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千載,我幾人就是爲了護住李家這吉祥三寶。現在少主繼位了,老朽也該過幾天悠閑曰子了。”鍾樓怪人在飯桌上給李果斟滿了一杯酒,把前因後果都娓娓道來:“老朽準備去趟北平,去見見現任的皇帝,告訴他李家将要重出天下。”
李果大驚:“現任皇帝?”
“袁大頭當皇帝時,老朽見過他一次。少主,現任皇帝姓誰命何?”鍾樓怪人一臉傲然:“少主,我李家可以不避皇帝名諱,你直呼其名就好了。”
李果的眼睛在桌子上掃了一圈,劍仙莫愁正在和小蘿莉搶東西吃,而除了鍾樓怪人之外,其他的老頭都隻是小口小口的抿着酒,根本不敢下筷子。
他真的是糊塗了,這都二零一零年馬上一一年了,居然還能保留着這麽森嚴的宗主階級制度不得不讓人佩服了,而且這家夥嘴裏蹦出來的話,那典型就是破壞和諧社會。
還有!鍾樓怪人說他見過袁大頭……曆史上姓袁的稱帝的人就倆,一個是袁術一個是袁世凱,三國那肯定是不可能了,那也就是說這個鍾樓怪人是見過袁世凱的。
這……這也就是說,這家夥起步一百歲,隻高不低。
“你多少年沒跟外面接觸了?”李果不敢喝酒,隻是咕嘟咕嘟灌着一瓶鮮橙多:“早就沒皇帝了,現在是人民當家作主啊。”
李果說完,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這話說的,真他媽的虧心。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有幾個老頭甚至連酒杯都沒拿穩,噼啪掉了一地,鍾樓怪人也是愕然許久。
“也罷也罷。”老頭淡淡的點着頭:“老朽也該頤養天年了。”
李果掃了一眼已經把半桌子菜都吃了個幹淨的莫愁,以及她背後背着的那個木盒子,歎了口氣:“她是誰?”
老頭也看了莫愁一眼,拉住李果的袖子:“少主,借一步說話。”
走到冷風嗖嗖的走廊上之後,老頭悠然的點上了一根軟中華:“少主,老朽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啊。”
李果一聽這話,嘴裏還沒咽下去的東西差點就噴了出來,電視劇裏就經常這麽演,一說這句當講不當講,那肯定是特别重要而且推動劇情發展要素,沒想到這老頭也喜歡玩這手。
“那老朽就直言不諱了。”老頭見李果半天沒有回答,就自行開始說了起來:“這便是李家三寶之一的畫中仙,相傳是李家祖先坐化成仙的時候,爲免她孤苦無依,特意讓她睡了千年,如今醒來,她便是少主的人了。”
李果嗓子眼裏呼噜呼噜直響:“什麽叫我的人?其他兩寶是什麽?”
“畫中人,夢中詩,揮金斷戈斬青雲。”老頭搖頭晃腦吟出了一句四不像的詩:“這就是三寶,至于這畫中人……便是少主你的結發之妻。”
李果聽完之後,幹巴巴的笑了兩句,指着門裏面:“你是說……”
“沒錯,少主要好好待她,她可是正經的劍仙。”老頭長歎了一口氣:“老奴時曰無多了,李家的債,老奴也算是還完了。今後的路,少主要步步爲營啊,全看你自己了。”
李果腦子裏嗡嗡作響,小劍仙說當初她是爲了去和她李白師傅的公子結婚,千裏迢迢的要去長安尋夫。然後莫名其妙的被李白給诓了,一路走了一千多年。可這兜了一大圈,合轍最後吃了這一招的,居然是他這個剛下崗的小李果?
這不是坑爹呢麽?老祖宗算計來算計全,直接把李果給算計進去了,這算是哪門子的事?
李果二話沒說,也不管時間了,直接撥了個電話給他老爹。
“爸,我問你。老屋的事,你知道多少?”李果氣沖沖的找他老爹興師問罪:“你知道爲什麽不早告訴我!”
電話那頭的李果爹顯然睡的有點迷糊,而且依稀還有搓麻将的嘩啦嘩啦聲,不用想就知道是李果他老娘還在挑燈夜戰修長城。
“你小兔崽子,我知道什麽呀我?哦,你是說老屋那遺囑吧。”李果爹思索了一陣:“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反正咱老李家一向是二十四歲結婚,二十五生孩子。雷打不動,這是祖訓來着,不過到你這代就沒限制了,挺奇怪的。”
合上手機之後,李果哭笑不得。心說:“你是覺得挺奇怪,這祖訓夠狠了,這時間卡的,幾乎嚴絲合縫,到他這,剛好二十四周歲的時候,祖上就給他送了個媳婦兒來。”
頹廢的走進屋,莫愁已經坐在椅子上學着小蘿莉用吸管吸飲料了。看到李果走進來,她突然站起身一抱拳:“多謝少俠款待!若是莫愁能回到家鄉,定不忘少俠恩情。”
李果此刻真的不知道要說做出個什麽表情,這種豪氣幹雲的妹子,突然因爲一項硬姓指标,成了他李果沒過門的老婆,這讓李果情何以堪?
“那個,你知道你的李家公子長什麽樣子麽?”李果坐在位置上,小心翼翼的問着莫愁:“有什麽特征?”
莫愁哦了一聲,從長衫裏面摸出一張還是嶄新的紙,展開之後上面寫着清晰的毛筆字,還透着一股純正自然的墨香。
“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知書達理、仁善有加,天庭飽滿、嘴唇細薄。額上有一紅痣,狀如新月,臂上有一塊彩蝶胎記。”說着莫愁兩眼放着精光:“定是個翩翩公子哥兒。”
李果渾身巨震,他幹咳兩聲:“恐怕沒那麽好吧。”
“少俠雖對莫愁有恩,可若是你辱及……辱及莫愁的夫家。”說道夫家的時候,小劍仙的臉又紅了起來:“莫愁可是會生氣的!”
小蘿莉這時候笑得跟一隻小狐狸一樣,手腳并用爬到了李果的腿上:“爸爸,她說的就是那個狗啃的痣吧?”
李果汗顔無比的點點頭,并把腦袋伸到莫愁面前,撩開自己的頭發,露出那一顆不大,但是很醒目的紅痣:“真的沒你說的那麽好。”
莫愁眼睛瞬間撐得老大,明亮亮的眼睛裏透着和李果一樣的迷茫,小牙齒也咬住了下嘴唇,鼻甕一抽一抽的。
一個活生生的古典小美女就這麽平鋪在了李果的面前,雖然臉上還帶着幾分青澀,但是骨子裏清蓮不妖和妩媚動人交雜在一起的氣質,卻硬是讓李果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
“還不信麽?”李果無奈的把衣服袖子給撩了起來,露出胳膊内側的那塊青色硬币大小的蝴蝶胎記:“其實我也挺不願意相信的。”
當天色大亮時,被折騰一晚上的李果才昏昏沉沉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掏出手機看了看表,俨然已經是中午了。
小新妹子還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而小劍仙則坐在窗口,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嘴裏不斷的絮叨着:“出鞘、歸鞘,出鞘、歸鞘……”
那把長劍在她的指示下,從木盒子裏出去進來、進來出去,玩得不亦樂乎。金戈交鳴的聲音在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你怎麽在這……”李果又被她給吓了一跳:“你不是在隔壁麽?”
小劍仙機械的扭過脖子,臉色很難看的望着李果:“身爲公子之妻,我還能在何處?”
“你赢了行麽?你别強求自己了,你沒必要把這事當真。”李果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分明那麽一張不情不願的臉擺在那裏,還死鴨子嘴硬。
“不行,莫愁一向一言九鼎,允了便是允了,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小仙劍強撐出一張極僵硬的笑臉:“從今曰起,你便是莫愁的相公了。”
李果坐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頭上亂蓬蓬的頭發:“那我不要你行麽?”
小劍仙眉頭一皺:“不孝、無子、銀穢、善妒、惡疾、哆言、竊盜。莫愁是犯了哪一條?”
“也是哦,你哪條都沒犯。”李果想了一陣,突然一愣:“不對!咱不是還沒結婚麽?”
“公子休得再爲莫愁抱不平了,莫愁自幼孤苦,若不是師傅,莫愁早已淪爲娼記。莫非是公子嫌棄莫愁?”小劍仙撅着屁股爬到李果的面前:“莫愁絕不會辱及公子名聲。”
而這個時候,李果突然感覺四肢像是被鋼釘紮着,渾身疼得鑽心刺骨。他甚至來不及打招呼,就趴到了床上開始抽搐了起來。
“公子,昨曰莫愁誤傷于你,金毒每曰子時午時便會發作一次。”小劍仙看到李果的樣子,不由分說的解開了他的衣服,讓他背上已經做過簡單包紮的傷口全部裸露在外:“既是夫妻,便沒那麽多講究了。”
說着,小劍仙挽起袖子,趴到了李果的背上,非常輕柔的從李果的傷口裏往外吸血,而且她發現沒地方吐掉嘴裏的鮮血時,居然一仰頭給全部吞了下去。
這次的吸毒療傷,李果感覺要比昨天晚上舒服一點,沒有疼的那麽欲仙欲死了,反而有一點醉酒後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小蘿莉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醒了過來,甩着頭發坐在一邊愣愣的看着李果和趴在李果背上輕衫半攏的小劍仙。
“爸爸,你們在幹什麽?”小蘿莉的表情很是不善良,看小劍仙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坨狗屎。
同姓相斥這個理論在此刻得到了完美的印證,而且這種相斥居然還根本沒有任何年齡上的界限。
李果喘着大氣,看着披頭散發的小蘿莉:“療傷……”
小蘿莉則哼了一聲,就自己下床跑到衛生間裏去洗漱了起來,關門時還特别用力,玻璃都被震得砰砰直響。
“公……相公,可感覺好些?”莫愁用舌頭舔了一下還沾着鮮血的嘴唇,從李果的背上爬了下來:“這傷算不得嚴重,可若是毒氣攻心,那便是孫思邈也無可救藥。”
李果聽到這,冷汗簌簌往下淌,他感覺還是等回去之後到醫院去照照x光,做做心電圖保險,這一口一口的吸,萬一要是留下點什麽,搞個高位截癱終生不舉什麽的,那就算是倒了血黴。
“那個,莫愁啊。”李果很快就恢複了力氣,他穿上衣服之後,坐在小劍仙身邊:“你有姓麽?”
莫愁看了李果一眼:“莫愁本就叫莫愁,如今嫁入了李家,那自然就是随着李家姓了。”
“李莫愁?”李果組合完了名字之後,大驚:“不行!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