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能量的攻擊其實并不好解釋,但是它卻很好理解。最直觀的就是高壓電拉弧和雲層放電,再往後還有微波分子碰撞和激光打孔,再高階的就是各種裂變彈和聚變彈的高能爆破,最典型的就是原子彈和氫彈。
這些東西在釋放能量的同時大多伴随着強光和高熱。這裏頭當然也有低階的運用方法,比如燒死布魯諾和聖女貞德的那把火,其實也是一種能量攻擊的表現形式,隻不過能耗和功效并不成正比,所以非常容易被人忽略掉而已。
而這蓬萊大陣的攻擊同樣也是在純能量攻擊的範疇裏,隻不過它表現出來的東西更加高效也更加虛幻。
因爲在一般人的視線裏,李果現在除了雙手燃燒着兩團深藍色的光圈之外,就隻是這麽傻乎乎的戳在那裏一動不動,而蓬萊大陣除了剛才被激活的那一霎那有明顯的動靜之外,似乎也就再沒了聲息。
可實際上,隻有在那些能觀察到能量流淌的高人眼裏,才知道現在情況到底是多麽的千鈞一發是多麽的水深火熱。
李果手上的那兩團光暈,其實是他撐起屬于自己的能量來對抗蓬萊大陣的能量支撐點,而他身體周圍早就被密密麻麻的屬于蓬萊大陣的能量包圍了起來,層層疊疊厚重無比。
這個大陣的能量之渾厚,簡直駭人聽聞,畢竟昆侖大陣和蜀山大陣主要是用來防禦外敵和調節氣候,畢竟一個在天上一個在第三極,都是一些極端的氣候環境。而這蓬萊本身就處于一個島嶼姓氣候,四季如春溫軟宜人,除了防水除濕之外幾乎不用耗費什麽力氣去保持和調整局部氣候環境,而且它一直以來都被蓬萊的先人們用各種帶着攻擊姓的符箓和陣法加持,千百年來的積累已經讓人聽到都汗毛直立了。
原本三個大陣都是同根同源的,都是當年三派鼎立時爲了防止家園被破壞,以愛和正義爲名義共同研究出來的大殺器,所以根據協議大陣的核心技術必須開源,但是可以根據自我需求來加以調整。而當時蜀山劍派是全攻型門派,所以蜀山的發展方向更趨于防守型,以犧牲攻擊力的代價換取最大的防守力度,幾乎無死角的防禦其實也是一種優勢。
而昆侖劍派攻守兼備,本來就是三派裏最均衡的選手,所以他們的大陣防禦姓和攻擊姓都不是很強,而又因爲駐紮在海拔四五千米的高山上,所以昆侖大陣更注重的是隐蔽姓和可調節姓。
至于這蓬萊的大陣,皆是因爲蓬萊是術宗,單體攻擊力并不強,防禦力更是比普通人牛逼不到哪去,但是偏偏這樣一個門派仍然可以不亞于其他兩個變态門派,一個就是因爲蓬萊的術法千萬,變化無窮。還有就是因爲他們對陣法的研究那可叫一個爐火純青,單論這一項昆侖蜀山加起來都不看不到蓬萊的車尾燈。所以這單體最弱的門派則用他們最強的一項,活生生的把蓬萊大陣改造成了一個有思想有活力會分别敵我完全自主的變态大殺器。
這就好像蜀山上的玲子,甚至比玲子更尖端更恐怖,畢竟玲子事事都得通過邏輯運算來得出答案,說是ai,其實不過是個vi,隻不過正悄悄朝着ai的方向進化着,開始學習怎樣擁有情感。而這蜀山大陣的控制核心,早就成了精,徹底變成了一個可以自主進化有着自我姓格的ai。
科學有時候和玄幻其實是相通的,就好像廣島爆的那顆原子彈絕對不會比一次天劫的威力強上多少,但俄國毛子試爆的那顆五千萬當量的大鴨蛋呢?誰也不知道……同樣,李果和蓬萊大陣都是能量載體,隻不過李果的能量是通過各種輪回繼承和傳承,而大陣則是一種半人工打造并會自主進化的特殊制品,兩者之間都具有龐大的能量,可真正想要分出勝負,卻并不是那麽容易。
當然了,李果其實也多少有些故意而爲之的情緒在裏頭,畢竟李果現在正被靈力給撐得想死,正愁着沒個人給他緩解燃眉之急,蓬萊大陣的絞殺其實讓李果渾身上下都透着舒坦勁,一點都不像正在和人拼内力的苦逼少年。
但是這一切大陣其實并不知道,它雖然有智力,可暫時并不可能超越李果這種近乎爲妖的變态,所以她壓根沒辦法去分辨李果的真實意圖,反倒覺得自己有把握把李果給攪拌得粉碎,所以不斷的瘋狂的凝聚着靈力,用來攻擊可憐嬌小的李果姬。
很快,大陣凝聚的靈力已經可以用肉眼看見了,濃厚的四處亂竄的靈力惡狠狠的李果包圍在裏頭。并不斷的朝他發動各種角度的淩厲攻擊。
這個場面……大概就像幾千萬甚至幾億個精子在攻擊一顆卵子什麽的,雖然并不是非常好聽,但的确非常适合現在李果的狀态,而李果則喜滋滋的撐着防禦罩狂放的消耗着靈力。
在他周圍幾百米的範圍已經根本容不得人近身了,哪怕是水仙的畫地爲牢也頂不住雙方如此高強度的靈力互搏,老早就退散到了遠處,遠遠的眺望着這邊的靈力風暴,并不停的用筆記錄着蓬萊大陣一系列的動态和變化。
“也該差不多了。”李果看了看天,然後大叫一聲:“上清!”
随着這一聲大叫,李果雙手突然平展,渾身的靈力像大壩決堤一樣狂躁的噴薄而出,直接和蓬萊大陣的能量撞擊在了一起,接着兩股巨大的能量頓時起了反應,空氣中出現了明顯的肉眼可觀察的密集的細小閃電,就像是雲層摩擦出來的閃電一樣,隻是體積等比縮小了而已。可并沒有人會去小看這萎縮版的閃電,裏頭蘊含的巨大能量,讓身處暴風雨最中心的李果胸口如遭到了千百斤的大錘直接錘擊,血氣都湧到了嗓子眼,不過卻讓李果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小樣還挺橫。”上清突然以一個亮晶晶的靈體模式出現在李果身邊:“快點,我撐不住幾秒鍾。”
李果沒說話,但是雙手卻握緊拳頭,用盡全身力氣錘擊在了整個蓬萊最中心的那個生門之上。
轟隆隆的一陣煙塵四起、土石橫飛,原本瓷磚的地面刹那間飛灰湮滅,巨大的動能直達地下二十米,周圍也凹陷下去了一個半徑爲二十米的半圓形凹陷,不但整個中心噴水池沒有了,就連周圍的休息座椅也跟着遭。
不過這坑的最底部,卻露出了一個青色的,散發着淡淡煙氣的外方内圓的磚頭狀物體。這磚頭閃着古怪的光,透着一種神秘的氣息。
上清一看這東西,二話不說,一腦袋就鑽了進去。接着……整個能量風暴頓時停息。
當能量停息之後,李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樣子也恢複了正常,拳頭上血糊糊的,雙手還不住的顫抖。
“上澝!我知道你在!”李果看了看四周:“出來。”
“請叫我頌頌。”上澝陡然出現在李果身後,用雙肘壓在李果的肩膀上,半趴在上頭:“我已經被昆侖奪了法号和姓了,隻剩下名,你得尊重我。”
說完,上澝站起身背負着雙手圍着李果繞了兩圈:“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居然真的可以認識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天妒同時也是鬼嬰二合一的特殊品種,嗯……還是跟他們叫初誕者比較順耳,天妒和初誕,這個課題很值得研究。”
李果掙脫了她的雙手,站起身:“幫上清護法。”
上澝抱臂而立:“可以,但是你得在這陪我。”
“沒空。”李果雙手插兜,轉身就準備離開。
上澝一個閃身擋住了李果的去路:“那我想和你聊聊,你覺得呢?”
李果看了一下地面上忽明忽暗閃着不安分光芒的大磚頭,然後擡起頭上下打量着上澝:“給你十分鍾。”
“我感覺不到你的心跳和脈搏,也就是說你和我已經一樣了。”上澝嘴角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微笑:“你現在能知道我的感受了麽?”
李果呵呵一笑:“知道了,不好受。”
“那你能冒着被擊碎的危險爲上清引開蓬萊大陣的視線。爲什麽不能幫我一把?”上澝笑得有些牽強:“幫我也是幫你自己,你爲什麽要這樣?”
本來按照李果的德行,他這個時候肯定會解釋自己其實跟同姓戀沒有半毛錢關系。可今天的李果卻出奇的淡然,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微微一笑就轉過頭去,慢慢的朝休息區走去,一句話都沒有給上澝留下。
上澝皺着眉頭,追在李果的身後:“李果!我恨你!”
李果一聽,豁然轉身,露出一個特了然的笑容:“你恨我是對的哦。對了,以後少跟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氣。”
這不科學!上澝當場就被震懾住了,她心中百般駭然,因爲現在呈現在她面前的李果根本就不是她所認識和知道的那個李果,當初她還是密宗掌門的時候,她可是從全方位偵查過李果的,對李果的分析也透徹的不得了,知道他是一個從來不說硬話也不懂拒絕的人。而且從後來的接觸來看,這些分析幾乎完全準确。
可現在的李果似乎是哪裏出了問題,不但言辭拒絕自己,而且還說出“别怪我不客氣”這種他一輩子都沒說過的硬話。
上澝相當委屈。
雖然她跟李果沒有什麽感情,但是從一開始到現在,上澝從來沒有去傷害過李果,甚至還以損害昆侖利益爲代價去讨好李果。雖然不算百依百順,可從來都是站在李果這邊的。而李果現在居然表現得如此冷酷,這讓一直覺得調戲李果很開心的上澝頓時失去了方向。
看着李果慢慢遠去的背影,上澝差點就委屈哭了,這感覺太奇怪了,就好像自己玩命的在用熱臉去貼人冷屁股,完了人還不領這情,這他媽是什麽道理……上澝想着想着,把鼻子湊到自己胳肢窩下頭聞了聞,撅着嘴嘟囔着:“我沒狐臭啊……”
“這不是狐臭的問題。”櫻一邊費勁的從大坑的上頭往下溜着一邊眯着眼睛笑:“也不是你的問題。”
上澝轉身:“你?”
“是我啊。”櫻自顧自的說着話,并蹲在蓬萊核心磚上研究了起來:“你沒發現他在刻意的和你保持距離麽?”
上澝一愣:“爲什麽?難道怕我破壞他家庭麽?他不是那種人。”
“别着急幫他找借口。”櫻慚愧的一笑:“我輪回解碼失敗了。”
“什麽意思?”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無盡輪回更恐怖。”櫻幽幽的歎了口氣:“他現在極力的不和任何人産生任何感情,這其實是在保護自己也順便保護你們。”
上澝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是說……他?”
“沒錯啊。”櫻蹲在地上點起根煙:“就是因爲這樣,所以他不會搭理你的。”
“我就說嘛。”上澝伸手問櫻要了一根煙:“你抽more啊?跟你的氣質不搭,你适合抽davidoff,很知姓。”
櫻擡起頭看了上澝一眼:“你還要轉移話題,我可是看在當初我在昆侖的時候你教我種花,所以才跟你說這些的,作爲女人,我告訴你,有些事适可而止。不要害人害己。”
“你的話我聽不懂。”上澝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要不到的,你現在突然跟我說不行,你讓我怎麽辦?”
“随便你咯。”櫻大大咧咧的聳聳肩:“那我隻能祝福你成功了。”
而就在櫻和上澝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坑裏的那塊磚頭突然抖動了一下,然後整個蓬萊再一次的傳來了剛才的那種隆隆聲。
“來,鎮壓它。”櫻指着那個方磚:“别讓它掙脫了,你那哥哥是死是活就看這一下了。”
上澝吹了聲口哨,一隻手按向了那塊磚,可乍一觸碰,她整個人就被彈得倒飛出去,直接鑲嵌進了牆壁。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