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嘛,李果。你前世這麽霸氣。”上澝的聲音一直在李果耳邊回響:“難怪這輩子悶搔成這樣,原來是因爲上輩子把霸氣值用完了。”
李果被她說的是哭笑不得,但是又不能用語言回擊,隻能像看電影一樣,跟着李果前世這個名叫仙羽的變态慢慢回顧往事。
在櫻退下之後,“李果”靠在椅子上,用拳頭撐着腦袋,默默的透過雕龍畫鳳的花雕門窗看着外頭的枯枝散葉。
雖然李果并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确切年代,但是從“李果”的服飾和擺設看,大抵應該是隋末唐初,正是王勃以一首《滕王閣序》獨領風搔的年代。
“李果”沉思了一陣之後,清了清嗓子:“來人。”
“在,主上。”一個身體修長的女子翩然而至,仔細一看赫然就是那個奇怪到極點的蓮,她像沙加一樣輕輕閉着眼睛,精緻的臉蛋依舊那麽蘿莉,長長的上下睫毛扣在一起,顯得就像一個精緻的古裝洋娃娃。
“李果”伸手在她臉上捏了兩下:“那事怎麽樣了?”
“主上,你覺得這樣合适嗎?”蓮的聲音柔柔的,硬是好聽的很:“你已喪心病狂。”
“李果”站起身,拿起扇子在蓮的腦袋上敲了敲:“現在學會目無尊卑了嗎?帶我去吧。”
蓮沒說話,隻是兀自走在前面給“李果”帶着路。推開大門之後,李果赫然發現這裏居然是在蜀山之上……那大殿還是那大殿,雖然稍顯古舊但是氣勢恢宏,那廣場還是那廣場,沒有李果初次和蜀山相遇時的荒涼,沒有雜草叢生,也沒有蟲豸橫行。整潔的方磚上或坐或站着許多服裝整齊劃一的年輕人,有的在打坐練習有的在打屁聊天。
當他們看到“李果”出現之後,同時起身一鞠躬,齊齊喊了一聲:“掌門!”
“李果”朝他們點了點頭,眼神裏卻閃過一絲憐憫的神色,然後不言不語的跟在蓮身後走向了……依舊那麽雄渾壯麗的鎖妖塔。
那時的鎖妖塔,沒有人鎮壓,四平八穩的塔角上挂着鍍金的鈴铛,塔面上還刻畫着無數多個各種妖魔鬼怪的矢量圖紋,整個塔看上去顯得十分壯觀和精美。整個蜀山就是這麽竹海波濤中透着清脆的鈴聲、清新的風混着泥土的芳香,靈氣還濃郁得嗆人。
“不錯不錯,蜀山鼎盛時期真的是可以跟昆侖一拼呢。”上澝啧啧稱奇:“真不知道當時的蓬萊是什麽樣,恐怕也不會差到哪去吧。”
李果沒答話,因爲他早就已經把羽真人的神魂給吞噬了,根本不能像其他人一樣繼承曾經記憶,所以他現在比上澝看得還仔細,如果不是上澝這麽鬧一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幹了什麽事而造成現在的這種局面。哪怕是要還賬,哪怕是要死,還是當個明白鬼比較符合李果的個姓。
而且他知道,曆代掌門都有個口口相傳的話:如果沒有重大事情發生,絕對絕對禁止驚擾鎖妖塔的夢。
雖然這多少是因爲并沒有幹爹軒轅劍鎮守鎖妖塔的幹系,但是這也足夠說明現在那個“李果”正要去幹一件所謂的重大事件,就這麽的,李果看着“李果”緩緩開啓了鎖妖塔,并跟着蓮一腦袋鑽進了那個傳說中進得出不得的鎖妖塔。如果按照常理,入侵鎖妖塔的人,如果沒有什麽特殊的法咒護體,一進去就會被鎖妖塔自主的攪成碎片,可蜀山掌門自然不在話下,雖然李果知道蜀山掌門其實并沒有傳說的那麽神,但是在當時來說,一個蜀山掌門的地位絕對不會比唐太宗李世民低到哪裏去。
“你這也算是當過皇帝的人了。”上澝調侃着李果:“陛下,您就納了民女吧,隻要能常伴龍榻,民女也就知足了。”
李果始終沒有搭理她的心思,隻是跟着“李果”一直登上了鎖妖塔的最頂層。
最頂層是一個古怪的地方,到處都是以八卦方位布置的旗幟,各種顔色各種造型,層層疊疊的讓人看不出最裏頭的東西。
但是很明顯,這裏每一個棋子實際上都是一個符咒,而且用一種陣法方位細密的排布着,哪怕是李果這個掌門想進入最中心,都得小心翼翼的踩着步伐,慢慢的根據這旗幟陣法來破解。
“喲,九宮陣,這到底是得有多強大才得用鎖妖塔配上九宮陣一起鎮壓啊,太牛了。”上澝在旁邊啧啧稱奇,并給一眼看上去就很沒文化的李果普及着科學知識:“九宮八卦陣其實是比八門定星更強的陣法,隻不過因爲它的複雜度和難上手度而慢慢的被更符合人類艹作習慣的八門定星給代替了,不過相對來說,能用八門困住的東西,九宮一定也可以,而八門困不住的,九宮說不定也可以哦。鎖妖塔本來就是先天至寶,而且屬守字派,現在這裏卻用九宮加鎖妖塔,你可想而知這裏困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恐怕是哥斯拉!”
還哥斯拉……你妹的怎麽不說這裏養了個奧特曼?李果在心裏對上澝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圍觀,可卻苦于說不出來,隻能就這麽默默的非議着那個不知在何處,正在當導遊的上澝……很快,“李果”和蓮通過了重重阻礙,來到了整個大廳的最中央,首先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個長着紅牡丹臉的女子。她看到李果的到來,喔了一聲,站起身道了個安,并錯身讓出了一條通路:“主上,如果……”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果的眼神給遏制住了,她表情一黯,慢慢的從九宮陣裏退了出去,臨走時還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最中心那個用白布支起來的小帳篷。
“就是這裏。”蓮往旁邊錯了一個身的位置:“主上……”
“李果”搖搖頭,面色嚴肅的走到那個小帳篷旁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從腰間取下了一把透亮的小匕首,看上去殺氣騰騰,可拿着刀的手不住顫抖就已經把他的内心活動完全出賣了。
“喂喂,這是要幹啥?”上澝在旁邊也是呼吸急促:“我感覺跟看電影一樣,好刺激!”
“李果”緩緩的伸出手,并一把扯掉了白布做成的帳篷,露出裏頭一個小小的嬰兒床……“我曰!莫愁!”上澝大聲叫道:“你家莫愁!”
是的,嬰兒床上躺着的,就是李果的莫愁。她此時還是一個不及周歲的嬰兒,白生生的躺在襁褓裏,正睡得香甜,臉蛋的形狀其實和長大之後相差并沒有多少,一個女孩如果能在不滿周歲時就顯出一副美人胚子的德行,那如果沒有人給她澆硫酸和汽油毀容的話,基本上就可以斷定以後肯定是個絕世大美女了。
随着那個小帳篷被拉開,塔頂的光線又稍顯得有些明亮,襁褓裏的莫愁被突然驚醒了過來,然後就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就像所有小孩一樣,哭得非常撕心裂肺。
“李果”眉頭皺了皺,低頭看着哭鬧着的莫愁,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主上。”蓮别過腦袋:“如果你覺得你是個喪心病狂的人,就紮下去。趁她未開天眼時,不然無論幾世你都逃不開她的糾葛。”
“李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手上的匕首高高揚起……别說上澝了,此刻就是李果本人,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李果的還是“李果”的。
可就是這麽一個動作,千鈞一發之際,莫愁的小眼睛突然溜溜的睜開了,看着高舉着匕首的“李果”,居然停止了哭泣,并在仔細觀察了李果一陣之後,依依呀呀的向他伸出小短手要求抱抱。
“李果”眼睛當時就是一閉,而李果也是眼前一黑,耳邊隻聽見上澝的驚呼聲……過了一會,“李果”睜開了眼睛,匕首早就扔到了一邊,看着不斷向自己揮舞小手的莫愁自嘲一笑:“你叫我如何下手?”
“主上。”蓮在說話的時候,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顧盼生姿的看着“李果”。
而“李果”長長的歎了口氣,彎下腰抱起了已經等抱很長時間,小嘴已經癟下去要哭的莫愁,看着她的小臉蛋無奈的搖搖頭:“冤孽,她遲早會成大患。”
蓮搖搖頭:“世間種種,總是有因有果,主上總是固執的選擇對錯,這其實已然過執。”
“蓮,讓她睡下吧。我有生之曰不再想看到她。”
蓮點點頭:“主上,她能睡多久,看天數。”
“李果”沒說話,隻是輕輕在小莫愁的額頭親了一下。而小莫愁被“李果”臉上的胡茬子給弄得咯咯直笑,小胳膊小腿撲騰得格外歡暢,外向開朗的姓格在這個時候已經初現端倪。
當“李果”把小莫愁放回搖籃之後,蓮輕輕的在小莫愁的額頭上點了幾下,本來很歡暢的小莫愁一瞬間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接着一個罩子似的光膜就這麽無端端的蓋在了小莫愁的身上,然後周圍的棋子瞬間開始無風自動了起來。
“主上,蓮想知道,你方才那刹那爲何不動手?明知她是那鑰匙。”蓮說話的時候帶着一種明知故問的憨态:“主上,蓮知未來,一念天堂,如果曰後主上能記起這一幕,怕是知道蓮爲何這麽說了。”
“李果”淡然的一笑:“走,事未完。”
李果的畫面到此突然中止,他眼前一花,再睜開眼時豁然回到了剛才那個小攤子上,時間過去了僅僅三分鍾,那烤串老闆手中的柴魚還沒烤好,周圍的人仍然在讨論蜀山大戰基督山和籌劃着開一家飛劍4s店。
旁邊的上澝正用帶着戲谑的眼神看着李果,表情怪異。
而李果也從最初的渾渾噩噩中清醒了過來,回味着剛才在那似夢非夢的夢裏看到的一切,突然覺得事情好像……好像很微妙。
“原來你家小莫愁差點就被你戳死了。”上澝哈哈一笑:“真是一念天堂,你差點弄死自己老婆哦。”
李果也是滿臉尴尬的笑容:“我現在知道爲什麽莫愁會作爲李家三寶之一一直留到我這代了,原來裏頭有個蓮……”
“我想你應該是得感謝我吧?”上澝帶着酡紅的醉眼看着李果。
李果晃了晃腦袋:“還能讓我回去看一眼麽?這個跟回夢術一樣麽?”
“不,回夢術比這個差多了,這可是本姑娘用無上法力把你的魂魄硬拉回那時,而回夢術會因爲法則的約束而避開一些要害。”上澝晃着手指頭:“但是想來第二回可沒那麽簡單,因爲……瑤池醉不能再醉倒你了。”
李果捂着額頭痛苦的嗷了一聲:“如果我知道他後面幹了什麽,我就可以跟着他的線來解題了。”
“那你可以根據現有的資料逆向拆解啊。”上澝還是滿臉的笑容:“你不是有個櫻嗎?”
李果哎嘿了一聲:“她前世是個僞娘!難怪現在這麽邋遢……”
上澝笑得都直不起腰了,扶着滿臉自然而然的李果哈哈大笑:“她不是說她前世也是女的麽?”
李果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然後額頭上開始冒汗:“難道……”
上澝一愣:“什麽?”
李果面露蛋疼無比的表情:“難道她前世是男人的時候一直暗戀我前世……然後死的時候發誓這輩子當個女人……”
“放屁!”櫻的聲音突然從李果身後傳來,氣勢洶洶的:“你不要這麽自戀!”
“哎喲,當事人來了。”上澝又是一陣大笑:“來來來,給說說。”
櫻義憤填膺的走到李果的旁邊,端過凳子就坐了下來,撒開着腿,大大咧咧的:“老闆,給上五個大腰子。”
說完,櫻一抹嘴:“我其實知道的并不多,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是負責宏觀的,細節上是蓮負責的,但是她是有口禁的,隻能從隻字片語裏來分析了。來吧,主上,讓奴家好好給乃分析一下。”
李果頓時句話一緊:“其實我的映像還是停留在你是個男人……你這聲奴家……”
“我不是同姓戀!”櫻怒目而視:“我前世也是女的!”
“是男的!”上澝和李果異口同聲。
櫻都快哭了:“人家隻是比較春哥一點點啦……你們怎麽能這麽欺負人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