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烏骨雞版的雪姐姐向房東姐姐伸出手:“你應該是小新的媽媽吧。”
房東姐姐一愣,也伸手和雪姐姐淺握了一下,并指着李果:“我跟他上床了。”
“噗……”正在喝茶的李果,一口水全噴到了電腦顯示屏上。
這算是排除異己麽……李果腦子轉了半天都沒轉過這個彎……這句話讓屋子裏的氣氛陡然尴尬了那麽幾秒鍾,但是畢竟雪姐姐是個很剔透的人,隻是聲音略小了一點:“那是哥哥的私事,我沒權利幹涉。”
李果知道,雪姐姐臉紅肯定是臉紅了,可她現在的膚色,壓根就看不到臉色的變化。
在短暫的尴尬之後,莫愁又重新的活潑了起來,滿屋子上蹿下跳的翻找着出行的用具,比如什麽多功能軍刀、野外生存用的止血藥等等。
“莫愁,你幹嘛呢?”李果叫住了興奮到忘乎所以的莫愁:“你這是要去神農架啊?”
莫愁顯得非常嚴肅認真:“相公,書上說出行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我們人數衆多莫愁不可能面面俱到,萬一出現了意外,自救必須要及時。”
“你教她的?”李果橫着看了一眼鳥子精:“很不錯嘛……”
鳥子精搖搖頭,指着所在沙發縫裏的小新妹子:“那個沒寫作業的小姑娘教的,現在她們兩個天天湊一起研究奇怪的東西。”
“還真是不錯……”李果把屏幕上的水擦了個幹淨之後,站起身:“雪姐姐,你累不累?”
雪姐姐直接搖搖頭:“疲勞這個概念離開我好多年了。你們要出門嗎?”
“是啊,要出去買年貨,然後準備收拾收拾回家過年了。”李果撓了撓頭:“你今年也跟我走嗎?”
“我?”雪姐姐一邊放下自己的大包:“可以嗎?”
鳥子精從後面抱住了雪姐姐:“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他現在要開後宮,姑娘多多益善,雪姐姐你還有妹妹麽?一并拉來算了。”
“後宮……”李果僵硬的擰過了腦袋:“我壓力很大……”
“這樣啊。”雪姐姐片刻沉思:“妹妹我沒有……可……可我能身外化身,最多能同時出現四個,應該夠了吧?”
“你……雪姐姐,你就别開我玩笑了。”李果苦笑着:“我很尴尬。”
鳥子精翻起眼睛:“你也知道尴尬這詞?智商見長啊。”
而雪姐姐則沒繼續跟他們胡鬧下去,坐在沙發上開始從她的大包裏往外掏紀念品。
她那大包在此刻仿佛化爲了哆啦a夢的大口袋,裏面奇怪的東西源源不斷的往外蹦着,從食品、手工藝品到折疊弓、飛去來一應具有,最恐怖的是她還從包裏摸出了四五把用骨頭做成的匕首。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滿滿的鋪了一地,雪姐姐坐在中間開始開始翻騰。
“這是你的。”雪姐姐一邊翻騰,一邊把裏面符合每個人口味的東西找出裏:“這是哥哥的。”
李果分到的是一個純金的小挂墜,好像是一條長相很扭曲的蛇,而蛇的眼睛明擺着就是鑽石,而且李果估計這些玩意,雪姐姐絕對不會是在東直門外的地攤上撿的。
“莫愁,莫愁。”雪姐姐手上拿着一把纏着蛇皮的長長彎彎的東西:“這是給你的,象牙彎刀。”
莫愁接過彎刀,甜甜的道了一聲謝,然後迫不及待的把外面的蛇皮給解了開來,看到裏面乳白而且微微泛黃并雕刻着精美花紋的牙刀之後,莫愁長長的嗯了一聲:“漂亮!”
而鳥子精則分到了一個極爲可愛的不知道用什麽材料做出來的鳥形狀的娃娃,而且看樣子她異常喜歡,抱着就再也不撒手了。
“這是你的,我想你應該會喜歡吧……我還不太了解你。”雪姐姐把一套大大小小的骨頭造的匕首遞給房東姐姐:“要是不喜歡的話……下次有機會給你換。”
“給……給我的?”房東姐姐好像十分的意外,愣愣的看着雪姐姐:“喜……喜歡。”
而在場唯一被忽略的小新妹子探頭探腦的從沙發縫裏鑽了出來,爬着爬着來到雪姐姐身後,一副口水流到胸口的樣子,可偏偏又不敢說話。
“拿作業來換。”雪姐姐從口袋摸出一隻通體透明,看上去極爲漂亮的紫色水晶小貓:“沒有作業,這就不給。”
小新妹子當時就急了,伸手想去搶。可她怎麽會是雪姐姐的對手,毫無懸念的被輕松擊敗。頓時眼淚汪汪的看着李果,大眼睛裏委屈如同江水泛濫。
“雪,不要逗她了。快哭了。”李果從雪姐姐手裏抽出小貓,塞到了小新妹子的手裏,并猛給小新妹子使眼色,讓她趕緊跑。
“哥哥,你不能這麽寵孩子的。”雪姐姐晃着手指頭:“小孩子被寵壞了會很麻煩。”
李果絲毫不以爲意:“寵壞了也好,以後禍害别的小帥哥去。”
說着,李果看着地上一地的各種吃食,好奇的問道:“這些東西好像都不便宜吧……”
“不花錢的。”雪姐姐笑着說:“那邊的人可淳樸了,給他們治病,說好是不要錢的。可他們連夜都把各種東西放在你門口,還給他們,他們還說退還禮物是一種侮辱。我們隻好全給帶回來了。”
“還有這種事……”李果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雪姐姐,你下午是休息一下還是跟我們一起出去買年貨?”
“當然一起。”雪姐姐站了起來:“我先去洗澡。”
說完她光着腳就跑進了鳥子精的浴室,顯得頗有幾分雷厲風行。
“你們覺得雪姐姐有點變了?”鳥子精突然神秘兮兮的說着:“現在說話不臉紅了。”
李果聳聳肩:“明顯是故意曬那麽黑的,臉紅會有連鎖反應的。現在臉紅看不出來,當然就開朗多了。”
“哎喲喲喲。”鳥子精嘴裏啧啧有聲:“女姓專家李果果教授,你能幫我治治病麽,我上個月沒來那個。”
李果猛然一愣:“這是婦科……你八成是懷孕了吧。”
“我曰,我就算懷孕也八成是懷了你丫的。”鳥子精赤着腳踩在李果背上:“誰知道你丫在我睡覺的時候幹了什麽,你這種變态。”
“……”李果被鳥子精說的頗有些淩亂:“我找你惹你了?”
鳥子精呸了一聲,轉身朝浴室的方向走着,一邊走還一邊說:“我去看看雪姐姐是不是全身都黑了,光屁股曬太陽這種事,我可是一直想幹不敢幹呢。”
在鳥子精開門關門的瞬間,李果的視線蓦然從門縫裏鑽了進去,一個不小心……“真的是全身都黑了……”李果自言自語道:“非洲的太陽真惡毒。”
而這時,浴室裏也傳出了雪姐姐的驚聲尖叫。
“相公,這刀當個玩物很不錯哦。”這時,玩了半天刀的莫愁突然把象牙刀抛向空中,然後讓它在屋子裏華麗的挽了個劍花:“可要輪殺傷力,真是沒作用。”
李果讓莫愁的兩條腿從他的肩膀上垂下去,并靠在莫愁軟軟的大腿上說道:“這本來就是個玩具,幾十萬的東西呢。”
而莫愁這是突然眼睛一亮:“相公,上會莫愁那通寶,好像還在那裏對吧。”
被莫愁這麽一說,李果也是一拍腦袋:“對啊,不是你說,我都忘記了那個小毒人了。争取在年前讓雪姐姐幫她看看。”
說着李果摸出電話,找到了那個小毒人老爹的電話,撥了過去。那個活死人接李果電話的速度迅捷無比,并在接電話的同時,急切的問道:“怎麽樣?你的那個朋友回來了嗎?”
活死人哥的聲音顯得有點空曠和蒼涼,也許是因爲不用呼吸的關系,他每個發音的音節都比正常人要短一點,所以整段話顯得像用鋒利的刀切骨頭,擲地有聲,幹幹脆脆。
“回來了。”李果回答道:“我等等幫你問問。”
“好。”話不多,但是活死人哥的急切卻是很明顯。
說着李果朝衛生間叫了一聲:“鳥,給雪姐姐說說那小毒人。還有,不許拿我内褲玩!”
鳥子精在衛生間裏應了李果的話,并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禍害李果晾在裏頭的任何衣服。
“她現在不是很方便,等會我再給你電話吧。”李果轉念一想,就覺得自己太過于心急了,雪姐姐這還在洗澡呢。
“好。”活死人哥從來不問原因:“等你。”
說完就直接挂了電話。這種爽快直接的感覺讓李果也是很是享受,不用多廢話,也不用去編些奇怪的理由。
打完電話之後,李果從莫愁的兩腿之間鑽了出來,坐到了莫愁和房東姐姐的中間:“你們肯定都沒吃過我老娘包的早米餃子。我們那叫餃子粑。”
“莫愁吃過莫愁吃過。”莫愁興高采烈的說着,好像回憶到了什麽:“辣辣的,好吃。”
房東姐姐橫下身子躺在沙發上,四仰八叉的:“你家人肯定會讨厭我的。”
“沒準。”李果歎了口氣:“我姑姑肯定是不喜歡你。”
“那有什麽關系。”房東姐姐開始往自己身上覆蓋金屬的鱗片盔甲,直到把自己全身都蓋了起來,她又開始慢慢撤下武裝:“我的職責就是保護小新。你是不是給小新改名字了?”
“李新。”李果呵呵一樂:“以後上學幹什麽也方便。就是這名字爺們了一點。”
“沒關系。”房東姐姐用腳在李果的腰上蹭着:“你拿主意就好了。”
而這時小新妹子突然鬼鬼祟祟的從房間裏探出腦袋向客廳裏張望了起來,并在發現雪姐姐沒在客廳之後,迅速的鑽了出來,站在莫愁的面前:“巫婆,來來……我發現好玩的了。”
正在剝指甲等出門的莫愁一聽有好玩的,眼睛也是突然一亮,抛下李果就跟小新妹子砰砰的跑進了房間。
“小孩一樣……”李果看着莫愁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真是長不大。”
“你能長大。”房東姐姐眼睛一眯,塗着紅色的指甲油的腳順着李果的腿一路往上蹭着:“晚上來我房間!”
她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一種讓李果不能拒絕的姿态,根本就是命令而不是請求。好像還是在當隊長的時候向手底下的人發号施令一樣。
李果隻是低低了應了一聲,然後突然問到:“你那些手下呢?”
“走散了。”房東姐姐坐了起來,換了一邊,躺倒在了李果的腿上:“我一直在被曰美俄追捕。不能連累他們,我讓他們去暫時當雇傭兵了。”
李果“哦”了一聲,捏着房東姐姐的鼻子左右甩了甩:“你不是很笨嘛。”
“那跟這房間裏其他人比呢?”房東姐姐像小狗似的舔了舔李果的掌心:“我還聰明?”
“那就差到哪去了……”李果渾身一激靈,想到鳥子的精怪還有雪姐的靈動還有莫愁的一點就透,房東姐姐真的是笨的不能再笨了:“不過沒關系,閨女聰明就好了。”
房東姐姐翻了個身,安穩的躺在李果的腿上:“我想睡一會。我好久沒睡過安穩覺了。”
“嗯,睡吧。”李果順手拿起沙發上的毯子蓋在她身上:“下午我就不叫你了。”
房東姐姐點點頭:“好,親我一下吧。”
李果撓了撓頭,彎下腰在房東姐姐的嘴唇上輕點了一下。而擡起來的時候,發現她赫然已經睡得很深沉。
“真快……”李果摸了一下她的臉,思維瞬間就回到了剛剛碰到她的時候。
那時候李果還是個剛拿着畢業證到處找工作的大學生,憑着他平淡無奇的學曆和平淡無奇的個人簡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找到工作。
就在他快要饑寒交迫,而且快被原來的房東趕出出租屋的時候,在一家奢華的蘭州料理店裏和帶着小新妹子正在吃極盡奢華的牛肉拉面套餐,還單點二十塊錢牛肉的房東姐姐拼桌。
當時他也就是随口說了小新妹子好可愛,然後他就和房東姐姐搭上了話,最後莫名其妙的租了她的房子,租金可以簽單。他本以爲那會是個地下室或者是紅薯窖之類的地方,可沒想到去了之後,發現房子雖然舊舊的,可是不但有網線閉路電視還有二十四小時熱水,家具被褥一應俱全。按照當時的市價,他在這半年的租金甚至不夠租同類房子一個月。
他甚至懷疑過房東姐姐是個販賣人體器官的大壞蛋。
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李果雖然知道房東姐姐不對勁,可也知道她并不是什麽壞人。而他這種不急不忙的姓格,也讓他很快的就适應了那種奇奇怪怪不倫不類的三口之家生活。一三五李果做飯二四六房東姐姐做飯,禮拜天一起帶着小新妹子去吃蘭州料理或者開封菜。
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畢竟在李果最無助的時候,雪中送炭的是房東姐姐嘛。所以房東姐姐在他心裏的地位,一度都是非常崇高甚至接近女神的存在。
至于爲什麽最後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李果也沒辦法解釋清楚。人各有緣法,用李家村村長的話說,該來的不躲、該走的不留、該還的還該給的給,用善緣哥的話說就是大千世界百雜碎、百味交雜才不枉此生。
所以李果倒也沒什麽怨言,即使她現在的狀況是給李果本就不太平的生活雪上加霜。可雪上加霜跟雪中送炭比起來,李果甯可去記得雪中送炭。
更何況……丫還挺漂亮。
這種事,怎麽算李果都沒有吃虧。再加上小新妹子跟李果的感情已經深到了一種無法割舍的地步,所以好多事回頭一想,也就自然而然了。
當然,李果還沒高深到這種地步,他始終覺得做好自己就對了,人對了,世界就對了嘛。
想到這,李果不自覺的笑了出來,惡作劇似的把房東姐姐的臉捏成奇怪的樣子:“你還真是孽緣。”
“孽緣也不錯。”本來沉睡的房東姐姐突然睜開眼睛,盯着李果的眼睛:“不許讓我受傷。”
李果展顔一笑,做了個極爲不标準的敬禮姿勢:“明白!”
而這時,氣哼哼的雪姐姐和一臉賊賊笑容的鳥子精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雪姐姐穿着鳥子精的大睡衣:“讓你不要亂摸,你還要亂摸。太過分的。”
“你怎麽曬的怎麽曬的……”鳥子精不依不饒的跟在後面:“你屁股上的紋身是怎麽回事啊,好姓感啊。”
雪姐姐看見李果正在盯着自己看,連忙打了一下鳥子精:“别說了。”
說完,她走到李果面前,把自己的包拎了起來:“哥哥,我去換個衣服就來。”
而鳥子精看見雪姐姐走進房間之後,一屁股坐在李果身邊:“李果李果,我跟你說啊,雪姐姐左邊屁股上有一個巨漂亮的紋身,好像是龍蛇紋。”
李果眨巴一下眼睛:“龍蛇紋有什麽說道?”
說到這,鳥子的表情突然神秘了起來。
“這裏頭有個神奇的故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