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的跟生孩子一樣,不會出什麽事吧?”
李果蹲在房間外,問着同樣蹲在房間外的身殘志堅。房間裏的夏靈叫得很凄慘,真的像李果說的那樣,正在生孩子,而且絕對屬于難産的那種。這讓李果一陣陣的出白毛汗,生怕一個不小心,夏靈就這麽撒手人寰了。
可偏偏房間被那幫娘們給隔離了,男眷一概不許入内,敢偷看的打斷第三條腿,爲首坐鎮的是出鞘大姐,其餘小字輩的輪流值守,連神醫雪都親自上陣給夏靈治療,不過即使她上陣,似乎也沒有減輕夏靈的痛苦,嚎叫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恐怕不會,脫胎換骨大概就跟男人被踩爆了一個蛋那麽疼。”水仙抽着煙也和身殘志堅李果蹲成一排:“也可能是被踩爆兩個蛋。”
李果一聽就縮卵了,雖然沒被踩到蛋,但是情不自禁的感覺到自己蛋蛋上那股淡淡的哀傷,然後心有餘悸的看了燈光透亮的窗戶一眼:“靈姐扛得住麽?”
“當然。”身殘志堅一拍胸脯:“她是誰?宗雲劍刃,宗雲的主打部分,身體強度是我的三倍,攻擊力的話,這得看使用者,但是理論上是無上限的。這麽一個中路随便超神的娘娘,要是這麽死了,我這個當弟弟的不如也跟着去了算了。”
“那靈姐還是靈姐麽?”李果又點起一根煙,并喝了一口放在地上的可樂:“還是那種文藝範兒的靈姐招人喜歡。”
“别打我姐主意,你給老子記好,你是還她債來的。”身殘志堅豎起指頭晃了晃:“别跟我玩虛的,你妹子夠多了,玩也玩不過來,别折騰我唯一的血親。”
李果呸了一口:“你他媽把我當什麽人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我不是随便的人。”
這下别說身殘志堅了,就連膩着身殘志堅不肯走的十方都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很不屑的冷哼一聲。
這聲冷哼讓李果覺得很不爽,可具體哪裏不爽,他一時半會又說不出來,反正被這麽個可愛的妹子鄙視,大抵上可能是傷了自尊,加上剛才那陣蛋蛋的憂傷還沒散去,所以總的來說,就是很不爽的。
“你家主子呢?”李果側頭問着十方:“剛才都沒見她人。”
“她啊?她去調查誰偷襲她了。”十方歎了口氣:“那娘們就是自視甚高,聽不進話,等她碰釘子就對了。”
李果一抹臉:“你是叫十方是麽……你跟湛盧熟麽?”
“那悶葫蘆啊?熟。”十方點點頭:“三杆子打不出個屁的,我跟她還有星星是同一塊神鐵分離出來的,我能七十二變,星星主攻,湛盧是防禦。”
李果長長的哦了一聲:“那你們三個誰最厲害?”
“當然是我。”十方得意洋洋的一揚下巴:“我是神鐵的核心。我的檔次隻比宗雲哥哥低一點點,當初他們倆碎劍之後,都是我給修的。”
“少吹牛。”巨海吞山冷笑一聲:“羲和望舒沒說話,聖劍軒轅沒說話,你在這傲嬌個屁。”
李果喲呵了一聲,這個長得像方大同的茶壺可是第一次用這麽犀利的言語吐槽人,看來這幫子能化人的靈器寶器估計都是互相認識的,不然肯定不會用這麽随意的語氣聊天,更别說一貫老實巴交的茶壺會語出傷人了。
而這時,李果身後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莫愁從裏頭抱着一個塑料盆走了出來,盆裏盡是些金色的液體,看上去煞是好看,而且隐約散發着一股子嗆人的金戈鐵馬味。
“這是啥……”李果像**似的伸着腦袋過去聞了聞:“好猛的味道……”
莫愁抱着盆咯咯一笑,伸出嫩嫩的手指頭在李果的腦袋上戳了一下:“傻相公,這是靈姐身上滲出的血。”
李果一愣,驚訝道:“連血都是金黃色的!而且這麽多……不會出事吧?”
“放心,這些都是廢血。”莫愁眼珠子轉了兩圈:“就像女子每月的月事似的,無用之物。但是靈姐的血有些特殊,金毒實在猛烈,莫愁本身也是金毒之體,所以能壓制這東西,若是他人,碰一下可是要腐骨的。”
說完,莫愁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吃肯德基送的娃娃,順手扔進了盆裏,那娃娃沒兩秒鍾就被猛烈的金毒給溶解成了分子狀,包括上門的鐵環都被分解同化在了裏頭。
“這是上好的藥材……”水仙眼睛當場就直了:“給我!”
莫愁冷哼一聲:“女兒家家的那個血也是随随便便給得别人的?走開,别惹急了莫愁潑你一臉!”
水仙自知自己肯定是打不過莫愁的,再被她這麽威脅一下,頓時垂頭喪氣的讓到了一邊,喃喃自語道:“上好的藥材……”
“相公,莫愁去處理一下這妖物,不然會出大事的。”
打了聲招呼,莫愁就邁着少女特有的小步子融入了黑暗中,心情看上去還是蠻不錯的,雖然手上端着一盆能把整個大美利堅的活人和動物都幹掉的劇毒物不知去向……“那盆東西的威力,不可想象。”水仙滿臉的羨慕:“活金毒,這是百年難得一遇一滴的。”
身殘志堅呸了一聲,站起身作勢要解褲帶:“來,大爺給你泡尿,也是活姓的。”
李果一直沒參合進旁邊那個活寶的鬧劇,隻是默默的看着莫愁消失的方向,突然微微一笑:“我覺得莫愁怪怪的,這段時間尤其怪怪的。”
“她也在爲你做準備啊。”身殘志堅突然歎了口氣:“我早知道了,一直沒告訴你。人家小妹子可是絞盡腦汁要幫你,隻不過我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麽。這還是我騙我媳婦說給她買一瓶一百萬的香水才透露這麽點咨詢給我的。”
李果聽完,愧疚的一笑,心中突然有個朦胧的線索,而這個線索卻讓李果無法切實的抓住,但是李果本能的預感再次出現,讓他突然在迷茫中抓住一個可以寄托的東西。
“李果,又一臉死相啊?”身殘志堅扣着鼻孔:“不如咱們來打麻将吧,剛好四個人。”
而就在這時,身後的門嘎吱一聲打開了,雪姐姐從裏頭走出來,表情很無奈,就像一個做手術失敗的醫生。
“怎麽樣?”
看着李果的目光,雪姐姐無奈的搖搖頭:“她太強大了,任何給她注入的靈力都會被排出來,根本進不了身,根本沒辦法幫她止疼,她疼昏過去又疼醒好幾次了,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無可奈何。”
身殘志堅歎了口氣,仰起頭看着雪姐姐:“别太自責,這不是你能解決的。脫胎換骨是一種極痛苦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之後,她幾乎就能達到肉身成聖的級别了。”
“我覺得甯可不要這肉身成聖。”李果拳已攥緊:“當初是我讓你們斷開的,這應該由我來還。”
身殘志堅獰笑着站起身,眼中冷光閃爍:“你确定?”
李果一愣,然後那股子蛋疼的感覺再一次湧了上來,但是他還是沒退縮的直視着身殘志堅的眼睛:“我覺得我逃不掉,你他媽是不是就在這等着我呢?”
身殘志堅打了個響指:“你答對了。”
說完,身殘志堅站了起來,雙手扶着李果的肩膀:“盆友,不是我故意瞞你的,如果你今天不擔當下來,夏靈死定了。但是,你擔當下來,你可能也會……你懂的。所以,我也就沒想說出來,她在我這的分量,不如你。我們是搭檔,而她對我來說隻是丢掉的那一半,她死了,我就能完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麽?”
李果這下可被身殘志堅繞糊塗了:“你是說,你和夏靈……其實姐弟關系不是那麽靠譜?”
“靠譜,當然靠譜。”身殘志堅理直氣壯的說着:“但是她生命特征消亡,她的魂就會回到我身上,我自然就完整了。可是,這份業障你消除不了。所以麽,我直接跟你說的話,違背了我自己的本心,一直不告訴你的話,又會讓你陷入困境。既然是搭檔,我既不能違背我自己又不能傷害你,那麽我隻能看你能不能悟道了。”
李果聽他講的那麽玄乎,一時半會壓根沒反應過來,愣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如果我想不到這一層呢?”
“她會死。”身殘志堅突然變得有些陌生:“會在你眼皮子地下死掉。”
李果頓時汨汨冷汗流一身,看着身殘志堅,嘴唇顫了一下:“如果我承擔下來,會……會怎麽樣?”
“誰知道呢。”身殘志堅攤開手:“所以我一開始一點都不想你幫她扛,從超度劍魂開始,我就有這個打算了。肉身成聖不假,可聖?哪那麽容易成,而且就算你扛下來了,扛過去了,你也不能成聖,因爲這是因果的循環,你斷劍的時候她承受的痛苦,會在你身上加倍要回來。”
好多生生世世……好多因果循環……和百合是這樣和莫愁是這樣和雪姐姐是這樣和小新是這樣,現在居然和夏靈也是這樣!
李果突然覺得自己欠的債,是不是真的太多了,現在要一個一個還過來,不過還好……至少已經有的還了。
想通這一遭,李果閉上眼睛沉思了片刻,然後果斷的點頭:“就這麽幹!”
“哥哥……”雪姐姐抓着李果的胳膊,滿臉焦急:“我怕……”
李果哈哈一笑,抱了抱雪姐姐:“我命硬,我答應你要看着寶寶出生的。現在不還,以後還不知道要多少利息呢。”
雪姐姐咬了一下嘴唇:“那……”
“别那了。”李果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等我。這對我來說小意思。”
說完,李果對着房子大叫一聲:“都出來!我要進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