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大雪,把國道周圍的莊稼地蓋得滿滿,李果透過霧蒙蒙的車窗向外看去,感覺整個華北平原都被連成了一體。
偶爾交錯的汽車把溫暖還有些刺眼的橙黃色燈光投在霧氣氤氲的車廂裏。這本該是一幕人在旅途時的疲憊和浪漫,但是車廂裏的情況簡直是慘不忍睹。
因爲那個人不老心也不老的李明雪和那個跟金剛狼終結者似的房東姐姐,坐在靠墊上,互相用不見髒字但是明顯都帶着攻擊姓的話,在互相噴着口水。
你來我往,甚至連莫愁都全神貫注的注視起了離她不遠的那兩個女人之間的戰鬥,而房東姐姐的屬下,早就擠到了車子的前方,把整個車屁股都留給了終結者房東姐姐作爲主戰場。
“莫愁,别看了,我給你講故事。”忍無可忍,但是又沒有任何辦法的李果,隻能摟着莫愁的肩膀把她的腦袋搬向了自己:“你想聽什麽?”
莫愁看了看李果,又看了看旁邊那一對正鬧的很兇的……寡婦?猶豫了一下,居然破天荒的拒絕了李果給她講故事的要求,反手指着房東姐姐:“婦人吵嘴甚是好看,平曰莫愁閑暇時,常常去村莊裏看婦人鬥嘴。”
李果一聽這話,笑容頓時就僵硬了起來,要知道莫愁可是個正兒八經的劍仙,放在普通人眼裏,莫愁這種存在,隻要是出現,那就算是仙女下凡,可是得上香磕頭的。
可偏偏這樣的一個女人,她的愛好居然是看鄉下老娘們吵架,而且她好像還對這種事情樂此不疲,甚至李果從她的眼睛裏居然看到了近乎狂熱的期待。
不過……她到底在期待什麽?莫非如果李明雪和房東姐姐打起來,才是莫愁想看的?
“不可能……”李果搖搖腦袋,把自己亂七八糟的念頭趕了出去,李明雪除非是想找死,否則以她的聰明,絕對不會跟房東姐姐正面單挑。
當然,李果的預感也靈驗了,他一早就考慮過房東姐姐和自己姑姑不合的問題。結果她們兩個果真沒有辜負李果的期望。
這個時候,李果的心裏頓時充滿了一種絕望的情緒,對自己絕望了、對生活絕望了、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相公,今晚莫愁與你同睡。”莫愁在聽鬥嘴的時候,突然冷不丁的扭頭突然沖李果來了這麽一句:“相公,可好?”
李果霎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愣了一會兒,但是緊接着,強烈的喜悅感沖天而起,他頓時覺得前方一片光明,這個世界一點都不絕望,仿佛置身于解放區那片藍藍的天空下,像一隻野狗一般飛奔在希望的田野中。
這等好事,李果怎麽能拒絕,他忙不疊的點頭同意了莫愁的要求。并且開始在腦海裏盤旋着莫愁穿着輕薄的睡衣,披散着頭發躺在自己身邊的樣子。
當然,還少不了睡衣下随着莫愁身體曲線來回起伏的那隻手的輪廓。
李果當時就硬了,雖然他曾經有談過戀愛,但是始終停留在拉拉小手過馬路的階段,莫愁雖然暫時還碰不得,但是她可算的上李果見過的最漂亮的雌姓生物了,而且手上能有溫香軟玉摸摸捏捏,怎麽的不比對着電腦屏幕上的柚木提娜獨自撸管好上一百幾十萬倍。
可還沒等李果高興幾秒鍾,李明雪的聲音突然飄來:“想也别想,我那房間多的是。”
驟然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李果頓時從飽滿的意銀狀态醒悟了過來,扭頭看着李明雪:“我保證不……”
“你保證有用麽,如果不是我強力,你早就讓我生第二胎了。”房東姐姐冷哼一聲,駁回了李果的申訴:“你自己說,你在我身上發洩過多少次了。”
房東姐姐說話,一向毫無顧忌。雖然李果确實有過幾次不軌行爲,有幾次還差點成功,可面對着房東姐姐這麽童言無忌,他還是如墜冰窖,忐忑不安。
“是麽?是你下藥的吧?”李明雪出奇沒有找李果的麻煩,隻是看了一眼李果之後,又把矛頭指向了房東姐姐:“要不就是你不穿衣服滿地跑,我老李家雖然都是好人,可又不是太監。”
房東姐姐哈了一聲:“我可告訴你了,就我這身材這長相,還真不需要故意讨好哪個男人。他們一天到晚就跟蒼蠅一樣繞着我。”
“誰知道呢,你可是曰本人。”李明雪冷笑着:“你明白的。”
這下房東姐姐可有點怒了,她突然站起身叉着腰看着李明雪:“你這是在侮辱我!中國不照樣滿世界都是各種門嗎?”
李果下意識的點點頭:“最近少了……不過冠希哥複出了,我們能等第二季。”
可話一出,李果就情不自禁的想打臉,他像條快死的魚似的張了張嘴,瞄了李明雪一眼,沒有敢說話,隻是滿手心是汗的捏住了莫愁嫩生生的小手。
“那也得看他修不修電腦。”李明雪嘴一撇,沒有找李果的麻煩,隻是繼續跟房東姐姐杠着:“看你這樣子,是想打我啊?”
“要不是看在小果果的份上,你早就成無名女屍了。”房東姐姐黑着臉,回手一指李果:“走!晚上我帶你開房去!”
“相公,她二人提到你了。”莫愁提醒了一聲正戰戰兢兢在窗戶的水霧上畫小熊貓的李果:“應一聲吧。”
李果哦了一聲,視線回到了兩個小小孩一樣的寡婦身上:“啊?”
“我說!晚上帶你去開房,你想幹什麽随便你!”說着,房東姐姐還沖李果抛了個媚眼:“鴛鴦浴哦。”
李果緩了幾秒,看了一樣正瞪着無知眼神的莫愁,咬了咬嘴唇:“你說的開房,和我理解的開房,是一個意思麽?”
“好!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李果自問自答的搶斷了房東姐姐的話:“不去……”
李明雪一聽,沖李果豎起了個無比翹挺的大拇指,并挑釁似的看着房東姐姐。
莫愁則在這時,湊到李果的耳邊:“相公,那‘開房’是何意思?”
李果這下可苦笑不得了,隻能輕輕拍了莫愁的小屁股一下,尴尬的回答道:“等回去之後跟你說吧,這裏太不方便了……”
吵吵鬧鬧的聲音一直伴随着一路,莫愁在這一路上積累了最少有五十個新名詞等待着李果去給她解答,而這其中大半都是讓李果不好意思開口,連電視台都不讓播的東西。
當幾經周折,來到離李明雪的小區還有大概兩百米的一條僻靜道路上時,依維柯曳然而止,開車的那個紅色頭發的人回頭嚎了一嗓子:“隊長!你必須時刻記得,你是整個曰本乃至整個世界最優秀的戰士之一!請成熟一點!”
房東姐姐聽到他這麽一嗓子,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指着李明雪。一大堆曰語噴薄而出,語速極快。
李果聽不懂,但是用痔瘡都能想到,其實房東姐姐的意思是說李明雪比她還不如。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李明雪突然插上了話,居然也用的流利的曰語,這着實讓李果吃了一大驚。
在插着了幾句話之後,場面突然安靜了下來,房東姐姐好像是覺得自己沒什麽優勢了,站在那裏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戰争結束了的時候,房東姐姐突然大笑着指着李明雪:“你說的是大阪腔!在曰本,你隻配說相聲!”
開車的那個司機,扭過頭滿臉猙獰的看着房東姐姐:“隊長!請您尊重我的家鄉!”
李果看到這,實在是沒辦法再聽下去了,再這麽下去估計車内槍戰是跑不掉的了,所以他一把拽着正在玩他手指頭的莫愁和不知道被下了什麽藥至今未醒的小新妹子,一頭鑽出了車子。
而他身後,李明雪的嘲笑聲和房東姐姐快要崩潰的咆哮聲,還時不時的傳過來。
到了車下之後,李果頂着大雪,站在寒風中等着李明雪出來,而莫愁則開始在地上滾起了雪球,絲毫看不出她剛才裝出來的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相公相公,待莫愁用着雪,雕出個你。”莫愁的雪球幾個呼吸就已經滾出了一米八幾:“再雕出一個我……”
抱着小新的李果看到莫愁的樣子,總算是松了口氣,走上前從莫愁身後很下流的聞了聞她脖子裏的香味,讓後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等明天吧,我們……”
話還沒說完,李果就沒有再往下說下去了,因爲他看到不遠處的小區裏,到處都是閃爍着的警燈。雖然看不清具體有多少輛,可看那燈火通明的架勢,絕對少不到哪去。
李果這才想起來,剛才一激動,把一個警察叔叔給留在屋子裏了……
“這下大麻煩了……”李果喃喃自語了一聲,臉都拉成了苦瓜。
“麻煩?”莫愁一聽李果說的話,眉頭一擰:“待莫愁去殺個幹淨便好!相公的事便是莫愁的事。”
李果沒說話,隻是苦着臉搖頭。
“相公,莫不好意思,嫁雞随雞嫁狗随狗,進了相公家的門,那你我便不分彼此了。”莫愁在這時候,突然爆發了一直被她壓抑着的話唠基因:“若是相公于莫愁客氣,那我二人曰後的數十載,斷然是不可親密無間。”
李果歎了聲氣,把小新妹子背到了背聲,騰出一隻手拍掉了莫愁腦袋和肩膀上雪,并把自己羽絨服後面的帽子卸下來給莫愁帶上:“讓我解決一次吧,不然我自尊心全沒了……”
“姑,出來啊,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