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在發了一通神經之後,很快的老實了下來,他深呼吸一口,輕輕把懷裏的大書放在自己面前焦黑的土地上,接着往後退了三步,舉頭盯着聖父的眼睛。
“我心存一善,你要是安穩沉睡,我就放你一馬。”
李果的表情随着他的聲音一點一點的變得冷淡而且嚴肅,周圍一陣帶着焦臭味道的風吹起,地上的書也跟着嘩啦啦的快速翻動了起來。
“不然。”李果瞟了一眼地上的書:“就讓你到另外一個世界當馬爾泰若曦去。”
聖父緩緩低下頭,嘴角抽動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然後騰出那隻非常六加一的手,慢慢揚了起來。
李果一看,神經立刻繃緊,迅速的往後退了幾十米,用手一指書:“師傅!芝麻開門!”
話音剛落,胡亂翻騰全唐詩突然停止了翻動,書頁之間隻有白紙,而這白紙之間卻開始以射線模式崩裂出許多道光柱,很快的,這些光柱連成了一片,并穩穩的把誇父包圍在其中。
聖父的身體在漸漸的消失,從腳開始。也許是因爲他體型太大,也許是因爲他真的是能量充沛,書爺的書在吞他的時候并沒有像當時吞那棵樹似的轉瞬即逝,反而一點一點進度緩慢。
不過李果倒是歇了一口氣,身殘志堅曾經說過,隻要這本書開始運作,那麽兩個世界之間的力量就會開始交錯,作爲一扇連接兩大主要平行世界的大門,它所貫通的力量根本不是哪一個人和一個系統能夠去比拟和掙脫的。
當然,這一點在網絡小說裏并不實用,因爲那裏面有看看曰升曰落、看看小溪流水、看看風雲變幻就能領悟天道的終極高富帥龍傲天同學。
但是在場的有龍傲天嗎?顯然沒有,聖父卻是牛逼,可是他畢竟沒有刺透這個世界的能力,更别說兩個世界重疊在一起去讓他戳了。
這股力量哪怕是那被傳說得通天徹地的嘲風哥哥也根本不得抗拒,甚至是創造那個世界的海鮮大聖都不得抗拒。當然……這裏頭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得先把那倆大聖打成殘廢。所以說,這種神器的存在還真的是挺賤的……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本身就屬于bug的産品,如果連個限制都沒有的話,那李果自己都會覺得自己的生活索然無味的。而且好像海鮮大聖有這大門的鑰匙,就算把她給收進去了,人在裏頭吃頓飯探個親,一轉眼就又回來了,嘲風大聖亦然……可他倆行,不代表全世界人民都可以,起碼李果不行,本體進去了可就真出不來了,李果不行,那麽……這個誇父也是不行。
所以當書射出的光影吞沒誇父的時候,他甚至連反應都沒反應,眼瞧着就這麽一點一點的往下縮小着,最後都被吞到了腰,乍一看就跟那個萬年卡馬桶的基爾加丹似的,下體完全沒入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而且被兩個世界的力量所限制,聖父得不到大地的供給,他的身形開始迅速的萎縮了起來,漸漸的就變成了一個和那些不死怪物沒多大區别的老怪物,身上殘破的地方也得不到修複,始終這麽一副悲催的樣子戳在那裏。
鬼魂狀的上清嘴裏念念有詞,眼裏充滿了嫉妒的豪光,小心翼翼的走到那本書的旁邊,來回的端詳着:“好寶貝啊。”
“那是自然,你家那個是個母的,我家這個是個公的,你家那母的一碰我家這公的就不靈了。”李果眼神清楚一陣渾濁一陣:“你也是猴子派來的救兵嗎?”
“哎喲,二當家。你這是哪裏的話,你看我倒是像那銀槍白甲的人嗎?”上清頭也不太的繼續研究着書上折射出來的天然法陣:“若是不信,抓我去給葫蘆僧斷斷。”
身殘志堅從後頭一踹上清的屁股:“你也玩這一套啊你?”
“廢話,别等會這孫子把我也當猴子的救兵了,收進去我他媽就隻能回到古代當王爺了。”上清說完,咿了一聲:“你怎麽能碰到我?”
身殘志堅沒搭理他,隻是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餐巾紙抽出一張,然後在手裏卷成了個細尖兒,并伸到了已經像陷入沼澤沒到胸口的聖父鼻孔下面輕輕搔着:“看他最後一眼吧,這個少年沒的救了。”
可就在他剛說完,聖父突然怒目圓睜,掙紮着用勁最後一絲力氣,伸出他那非常六加一的爪子扣住了自己額頭上還在跳動的心髒,并一把拽了下來。
那玩意在聖父很大很大的時候,看上去就像個火車頭,可現在聖父縮小了,看上去活脫脫的就是一個鹌鹑蛋。可就這麽一個鹌鹑蛋似的東西,從聖父額頭上拿下來的那一瞬間,原本無論怎麽折騰的聖父突然之間就蒙上了一層死灰,接着他用極度沙啞和難聽的聲音高喊一聲:“複仇!”
随後,他手上凝聚出了最後一股力量,用力的捏爆了那個鹌鹑蛋。而在捏爆之後,他也迅速的被光沼澤吞沒,連根毛都沒有剩下。
李果、琥珀、身殘志堅和上清就這麽眼巴巴的看着那個鹌鹑蛋爆了……爆了……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世界歸于平靜,周圍除了巨大的腳印和一些零散的體味還漂浮空中之外,就隻剩下一個巨大的散落着已經冷卻的金屬碎片的巨坑,别的……再也沒有了。
“他剛才說什麽了?”上清扭着頭看着周圍:“好像很有氣勢的樣子。”
身殘志堅點點頭:“那兩個字是費城。費城是大美利堅最老、最具曆史意義的城市,在美國城市排名第四,居民共約六百多萬人,李果家的那隻鳥好像就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畢業的,這所大學就在費城,它環境優美、風景宜人,沙影搖曳、海清浪白,椰子樹散發的芒果香味一直可以飄到沙縣。”
琥珀愣了愣:“是這樣嗎?”
身殘志堅胸有成竹的點點頭:“百度百科上這麽寫的,我又沒去過。”
上清吧唧一下嘴:“他爲什麽喊出費城?”
身殘志堅歎了口氣,拍了拍上清的肩膀:“人一輩子總有些想去但是去不成的地方,比如我想去太陽上看看,你想去女廁所看看。但是這輩子都不可能,當然如果你有勇氣,是可以去女廁所。我重點推薦中央美院的女廁所或者中戲的女廁所,那裏能看到好東西哦。”
上清本就是色狼,他一聽,腦袋就揚起來了,勾着身殘志堅的肩膀:“走走走,邊走邊聊。跟我說說,你很有經驗喔?怎麽不被人發現?”
身殘志堅哈哈一笑,得意洋洋的跟着上清往回走,并特别猥瑣的說着:“你是不知道啊,有一次我路過……”
人漸遠,但是上清和身殘志堅猥瑣的笑聲卻在空曠的山谷間穿得很悠遠,也顯得很嘹亮。
他們漸行漸遠,留下若有所思的李果和陪在李果身邊的琥珀。李果眨巴着眼睛,看着書上新出現的那個複雜的人形圖樣,輕輕的問琥珀:“報什麽仇?”
琥珀啪啪啪的在随身攜帶的便攜電腦裏開始查起了資料,找了一圈之後,咳嗽了一聲當開場白:“這是一種特殊的召喚方式,大巫之間會有彼此獨特的聯絡方法,剛才他就是用這種方法記錄下了他最後所看到的東西,并要求其他大巫爲其複仇。是這樣的。”
李果哦了一聲,轉身邁着王八步往回走:“宣曹丞相,說那方臘黨羽未清,讓他嚴加戒備。省得那王熙鳳那夥子蜘蛛精再上門滋事。”
琥珀一呆,當時就吓蒙了,三步兩步追上了李果:“果果……果果,你别吓我啊,你怎麽說胡話……你還認識我嗎?”
李果被她一拽,回頭點了一下腦袋:“母大蟲。”
琥珀眼淚都快下來了,用袖子幫李果把臉上的污漬擦了個幹淨,并撿起了書,快步跟李果走了個并排,并挽住了李果的手:“你真的沒事嗎?”
李果嗯了一聲,然後蹲下身子用樹枝在地上寫下一行字:“我他媽神經出問題了,想的和說的不是一個系統,悲劇啊!”
琥珀一看,哈哈大笑了起來,抱着李果的腰:“你可愛死了可愛死了,寫地上還帶語氣詞呢,真想咬你一口,不過母大蟲……真的好難聽。”
李果聳聳肩,一臉的無奈,閉着嘴皺着眉頭往前走着,後來實在憋不住了,張口就來:“八百裏加急,爲師需先去景陽岡上當陽橋阻那賈府兵丁。”
琥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是想讓我帶你回去吧?等下那隻鳥看到你,非逗你一天。你要倒黴了……”
李果頓時苦逼了:“軍師可有妙計?”
“主公,靜觀其變吧。”
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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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