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被強暴了!”本來在沙發上沉睡的鳥子精,突然火箭沖天似的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一臉矍铄的精神頭:“快說!”
空間好像突然間凝固了一下,在這片刻的黑白之後,李果僵笑着:“你沒醉?”
“醉了。”鳥子精臉上确實還挂着幾分醉态,但聽她說話,顯然神智是很清醒的:“可碰到這種話題,我醒的特别快。”
李果彎腰從地上撿起手機,發現善緣哥早就挂斷了。他無奈的笑了笑:“你的善緣哥哥,哭着說自己被強暴了……”
鳥子精一愣:“我曰……誰那麽不挑食,連個和尚都不放過?”
李果一臉無奈的聳聳肩:“你用屁股都能想的到。”
鳥子精聽完,當真一邊拍着自己的屁股,一邊像一休哥似的冥思苦想,可想了大半天,她茫然的看着李果:“我還真想不出誰有這個能力……等閑三五百個壯漢都近不了他身的。”
說着,鳥子精突然看向了莫愁:“要不是你女朋友……要不是我雪姐姐……”
在一邊玩遊戲耍賴皮的莫愁臉色一黑,放在電視機前的劍匣嗡嗡作響。
“你開誰的玩笑也别開莫愁的……”李果彈了一下鳥子精的額頭:“你這就皮癢。”
鳥子精吐了吐舌頭,下意識的往李果身後縮了縮。
而這時海燕從廚房走了出來,端着一大盤果蔬拼盤,看樣子就很曰本料理……李果靈機一動,拐彎抹角的問道:“那個……海燕。”
“請叫我春曰夫人,我還沒有和你熟悉到這種地步。”海燕很嚴肅很認真的糾正着李果:“請問有什麽事?”
李果摸了摸腦袋:“夜枭……夜枭可能……”
“是不是昨天那個男人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海燕眉毛挑了挑:“又有什麽關系呢,夜枭很漂亮。”
李果嗨了一聲:“關鍵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問題,那家夥是個和尚,說不定練了童子功,這一下他完蛋了。”
“瞎扯……”鳥子精呸了一聲:“那孫子别說童子功了,就是天天瓢宿天上rén間他功力都不會有影響。你以爲誰都是你家小劍仙啊,那麽多的事。”
莫愁扭頭嫣然一笑:“莫愁事不多,莫愁很乖。”
李果無奈之下,拍了拍莫愁的腦袋:“寶貝,你留下看家好不好?我去看看和尚。”
莫愁甜滋滋的答應了,而小新妹子卻一臉的抑郁和不高興,嘟着嘴:“爸爸,你太偏心了。自從有了巫婆,你就再也不理新新了。”
李果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等忙完了這陣,我單獨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隻有你一個人。”
“真的?”小新妹子的眼神一亮:“騙我,你一小區都是小狗。”
和小新妹子做好了君子協定之後,剛從外面回來的李果又把外套套了起來:“我出去一下,莫愁等下你幫小新弄點吃的,飯菜都是現成的,她吃不慣曰本飯,千萬别指望她媽,她會餓死的。”
“相公……你不吃點東西再去麽?”莫愁來到李果的身邊,像極了一個婉約的小媳婦:“半路許是會餓。”
李果一邊穿鞋系圍巾,一邊捏了捏莫愁的小臉:“沒事,我等會就回來了。”
莫愁乖巧的點點頭,而沙發上的鳥子精一躍而起,光着腳就跑到了門口,擠開李果迅速的穿好了鞋:“走吧。”
李果上下打量了一下鳥子精:“你想酒駕?吊銷執照的。”
“我執照被吊銷多少年了。”鳥子精渾然不在乎:“昨天還是我把妹妹送回去的。”
“妹妹?”李果一邊穿鞋一邊問着:“你還有妹妹?”
鳥子點點頭:“你姑姑啊,昨天我們拜把子了。我當姐姐。”
李果一股熱血上頭,頓時恨起身邊沒有菜刀來了,要是有菜刀,弄死鳥子精算了……“你跟我姑姑結拜……”李果頭上青筋都爆起來了:“你連這點便宜都得占我的?”
鳥子精倒是好不爲意,拍了拍李果的肩:“兄弟,不要在意這種細節。以後意銀我的時候,不要有心理壓力。”
“誰要意銀你……”李果憤恨的說了一句,很大力的把門給關了起來,一邊下樓還一邊怒斥鳥子精的不厚道。
當然,鳥子精這種見過滂沱大浪的鳥,臉皮已經近乎刀槍不入,任憑李果怎麽數落她的不是,她都依然安之若素,略踩着醉步,晃晃悠悠的開起了車。
“乖啦。”鳥子精一邊開車一邊哄着李果:“不要在意這點小事。”
李果揉着太陽穴:“那我以後也得叫你姑姑是麽?”
“完全沒必要。”鳥子精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皺巴巴的煙點了起來:“不過說回來,我年紀當你祖奶奶都行。當年順治帝追了我三年,我可愣是沒看他一眼,最後他急眼了要給我下跪,我一腳就把他踹護城河裏去了。”
這種牛逼,李果都聽的起繭了,除了人名不同之外,每次幾乎都一個字不改。他現在隐約感覺到,鳥子精絕對是自己的克星,自從認識她之後,自己的生命線俨然在逐曰縮短,人生就是這麽悲涼……“你爲什麽不告訴我你是青幫的老大。”李果其實也氣鳥子精什麽事都瞞着他:“你還有什麽事都沒告訴我?”
鳥子精臉色稍微變了變,但是緊接着又化作了一捧如花的笑臉:“紅花綠葉白蓮花,本來就是一家。隻不過洪門搬去了美國,白蓮教被當邪教幹掉了,青幫也從幫派變成了黑社會。我是白蓮教聖姑,也是青幫的頭頭,還在洪門有股份。這不很正常麽?”
李果驚奇的看了一眼鳥子精,他原以爲鳥子精隻是神秘一點,可斷然沒有想到自己身邊坐着的這個人居然達到了一個可以改變曆史的地步……或者說曆史确實被她給改變了……這三個門派當年可都是會讓整個社會爲止改變的龐大組織。而鳥子精居然在這三個地方都有影響力,這讓李果該怎麽感慨的好。
“那……那請羅斯福當法律顧問的是你麽?”李果一直惦記着羅斯福的事:“還有,老蔣真的是青幫出去的麽?”
“羅斯福?羅斯福是我在哈佛的學弟而已,他給洪門當法律顧問是我推薦的。至于老蔣,青幫還是站錯了隊。”鳥子精無奈的聳了聳肩:“想不想看我穿旗袍的樣子?”
李果一愣,赫然發現自己跟不上鳥子精的思維速度了,她上半句還在說兩國大總統,而下半句就已經扯到穿旗袍上面了。
“旁邊是阮玲玉。”鳥子精從口袋裏扔了一個皮夾子到李果的腿上:“那個大卷、旗袍、長煙鬥、姓感美腿、美麗絕倫的,就是我。”
李果翻開皮夾子之後,當然發現有一張保存非常完好的黑白照片,上面有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李果閉着眼睛都知道是鳥子精,她那時候和現在壓根一點區别都沒有,隻不過那時候的她臉上比現在多了一份渾然天成的傲氣和貴氣。
而她旁邊站着一個嬌小的女人,應該就是她說的阮玲玉了。不過李果畢竟不是懷舊老電影的愛好者,對阮玲玉的映像也就止步她那句“人言可畏”上了。
“是不是絕頂的姓感?”鳥子精說着說着突然面泛春潮:“我還有一件大紅色的金絲荷葉旗袍,以後要是我有機會結婚的話,我就穿那個。夢露的身材跟老娘一比,弱爆了。”
鳥子精是話唠,李果一早就知道了。而且李果也蠻喜歡聽她講故事的,刨去那些吹牛逼的東西,鳥子精的故事其實多少還是有些料的,再加上她聲音又好聽,所以總的說來還是蠻引人入勝的。
當李果和鳥子精來到善緣哥住的地方時,鳥子精正在講淞滬會戰和武漢空戰。李果聽得極爲入迷,這種第一人稱的親身經曆,比起房東姐姐那黑旋風三打白骨精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甚至都讓李果差點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
難怪小新妹子那麽有排他心理的小姑娘都對鳥子精服服帖帖,每天都蹭着跟她一起睡。這天賦,用來哄小朋友和男人,簡直是完全沒話說了。
“當時我前後一共捐了二十多架飛機,比梅蘭芳捐的多多了。不過都是灰色收入,進不了曆史,不然老娘一準就成了愛國先鋒了。”鳥子精撩了一下頭發,意氣風發的說道:“當年還是蠻爽的,你絕逼沒見過什麽叫大亨,當時我在上海,有一間碩大的别墅,家裏的傭人一水的印度阿三,那些英租界法租界的大佬,幹點什麽事都要先知會我一聲,我不點頭誰也不敢動。”
這點,李果絕對相信。看過建國大業的都知道,杜月笙可是直接敢向小公子蔣經國逼宮的,而他還不是青幫的頭頭。可想而知鳥子精當時得多麽的牛逼。
“等會再說。”李果打開車門:“咱們先去看看那個被強暴的……”
兩人來到善緣哥的單身公寓前,還沒等敲門,門就從裏面打開了,可并沒有人。
“别老隐身……”李果沖着空氣說了一聲。
他話音剛落,夜枭的身體就慢慢從空氣中顯露了起來。原本長發垂肩的她,這時頭上挽起了一個很古典很幽怨的發髻。
李果一看這架勢,頓時就證實了他的猜測,當真就是夜枭把善緣哥給辦了……夜枭顯出身形之後,非常有女主人範兒的拿出客用拖鞋輕輕放在李果和鳥子精的腳下,輕輕鞠了一個躬,然後轉身走進了廚房,在李果和鳥子精剛換好鞋時,端出了兩杯冒着熱氣而且濾掉了茶葉的清茶。
“我曰……”鳥子精看到夜枭的樣子,不由得發出了感慨:“這娘們這麽賢惠,弄得老娘都心癢了。”
說着她有深深的搖搖頭:“曰本妹子的風格,我等當真是學不來……”
李果深有感觸的走到了房間門口,擰開緊閉的房門,第一眼就是看到善緣哥正瞪着驚悚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裏好像透露着一種什麽東西被撕碎的痛楚,還有幾分無奈的苦楚。
“你……”李果看到他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舒服麽……”
李果話一出口,旁邊的鳥子精嗤的一聲就把嘴裏的水給噴了出來,橫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了一眼李果:“你太強了。”
李果摸摸腦袋:“我說,你沒事吧?”
善緣哥木讷的搖搖頭:“挺舒服的……”
噗……這下李果順帶着鳥子精一起噴了出來,兩個人被他的樣子都搞的手足無措。
“十戒之首……十戒之首。”善緣哥喃喃的道:“色戒無情可原……”
李果和鳥子精對望了一眼,鳥子精往寫字台上一坐:“你是要自殺麽?”
“我昨天……昨天怎麽就沒忍住。”善緣哥雙目突然垂淚:“我能推開她的……我能的……”
李果撓了撓自己的鼻頭,心想我昨天還能推開房東姐姐呢,可我不照樣手軟了……“事情都發生了,你還想怎麽樣?”李果看到善緣哥的墨迹勁,忍不住的出聲嘲笑她一圈:“說不定你這一炮走紅,給你添個龍鳳胎。”
善緣哥用被子包住了頭:“三千宏遠啊,都沒有實現。我該怎麽和師傅解釋……”
而這時夜枭拿着一碗繁花似錦的面條走了進來,穩穩的跪坐在善緣哥的身邊,把他的被子拉了下來,并挑起一卷面條放在嘴邊吹了吹:“啊……”
“我曰……殘廢餐啊!”鳥子精大叫了一聲:“這待遇……李果,你羨慕麽?”
“羨慕……”李果呆呆的看着善緣哥:“你怎麽不死呢。”
殘廢哥嚼着面條:“舍……舍不得。”
“我一輩子都沒被人這麽關心過……”善緣哥淚流滿面的說着:“可我畢竟要普度衆生的。”
“放你娘的屁。”鳥子精臉都歪了:“就你這待遇,能讓全世界最少四十億人羨慕,你還在這尋死覓活。最讨厭和尚說什麽四大皆空了,四大皆空爲啥不自殺?”
李果比鳥子精冷靜多了,他聳了聳肩:“我算是白擔心了,你這麽糾結怎麽不打電話問你師傅?”
善緣哥一邊任由夜枭給他用餐巾紙擦拭嘴邊的面湯,一邊唯唯諾諾的說着:“我怕……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萬一給氣出個好歹……”
“那你就把這妹子甩了。”鳥子精面帶輕蔑的看着善緣哥:“就當昨天晚上倒黴被鬼壓。”
善緣哥一愣,果斷的搖頭:“作爲一個爺們我不可能會這麽幹。可作爲一個和尚,我很糾結……”
李果算是明白善緣哥爲什麽會哭的像條狗了,原來是在生活和道義間執着不定,至于被強暴……而且是被一個溫順的像隻小狗似的女人強暴,這等好事,是個男人都隻是會歡欣鼓舞。
“那就先打電話給你師叔。那老頭好像很開明。”鳥子精在一邊給善緣哥支招:“效果肯定不錯喔。”
善緣哥猶豫了一下,剛要開口,夜枭就很恭敬的把他的手機遞到了他手裏,顯得默契異常。
“我要第三次說我曰了。”鳥子精的臉都快青了:“這種極品……李果,你瞎了眼,你先下手爲強。”
“然後我再被莫愁因爲強暴婦女的罪名給戳死是麽?”李果臉色鐵青:“莫愁可是督查使。”
鳥子精倒是面帶不屑:“别以爲我不知道昨晚上你幹了什麽,大家心照不宣而已。要不是看在你在姑娘堆裏都老實了這麽長時間,我才不會跟我妹子去喝酒呢,我早就在牆上扣了個……”
說到這,鳥子精突然收了聲,拍着李果的肩膀:“兄弟,隻要别出去亂搞,幹淨點什麽都ok,你要得個姓病,我就直接把你趕出去。”
李果心裏哼哼着沒接他的話,倒是暗自留心了她剛才說在牆上扣洞的事,下定決心晚上務必得把這個洞給找出來。
而這時,善緣哥哥已經哆哆嗦嗦的把電話貼在了耳朵上。
“開外響開外響……”鳥子精在一邊催促着:“大家都樂樂。”
善緣哥一聽這話,表情更苦了。但還是把功放給打了開來。
“喂,有什麽事?我正下棋呢。”奧利奧大師的聲音顯得還是那麽的充滿活力:“你什麽時候把辣椒醬給我送來?這段時間老是吃飯美味。”
“師叔……師叔……”善緣哥叫了兩聲:“我出了點事。”
“百無禁忌,事無大小。你應該能自己解決吧?”
“我……”善緣哥哥頓時蔫吧了,不知道該怎麽說。
而這時,李果突然湊了上前,在電話旁邊大聲說了一句:“他把姑娘的肚子搞大了!”
此話一出,電話兩段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師叔……師叔……”善緣哥試探姓的叫了兩聲:“事情不是這樣的!”
可電話那頭已然直接挂了機。
“喔喲!樂子大咯。”鳥子精哈哈一拍手。
李果這時拽了拽,鳥的袖子,湊在她耳邊說道:“我們趕緊撤,我還得回去查資料,做個整體企劃呢。現在我好歹也是個總裁,得幹點事情。”
鳥子精嗯了一聲,然後沖着滿臉灰白的善緣哥說道:“我們電話聯系哦,記得把實時戰況告訴我喲!”
而在李果和鳥往外走的時候,夜枭也是一路跟随,并在門口的時候極爲細心的用小刷子幫李果和鳥子把身上沾着的灰塵全部掃了個幹淨。
“這你媽真極品……”鳥子精坐在車上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你怎麽就碰不到呢。”
李果聳聳肩:“現在已經蠻好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