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恐怖的風暴頃刻之間爆發,虛無破碎,混沌翻湧!
那恐怖的浩蕩氣息,比起之前的祂不知強大了多少!
“……”
祂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漆黑的火焰在那身軀之上燃起,恐怖的威壓一瞬間爆發出來!
于是,整個虛無,都在動蕩!
祂,笑了。
對此,另一個江的臉上,仍然一片平靜,平靜地讓人心悸——仿佛眼前的變化,無法影響到他内心的一分。
雙指成劍,神通爆發!
那一瞬間,蒼茫的混沌劍光,撕裂虛無,沖天而起!
直直斬落!
整個虛無,瞬間一分爲二!
而那劍光的目标,正是虛無!
後者見狀,臉上早已沒有先前的驚駭與恐懼,而是充滿了不屑。
災厄,擡起手來。
轟!
恐怖的轟鳴聲響起,那漆黑的五指,硬生生接住這無比恐怖的劍光!
直到這一刻,災厄方才無比确定。
——祂變強了。
在另一個江南一次又一次的蹂躏當中,祂當初融合乾主身軀時,屬于祂災厄的雜志與屬于乾主身軀殘留的雜志,被仿若鍛刀一般的粗暴方式,完全剔除。
達到一種絕對的完美的融合狀态!
謂之,進化!
這一刻,再也沒有初代乾主的殘軀,也沒有那誕生于仙土世界意志的災厄,隻有一個全新的,更加強大的存在!
就在眼前!
當那另一個江南毫不留情的劍術神通落下來的時,災厄僅是一隻手,就将其格擋住!
——這若是放在先前,是足以輕易将祂完全蒸發的恐怖神通。
“多虧了你。”
災厄深吸一口氣,五指用力!
刹那之間,就像方才另一個江南捏碎祂的死光一樣,蒼茫劍光,被那漆黑的五指硬生生碾碎!
無盡光暈灑落而下,就仿佛一場絢爛的光雨下在虛無裏。
“如今的吾,已今非昔比。”
話音落下,在漫天的劍光碎片中,災厄擡手,無盡的漆黑在手中凝聚,化作奔湧的漆黑的洪流,向着另一個江南奔湧而去!
所過之處,連虛無都被完全淹沒!
而那漆黑之中給人的感覺,比起先前的災厄更加不祥,更加可怕的滔天氣焰!
“那又如何?”
面對着奔湧而來的無盡洪流,另一個江南仍然冷漠,一拳轟出!
刹那之間,龍吟虎嘯!
可怕的拳勢碾碎虛無,奔湧而來!
轟隆隆!!!
伴随着恐怖的爆炸,整個虛無都動蕩起來,無邊風暴在碰撞之處爆發,肆虐開來!
而另一個江南與災厄的身軀在這其中,就仿佛定海神針一般,巍然不動!
而在這狂亂的風暴中,災厄動了起來!
開始反擊!
他的身影,仿若鬼魅一般,一瞬間出現在另一個江南面前!
那漆黑的手掌撕裂虛無,直朝另一個江南而去!
帶着……無法言喻的恐怖憤怒與殺意!
——開玩笑,先前被虐殺一般打得支離破碎了那麽多次,哪怕換了脾氣再好的人來,也是要麽崩潰,要麽憤怒到癫狂!
更何況,災厄的脾氣并不好。
所以,祂遠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那般雲淡風輕。
對于眼前盯着江南模樣的這個家夥,早已充滿了無盡的憤怒!
而這熊熊怒火,就蘊藏在這恐怖的一拳當中!
面對災厄的攻勢,另一個江南臉上仍沒有絲毫色變,擡手抵擋!
那一瞬間,無盡的世界之力在那混沌色澤的截圖上爆發!
雙拳碰撞!
再度掀起恐怖浪潮,波及虛無萬萬裏!
而恐怖的力量,也讓雙方的身軀控制不住地倒退!
拉開距離!
混亂的餘波與風暴中,災厄的表情,怒火中帶着猙獰!
通過剛剛的一交手,祂已經能夠确定了。
——如今的祂,已經有了和對方的一戰之力!
“再來啊!”
祂歇斯底裏的獰笑着,再度暴起!
那漆黑的禁忌的光芒,環繞全身!
眉心之處,第三隻眼再度睜開!
無比濃郁、凝結的黑光,激射而出!那光芒所過之處,一切都被覆滅!
更加恐怖!
——比起先前災厄眉心釋放的禁忌之光,這漆黑的死光更加濃郁,也更加……可怕。
非要說的話,就像是那灰黑色的禁忌之光被濃縮了無數萬倍之後的可怕産物!
對此,另一個江南卻同樣不閃不避,五指擡起,就要将那漆黑之光抓住!
“找死。”
這一幕落在災厄的眼中,讓祂冷笑,也讓他嘲諷!
——先前,他的禁忌灰光的确無法奈何世界加身的另一個江南,或者說,無法奈何那恐怖的世界壁壘的防禦力。
但現在,不一樣了。
就像是灼熱的火線洞穿豆腐一樣,那極細,極長的黑光一瞬間洞穿了另一個江南的手掌!哪怕是世界加身的他,也沒有擋住!
于是,這一幕,更加讓災厄,信心大增!
“世界又如何?不過如此!”
祂的聲音無比冰冷,無比森寒!
眼眸之中,閃爍着駭人的殺意!
緊接着,在另一個江南的注視下,災厄雙手擡手,掌心向前!
漆黑的肌膚,緩緩睜開!一隻隻漆黑的眼眸,在祂的手掌顯露光芒!
迸發!
那一刻,無盡的漆黑的光芒仿若天羅地網,朝前方刷去!
帶着極緻的不詳,極緻的毀滅,殺向江南!
仿佛撕裂了虛無,撕裂了空間,在那無盡黑光誕生的一刹那,就已經到另一個江南面前!
然後,毫無疑問的,洞穿!
就像是鋒銳的鐵貫通豆腐塊兒一樣,另一個江南那被世界加身的恐怖身軀,被一道道黑光洞穿出一個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一瞬間,黑光劃過!
另一個江南,已是渾身傷痕!
那些猙獰可怖的血洞,可以從前望到後,令人心驚!
“哈哈哈哈!!!”
那一刻,災厄猖狂而快意得獰笑起來,沙啞的笑聲無比難聽,回蕩虛無!
祂仿佛居高臨下一般盯着另一個江南,一如當初他這樣看着祂。
“吾承認,你很強。先前的吾,不是你的對手。但你錯就錯在,應當在第一時間,瞬間斬殺吾!而不是宛如那人世間的貓捉老鼠一般戲弄!”
“如今,你不再是吾之敵手了!”
災厄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自食惡果啊!人類!”
對于先前的局勢,災厄自然也能看出來。
世界加身的對方,擁有遠遠超越自己的力量。
那個時候,他要是想的話,可以一瞬間将自己毀滅。
但他沒有那樣做,而是宛如戲弄一般,一次次蹂躏。
所以現在,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話音落下,不止掌心!
災厄的手臂之上,一枚枚漆黑的眼睛也睜開!
無盡的毀滅的黑光自其中爆發,仿若漫天箭矢一般鋪天蓋地而來,就要将其中一動不動的另一個江南,完全毀滅!
然而,面對這無比恐怖的攻擊,另一個江南仍不爲所動,隻是擡起頭來。
隔着老遠,災厄隻看到他的嘴唇在嗡動,卻不知他究竟在說什麽。
但,沒關系了。
——下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災厄心頭如此想道。
可是當下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災厄的表情卻凝固在臉上。
——祂看到了。
看到了這一生也無法理解、無法忘卻的詭異的一幕!
那無盡的黑光,在即将将另一個江南撕得粉碎的時候,驟然消散了!
就像是憑空消失那樣,沒有任何預兆。
無比突兀。
災厄,愣住了。
眼前就要将另一個江南毀滅,但那一刻,卻突然發生了他無法理解的事。
然後,祂看到那個江南擡起頭來。
那原本充滿了憤怒的雙眸,已經不知何時變得仿若石頭一般冷硬與空洞。
不似活物。
那一刻,災厄突然産生了一種錯覺。
就仿佛回到了祂剛剛誕生的時候,擡起頭仰望天穹,仰望他祂的創造者世界意志的時候。
同樣的感覺!
那一刻,一股無比荒唐又無比真切的恐懼,仿佛潮水一般從從四面八方湧來,将災厄完全淹沒!
一瞬間!
僅是一瞬間!
祂就如墜冰窟!
甚至完全不知曉發生了什麽。
“自食惡果?”
仿若鋼鐵摩擦一般冷硬的聲音,才從另一個江南的口中發出來。
“我,不是你的對手?”
就仿佛重複着災厄的話一樣,他的聲音無比平靜。
與此同時,那渾身支離破碎的血洞,也在頃刻之間愈合。
另一個江南擡起眼簾,看着驚愕的世界意志,緩緩搖頭,
“不,哪怕現在,不是對手的,也是你。”
話音落下,另一個江南伸出一根手指,指天。
下一刻,無盡的茫茫混沌壁壘,降臨而來!就仿佛整個天穹沉下來那般,帶着讓人窒息的可怕力量!
“天罡·斡旋造化。”
冷漠空洞的聲音,從另一個江南口中發出。
那茫茫混沌的世界,轟然落下!
将整個虛無,都籠罩在其中!
那一刻,災厄隻感覺眼前一花!
等祂再恢複視線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已經變了。
原本那支離破碎的虛無與混沌都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無垠的天穹,廣袤的滄海,還有那海天交界之處,一輪無比龐大、無比火熱的耀目朝陽!
世界!
那一刻,災厄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這已經不是虛無之中,而是……某個世界!
那麽,這是誰的世界?
已經不言而喻了。
——隻能是眼前的頂着江南模樣的世界。
那一刻,另一個江南将災厄,硬生生拉進了他的世界裏!
與此同時,在災厄的眼裏,他眼中的江南,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哪怕外貌和氣質沒有任何改變,但看在災厄的眼裏,卻仿佛……蒼天那樣。
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掌控在對方的手中。仿佛隻要對方心念一動,就能輕易地毀滅自己那樣!
如天地那般,空洞,冷漠,毫無慈悲。
“不可能!”
充滿憤怒與怨恨的聲音從災厄嘴裏發出,祂無法接受!
話音落下,茫茫天地中響起皮肉蠕動的聲音——災厄那漆黑的肌膚之下,一隻隻可怖的眼睛緩緩睜開!
從頭到腳,我每一處,皆是如此!
轉眼之間,他整個身軀,已盡數被那充滿了不祥與毀滅意味的眼眸布滿!
恐怖的漆黑光芒,在其中凝聚!
“這是你的世界又如何?”
“吾便将它徹底毀掉!”
祂歇斯底裏地怒吼,聲浪撕裂天穹上的白雲與汪洋下的無盡巨浪,天地劇變!
然後,一道道毀滅的黑光,自那一隻隻彎眸裏綻放,向着整個天地,奔湧而去!
此時此刻,災厄就仿佛一個龐大的黑洞,那無盡的黑光以祂爲中心,鋪天蓋地!
正如祂所說的那樣,祂要将這一片天地,都毀滅!
帶着絕對的毀滅的可怕氣息,黑光撕裂一切,毀滅一切!
虛空與大氣在那恐怖的力量之下,寸寸湮滅!
眼前就要觸及到整個世界的框架與根基!
但那一刻,另一個江南僅是擡手一握!
刹那之間,一切靜止!
無論是叫嚣的災厄,還是鋪天蓋地的茫茫黑光,皆在那一刻驟然凍結!
就仿佛一切,被從更高的緯度摁下了暫停鍵那樣。
靜止!
萬物停滞。
下一刻,另一個江南踩着虛空,一步步走近。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災厄的心頭,如此沉重,如此……不安。
“你以爲,我爲何要一次又一次地錘煉你?”
“你以爲,你所謂的進化足以戰勝我?”
“不,你錯了。”
就仿佛冷酷的機械一般,他娓娓道來。
“你誕生于仙土,卻并沒有超脫世界。”
“你,無論如何進化,都仍在超脫之下。”
“而超脫之下,皆爲……蟲蟻。”
走到災厄面前,他居高臨下,俯瞰着祂,緩緩開口。
“從一開始,這場戰鬥的結局,就已經注定——錘煉你,讓你進化,讓你變得強大……不過是我故意爲知。”
“爲什麽?”就像費了莫大的力氣一樣,災厄掙紮着開口。
“爲什麽?”
另一個江南重複着祂的話,眼裏中午浮現出一絲情感。
“那自然是爲了讓你……感受希望,再感受絕望。就如同無數年前的我一樣,感受希望,感受……絕望。”
話音落下,他伸出一根手指,點在災厄的頭頂。
仿佛即将摁死一隻微不足道的蝼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