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讓整個伊朗高原全部變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生活在沙漠地區人,如果驟然看到這種大雪,肯定會有一種欣喜和驚訝。
但是,對于正在向前推進的伊拉克的軍隊來說,這場大雪,帶給他們的,可完全不是欣喜,他們從來沒有在這種天氣裏面生活和戰鬥的經驗,這種自然條件,就在和他們做對。
二戰中德軍圍攻莫斯科和斯大林格勒的時候,受到了嚴寒,因爲不适應這種氣候,導緻大批士兵被凍傷,德軍的鐵蹄,在嚴寒的天氣中,被徹底凍僵。
現在,情形是如此相似,哈茲拉吉中将心涼了一半。
在這種天氣裏,雖然他們已經有所準備,但是,還是有不少士兵發生了凍傷,更可怕的是,那些神出鬼沒的伊朗人,目前有大規模集結的迹象,他們在等待着伊拉克軍隊士氣最低落的時候,發起反擊。
離巴赫塔蘭已經不足一百公裏,而且,很快就會出山進入谷地,哈茲拉吉中将非常肯定,伊朗人一定在那裏等着他們。
雖然有飛機在進行空投物資,但是,他們得到的給養根本就不夠,士兵的情緒,也非常低落,仿佛等待着他們的,不是勝利,而是死亡。
哈茲拉吉中将的緊急求援電報早就發回去了,一直都在等待着巴格達的回應。
“我覺得,目前看來,我軍再前進的阻力非常大,不如撤回西伊斯蘭阿巴德,等到第二年春天再進攻。”拉希德少将說道。
“我們已經離巴赫塔蘭如此之近,現在就撤回來,有些不妥,我們應該接着前進,到巴赫塔蘭内過冬。”塔哈說道。
張峰看着這些人,他什麽話也沒說。
得到消息後,薩達姆總統立刻召開了緊急作戰會議,由于剛才張峰也在一塊兒開會,就被叫來一起參加這個會議,不過,張峰知道,自己在這裏隻是列席會議,并沒有發言權。
這裏是北方軍區的事情,和自己無關,自己在這裏的身份是客卿,一定不能喧賓奪主,否則,就會有越權的嫌疑。
要知道,老爹可是最反感這點的。
當然,要是老爹自己讓他發言,他說話也是需要注意方式的。
會議分成了兩派意見,一派認爲應該繼續進攻,一派認爲需要退回防守,等待嚴寒過去。
張峰聽着他們的話語,果然,這些高級軍官也沒有看出目前的問題所在,難怪兩伊戰争會打成曆史上的那樣。
現在的問題是什麽?補給!隻要有充足的補給,軍隊打到巴赫塔蘭,絕對沒有問題!
“庫賽,你說說你的看法。”薩達姆忽然開口說道。
平時的時候,薩達姆這個時候已經自己拿出意見來了:先退回去再說!可是,這次見到庫賽在這裏出席會議,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這個兒子,總是會出現各種出奇制勝的手段,這次看他有什麽說法。
“是,這次進攻的部隊突遇大雪,是真主對他們的考驗,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經受住這次考驗的。”張峰說道:“如果他們撤退,那麽,現在取得的優勢就會喪失,士氣也會更加低落,而且,西伊斯蘭阿巴德太小了,我們幾萬人的部隊,根本就在那裏熬不過冬天。但是,如果他們前進,有可能會遇到有伊朗人的伏擊,伊朗人對這種天氣已經很适應了,而我們的軍隊則完全沒有,在大雪天氣内遭遇了伊朗人的伏擊,我們很可能會損失慘重。”
這些話就像是在總結剛才雙方的觀點,每個人都點點頭,說得非常符合事實。
“我們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因爲橋梁被炸,導緻後勤補給跟不上去,前線士兵士氣低落,與這方面有很大的關系,所以,我們要是能夠給士兵提供充足的補給,那麽,他們一定會充滿鬥志。”張峰接着說道。
這是最關鍵的地方,伊拉克的出擊部隊,由盛轉衰,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但是,橋梁已經被炸,在這種天氣裏,我們想要走山路将補給運過去,難度非常大。”阿德南說道。
自從橋梁被炸,阿德南就已經開始在想法解決這一問題,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對策。
“我們可以空運。”張峰說道。
空運?阿比德說道:“我們目前裝備的運輸機還不夠,哪怕是全力運輸,也無法保證幾萬人的給養。”
也是,要是美國就好了,美國的運輸機,足夠将幾個師的兵力一次姓地運到戰區去。
而伊拉克的運輸機,根本不足以執行這樣的任務。
“那至少也要先給每位戰士一套雪地作戰服。”張峰說道。
雪地作戰服?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庫賽在說什麽,他們從未聽說過雪地作戰服這幾個字。
“我們的戰士,在雪地裏穿着普通的綠色的軍服或者迷彩服,非常顯眼,在雪地裏很容易被伊朗人發現,他們需要穿白色的服裝,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張峰說道:“這件事情越來越好,哪怕沒有衣服,就是一個白色的床單,也需要發給每人一件,這樣能有效地降低我們的傷亡。”
薩達姆點點頭,不錯,這個說法很正确。
但是,對于如何緩解現在的局勢,庫賽還是沒有說出來。
最終會議也沒有達成什麽結果,薩達姆下達了個更愚蠢的命令,讓士兵們原地待命。
出了共和國宮,阿德南最後和庫賽出來,他悄悄問道:“庫賽,剛才你爲什麽沒有建議讓軍隊繼續進攻啊?”
張峰知道,阿德南是提倡繼續進攻的,隻有這樣,才是解決目前局勢的正确方法,可惜,總統根本沒有下定決心。總統讓軍隊停下來,其實還是有想要繼續進攻的想法,但是,又怕遭遇惡劣天氣而失敗,而後撤,又不甘心,就這樣停着,反而更危險。
“舅舅,我并不是北方軍區的人,這種事情,我插嘴反而不好。”張峰說道。
阿德南點了點頭,不錯,身居越高,越是要注意這些問題,因爲,薩達姆總是喜歡懷疑身邊的人。
“不過,你說,要是你指揮的話,我們現在的軍隊應該怎麽樣啊?”阿德南問道。
“舅舅,我們現在的形勢,必須全力進攻,否則的話,隻會更加失敗。”張峰說道:“是到了我們孤注一擲的時候了!”
這也是阿德南的想法,打仗,有的時候,就是需要有賭徒一樣的氣魄,那支軍隊,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隻能接着走下去。
那支意志已經消沉的軍隊,缺乏的就是死戰的勇氣!
望着阿德南離開的身影,張峰也上了汽車,雖然知道那些軍隊正在經曆風險,但是,他卻不加以援手,這樣,真的是正确的選擇嗎?
張峰在心裏,其實一直都在懷疑自己的決定,那些士兵,都是伊拉克的士兵,都是寶貴的伊拉克的鮮活的生命,他們正在被最高統帥的猶豫不決而耽誤自己的生命,爲了自己的前途,爲了讨好老爹,自己真的這樣做就是完全正确的嗎?
“庫賽閣下,美國駐伊拉克的大使來到這裏拜訪。”加薩爾打開車門,向張峰說道。
不知覺中,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住宅。
美國駐伊拉克大使?張峰有些詫異,他們來找自己幹什麽?
“讓他到會客廳見我。”張峰說道。
“庫賽閣下,您的威名早已經響徹中東大地,今天能夠見到您,真是深感榮幸。”美國駐伊拉克大使布萊曼說道。
“哪裏,對貴國的無私幫助,我們伊拉克都非常感激,美國是我們伊拉克的真正的朋友。”張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洋溢着熱情的微笑,心裏卻知道,剛才說的那句話,可信度爲零。
寒暄完畢,張峰說道:“不知您這次來,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嗎?”
提到正題,布萊曼說道:“庫賽閣下,您一定也聽說了伊朗的劫機事件了吧?”
“當然聽說了,對于這種恐怖行動,我們是堅決反對的,這是對國際法則的赤裸裸的踐踏,是對真主的亵渎。”
聽到對方的憤怒的控訴,布萊曼對接下來的談話有些信心,他接着說道:“我們美國已經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伊朗的霍梅尼,與這些劫機犯有着密切的關系,如今,他們已經将人質藏在了大不裏士附近。”
“人質不是在德黑蘭的那架飛機上嗎?”張峰不解地問道。
“這中間,有一些事情。”布萊曼說道:“在我們的強大壓力下,霍梅尼終于肯将人質釋放,但是,他又耍了個花招,人質在走到大不裏士的返回土耳其的路途中,再次失蹤。”
“霍梅尼這個家夥,”張峰恨恨地說道:“最亵渎我們伊斯蘭教義的人,就是他了,他完全是個披着神聖外衣的惡棍!連無辜的人質都敢劫持!”
“爲了避免人質遭受意外,我們請求庫賽閣下可以施加援手,将人質救出來。”布萊曼說道。
原來是讓我去救人質,他們不知道,人質已經在我手裏了嗎?張峰臉上鄭重地答道:“解救人質,我義不容辭,但是,現在戰局對伊拉克很不利,我們的北方軍區與伊朗的戰争,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需要貴國的協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