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上他們了嗎?”穆罕默德回過頭來,向參謀問道。
“沒有,無線電裏面都是雜音,無法取得聯系。”參謀說道。
63式裝甲車裏面裝備得還是老式的車載短波電台,鞭狀天線的最大作用距離,也就是五十公裏,再加上外面總是在打雷,造成了強烈的幹擾,一直無法與庫賽閣下取得聯系。
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穆罕默德簡直不敢想象,若是軍區司令知道,庫賽閣下在自己的防區裏面出了事,該會是什麽樣的反應,自己的軍事生涯,恐怕就到頭了。
當初就不該答應庫賽閣下親自到沼澤地去尋找,其實,伊朗人會從沼澤地進攻,直到現在,也隻是己方的猜測而已,軍區并沒有認同,這也是自己派人去沼澤地偵查的原因。
如今,突降暴雨,即使是越野性能良好的63式裝甲車,恐怕也難以應付,如果他們沒能在暴雨前出來的話,後果就很嚴重了。
穆罕默德不敢去想後果,萬能的真主啊,請你保佑庫賽閣下要平安無事!
“繼續呼叫,一直到聯系上爲止。”穆罕默德說道。
如果雨停了,還聯系不上的話,穆罕默德隻能上報軍區,請軍區派直升機來沼澤地偵查,盡快找到庫賽閣下。
因爲這場大雨,許多人一夜無眠。
阿瓦士。
阿伯爾站在地圖前,一直在沉思。
組織起這場反擊戰,而且,選擇從沼澤地出擊,這是他既定的構想,卻在軍部中被争議了很久。
阿伯爾知道,現在有許多人已經開始反對自己,尤其是自己和霍梅尼的裂痕越來越大,霍梅尼對自己不支持他的某些行爲非常不滿。
自己極力選擇從這個位置進攻,這樣才能在最快的時間内,将伊拉克人趕回去。
伊朗的局勢并不穩定,尤其是霍梅尼在軍中的大清洗,軍隊的戰鬥力,還沒有恢複過來,國家,也無法支撐起龐大的戰争開支,所以,阿伯爾才選擇了兵行險招。
但是,老天仿佛在和自己開了個玩笑,即使是做出了充分的準備,還是低估了通過沼澤地的困難性,好容易馬上要結束了,卻在這最關鍵的時候,下起了大雨。
萬能的真主,一定會眷顧信仰他的伊朗人民的。
“主席,我們得考慮其他的方法了,是不是将裝甲師撤回來啊?”沙拉夫将軍說道。
“不行,我們不能撤,現在即使撤,我們撤得出來嗎?”阿伯爾問道。
“主席,将軍,我有一個建議。”一個參謀大着膽子說道。
“什麽建議?說。“阿伯爾同意。
“我們目前裝備有大型的ch-47支奴幹直升機,我們可以用這些直升機,對還沒有出沼澤地的裝甲師進行空中補給,再加上已有的物資,足夠他們打赢一個星期的突擊戰。”參謀說道。
用直升機補給?這倒也是個方法,在伊朗的武器庫中,ch-47支奴幹直升機,是最大的直升機。它是一種由美國波音公司研發并制造的多功能、雙引擎,雙螺旋槳的中型運輸直升機。和普通的直升機不同,它采用的是雙旋翼縱列式結構,頭頂上前後有兩個螺旋槳,沒有尾部的側螺旋槳。
這種直升機,運載貨物的能力高達十噸,而伊朗一共裝備了68架這種型号的直升機,爲意大利阿古斯塔南方直升機公司按許可證制造的,由于零件短缺,已經有半數停飛,即使是調來三十架,一次就可以運輸三百噸的物資,足以滿足使用。
但是,這也沒法解決問題,現在裝甲師的難題,是由于大雨,是沼澤地更加泥濘,坦克無法通行。
“我們可以讓直升機裝載水泥,在需要前進的道路上抛灑大量的水泥,水泥落入沼澤地之後,會在兩三個小時内凝固,就暫時構造出一條可供坦克通行的道路來,雖然可能無法承受住坦克的全重,但是,也會比單一的沼澤要強得多。”
如果說阿伯爾夠大膽,選擇在沼澤地進攻的話,眼前的這個參謀,就更加異想天開,居然想用水泥來構造出一條路來?
修建一條可供通行的公路,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僅僅在天空抛灑水泥,并沒有其他施工準備的情況下,道路能夠承受得了坦克六十多噸的重量嗎?
“沙拉夫,我們需要做實驗,驗證一下這個方法是否可行。”阿伯爾說道。
天空漸漸地晴了,中東的天氣,也是說變就變。
張峰和瓦裏赫兩人的小分隊,近三十人的隊伍,在泥濘的道路上艱難地行進着,裝甲車,已經被他們丢棄在了路上。
昨晚雷電交加,可能是真主故意想考驗一下英勇的伊拉克戰士,01号裝甲車,也不幸陷入泥漿之中,履帶無力地在泥水中劃動着,卻始終脫離不了危險。
在雨中努力了半個消失,衆人都已經累得精疲力竭,沒想到,在即将要脫離險境的時候,發動機因爲過多的蹂躏,終于停止了工作:連續不斷的高速轉動,發動機抱瓦了。(既曲軸和連杆之間的軸瓦被燒結,這也是當初出口型63式裝甲車的通病,發動機不過關,要是德國的發動機,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徹底悲催了,張峰欲哭無淚,繞來繞去,連方向都繞錯了,徹底迷了路,現在,連戰車也沒法開動,這次訓練,還真是貼近實戰啊。
沒有别的方法,無線電也壞了,無法向三十五旅旅部彙報情況,張峰隻好下令棄車,徒步回去,就當是武裝越野好了。
張峰帶着所有的士兵,開始踏上了從沼澤地徒步返回的壯舉,如果不能盡快回去的話,至少三十五旅的旅長穆罕默德就會有大麻煩,不知老爹會如何雷霆暴怒。
天空湛藍,雨過天晴之後,陽光也顯得沒有那麽毒辣。早已濕漉漉的軍靴,踩着濕滑的地面,無聲地前行着。
張峰利用指北針,選擇了一直向西,這樣可以從最近的地方脫離沼澤地,出去之後,趕快和三十五旅聯系,省得他們會大規模出動尋找自己。即使是到了國界線内的哈勒法耶,也可以和當地駐軍聯系。
隻要離開這可惡的沼澤地,才好再做打算,一場大雨之後,波斯人的進攻也會被打亂,暫時不會有被偷襲的危險。
一條胳膊粗的眼鏡蛇,在泥水地裏面滑行着,它已經感覺到,周圍來了獵物,好像還很多。
張峰帶着隊伍,走在最前面,現在的情形,和他當初在無名山地裏的訓練很相似,他已經習慣了。
突然,他一眼瞄到了正在蜿蜒而來的一個近兩米長的爬行動物:通體淺灰色,在泥土裏還真不顯露,差點被它騙到,頭粗大,呈橢圓形,眼睛瞳孔較圓,鼻吻和口裂大,上、下颚交合處具發達伸縮肌;毒牙較短,頸部有一棕黃環形紋,估計一立起來,就會在部會呈現一對美麗的黑白斑,有看似眼鏡狀花紋。
這是一條眼鏡蛇!
張峰一擡手,後面的隊伍停了下來,他們順着張峰的目光望去,都看到了那條眼鏡蛇。
在伊朗,伊拉克等地,會經常有眼鏡蛇出沒,每年因爲被眼鏡蛇咬傷中毒而死的人多過百人,與此同時,大部分的戰士,都會捕捉眼鏡蛇。
張峰就更不在話下了,徒手捕蛇,那是每名特戰隊員都必須做到的,何況,他還是全副武裝。
好久沒吃過蛇膽了,這幾天的野戰口糧,已經吃膩了。
捕捉眼鏡蛇的技巧,非常簡單,因爲眼鏡蛇隻看得到前方的東西,所以,隻要在前方用一個東西吸引着它,一隻手慢慢地從後方過去,就可以将眼鏡蛇一舉抓住,其中的關鍵,就是要慢,否則,眼鏡蛇被手吸引住了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尤其是現在,沒有抗病毒血清,隻要被咬傷,那就徹底沒救了。
張峰用木棍成功地吸引了眼鏡蛇的注意,右手靈活地一把抓住了眼鏡蛇的七寸位置,左右上撸,掐住了眼鏡蛇的頭。
眼鏡蛇在無力地甩動着身體,它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張峰抽出多功能軍刀,麻利地剖開了蛇的肚子,取出蛇膽,這可是個好東西,一仰頭,直接放到了嘴中。
冰涼的感覺,沁入心脾,雖然有點腥,也是不錯的。
張峰回味着剛才的感覺,将蛇肉剁成幾塊:“來,每人吃一塊,吃了,才有力氣接着趕路。”
幾個士兵接過來,卻還有許多人沒有動手。
生吃蛇肉,那是需要勇氣的。
“每人一塊,這是命令。”張峰說道。吃個生蛇肉就這樣,當初自己訓練的時候,蠍子,蜥蜴這些東西,都生着吃過,要是野戰口糧都吃光了,還沒走出這該死的沼澤地,這蛇肉可是不錯的好東西。
餘下的人隻好每人拿了一塊,放入口中,閉着眼睛,嚼了起來。
五大三粗的哈迪斯,最後拿過蛇肉,痛苦的表情溢于言表,簡直比讓他在槍林彈雨中沖鋒還要可怕。
“吃,像我這樣。”張峰說着,拿起一塊蛇肉,用刀切下一塊,放入嘴中,大嚼了起來。
蛇肉很有嚼頭,張峰用牙齒費力地嚼着,屏住呼吸,以免過多的腥氣讓自己産生惡心的感覺。
生吃這些東西,也是特種部隊的訓練科目之一,在敵後,爲了避免被敵人發現,根本不允許生火,而吃些野果之類的,總不如這些蛋白質的能量多。
哈迪斯接過蛇肉,學着張峰的樣子,閉着眼睛,嚼了起來。
張峰一邊吃着,一邊向遠處望去,突然,一個奇特的現象吸引了他的注意,雖然經過大雨的沖刷,但是,人工的痕迹也非常明顯,尤其是那被壓的深深的車轍,絕對在最近有一支車隊從上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