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哪裏能讓他走掉?
急忙探過身子一把拽住房俊的衣袍,苦着臉道:“二郎必然有回之妙策,還望看在咱們往昔的情份上……啊,不對,是看在長樂妹妹的情份上,幫我一幫……”
李孝恭眼珠子一瞪,這什麽情況?
看在長樂的……情分上?
額滴個娘!
房二郎你個子到底跟長樂公主怎麽回事?
房俊見到李孝恭瞪圓了眼珠子看過來的神情,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咬牙氣道:“殿下慎言!微臣與長樂殿下清清白白,你這般話,微臣倒是無妨,卻讓長樂殿下如何自處?”
這人沒腦子的麽?
别咱跟長樂清清白白,便是當真不清不楚,你也不能到處亂呀!
誰料李佑根本不管這些,拽着房俊的衣角不撒手,梗着脖子道:“又怎麽了?此間除去王叔,便是本王的舅舅,哪裏有外人?反正你今給本王想個法子,不然本王就到處宣揚,這件事情是長樂找你,你才插手的,你倆清清白白,誰信呐?”
“卧槽……”
房俊下意識的就将前世的粗口爆了出來,他都快要氣暈了!
誰他麽我房二是棒槌?
眼前這位齊王殿下才是貨真價實的棒槌啊!
我這邊好心好意的幫你,還得被你反咬一口?
不過看着李佑破罐子破摔的模樣,也知道此時無論什麽這貨都是不會聽的,隻得咬着牙道:“算某怕了你……不過既然殿下要微臣想辦法,是不是微臣的辦法你都會聽?”
“那是當然!”
李佑飛快點頭:“隻要你,本王就照做,絕無半絲遲疑!”
對于房俊的斂财之術,李佑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就算房俊告訴他現在挖地三尺能挖出金子,李佑亦會毫不遲疑的拎着镢頭刨地,直到刨出水來爲止……
“财神爺”指點的法子,那還能有錯?
房俊道:“那行,既然如此,殿下将超市裏的各地特産食品騰出一個區域,讓進入超市的顧客随便吃。”
李佑一懵:“随……随便吃?”
房俊冷笑:“怎地,不舍得?”
李孝恭在一旁插話道:“二郎可是認爲,顧客不去購買各地的特産食品,乃是因爲以往前所未見,所以不知那些東西是否好吃,口味如何,所以心有顧忌所以不敢買?”
房俊點頭道:“正是如此,比如繭蛹,沒有吃過的人光是看着就惡心了,哪裏敢吃?更别提讓他們花大價錢買回去了。不僅僅是食物,還有那些各地的特産貨物,讓人在超市裏公開展示使用之法,讓顧客更直觀的見到這些東西如何使用,優點在哪裏,如此一來,自然有人願意買。”
不止是這個時代人們見識有限,對于一些陌生的食物接受能力不夠,即便是放在後世信息暴炸的年代,人們對于未知事物的接受也要有一個過程,超市裏頭總是會有試吃、試用這樣的活動。
李佑覺得有些道理,咬咬牙,一狠心,道:“行!不就是放開了吃麽?舅舅,你馬上吩咐下去,讓人在城内宣傳,超市的所有食品免費吃!娘咧,那些東西雖然看上去很吓人,但是真的很美味,就不信吃過之後還沒人買!”
不就是狠狠的賠上一筆麽?
隻要能讓長安的百姓接受那些來自于各地從未見過的特産,賠點錢也值!
大不了回頭等到大家都認可了這些東西,就坐地漲價,将現在虧的這些撈回來……
李孝恭則看着房俊問道:“這個……想必也不用放開了吃吧?無非是希望長安百姓能夠接受這些東西而已,限量完全可以吧?誰都能吃,但是不能吃得太多,而且這種試吃之法,想必也不用長久的搞下去吧?五大概就差不多了吧?”
敞開了吃肯定是不行的,長安多少人?誰都來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别一個齊王一個河間郡王,就算是把國庫放在這裏,用不了多久也給你吃光了……
現在超市可是有着他的份子,賺錢了他要分紅,可若是繼續賠錢,他也得往裏頭搭錢。
堂堂河間郡王,這輩子還從未做過賠錢買賣……
李佑尚未考慮過這個問題,剛剛隻是覺得大不了就是先賠點錢,等着以後再賺回來,此刻聽了李孝恭的話語,頓時也反應過來,臉都白了,急忙道:“五不行,三,最多三!”
這房二太壞了,給自己出得主意倒是不錯,卻偏偏還得挖個坑,若非是有李孝恭在,自己非得掉進去不可!
隻要想想自己的家産被長安城的百姓“咔咔咔”的啃光了,李佑就一陣毛骨悚然……
房俊聳聳肩:“辦法已經想了,具體怎麽做,您二位随意,在下衙門裏還有事,先行一步。”
言罷,也不理會二饒挽留,徑自下樓走了。
茶樓裏,李佑唉聲歎息:“這人還真是棒槌呀,這就生氣了?不至于吧!”
李孝恭則兩眼放光,往李佑跟前湊了湊,笑眯眯問道:“那個……殿下剛剛提及長樂公主,卻是不知長樂公主與房二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佑這人是個大嘴巴,自認爲知道了房俊與長樂公主之間的私情,若是别人他或許還能矜持一番,但是面對李孝恭,一則心中對其甚爲忌憚,壓力甚大,若是有什麽秘密分享一下,可以緩和氣氛,再則李孝恭到底亦是皇族中人,即便是了也沒什麽打緊。
便挑了挑眉毛,一副“我知道的秘密你卻不知道”的得意模樣,擠眉弄眼道:“還能是怎麽回事?男男女女,還不就是那點事兒……哈哈,您知道啦,就是那樣……”
男人們湊在一起談論起女人,無形之中便會讓彼茨距離拉近,因爲“猥瑣”這個詞彙可沒有什麽高低之分。
李孝恭一臉不可思議,贊歎道:“嘿,這子能耐啊!長樂那丫頭老臣也算是親眼瞅着長大的,知書達理溫婉賢淑就不了,那心氣兒可是高的很,居然被房二這個棒槌……那啥了?哎呀呀,可惜呀,可惜!”
也不知他是可惜了長樂公主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還是一個高貴典雅的貴女這般淪陷了,着實可惜……
不過想到長樂公主可是他的族侄女,隻得及時收住話頭,一臉意猶未盡之色。
叔侄兩人猥瑣的談笑一番,李佑問道:“這試吃的法子,到底管不管用?”
李孝恭道:“管用肯定是管用的,房二這子臭毛病一籮筐,但是對于貨殖之道,普之下莫出其右。隻是必須要限時限量,否則若是依着房二的敞開了吃,咱們爺兒倆這點家當,怕是堅持不了幾。”
李佑依舊心裏沒底:“限時限量是一定要的,但是如此一來,效果會否打了折扣?”
吝啬之人,總是希翼于最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成就,簡而言之,就是還想馬兒跑,還想馬兒少吃草,最好不吃草……
李孝恭亦是性情粗犷之人,并不因李佑既是他的族侄又是皇子而有所忌憚,大咧咧的翻個白眼道:“殿下是不是糊塗了?房二明顯就是報複你用長樂要挾于他,這才故意什麽敞開了吃!試吃的目的是讓百姓都品嘗到各地特産的美味,又不是讓百姓都吃飽,限不限時限量有什麽關系?”
被教訓了一通,李佑倒也不惱,笑道:“幸虧有王叔在此坐鎮,否則侄還不得被房二給坑死?”
李孝恭呵呵一笑,尚未話,便聽到窗外樓下一陣喧嘩。
兩人探頭去看,卻見到幾輛大車行至超市門前停下,車轅上蹦下來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沖着超市門口的管事道:“在下乃是漢陽郡王府的家臣,奉吾家郡王之命,前來超市購物,往後府中一應用度,其中大部分皆會在貴超市采買。”
漢陽郡王李瑰,乃是河間郡王李孝恭的幼弟……
等到這位漢陽郡王府的家臣進了超市,又有一隊馬車前來,報上名号,卻是郇國公府的家臣。
郇國公李孝協,其父長平王李樹良,乃是高祖李淵之叔伯兄弟。
然後,絡繹不絕的各家宗室車馬辚辚,将超市門口堵的水洩不通。
李佑看着眼前着一幕,興奮道:“還是王叔有威望啊!侄開業之時也曾前去邀請諸家宗室叔伯,答應得倒是爽快,卻從未見人。現在王叔振臂一呼,應者雲集,果然非是侄可比啊!”
他心裏倒是沒有多少嫉妒惱怒的情緒,隻是慶幸聽了房俊的主意将李孝恭拉入夥,有了李孝恭,等同于大半個李唐皇室都将關顧這家超市,賺錢還來不及呢,哪裏有功夫去怨尤人?
李孝恭矜持的笑笑,以他的影響力,宗室之内哪一家敢不給幾分面子?
“殿下若是被這麽一點成就搞得志得意滿,卻是要令老臣失望了。有朝一日,殿下可去江南船廠看看,那等舟楫連雲之壯觀,又豈是長安一隅可以見到?跟着老臣和房二,殿下賺錢的日子還多着呢。”
李孝恭極力蠱惑李佑站在他跟房俊的同一陣線,畢竟有些時候一個皇子出面,其實比他方便得太多。
大家齊心協力賺錢,不去管那些朝堂之上的波詭雲翳,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