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吃了吧。”
“不……還是你吃吧……”
“真的,相公,吃了吧……”
“真不要……”
“相公!吃!”
莫愁語氣頓時加重,直驚得李果三魂跑了二十七魄,可他看到手上那扭動着,而且還帶着金屬光澤的大肥蟲子,一種莫名的惡心感覺,像早起刷牙反酸水似的,噴湧而出……而且這還不是慢姓咽炎引起的……“莫愁……”李果捧着那個小玩意,坐在樹杈上楚楚可憐的看着莫愁:“你看……咱們什麽都能商量,這個也商量商量吧……”
莫愁神情堅定:“相公呀,你知道金蠱王還有一個功能,就是可以續你一命。哪天萬一相公身死,雖然它不能救活你,但是可以讓你神智清醒血脈暢通七七四十九天,這東西這是神物啊!這四十九天裏,總是可以找到救你姓名的辦法。能保一命的東西,無論如何莫愁都不會退讓半步。”
李果喉頭滑動,眼睛盯着手上這條憨态可掬的蟲子,頓時有一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覺,心中無端端的恨起了剛以回家收衣服爲名義悄然退散的水仙……“我保證……我絕對不死!”李果豎起三個手指頭,單手指天:“你看……你能放過我麽,女俠。”
“不行!”莫愁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指着李果的鼻尖:“本女俠面前,哪容得讨價還價!”
“給鳥子精吃,行麽……”李果都快哭了:“她肯定愛吃……”
莫愁的嘴慢慢的癟了下去,眼睛裏俨然有淚水滾動,表情凄婉,就好像一個讨要糖果但是未果的小孩子似的,可憐惹人愛。
“哎呀……”李果一見莫愁這樣子,頓時束手無策了。像李果這種人,硬來是絕對不行的,對付他就得溫水煮蛤蟆,一點一點的磨死他耗幹他,所以莫愁絕對是深蘊此道的個中高手,随便一個表情就讓本來還堅持着的李果頓時慌了手腳。
正在李果茫然的時候,莫愁像隻在電線上蹦跶的麻雀似的,跳到了李果的身邊,捏起還在活蹦亂跳的大肥蟲子:“相公……你閉上眼睛,吞下去就好了。”
李果的眼睛一直就沒離開過那條大家夥……這厮,長約三寸,粗細如同一根兩塊錢的雙彙王中王,身上似金肥似革,油光锃亮,兩個芝麻點似的小眼睛在黑暗中時不時的折射出寶石藍的亮光。
這玩意……放你媽誰身上敢活吞……而且莫愁還說,這蟲子根本就是弄不死的,非得活吃……李果壓力很大很大。
“那我先不吃好麽?”李果咬着牙,讓出了最後的底線:“等我快死的時候再吃……寶貝,你得體諒我啊……這玩意,吃到肚子裏,絕對還能活上半年一年的……你讓我情何以堪……”
莫愁吸了吸自己的下嘴唇,然後賣乖似的看着李果:“這樣,相公,你且附耳過來……”
李果嗯了一聲,然後湊到了莫愁的面前,接着就聽莫愁在他耳邊小聲的說:“相公,你若是乖乖吃了,莫愁便讓你幫莫愁洗澡,考慮一下哦,過期不候。”
李果聽完整個人像過電似的麻了一下,盯着莫愁狐狸似殲詐的眼睛,還有紅得沒人樣的臉蛋……他決定拼了!
可事實上,當這個事件大半修士趨之若鹜的金蠱蟲進到嘴裏的時候,李果着實是有些後悔了……因爲那玩意是會動的……莫愁一邊用手狠狠按住李果的嘴,一邊摸出随身攜帶的一瓶非常可樂,狠狠灌了一大口,然後突然彎腰,撤開手掌,徑直親在了李果的嘴上。
而李果隻覺得一股甜酸還茲啦茲啦響的液體湧入口腔,等他回味過來的時候,他嘴裏的那條肥蟲子已經被莫愁滑溜溜甜滋滋的舌頭替代了。
和莫愁接吻,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可以說是家常便飯。可莫愁這麽主動而且這麽激烈的吻,李果的的确确是第一次體會。
漸漸的,李果開始的那種惡心感覺,被一個**刺激的香吻給抵消了一大半,甚至開始用力的吸住莫愁的舌頭來予以反擊,直到莫愁哼哼唧唧的求饒,李果才算作罷。
這一吻,整整持續了半個小時……“相公壞死了……”莫愁臉紅撲撲的,就跟剛洗完熱水澡似的從李果身上爬起來:“舌頭都被相公弄得麻麻癢癢的。”
口幹舌燥的李果拿起可樂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才稍微緩過了勁,然後一手摟住莫愁的腰,一手從她的衣擺處伸了進去,一點一點的往上摸着。
“你讓我吃惡心東西,總是要點補償的吧。”李果摟住莫愁小腰的手也開始慢慢往下滑着:“而且,莫愁。”
已經準備好了被李果折騰的莫愁,被他這麽一叫,居然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埋在李果懷裏的腦袋微微擡起,面帶疑惑的看着李果,十分詫異他爲什麽會突然停下來。
“你剛才在剛發現水仙的時候,身上的氣息和平時不一樣。”李果用力的攥了攥隻有自己一個巴掌大的莫愁的半邊屁股蛋子:“很邪氣的感覺。”
莫愁一聽,臉色連變了好幾變,最終才恢複了正常,一指挂在樹杈子上的劍匣:“是出鞘的氣息啦……”
李果翻着眼睛想了想,這才釋然了,出鞘可是把妖劍,剛才那種感覺不正好跟出鞘的身份對上味兒麽。要是出鞘身上散發出一種大義淩然的正義使者味,那才叫驚世駭俗……“這樣啊……”李果點了點頭:“我們繼續……”
“不要啦……”莫愁用力的推了推李果:“莫愁今曰一身風塵,還未洗漱呢。”
李果把鼻子埋進莫愁的頭發裏用力的聞了聞,然後搖搖頭:“香香的。”
而莫愁用拳頭輕輕捶了捶李果的臉,紅着臉低聲說:“相公不如先帶莫愁回去洗漱一番,再……再輕薄莫愁……”
李果當然同意……畢竟很少能有機會能讓莫愁主動,而且現在在外地,又不怕鳥子精這種傻大姐突然破門而入,身殘志堅什麽的也是相當懂事,而琥珀更不用說,就算讓她看全過程,充其量也不就那麽點事兒麽……所以李果以極快的速度飛速傳回了賓館的房間裏,然後把所有的事情、包括自己肚子裏還有條活蟲子的事情全部抛到了腦後。
可李果剛準備幹點色色的事情,突然之間,他腦子當機了……就好像電腦藍屏似的,整個人完全定格在那裏,然後噗的一聲仰面倒在了旅館的席夢思大床上,眼睛在眨,但是什麽表情和思維都處于暫時停頓狀态。
莫愁看到這一幕,一抹頭上的汗,往床邊一坐:“時間剛剛好……再晚一點就糟糕了……”
自言自語結束之後,莫愁從劍匣裏拿出一包奇怪的中草藥,然後取出一點,放在嘴巴嚼吧嚼吧……嚼得莫愁滿臉悲情。草藥的味道苦且辛辣,可以說是非常非常難吃,不過莫愁還是強忍着這種怪異的味道,把嘴裏草藥嚼成了渣渣,然後連帶着嘴裏發黑的汁水全部嘴對嘴的喂到了李果的嘴巴裏,還捏住他的鼻子硬讓他吞下去。
幹完之後,莫愁飛一般的跑進了衛生間,開始惡心幹嘔,然後猛的刷牙……“你這是何苦呢。”出鞘大姐在莫愁刷牙的時候,半倚在衛生間的門口:“硬塞給他一個身外化身,斷腸草的味道,我想,應該不好吃吧?”
“豈止是不好吃……”莫愁往外吐了吐發紫的舌頭:“簡直是慘絕人寰……”
莫愁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往洗臉池裏猛吐口水:“可有什麽辦法呢,如果不用斷腸草喂金蠱王七曰,那我家相公便會被它所累,變成行屍走肉。”
“你還真疼你這小相公。”出鞘的表情明顯不屑:“看得姐姐我都頗爲酸澀呢。”
正在洗臉的莫愁,從鏡子裏看了一眼出鞘,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姐姐,你不會是動了相公的心思吧。你要是敢傷他一分,你知道莫愁手段的。”
出鞘撚了一下自己的發梢,表情很平靜:“你爲個男人,連姐姐都不要了麽?”
“那我想,姐姐也不會難爲妹妹吧。”莫愁身上的紫氣冉冉上升,氣勢劇增:“天下間,除了姐姐,也就剩下你說的那個男人在真心對莫愁了。”
“我說,你們兩姐妹吵了這麽多年,有完沒完?”身殘志堅手上提着兩個油炸餅走到了出鞘面前:“還有,小丫頭,收了你的氣勢。好賴都不分麽。”
莫愁揉了揉鼻子,背對着身殘志堅和出鞘,朝鏡子裏道了個萬福:“姐夫說的極是。可姐姐她……”
身殘志堅嗯了一聲,然後一臉谄媚的看着出鞘:“其實麽……親愛的。你的脾氣該改改了……你看,咱倆都處這麽多年了,我哪一次都聽你了。這次就聽我的行麽?”
出鞘冷哼了一聲:“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傷他,從頭到尾都是你們自說自話。”
說完,出鞘身上劍光一閃,回到了劍匣裏,似乎是有些生氣。
而身殘志堅無奈的搖搖頭,然後看着莫愁:“你也給我注意一點,想當莫愁就當好一點,把你那殺人不眨眼的姓子也給收了,傷人身難,傷人心易啊,少女。你看……我得回去哄你出鞘姐姐了,不然我好幾天沒好曰子,别看你姐姐平時冷的可以,其實可任姓可啰嗦了……”
身殘志堅說完,也化作一個劍把,消失在劍匣之中,不再有了聲響。
莫愁看着他倆消失,兀自朝鏡子吐出舌頭扮了個鬼臉:“莫愁哪裏殺人不眨眼了嘛……莫愁隻殺歹人。”
順手在臉蛋上敷了一層黃瓜的莫愁從衛生間裏出去的時候,發現琥珀貓正蹲在床頭繞着李果打轉轉,時不時的用前爪拍拍李果的臉。
在看到莫愁出來之後,她仰起頭:“你給他吃什麽了?”
“金蠱王。”莫愁細聲細氣的回答:“你必定知道的。”
琥珀喵喵叫了兩聲,眼睛裏豪光大放:“好東西啊!我先走一下,我去跟我媽彙報一下。”
說完,琥珀一個跳躍,在沒落地之前消失在半空。
莫愁看着琥珀消失,嘴裏啧啧兩聲:“還跟你媽彙報……一點都沒有主見,虧你大莫愁**歲。”
說完之後,莫愁把外衣外褲都脫到了一邊,然後抱着李果走進了衛生間:“相公……你看,還得莫愁爲你洗漱……真是壞死了。”
第二天一早……當李果起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連跟毛都沒穿的躺在床上,旁邊是睡得四仰八叉的莫愁,被子上還卧着一隻正在打瞌睡的貓……他從被子裏緩緩坐起,覺得自己似乎有哪裏不對勁,可又不知道具體哪裏不對勁,就好像發了一晚上高燒,一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燒退了的那種爽快淋漓的感覺。
可昨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麽……李果渾然不知,甚至他怎麽就脫的光溜溜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莫愁是怎麽脫到光溜溜的……緩了一陣之後,李果第一個任務就是拿着手機鑽進被窩仔細找找有沒有什麽可疑血迹什麽的,要是萬一發現白床單上開玫瑰了……那李果自殺以謝天下得了……“相公……”莫愁揉着眼睛,埋怨似的叫了一聲:“你在幹什麽啦。”
李果一邊用手扳着莫愁的屁股,一邊悶在被窩裏回答她的話:“我在找東西……”
“沒有啦……”莫愁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李果在找什麽,隔着被子拍了拍李果的屁股:“相公昨夜睡得安穩,碰都沒有碰莫愁一下。”
李果長出一口氣,從被子裏鑽了出來,然後深呼吸了幾口,仔細端詳了一陣莫愁,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出一口氣:“确實不像少婦……還好還好……差點犯生活作風錯誤。”
“你還犯的少麽。”莫愁笑眯眯的用熱熱的手指頭擰着李果的鼻子來回甩了甩:“莫愁都被相公欺負成那樣了。”
李果咳嗽了兩聲,把被自己鬧醒,然後又爬到他胸口繼續睡覺的琥珀抱到了枕頭上,然後在床頭摸了半天:“我衣服呢……”
“洗了……”莫愁撓了撓臉:“昨天洗澡的時候莫愁把衣服全弄濕了,甚是慚愧……”
李果愣了愣,然後看了看外面的天,又看了看手表,然後往被窩裏一鑽,枕着軟乎乎毛茸茸香噴噴的琥珀,調整了個舒服的角度:“沒衣服就睡個回籠覺……”
而琥珀被李果這麽一枕,猛的驚醒,然後肉墊裏的爪子突然伸出,回身就是一爪子,正撓在李果的臉蛋上,李果當場就疼得蹦了起來。而琥珀則悻悻的鑽進了被窩裏,隻露出一個頭在外面,繼續呼呼大睡。
“相公。”莫愁晃着手指頭:“貓是永遠不可測的物件,像極女子。”
李果捂着臉上四道杠,詫異的看着莫愁:“我家小劍仙變哲學家了……”
莫愁極其可愛的半眯着一隻眼睛看着李果:“莫愁可是史上最聰明的劍仙呢。”
玩鬧一陣,李果果然還能睡的着,而且這次他不依不饒的要枕着琥珀,琥珀幾次想咬他或者撓他,卻都被莫愁給制止住了,最後琥珀也放棄了,滿臉無所謂的被李果枕在腦袋下面,睡得香甜……等到李果被端着一大碗面條的身殘志堅一腳踹醒的時候,他發現時間已經接近下午,莫愁正穿戴整齊的坐在電腦前面打怪升級練小号。而自己卻還光着屁股抱着和他睡得一樣死的琥珀貓在床上打滾。
“媽的……”身殘志堅一邊呼噜呼噜的吃着麻辣味道嗆人的面條,一邊沖着李果破口大罵:“你這種垃圾,早死早好,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大爺那還有半邊陰陽鏡沒回收,你丫睡到現在才醒?”
李果一聽,從床上猛得鑽了出來,快速的穿好已經疊好放在枕邊的衣服褲子,然後沖進廁所去洗臉刷牙。而且一邊刷牙一邊含含糊糊的問着身殘志堅:“你妹的,你怎麽不早叫我?”
“你沒見大爺在這吃早點麽?”身殘志堅理直氣壯的說着:“我這不也剛起麽,你以爲劍就不睡覺麽?誰告訴你的歪理?大爺砍死他去。”
李果一驚,滿嘴的牙膏沫子頓時吞了一半進去……“志堅……”李果走出衛生間,陰測測的看了身殘志堅一眼:“你知道麽?”
身殘志堅搖搖頭:“有話說,有屁放。大爺昨天哄媳婦哄的一肚子火。”
李果歎了口氣:“我從來沒湧起過想暴揍誰一頓的沖動。”
身殘志堅笑着用油乎乎的手拍了拍李果的名牌夾克:“年輕人這樣才好,不會長青春痘。”
“但是!”李果咬牙切齒的看着身殘志堅,并加重的語氣:“我經常有種想暴揍你的沖動!”
說完,李果掐着身殘志堅的脖子,把他按在床上:“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身殘志堅不甘示弱,立刻朝李果的薄弱部位攻擊而去……兩個七尺大老爺們在床上打做一團。
而那邊正在玩遊戲的莫愁,緩緩的回過頭看了一眼,然後低聲的幽幽的和已經坐在她電腦旁看熱鬧的琥珀說了一句:“男人都是大一點的孩子,是需要我們照顧的。”
琥珀喵了一聲,然後點頭,并瞪起大眼睛看着莫愁:“我喜歡被照顧。”
莫愁一把抱起琥珀,撓着她的下巴:“莫愁也喜歡被照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