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瞬間有些陰森……
房俊沒有擡頭,卻似乎清晰的感受到李二陛下陰冷的目光和長樂公主深深的怨念,一起向他洶湧的湧過來。
李二陛下冷冷的話語傳入耳中:“若是朕下旨令你與高陽和離,而後将高陽送去吐蕃和親,不知房府尹你意下如何?”
房俊咽了口吐沫,笑道:“陛下說笑了……高陽也好,長樂殿下也罷,都是陛下的閨女,陛下既然不忍長樂殿下前去那等苦寒之地受苦,又怎忍心将高陽送去呢?”
李二陛下依舊冷笑:“你總該不會是想讓朕将兕子送去吐蕃吧?”
房俊趕緊搖頭:“那更不能夠啊!誰敢将兕子送去和親,某就跟誰急……那啥,微臣不是那個意思……和什麽親呐?大唐現在兵強馬壯,說是縱橫天下絕不爲過,區區吐蕃何足道哉?居然敢以下犯上挑釁大唐,簡直不知死字怎麽寫!隻要吐蕃當真開戰,微臣請旨親去前線,不滅吐蕃,絕不回朝!”
“呵呵,算你還有點良心……”李二陛下諷刺一句,擺了擺手,“行啦,這事兒朕知道了。麻煩事你惹出來的,自然是要你自己去擺平。既然你不答應和親,那你就将吐蕃的事情處理好。總之,西域平定已成大局,東征在即,在這個時候,朕絕對不願看到吐蕃大舉來犯!趕緊的滾蛋吧,處理好了,朕記你一功。處理不好,那就得當心朕的闆子……”
當皇帝就是好,想不講理的時候,就可以完全不講理……
咱隻是個京兆尹,又不是宰輔,還管得了吐蕃開不開戰?更何況當初自己提出以青稞酒去消耗吐蕃國内糧食的時候,您可是點頭同意了的。現在事情有變,就将責任都推給咱了?
這鍋背的有些冤……
不過跟李二陛下這頭霸王龍是沒理可講的,房俊隻得滿腹憋屈,起身恭聲道:“微臣……遵旨,微臣告退。”
李二陛下不耐煩的揮揮手。
房俊隻得告退,眼神在長樂公主秀美絕倫的側臉溜了一圈兒,不敢多看,躬身退出。
等到房俊回府,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街面上隐隐傳來淨街鼓的聲音,長安城漸漸陷入沉寂,猶如一頭巨獸蟄伏下來。
下了馬,任由部曲牽着馬缰将馬匹牽去馬廄,房俊脫掉身上的披風交由迎出來的衛鷹手中,一邊向後宅走去,一邊問道:“兩位夫人可曾安歇?”
衛鷹并未與房俊一同出去,他現在是房府家将的頭頭,一般情況下都在府中處理事務,聞言道:“兩位夫人已經安歇下了,今天兩位少主有些鬧騰,兩位夫人都有些勞累。”
“哦?是不是少主身子有些不妥?”
這年頭稍微有點頭疼腦熱的都能要了命,房俊不敢不謹慎。
“府裏的郎中看過了,兩位夫人不放心,将禦醫找來診治一番,并無大礙。”
“那就好。”
房俊走到半途,便轉向書房那邊,既然高陽公主和武媚娘已經安寝,那就不過去吵醒他們,自己去到書房對付一宿。
途徑一處閑置的跨院,見到裏邊隐隐的燈光,房俊奇道:“誰搬到這裏居住了?”
房府甚大,加上房俊成親的時候有甚爲豪奢的擴建了一回,府裏的房子多得數不過來,多處閑置。似這等偏僻的院落,一般都是有客人來的時候才會安排在這裏。
問完話,才發現自己多此一問了,府裏現在可不正有客人在麽?
果然,衛鷹回道:“是武姨娘的姐姐住在此處。”
房俊點點頭,背着手,徑自邁步進入院内。
衛鷹心中了然,走到院子門口站住……
房俊剛剛走到門口,便見到裏間的卧房燃起的燈火熄滅。兩個侍女從房内走出,手中吃力的端着沐浴用的湯盆,見到房俊負手走進來,頓時下了一天,趕緊放下湯盆,矮身施禮道:“見過二郎……”
房俊點點頭,“武娘子已然睡下了?”
一個侍女輕聲應道:“是……”
房俊嗯了一聲,随意道:“那你們也去歇着吧。”
“喏。”
兩個侍女低着頭互視一眼,心中即便有些驚異,卻也不敢多說,再說這種事情在大戶人家當中着實算不得什麽稀奇,再者說了,那武娘子花容月貌體态嬌弱卻是個寡婦,總歸是少不得登堂入室的入幕之賓吧……
擡着湯盆,兩個侍女低眉垂眼恍似什麽都不知道,悄悄的走了出去。
房俊上前推開卧房的房門……
*****
燭影搖紅,沐浴之後的武順娘坐在梳妝台前,凝視着鏡子裏肌膚紅潤的佳人,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悅。賀蘭家的男人沒幾個好東西,自己那個死鬼丈夫暫且不說,便是那個小叔子賀蘭楚石對自己亦是充滿了觊觎之心,族中的長輩更是恨不得将她當做貨物一樣賣掉,兒子又整日逗狗遛馬的不省心……
似乎隻有在媚娘這裏,才能尋找到一份她向來憧憬着的安甯祥和。
所有人都對她恭恭敬敬,絲毫沒有因爲她隻是個小妾的親戚而有半點慢待,更沒有勾心鬥角、貪婪觊觎。
呃……
說到觊觎,或許也有那麽一個……
想起上一次那強壯的充滿陽剛氣味的軀體,武順娘心中的火焰有些騰起,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兒,簡直讓她每每午夜夢回的時候都能泛起一陣陣的戰栗,舒爽通透到了骨子裏。
隻不過令她有些懊惱的是,上一回自己半推半就成其好事,是否會在他心中留下一個水性楊花的印象?
武順娘咬着嘴唇,看着鏡子裏自己面犯桃花的模樣,甚是後悔。
自從丈夫去世,自己可是一直守身如玉,從未有過任何男人……
唉!
怎麽就沒忍住,任其予取予求呢?
哪怕隻是稍稍的掙紮一下也好啊!這下子,所有的矜持和尊嚴全都沒了,也不知他會如何看待自己?
武順娘有些發愁,好心情也不翼而飛,吹熄了燈燭,躺在床上卻是雙眸通亮,睡意全無。
外邊傳來侍女收拾湯盆浴桶的聲音,緊接着腳步聲響,隐隐傳來幾聲話語。
繼而,房門便被推開……
借着微弱的光線,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武順娘頓時心中一緊,一骨碌爬起來,雙手将敞開的衣衫攏住,顫聲道:“誰?”
“我。”
一聲低沉的嗓音響起,将武順娘心中的驚懼瞬間驅散,代之而起的則是一陣惶然不知所措和慢慢的羞澀。
偷偷咽了口唾沫,武順娘期期艾艾道:“天色已晚……那個……二郎還是去安歇吧……诶?诶?你你你,你放手……唔唔……”
下巴被一直滿是厚繭的大手捏住,一張大嘴緊接着貼上來,将她的話語堵在咽喉,隻能發出“唔唔”的響聲。
在這寂靜的夜裏,卻似乎更加充滿了**……
火焰瞬間便燃燒起來,将靈魂焚燒殆盡,一切都席卷在那高漲的潮水當中。
一半是潮水,一半是火焰……
直到癱軟成一攤爛泥一般渾身散了架,像是離了水的魚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那一陣陣的戰栗依舊使得腦子裏一片眩暈。
武順娘哀求着:“饒了我……”
男人不吭聲,隻是一味的發力。
武順娘沒法子,隻能任由男人在自己依舊嬌嫩的身子上縱馬馳鞭,予取予求。不久之前還曾懊惱于自己未能推脫一番,轉眼就被那一陣陣潮水統統淹沒。
還要什麽矜持?
還要什麽自尊?
在這樣一個年歲這樣一番人生境遇的時候遇到這樣一個男人,就是要緊緊的抓住才好。哪怕是一晌貪歡,哪怕是露水姻緣,也全都無所謂了。
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