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城市買房難是曆史老問題了。
現如今的房價尤其北上廣,已經讓平頭百姓望而卻步,辛勤一生而不可得。其實古代也有這樣的城市,而且其誇張程度絕不遜色于現在的北上廣,比如曆史上的唐朝長安……
關于長安房價,有一個着名的段子,大詩人白居易年青的時候到長安去發展,拿了一首詩請當時的大神顧況點評,看自己有沒有前途。
顧況這位老司機看了少年一眼,一個白眼翻了出來,年輕人啊,心不要太大,先實現一個小目标,比如先去長安附近的同州華州混一下,别想着一下就沖到長安來,長安的米貴,居不易啊。
白居易年少氣盛,他說,你先看看我的詩。
送上自己寫的一首詩,正是: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顧況一瞅,頓時驚爲天人,這是天才啊!得咧,小朋友,你這個文采可以在長安呆下去了,長安的米再貴,你也吃得起!
白居易美滋滋的留在長安。
可是,随後白居易就發現,自己變成了“居不易”,因爲顧況隻是說長安的米貴,白居易的文才的确可換來大米,卻未必能換來長安的小三房……
結果這位才華橫溢卻無經濟之道的大神在長安一直都沒買得上房,一開始在長安東城區的長樂坊裏,這個地段不錯,算是長安二環以内。離大明宮很近,是一個老宰相的房子,但地段好價格就貴,所以他連正兒八經的正屋也租不上,隻能租一個小亭子,相當于地下室,住久了會長綠毛的那種……
後來,白居易又跟人合租,合租的人是誰呢?元稹,這也是着名的大神。
白大神被高房價逼的要發瘋,工作調動了數次,工資也調了好機會,可長安的房子依然買不起,而且長安的房子是剛需。
剛需是什麽意思?
就是有錢你也不一定買得着……
白居易後來當了長安的校書郎,相當於國家出版社的一個大編,工資也不低,一個月有一萬六千文。按說米是吃得起了,但要買房,那還是遠遠不夠滴……
白居易雖然生活在中唐,但當時安史之亂剛剛平定,大唐國力由盛轉衰,大不如前。即便如此,長安的房價依然堪稱恐怖,那麽欣欣向榮萬邦來朝的貞觀中期,房價也不會有太大差距。
一萬貫購買一處占地六七畝的房産,價格幾乎等同于皇宮左右的崇仁坊等等裏坊,貴得離譜!
但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貴不貴了,而是郭家一下子就購買十套,總共曲池坊大大小小就隻有七八十套房子,這麽下去就有人家要買不到了!
買不到房子,就沒有水師的名額,沒有了水師的名額,回去跟家主如何交代?這些都是各家的管事,在家中都有一定的權力,一定程度上可以在價格上做主。
再貴,也得買!
這是大家的共識,而且下手晚了有錢也沒得買!于是乎,大家七嘴八舌鬧哄哄的競相出價。
房俊看着熱鬧的場景,得意的撇撇嘴。
一個水師的名額就令各大世家明知被宰還要哭着喊着往上沖,果然是有權就有錢,古今皆然也!
房俊高高擡起手,朗聲說道:“諸位,靜一靜!都怪某思慮不周,看來房舍有限,難以保證所有想買房的都能買得到。既然這樣,咱們公平起見,便由價高者得吧!而且房源有限,也别以此十套八套這樣搞,咱們就一套一套的來,大家都有機會。”
價高者得?
這群管事之中有些是經曆過骊山農莊那場“神奇的可以召喚彩虹的神器”的拍賣會的,對這個“價高者得”四個字可謂是記憶猶新,心有餘悸!往往房俊說出這四個字,就代表着會飙出一個天價!
好似當年的那一幕重演上……
果不其然,房俊笑眯眯的續道:“若是大家公然叫價,難免有一些實力不濟者不得不退出,這可不是房某的初衷。爲了最大限度的公平,各位将自己的心裏價位寫在紙上,這個價格隻有你自己知道,然後咱們再公布各自的價格,價高者得房,各位意下如何?”
表面上看來,這樣做的确很公平。
一旦那些有實力的買家估計錯誤,出的價錢低了,沒有實力卻想要買房子的有機會可以投機取巧。
但是……
真的公平麽?
抛開所謂的“公平的面紗”,這個招數的本質卻是令那些有實力的買家不得不爲了确保可以買到房子,不得不在實際價值上大幅度的提高報價!
沒錢買不起房子,那是沒辦法。
明明有錢卻因爲舍不得提高價格而導緻買不到房子,從而失去了水師的名額,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又特麽玩這一套!
大家無語的發現,房俊就是奸詐的挖了個坑,然後嚣張的告訴你坑就在那裏,最後你還得閉着眼睛往坑裏跳!
坑人坑到如此光明正大,綁架綁到這般理所當然,也是沒誰了……
諸位管事心裏紛紛吐槽,破口大罵,卻不得滿頭大汗絞盡腦汁的衡量着别家會出個什麽樣的價格,自家要出個什麽樣的價格既能買到房子有不至于擋了冤大頭被宰得太狠成爲長安城的笑柄……
同時在心裏暗暗發狠,回去之後必定向家主添油加醋的描述房俊不将各大世家門閥不放在眼裏肆意淩辱的過分之處,非得給他個好看不可!
就不信這麽多吃虧的世家門閥聯合起來,擺不平你一個房二?
當然這是後話,眼前之事,必須要拿下房子的同時還要盡可能的少花錢……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狼多肉少,想要在群狼環伺之中搶回一套房子,就不得不大大的出血報出一個令其他人匪夷所思的價位。
這時候想要回去請示家主是來不及的,管事們隻能在心中權衡利弊,糾結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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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少?”李二陛下端坐在錦榻之上,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坐在對面的房俊雲淡風輕:“一百六十六萬貫。”
下首的太子李承乾倒吸一口涼氣:“嘶……二郎,莫非你将那些人家都綁架了不成?”
這個數目,太驚人了!李承乾知道房俊的本事,也一向很崇拜房俊經商的手段,可是随随便便跟朝廷要了一處荒地蓋上房子,就能賣出去一百六十六萬貫?雖然這塊地是在長安城内,可是這價格太太離譜了!
去年一年大唐全國财政收入才将将超過三千五百萬貫,你賣幾間房子,就能賣出國家财政的二十分之一?
戶部的官員可以集體去死了……
房俊面頰抽了抽,無奈的看着太子殿下,對他這個比喻表示不恰當:“殿下,就算微臣綁架了這幫管事,他們也不值錢……”
李承乾無語,孤隻是個比喻而已啊……
李二陛下則默默的看着房俊,眼中金光閃閃,就好似面前的家夥是一個人型行走的聚寶盆!
一百六十六萬貫,就算是對于天下至尊來說,沖擊也實在是太大了!一片荒地被房俊建成了曲池坊,然後賣出了一百六十六萬貫,長安城有一百零八坊,就算忽略那些大的裏坊面積幾乎是曲池坊的兩倍,也能賣出将近兩萬萬貫……
兩萬萬貫!
這特麽得是多少錢?若全部換成銅錢的話,會不會堆滿整個太極宮?朕是不是可以躺着數錢,卻怎麽也數不完?
随即,李二陛下才恍然醒悟,朕是大唐皇帝啊,怎麽能想着将長安城賣錢呢,太敗家了……
不能顯示出太驚訝的表情,否則必然會被這個小混蛋恥笑!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氣,呵斥道:“錢錢錢,眼裏就知道錢!以權謀私、公然索賄,房俊你該當何罪?”
李承乾顯示驚訝于父皇怎地突然将話題扯偏,随即醒悟過來,不由得以手捂臉。
父皇,吃相不要太難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