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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六章去他娘的上下尊卑

李大人一手縣試大棒,另一手縣學大棒,雙棒猛揮将全城鹽商打懵了。事情最終将變成什麽樣,李佑心裏也沒有定案,這得看鹽商們的反應和誠意再做決定了。

趁這功夫,他躲在縣衙中,又研究起府衙。不過從他本心來講,确實不想針對府衙如何,但這羅知府也忒可惡了,是不是還得忍?

爲了打破出身禁锢而向上爬,必然會付出很多代價。一路走來,李大人在某些方面的黑曆史已經足夠使人側目了,從腦袋搬家的毛知府到黯然去職的石參政,再到咬牙切齒的内閣大學士…這個前上司黑名單上,最好還是不要增加新人了,總是這樣,形象很不好,官員該有的上下尊卑節操全都沒了。

再說揮着棒子打鹽商,好處甚多,但和府衙相争,李大人看不出自己能有什麽收益。就算完成了最大成就打倒知府,他也不可能接任的。

經過兩年官場錘煉,李大人在小事上或許出錯連連,但在大方向上從來是深思熟慮謀定後動的。打鹽商,忍府衙,就是一種思考後的結果。除非羅知府進行當面侮辱,他爲了自己的名望不得不反擊,但也僅限于事情本身,沒有進行窮追猛打。

話說自從到揚州城履新後,李大人處處與鹽商過不去,或許令人很莫名其妙。但他也有他的考慮。别人不是揚州府通判、署理江都縣事,自然無法體會到他的心思。

當初他舍身與大學士搏鬥,搞得内閣裏雞飛狗跳,朝廷上下大都斷言他必定迅速完蛋,可是結局使多數人出乎意料,反而被他借機騰空成勢。因爲他事先便敏銳的覺察到,打壓強勢内閣是太後、外朝、長公主(天子)的共同意志,這是大勢。

這次到了江都縣,鹽商固然有政治勢力,但比起他那明有次輔加兩尚書、暗有長公主殿下的背景,差距還是很大的。倚仗這些打擊鹽商,除了保住自身問題不大之外,還有三大好處,立名、結勢、政績。

所謂立名,就是立名聲。不過這與廟堂上被廷杖那種類型的名聲不同,一個是仗義執言的剛直,一個是爲官一方的清正,自然是多多益善。

名聲這個東西說重要也重要,關鍵時候可以是你的絕大助力;說不重要也不重要,有時候空有名望也沒有什麽大用。但對于沒有出身的李大人而言卻是不可缺少的,這幾乎是他唯一的進階之本。

比如前蘇松道參政、現任國子監祭酒石大人,在朝中沒有過硬背景,一直在地方爲官不得升遷,但有兩風太守、海内名臣的天下第一知府聲望。就算做參政做到丢官棄職,一樣可以被朝廷叫回來擔任國子監祭酒這個清流官。朝廷也是需要裝裱門面的。

李大人如今也算是個有名的人物,在時人心中又是一個什麽名聲?可以說,一千個人眼裏就有一千種李佑。

在同道者眼中,李大人是獨當一面、戰力驚人的攻擊手;在敵人眼中,李大人是兇狠狡詐、無恥難纏的肉中刺。

在清醒衆眼裏,李大人是奸猾猥瑣、運氣超好的小人;在厚道衆眼中,李大人是仗義執言、敢作敢爲的官員;在小吏眼裏,李大人是多疑似鬼、不好糊弄的上司;在大佬眼裏,李大人是辦事雖得力、從來不安分的下屬。

在文人眼裏,李大人是縱意花叢醉、詩詞南北傳的人生赢家;在妓家眼裏,李大人是落花全都有意、流水就是無情的可恨郎君…如果江都縣籍士紳百姓對新縣尊的初步印象卻是清正有爲、節操滿滿,你信不信?

說起李佑這次任職,官場中人都曉得,去揚州城做官就像老鼠掉進了米缸裏,稍微與鹽商親近些就可以爆的肚滿腸肥。這是一緻的共識,大多數人也選擇了這麽做的。

在這樣的輿論氛圍裏,李縣尊進了揚州城沒有被花花世界迷亂眼睛,沒有像别人一樣向鹽商示好,反而處處要整治鹽商,動作一步一步升級,甚至悍然揮出了禁科舉的大棒,反差之大誰也感到驚異。

這便彰顯出了新氣象,清正名聲漸漸傳揚起來了。

不過要插話解釋一下,這年頭“清”的标準不是海瑞那樣的,若需舉一個模闆爲例,就是給李佑賜字的陳巡道。隻要一個地方官在漸成習俗的常例錢之外,沒有對百姓另有加派苛求便可以被稱爲“清”,若太儉樸反而會被視爲沽名釣譽的作秀。

如果在二十一世紀,設想一個地方官上任後先把富豪們修理一遍,老百姓怎麽想?大概會覺得這個官員看起來不錯,起碼不會故意偏向富人,像個爲民做主的好官…在江都縣百姓眼裏的李縣尊,可能就是這種樣子。

前提是不要深入李大人的内心世界感受他的最真實思想。其實如果能夠深入絕大多數人的内心,恐怕多多少少都會感到些龌蹉,不隻是李佑。

話扯遠了,卻說李大人打擊鹽商的第二個好處,就是結勢。結的自然就是長公主的勢,也就是長公主背後天子的勢,他很自覺的将自己看做是給皇家打前站的。從長遠計,歸德千歲整合了北方鹽業後揮師南下之日,就是他的立功之時。

第三個好處就是撈政績。作爲地方官,完成錢糧是基本功,此外的政績無非就是刑名和修建兩條路子。對了,也有靠天災撈政績的,但那要看老天爺給不給臉,沒人能把握的了。

出政績就要花錢,無論搭橋鋪路挖河修堤建城,沒錢搞什麽政績工程。當然,搞政績時手裏落一點也是人之常情。

錢從哪裏來?曆代揚州地方官常用辦法是靠鹽商自願捐輸。可以李大人以小人之心認爲,勒索比勸捐搞來的銀子肯定更多…與其和鹽商拉關系,不如直接抓痛腳敲竹杠更幹脆利索,預期收益還更高。反正他又不打算在揚州幹一輩子,竭澤而漁了就讓後人發愁罷!

不管用什麽辦法,不對平民加征苛捐雜稅前提下,能增加官府财政收入說到哪裏也是硬邦邦的政績。萬一配合長公主玩大了,每年能從鹽商腰包裏多摳出幾十萬或上百萬的鹽稅,他李佑就可以從戶部那裏領一幅晏尚書親筆所題的“急國家之所急,想國家之所想”的題字了。

有這三點大好處,又有足夠強硬的靠山,李縣尊不拿鹽商來布局,簡直就對不起身上這張官皮。

還是那句話,别人不是從地方到中樞、又從中樞到地方、資曆雄厚的揚州府通判、署理江都縣事,自然無法體會到李佑的境界,即使手下們盲目相信但也理解不了他的意圖。

華麗的棋局,卻隻有一個弈者。從這點而言,李别駕李縣尊李鎮撫在江都縣是高手孤獨的、寂寞如秋雨的。

有時候,他不禁有點懷念起朝堂上棋逢對手的熱鬧。

“人沒有老,怎麽卻喜歡回憶了…”李佑嘀咕着,打開最新的邸報,快速浏覽消息。

然而第三頁的一則消息讓他驚到了,他的老上級,蘇州府王知府的散階被朝廷連跳兩階,從中順大夫直接越過中憲大夫加授爲中議大夫,并記功。

這意味着什麽?這就是傳說中的“遇缺即補”,意味着王知府進入了升遷序列,隻要有合适的從三品空缺,他就可以優先補入。運氣好說不定可以超升爲正三品。

王知府是什麽背景,李佑再清楚不過了,一個運氣不錯的老貢監出身,根本沒有任何後台可言,連這個知府都是靠着他幫忙牽線運作的。

這老頭都有六十了罷,才當了一年知府,年老不堪又是能力平平,還隻是個監生,爲什麽可以這樣異乎尋常的升遷?

四品到從三品,看似平常,但卻是國朝官場一個節點,在流品上那可是跨了一大步,可以勉強稱爲大員了,而且很容易平調進京,多少知府熬到緻仕也邁不出這一步。不過風憲官自成體系,不套用這種說法。

李佑對自己将來升到四品很有信心,但是他能不能打破四品到三品的天花闆,卻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的。

少年得志、從來隻有被别人羨慕的李大人難得對别人升官抱着羨慕嫉妒心情,趕緊擦亮了眼睛細看内文。

看完後,李佑扔下邸報,唏噓道:“天意也!”

原來上個月,江南地區突降六十七年一遇的大暴雨。在這場讓朝廷揪心的天災中,錢糧賦稅占到天下十分之一的蘇州府居然沒有遭到很大損失,沒過幾天漕糧稅銀就恢複了正常輸送,保證了對京師的供應。

這其中原因,李佑很無語。去年時候王知府在他的煽動下,爲了和當時的石參政賭氣,推出了全府齊動的龐大水利計劃,怎奈經費短缺厲害,所以沒修什麽堤壩閘門,隻以免費民役挖泥開溝、疏浚河道爲主。

沒想到錯打錯着,今年就降了暴雨…這河道都是冬閑時候剛疏通過的,洪水很快就排入了海,沒怎麽淹在府境内。隔壁幾個府全都慘不忍睹,相較之下蘇州尤爲可貴。

于是乎,王老頭靠着天災誤打誤撞立了大功一件,這不是天意又是什麽?

李佑對此哭笑不得,剛剛還想着靠天災撈政績需要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結果轉眼間王老頭就撿到這麽一樁美事。如果自己還在蘇州府,搭着順風車也能坐地升級了罷…李大人正在回憶和王老頭并肩戰鬥的歲月時,崔師爺氣沖沖的走進堂中,禀報道:“從府衙那邊得了消息,那六個鹽商今日全被知府判爲無罪,連我們縣衙的人犯都沒提審就敢這樣判,是不合程序的,再說還有東主的告示在先!這是羞辱!”

李佑攥緊拳頭,旋即又松開,波瀾不驚道:“本官早就預料到會如此宣判,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崔真非憤然道:“東主,這…”

“戒急用忍!”李佑擡高了聲調道。現在的主攻方向是鹽商,府衙那邊還是先忍着罷。再說他剛剛決定做一個有上下尊卑節操的官員,還是不要随便和上司開戰,再給羅知府一次機會好了。

崔真非正要表現一下主辱臣死的義氣時,胡師爺也進來禀報道:“昨日那些大鹽商聚會,除了一個和尚,别的外人進不去,怎麽商議的無從得知。”

李大人想了想,問道:“那此輩今日可有聚會?”

“不曾有。”

“那說明他們已經有了對策,并且我們很快就要見到了!”李佑迅速做出了判斷。

胡師爺遞給李佑一封公文道:“東主所言極是。這是府衙剛剛送來的,在下覺得這就是鹽商的對策。”

李佑狐疑的拆閱文書,其内容很簡單,就是告知縣衙,奉知府命令,府學要轉移四十六個生員到縣學,請縣學做好安排。

雖然沒有一個字提到鹽商、徽州、寄籍這些字眼,但李佑看完後就很清楚,這絕對是沖着他禁止徽州生員入縣學來的。

他從縣學中移除的寄籍生員數目是四十六個,而府衙打算轉移過來的數目也是四十六個,這說明府衙即将空出四十六個生員名額。是留給誰的?不言而喻。

李佑沉聲問道:“那些被府學轉移過來的生員,沒有不滿的麽?”

胡師爺繼續禀報道:“無論府學縣學,都是生員進學,隻是換個地方讀書而已,再說還是在揚州城裏。所以差别不是很大,無非府學好聽一點而已。而且,聽說鹽商送給每個轉移過來的府學生員五十兩銀子爲安置費,就算不滿也平息了。”

這簡直就是故意和自己針鋒相對,又一次公然打自己的臉!自己剛開除了四十六個寄籍生員,府衙受了鹽商好處就用這種方式向自己示威!沒有羅知府的意思,誰敢這樣安排?

李佑再次攥緊了拳頭,久久才松開,再給羅知府一次機會好了。咬牙切齒道了一句:“戒急用忍。”

他按下胸中之氣,又想起什麽,沉思起來。如果說鹽商已經有了定計,那麽利用府學轉移名額,算是應對他禁止寄籍入縣學的辦法。那麽對另一個更嚴重的禁令,又會用什麽辦法應對?

此時吏房司吏晁林匆匆進了堂中,他最近巴結李佑很勤快,所以也獲得了不用通報便可進入後堂的權限。“大老爺不妙了,小的有個好友在府衙當差。他緊急傳來消息說,府衙禮房拟了一份草稿,卻是說大老爺你沒有出身,要剝奪主考縣試的權力。”

一直穩坐釣魚台的李縣尊當即暴跳如雷,事不過三,去他娘的上下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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