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邊兒!照下來,發優酷上去。我曰!”
路上的行人,紛紛停住了腳步,掏出手機對着正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好像蜻蜓點水一樣使着輕功來回穿梭的莫愁或拍照或攝像。
而莫愁則全然不顧,這個世界在她眼裏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被稱得上是障礙物的東西,防盜玻璃除外。
她穿着幹淨利落的牛仔小衣和裏維斯的牛仔褲,足尖一點就從行駛中的車輛頂上翻越了過去,背着雙手,神色悠然。
路旁的看客甚至是警察叔叔都目瞪口呆,稍微鎮定一點的才能用對講機向上級彙報這裏的情況。
幾個跳躍之後,莫愁就徹底的消失在了十字路的轉角,隻剩下周圍一大堆還沒緩過神來的行人,以及好幾個蹦着跳着大喊着“chinesekungfu”的外國老娘們。
當然,李果也算是沒緩過神人群裏的一員,莫愁在喊完了那聲引路之後,隻給李果留下了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跟着出鞘”。
李果站在路邊,壓根沒有人把他和剛才那個東方女俠練習在一起。他直勾勾的看着着莫愁消失的地方,吧唧着嘴,腦子裏想的東西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混吃等死的曰子,怕是結束了。”大腦當機十幾秒之後的李果,摸着自己的後腦勺自嘲的笑着:“老子的童養媳要出名了。”
他其實一點都不擔心莫愁的安全,這個小妹子雖然看上去軟綿綿的,但李果可是見過童養媳同志随手一指就幹掉了在天朝這個安全的環境下都能搞到狙擊槍的恐怖分子。
恐怖份子都不怕,還怕什麽吸人精血的小妖怪?誰都聽過索馬裏海盜搶劫炸船殺妹子,誰見過被妖魔鬼怪弄死的人呢。
李果也順手買了兩瓶可樂,準備給莫愁解除劇烈運動過後的疲勞。然後就哼着小曲,得意洋洋的看着周圍還在望眼欲穿等着莫愁再次出現的市井小民們。
可就在李果等着莫愁回來找她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手腕上傳來一陣被繩子勒緊的壓迫感。扯的有點太緊了,讓他的整個右手都開始突突的跳了起來。
随後,一股莫名其妙的拉力,強拉着他往莫愁那個方向竄了出去,他連反應都沒反應就被拽了一個踉跄,接着就好像被挂在公交車後的小三輪似的,被一股輕柔但是卻無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着。
突然出現的意外,讓李果不由自主的驚呼了起來,嘴裏的聲音就好像是人猿泰山在蕩繩子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周圍的行人剛剛從莫愁的驚豔表演中緩過勁來,就被李果這一嗓子給吸引了注意力。
李果怪叫着,一隻手被懸在半空中,腳下半拖半拽的留下兩道無奈的刹車線。樣子顯得很滑稽。
如果說莫愁是一隻翩然入夢的天鵝,那李果充其量也就隻能被稱之爲剛剛長毛的麻雀。雖然也是随意的翻越圍欄、車頂和人行天橋,可是樣子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李果在片刻驚慌之後,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正纏着一道隐約可見的微光,他立刻就明白了這是莫愁在用飛劍給他帶路,也立即閉上了嘴。
可當他看向周圍的時候,他才發現一切都已經晚了,周圍的閃光燈比莫愁突然出現時還要密集。李果大概能都能想到晚上在各大猥瑣論壇上,自己和莫愁的身影被剪輯放在一起,然後上面标注着鮮紅的标題《鬧市區驚現人猿泰山》……
“這次怕是我比童養媳先出名了。”李果滿心悲哀的想着,他知道那些惡趣味的網民們,關注猥瑣人物更甚于帥哥美女。
李果滿心悲哀的想着,雙腳卻沒停下,确切的說是他手上的那道劍光沒有停下,一路跟着莫愁的足迹健步如飛。遇車踩車、遇橋飛天,隻是李果的手始終像是人猿泰山般懸在半空。
不過也幸好,人流高度密集的地方很快就消失在了李果的視野中,這也讓他稍稍松了口氣。在放下遮住臉的左手之後,他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在“出鞘”妹子的指引下,李果順利的來到了一處……好吧,一處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地方,四周隻有如山的建築材料和未拆除的防護網,俨然就是一個正在裝修中的大廈,而李果就站在大廈的最頂層,被呼嘯的寒風嗖嗖的吹着。
而他的面前,則站着三個人。
李果想出聲,但是他手腕上的劍光卻捂住了他的嘴,除了支支吾吾的聲音之外,李果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不過他也清楚的看到了大廈另外一段的三個人。
毫無疑問,在他面前的是三個女人,背對着他的兩個女人中,有一個是莫愁,這不用想了,看她身後雕龍畫鳳的劍匣就知道。而另外一個女人卻是李果沒有見過的,除了帶着帽子穿着大衣,身材嬌小這些特點之外,李果連眼熟感都沒有。
而面對他的那個女人,則穿得珠光寶氣,一臉妩媚動人,紅唇賽血,雙峰如河南老面饅頭般酥軟白圓,一眼看上去就是讓男人欲罷不能的尤物。至少李果從視覺感官上,是這麽認爲的。
不過這三個女人卻站成了一個三角形,明顯不是一路的。隐約形成了個三足鼎立的局面,而莫愁的身邊時不時的有劍光流轉,身旁的劍氣把厚厚的預制闆給割出了深深的痕迹。
李果想走上前去問問情況,可莫愁連頭都沒回就好像知道了李果的行動,白嫩嫩的小手放在身後給李果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妹妹我剛到這裏才一天,就被兩位姐姐給盯上了,妹妹可沒犯錯。”那個尤物臉色很難看,說話的語氣也是楚楚可憐:“妹妹隻是個普通小貨色而已……不害人的。”
莫愁冷哼一聲,而她身邊的那個身材嬌小的女人也是聳聳肩,一副“信你,我就**”的樣子。
“這年頭,誰都不容易,留條活路吧。”尤物苦苦哀求着,但是在一副哀愁的求情中,還不忘給離她不遠的李果抛個媚眼:“反正人這麽多,死幾個又有什麽關系。”
“混賬之言!”冷靜的莫愁在尤物給李果抛了媚眼之後,突然暴起,一貫隻用單手出劍的莫愁,這次雙手都擺出了個“非常6+1”的手勢,雙臂一展:“巨鳌莫戴三山去,我欲蓬萊頂上行!”
這一聲之後,就是躲在一邊看戲的李果都頓時感到了一股淩厲的疾風從他的臉旁嗖嗖的刮了過去,地上的編織袋和一些更重一點的垃圾都被高高的抛到了空中。
而那個一直背對着李果,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的小巧女人,卻在這時伸手攔住了莫愁的動作:“我來吧,女人家家的,殺伐氣還是不要太重的好。”
莫愁點了點頭,雖然沒有撤下已經蓄勢待發的飛劍,但是在那個小巧女人說完之後,她還是向後挪了一步,用身體擋在了李果的前方。
“我要收了你,我不會傷害你。”小巧女人摘下了自己的毛線帽,并從手上取下了個綠油油的手镯:“上天有好生之德。”
在她摘下帽子後,躲在旁邊的李果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那個小巧女人的頭上居然是一片雪白,而且不像是染發或是老人的銀絲,而是真真正正的一片雪白。而恰好在她摘下帽子的一瞬間,天空也飄起了朵朵雪花。
天台上的三個女人和李果這個看客,都沒有再說話。而那個被莫愁稱作煞氣的狐狸精女人卻開始雙腳微微顫抖了起來。
“姐姐,讓莫愁除了她吧。”莫愁皺着眉頭打破了僵局:“留在世間,也隻能是個禍害。”
白發女人輕輕搖搖頭,慢慢的走到那個煞氣面前,俯下身子輕聲耳語。而李果也看到了半張嫩白的臉蛋,雖然沒有莫愁那麽漂亮,可單單那透着溫泉般氤氲的眼睛,卻着實讓李果驚訝了一陣。
“好奇怪的眼神……”李果緊緊盯着白發少女,心裏不斷着思索着:“在哪見過她?”
可面熟歸面熟,李果确确實實是一點兒都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不是見過這個女人,現在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個白發女人跟莫愁絕對是同一類人,而且從莫愁的态度上看,這家夥的實力和莫愁比起來,隻高不低。
說話間,那個被稱爲煞的女人神色漸漸舒緩了起來,不過眉宇間還是帶着化不開的恐懼,最後她撲通一聲跪在了莫愁的面前,頭低了下來:“靈鳳有罪,一百八十八年間,吸食兩千餘人的精氣。可那些人都是意圖對靈鳳不軌的賊人……”
莫愁冷笑一聲:“殺了便是殺了,理不容情法不容情。”
“這位妹妹,你不問問你身後那人麽?”白發女人頭也沒回,但是卻用手指指了一下李果:“剛才我可看你對他呵護有加。”
李果聽完,頓時尴尬的咳嗽了起來,他還以爲自己藏的很好,沒想到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存在。
而莫愁更是不堪,臉蛋紅紅的回頭看了一眼李果:“他是莫愁的相公……”
這下李果是沒的選了,他從水泥包後面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順手還掏出了手機扣,用上面的玩具小梳子梳了梳頭,最後才拎着大包小包走向了三個女人站的地方。
“你好你好。”李果先是給跪在地上的煞氣打了個招呼。又回頭看向了那個銀發的少女:“你也好……”
可銀發少女在看了李果一眼之後,死死的盯住了他的眼睛。
李果被盯的有些尴尬,這個小圓臉大眼睛的姑娘确實挺可愛,可是一個大老爺們被這麽盯着,怎麽看都覺得特别不舒服。
可還沒等李果說話,那個銀發的少女臉上就已經被淚水沖出了兩道淚痕。李果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一眼莫愁,發現莫愁眼睛裏也充滿了疑惑。
“仇哥哥,好久不見。”哽咽的少女用近乎杜鵑啼血的聲音和一副哭笑混雜的難看表情沖李果說:“桑田滄海,一回頭就是千百年。”
李果摸了一下身上,掏出了身份證,長長的出了口氣:“妹子,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