇上讨得情份,特意撥在您身邊負責您的安全的。”
錦衣衛,哥們我終于見到錦衣衛了,乖官那個ji動啊這個詞在後世名氣多大啊他到了大明以後,卻是一次也沒見到過,如今第一次見,沒想到居然是撥給自己的手下,趕緊就伸手去扶他,“程百戶快快請起。”
在他們的後面,曾經縱橫海上的玉蛟龍李玉甫瞧見這一幕,忍不住就感慨。
他本來就說要投效乖官,當然了,當時的話隻是幌子,主要還是抱鍾離的大tui,然後就是鍾離的頂頭上司浙江巡撫蔡太,卻不曾想,等他要往扶桑去的時候,碰上了甯bo衛鐵甲船在和馬尼拉總督區的西班牙大帆船打海戰。
那些西班牙大帆船俱都是一側裝着火炮,按說火力沒甯bo衛的鐵甲船雙側火炮強大,但是西班牙大帆船的速度略快,火炮對射的時候也隻能使用一側,何況西班牙人這時候的軍事素養的确要超過甯bo衛這些半種田半打仗的農民兵。一時間,卻是把甯bo衛的鐵甲船壓制得一點辦法都沒有,幸好是鐵甲船,何況這時候的大明造船技術是水密隔艙,不容易沉,西班牙人的船龍骨密集且堅固,能裝更多的火炮,而大明的船因爲用的是水密隔艙技術,龍骨結構不算堅固,炮裝多了會散架,這也是福船兩側裝火炮的緣故所在,但是水密隔艙最大的特點是不容易沉,即使被打穿了一個大窟窿,甚至在觸礁的情況下都能從海上拖回去,因爲它本身就是一格一格的密封隔艙,被打穿了也不過是一個隔艙進水而已。
雙方比較起來,隻能說是各有勝場,但是論海戰的軍事素養,西班牙人做海盜這麽多年,自然不是甯bo衛這些軍戶能比的。
隻是李玉甫的船隻一加入,局勢頓時一變,李玉甫那是正兒八經的海盜,他的船更靈活,水手經驗也更加豐富,雖然炮少了些,可是卻能夠靈活地在西班牙人的船隻中間穿行,然後一陣炮火亂射,當即就打沉了一艘,西班牙人也不傻,頓時掉頭就跑。
這大福船上的小窦子被驚吓的不淺,這時候才明白,感情那些朝廷大佬動不動說海晏河清是哄皇上開心的,咱還坐着兩千料的大福船呢這些佛郎機人居然就敢上來打劫,這還了得?
而李玉甫和三當家何康安也沒追,上了大福船原本要拜見鍾離鍾遊擊的,結果,見到的卻是一位五品内shi監公公,接着得知,鄭國蕃那是皇家貴戚,德妃娘娘的親弟弟。
這兩人一時間那個驚訝,不過,李玉甫畢竟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幾十年海盜,這十數年更是有海盜王的名頭,頓時就按捺下心中的驚喜,一本正經就對小窦子說了,在下素有報效朝廷之心,又和鍾離鍾将軍交好,對鄭國舅那也是仰慕得緊,上次在琉球,和國舅爺還親近了一番,那些佛郎機人居然敢冒犯公公,等于就是冒犯朝廷啊小人願爲公公犬馬,替公公出這一口惡氣。。
做太監的心xiong往往不寬,畢竟他們身上少了個零件兒,小窦子他說一千道一萬,也還是個太監,被佛郎機人驚吓了一番,xiong中正憋着一口惡氣呢此刻李玉甫這麽一說,哪兒還有不同意的道理,就這麽着,兩方合并,緊緊就追着西班牙人的船去了。
乖官聽到這裏,臉上頓時一紅,心知肚明,估計,這是那個他給人家起名唔西迪西的西班牙女伯爵引出來的故事,人家的哥哥好歹也是馬尼拉總督,能派出艦隊也不稀奇。
他們這時候是坐在立hua山城的天守閣内,乖官爲了表示歡迎,讓誾千代姐姐親自煮茶,李玉甫這個大海寇說實話還是有些手段的,要拉攏一下,能派上大用場的,不用豈不是傻了麽,而立hua老爹因爲忙着搞商稅,整天腳不着地,恨不得有分身術,偏生忙的還快活,這就是老人家的心态,他們不怕忙,就怕不忙,越是老,越想抓住點什麽,以此來證明自己來過世上一遭。
所以,乖官坐在上首,旁邊誾千代撚茶,點水,大頭則坐在他腳旁邊,乖官的身後則是包伊曼和貝荷瑞兩個女奴,也是一身盛裝,出于惡趣味,乖官給兩人的打扮是埃及法老王的愛妃的打扮,打扮起來居然也雍容華貴且頗有異國情調,往身後那麽一坐,俨然就把他的身份檔次給擡高了一層。
正所謂居移氣養移體,乖官如今不但是立hua山城周遭三十多萬石的大領主,還是大明國的國舅爺,這譜兒、這範兒自然要拿捏起來,要知道,他原本是秀才的時候,每天穿個月白se儒衫那不要緊,别人都要說他風雅,但是如今他再穿的話,那就不合适了,就像是皇帝,再怎麽簡單打扮,身上衣裳得紋繡個盤龍,你說我要穿奇裝異服,也不是不可以,像是武宗皇帝就愛穿奇裝異服,但是這樣的皇帝一般評價不高。
所以乖官必須得拿出個規矩來,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有時候坐到高位了,其實也不一定真就那麽幸福,你得到的同時肯定會失去一些東西,乖官如今就深切感受到了,他走到哪兒,屁股後頭總要跟着一幫子武士,那些家臣見到他,先就要跪下行禮,總之,各種不适應,但是,乖官必須慢慢适應。
他若是不當官,做風流唐伯虎,沒人說他,明朝本就是一個标新立異的朝代,像是泰州學派的祖師爺王艮,第一次去見心學祖師王陽明求學的時候,頭上戴着紙糊的高冠,一身寬袍大袖,踩着木屐,俨然魏晉風骨,結果王陽明就說他隻不過是借着奇裝異服來發洩自己對社會的不滿。
譬如蘇州府張獻翼,他大約生活在嘉靖和萬曆年之間,頻頻見諸與同時代文人的筆記中,說他愛穿着大紅se的衣裳出行,袖子裏頭裝五部假胡子,心情好了,就把紅se的胡子裝起來,心情不好,就裝白se的胡子,還喜歡嫖ji,帶着ji女去賞月,然後讓ji女裝扮死人,他就嗚呼唉哉要作一篇文章來。
又譬如青藤先生徐文長,這家夥的典故就多了,說也說不完。
這些人,求名做學問也好,發洩對社會的不滿也罷,總之,當時整個社會都對他們很寬容,但是,他們可以這般做,要是内閣閣老張四維說,我也要這般,那樣的話,皇帝不說要撤他,首先天下的士子們也會先把他罵到祖墳裏頭的老祖宗都得爬出來的地步。
而在扶桑其實也有這樣的例子,最出名的就是号稱[尾張的大傻瓜]織田信長,他年輕的時候喜歡在自己的衣服背後用強烈的se彩畫一根巨大的**,然後就這麽穿着招搖過市,總之,年輕時候的信長是個就像是後世hua旗國的嬉皮士,甚至引起絕大多數老臣的不滿,暗中就勾結起來要讓他的弟弟做家督。
所以,乖官必須得适應,有一些東西就必須抛棄,而有一些東西,又必須用起來,總之,這譜兒是必須得擺出來的,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不過因爲他年紀尚齒,有些舉止,譬如他一得閑,就要拿着村正在手上比劃洗劍術,見識過他的劍術的家臣更是添油加醋把主公的劍術說的是玄妙無比,不過,因爲老是喜歡拿着劍在手上搖晃,看着未免讓人滲得慌,大家都坐着,他一個人手上拿着削金斷玉的寶劍在那兒攪出雪亮的劍hua,偏生臉上還帶着微笑跟你說話,不滲得慌就奇怪了。
總之,因爲這個習慣,他那個[殺生茂才]的綽号算是坐實了。
衆人坐着,說話的是李玉甫,他到底算是這次海戰的主角,像是大頭,劍法是不錯的,可海戰一竅不通啊何況才十二歲,你讓他真說出什麽道道來,他也沒那個能力。
“……得賴窦公公甘于親冒矢石坐鎮,咱們就占了上風,最終打沉了三艘佛郎機人的戰船,捕獲了一艘,還有四五艘卻是逃竄回馬尼拉了。”李玉甫說完,畢恭畢敬給乖官行禮,“國舅爺,小人能說的就是這些了。”
“玉甫,小人這種自稱,以後就不要用了。”乖官老氣橫秋地稱呼李玉甫的名字,沒辦法,他如今身份太高,皇帝的小舅子啊要是叫李玉甫一聲玉甫兄,豈不是要把玉蛟龍吓成死蛟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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