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不談公事,但是昆侖蜀山兩大集團的首領聚首,總歸不可能會是一團和氣。特别是莫愁和叮當之間的暗鬥,更是讓人心悸。
莫愁很乖很乖,她在李果屢次教育之後就絕少再展露她破表的攻擊力了,但是不展露不代表不具備。雖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實并不能勝過叮當,但是單在氣勢方面,莫愁卻根本不會弱上叮當多少,反而比叮當的氣勢裏更多着一種奔騰的殺意。
而且鳥子精更是在一邊摩拳擦掌,要不是雪姐姐一直踩着她的鞋,估計她一早就飛身出去抽叮當的大嘴巴子了,畢竟作爲一隻有間歇姓神經病的猛禽,眼裏哪容的下這個,這病一犯起來,别說是區區一社稷器靈了,恐怕就是三大聖坐那,她都幹出去抽人大嘴巴子。
不過幸好,能力的極度偏科讓鳥子精根本不具備靈力外放的能力,所以不至于和那兩個正在鬥法的兩個人産生的靈力激蕩産生額外的碰撞。
莫愁和叮當的身邊不停閃爍着空氣中的靈力分子摩擦出的細小閃電,微小的電弧在時不時的快速閃爍幾下,在旁人看來,就像她們倆的臉蛋上化妝時候撒着亮片似的。
“箫掌門,敬你一杯。”李果擡起手中的菊花茶:“一是謝你的開朗大氣,我很讨厭陰險狡詐的人當對手。”
上清笑了笑:“客氣,看一個人的身價,就得看他的對手。有你這麽個對手,我也很欣慰。”
李果哈哈一笑,然後又倒上一杯菊花茶:“這第二杯,是謝你救我一命。”
“嗯?”上清突然之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救你一命?”
李果聳聳肩:“三年前,一個在抓娃娃機上扔下了一千五百個币的帥哥,曾經給了我一道符,那道符救了我一命。”
上清顯然記姓不是很好,他回憶了整整有三十秒,然後一拍腦門:“那個人居然是你?那道上善護身咒真的救了你?我隻是拿來騙你娃娃的。”
李果抿着嘴笑着:“世界上很多陰差陽錯不是麽?”
而雪姐姐也在旁邊嘟囔着:“上善護身咒……上善護身咒……天呐!哥哥,我們擦肩而過!”
李果哈哈一笑,然後看着鳥:“在這一天之前,我被兩個怪女人逼在牆角,然後給了我一千塊巨款。”
鳥子精啊了一聲:“那倆女的瓢了你?”
李果搖搖頭:“帶頭的那個女的跟我說了一句話,她說:你這種垃圾,老娘一年見三百多萬個。”
鳥子精一口茶水噴了李果一頭一臉:“我艹……這話怎麽這麽熟?”
李果看着上清詭異的一笑:“世界上很多陰差陽錯不是麽?”
上清沉默片刻,揮手叫上服務員:“上酒,最好的。”
不多一會兒,兩瓶茅台53度開國盛世大典就端了上來,并且由經理親自護送過來的,并躬身問着上清:“先生,這裏兩瓶十一萬六,開不開?”
“烤鴨店的酒能有這麽好?”上清一驚,然後揮揮手:“給換那種三百的……”
而李果咳嗽了一聲,一擡手阻止了一臉烏黑的經理:“開吧。”
經理頓時猶豫的在上清和李果之間猶豫不決,畢竟這兩瓶酒的價格絕對是能讓一般人家吐血一升的,要不是這幾天老總要過來視察,這兩瓶酒也不可能出現在這店裏,一旦開了……然後這幫家夥又不給錢的話,那就算是讓他們賣腎抵價,他這經理的職務都保不住。
李果重重的點點頭:“開,錢不是問題。”
老手總歸還是有點眼力價的,看到李果輕描淡寫的德行之後,他李果點頭,并讓身後的助手送上兩份舊報紙,分别是七九年十一月三十一号的和八零年六月三十一号的人民曰報:“先生,這是贈品。”
李果咳嗽一聲:“還挺特别的。對了,是要先付款對吧?”
經理尴尬的點點頭,然後送上了一個刷卡器,李果微笑着拿着卡在上頭直接刷了個十二萬下去,并笑着對經理說:“多送點老鴨湯沒問題吧?”
這次成功的裝逼,不但讓經理滿面紅光,而且也讓旁邊穿着旗袍的服務員顧盼生姿。
當然,因爲屋子特别奇怪的氣氛和一種莫名的心悸感,經理在把酒打開之後,帶着人就匆匆的走了出來。留下的,隻有一屋子酒香和正在鬥法的兩個奇怪女子。
“這第一杯,我敬我的救命恩人一杯。”李果給自己的小酒盅裏倒上一杯:“棋逢對手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這句話,我還給你。”上清也站起身,把酒盅裏的天價酒一飲而盡:“好酒!比衡水老白幹好多了!”
而雪姐姐在一邊極爲溫婉的給李果和上清又滿上了一杯,大家閨秀的氣度和風範一瞬間就體現了出來,并直接把旁邊拍着桌子等着喝酒的鳥子精給比了下去。
“莫愁,莫愁。”李果推了推莫愁:“相公許你喝一次酒,隻能一杯。”
李果猜想一杯酒并不會讓莫愁産生什麽不良反應,所以他爲了調節氣氛,就親自給小劍仙倒上了那麽半杯天價酒。
莫愁鼻甕抽了抽,然後一邊和叮當鬥威壓一邊偷偷瞄着自己杯子裏的酒……樣子十分可愛。
而雪姐姐悄悄的拉了一下李果的衣襟:“哥哥,沒問題吧……”
李果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應該沒問題,小半杯連小孩都沒事。”
上清也是歎了口氣,握住了叮當的手:“今天就當朋友一叙,先松了吧。過了今天,恐怕再聚遙遙無期。”
英雄相惜這種事,其實并不違背常理。李果和上清鬥智鬥勇這麽多回,其實早就互相仰慕了,就好像《亮劍》裏的李雲龍和楚雲飛。
莫愁和叮當異口同聲的說道:“讓她先收!”
“我數一二三,你們兩個一起。”李果伸出一根手指:“今天隻是喝酒吃肉。”
在李果的倒數聲結束的同時,叮當和莫愁的氣勢齊齊一收,兩人本來糾葛在一起的靈力頓時被抽了個幹淨,劇烈的摩擦甚至讓空間都産生了一陣波紋似的顫抖,并激蕩出駭人的氣勢。
“好了,大家今天來個痛快。”李果微微一笑:“錢已經付了,不吃回這四千塊,我心疼。”
莫愁淡淡一笑:“有莫愁在,一切放心。”
李果啊了一聲,然後一拍腦袋:“忘了……恐怕四千都不夠。”
說着,李果又是站起身,高舉酒杯:“難得和箫掌門同座對飲,以後的棋,你可以步步爲營,不然可就得輸給我了。”
上清一臉傲然的微笑:“看你說的,沒有三兩三,誰敢上梁山。誰輸誰赢還都不知道,倒是走着瞧好了。”
李果嗯了一聲:“我倒是有個建議,不管輸赢。彼此都留條後路,你和我,說到底隻是立場不同,不用跟那些個土雞瓦狗一樣趕盡殺絕。”
“好啊,那就來個君子協定。”上清跟李果清脆的碰杯:“以俠之名。”
李果淡淡一笑:“以俠之名。”
兩大掌門之所以立這個君子協定,其實都隻不過是爲了未來的不确定給下一個保險。李果知道自己可能輸也可能赢,但是他做不到趕盡殺絕。即使哪天昆侖或者蜀山真的戰了,那麽必然有人笑有人哭。有了這個君子協定,就算輸了,李果至少還有個可以哭的地方。
而上清和李果一拍即合的原因,也大緻是因爲這樣。
各自落座之後,李果和上清都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兩人都明白,今天之後就再無朋友,按照先下的發展趨勢,兵戎相見是遲早的事情。這一點,聰明的李果和絲毫不遜李果的上清都異常清楚,兩個人誰也沒底,沒底當然心事重重。
“李少,我一直有個問題。”上清撐着頭看着肩膀:“同爲修行人,你怎麽不求仙。”
“不知道。”李果搖搖頭,看上去多少也有些惆怅:“很多事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強求不得,你想成仙我不攔你,但是你想借莫愁,這也是癡心妄想。”
“這勢在必行。”上清笑着:“找到蔽曰雲之後,大概就會開始吧。你要小心哦。”
李果又給自己滿上一杯:“敬你的勢在必行。”
而這時,莫愁也端起了酒杯,用一種可憐兮兮的表情,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在酒杯裏舔了一下,然後渾身一個哆嗦,眨巴了一下眼睛偷瞄了一眼鳥子精:“好酒哎……”
鳥子精搖搖頭:“當年咱們喝猴兒酒的時候,比這個不知道好多少。”
“猴什麽?”莫愁非常可愛的一皺眉。
雪姐姐突然一拉鳥子精:“小心!”
這一聲大喊,讓李果都渾身一抖,扭頭看去。正發現莫愁一口把酒杯裏的酒仰頭喝進,然後就這麽愣愣的坐在位置上傻笑:“好酒!”
“你……”
“别!哥哥!”雪姐姐一拍李果的手:“不要碰莫愁!”
話音剛落,莫愁身上的劍氣豁然沖起,整個房間裏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殺氣,天花闆甚至都有一種融化的趨勢。
“叮當!”上清臉色一喜:“天羅幻境!”
叮當冷笑一聲,眼睛瞪了瞪,方寸天地的最高境界突然施展了開來。周圍的環境寸寸剝落飛散,電光火石間鬥轉星移,天地變幻,如夢似幻。
李果眉頭一皺:“你陰我?”
上清搖搖頭:“不,君子協定依然有用。”
雪姐姐拿過莫愁的酒杯聞了聞:“星爲棋!你把酒掉包了!”
“蜀山有瑤池仙這樣的好酒,就不許昆侖有星爲棋麽?”叮當漸漸的笑着,站起身。穿着清純大方的叮當此刻看起來很陰險。
“我紋身、抽煙、喝酒、說髒話,但我知道我是好姑娘。真正的賤人喜歡裝無辜、裝清純、喜歡玩害羞、喜歡穿粉色衣服。男人膚淺,都隻看表面。所以,他們隻能被賤人騙得痛不欲生。隻有女人才能看出誰才是真正的賤人。”鳥子精揉了揉鼻子:“你以爲你這點玩意,能瞞的過老娘麽?”
雪姐姐不聲不響,隻是低着頭坐在凳子上吃着手上剩下的面皮卷鴨皮,還用餐巾紙抹了抹嘴。
“知道麽,箫掌門。”李果淡淡的一笑:“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我身邊的女孩,每一個都比我厲害。”
說完,身殘志堅和出鞘劃破空間的限制,直直朝李果奔襲而來,然後出鞘直插在莫愁的面前,而身殘志堅啪嗒一聲掉在李果面前。
“喂,你出場方式好歹帥氣一點。”李果踩了身殘志堅一腳,然後把他從地上撿起來:“出來吧,身殘志堅。”
光刃驟然成型,随後李果返身一抽,從虛空中抽出和自己有着合一本質的湛盧,兩把大劍在手,李果氣勢頓時暴漲,數千百載的戰鬥本能像潮水一樣灌入李果的身體,讓空有靈力不懂運轉的李果霎時間成了一個戰神模樣。
“你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李果一邊緊盯着上清和叮當,一邊問着鳥子精:“我家神經病的傻老婆,不得了啊。”
“那可不。”鳥子精從口袋裏摸出一雙皮手套戴在手上:“我有二分之一光速的速度,也就有二分之一光速的視覺。這點對我來說,不難。”
“李少。”上清呵呵一笑:“在這方寸天地裏,你以爲你對上我有勝算嗎?”
李果聳聳肩:“沒有,可我哪能看着你把我家小莫愁弄走啊。”
“誰,說他能弄走本宮?”低着頭渾身往外冒着劍氣的莫愁突然低沉着嗓音說話了:“出鞘姐姐。”
“妹妹,你回來了。”出鞘的器靈出現在莫愁身邊,看了一眼李果:“殘缺的器靈罷了,作爲十萬妖器之首,我其實不怕她。”
“那要是完整的呢?”上清突然擡頭:“蔽曰雲。”
話音剛落,臉上有紋身的蔽曰雲突然出現在上清的旁邊,手上抱着李果的那隻哈士奇大聖,眼睛故意錯開李果的視線。
“連環計。”李果突然感覺自己被蒙了,他豎起一根大拇指:“好厲害。”
“你家的牡丹很厲害。”上清呵呵一笑:“本來今天就沒打算上蜀山,你要在蜀山大陣裏,我還真沒辦法。”
李果吧唧一下嘴:“好吧,我承認蔽曰雲幹的很漂亮。”
“不……我……”蔽曰雲想給自己解釋,但是她還是收住了聲音,重重的歎息了一口。
而上清摟住蔽曰雲的腰:“我怎麽會随便抛棄我的雙生器靈呢,李少你還是不了解我。”
“當然啦,他又不是你的誰。”雪姐姐突然擡頭,并遞上電話給李果:“櫻要跟你說話。”
“家主啊,我說的沒錯吧。”櫻戲谑的聲音傳來:“你非要跟我争個輸赢,我跟人打賭沒輸過哦。”
李果看了一眼拿着電話湊在自己耳邊的雪姐姐,然後苦笑着說道:“我以爲你是猜的……”
“我就是猜的。”櫻在電話裏的聲音顯得很輕松:“那麽,你知道的。”
說完,櫻就挂了電話,隻剩下李果在面對着上清和圖靈雙生子。
不得不說,蔽曰雲和叮當站在一起之後,他們無論從威勢、氣勢和靈力上都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甚至給了李果一種壓迫感。
“李少,我真心覺得我們能成朋友。”上清苦澀的一笑:“少了你,我會很寂寞。”
李果把湛盧往地上一插:“蔽曰雲隻是你下套的一部分,對嗎?”
“不,蔽曰雲是我最鍾愛的女孩。她清純、害羞,喜歡穿我喜歡的粉紅色衣服。”上清聳聳肩:“爲什麽讓她去鎮守秘境,是因爲她最值得我信賴。”
說着上清側過頭親了一口蔽曰雲:“她的紋身是最美的痕迹,其實叮當在當女孩子的時候也有,當少婦之後自然就沒了。我怎麽舍得砍我自己的左右手,隻不過你那個櫻太厲害了,不苦肉一點,瞞不過她。”
李果用身殘志堅遙遙一指上清:“我告訴你,你還是沒瞞過。”
“多說無益。”
話音剛落,上清好像手中握劍似的劈向了李果,李果本能的揮劍去擋,但是卻突然擋空,上清的手上根本什麽都沒有。
可下一刻,上清手中卻突然出現了那把粉紅色的赤星貫月,而這劍離李果的脖子,隻不過堪堪一指的距離。
突然間,一根如玉的指頭頂住了赤星貫月的進攻,李果側眼看去,發現居然是冷冽的莫愁用左手輕易的擋住了這一擊。
“相公,雪姐姐,白姐姐。”莫愁笑了笑:“讓小丫頭,給你們表演一次吧。”
說完,她甩下赤星貫月,并随手逼退上清:“本宮,很久沒出手了。”
而李果還要說話,但是被鳥子精一把拽下,嘿嘿一笑的莫愁:“那讓姐姐看看你多厲害咯。”
莫愁的轉變有些讓李果驚奇,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莫愁……我可以!”
“哥哥,讓她來。”雪姐姐搖搖頭:“她故意喝下那杯酒的,她現在是一劍驚仙的即墨公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