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涼,大風起,天陰。
一大院中,伴着昏黃的燈光,兩中年男人在博弈,一人穿着白襯衫,四十歲左右,留着平頭。
另一人三十有餘,穿着唐裝,臉帶笑容,手拿白扇。
“哼,跟諸葛家的人下棋可真是無聊,感覺自己就好像棋子一樣,任你擺布,不下了。”穿着白襯衫的中年男人把棋子一扔,然後說道。
“徐義,你這棋品可真不怎麽樣,就是個臭棋簍子。”諸葛昭笑說道。
徐義也跟着笑道:“你們諸葛家号稱神算一族,下棋這種東西,誰下得過你們啊!”
“呵呵,誰下棋還占蔔啊,你自己棋力不行别怨天尤人了。”諸葛昭撥了撥扇子,直接嘲諷道,“還來嗎?”
“不來了,我可不想再找虐,你們諸葛家比陳瞎子都要厲害,占個蔔,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徐義說着,然後又問道,“你跟我說說,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煌元會死在天師門的山上,所以才沒去?”
“這種小事,掐指一算就可知道,何必親自前往,也就隻有中海市的人才大驚小怪,吓得魂不守舍的。”諸葛昭玩弄着棋子,然後若有所思的說着。
徐義聽了諸葛昭的話可不樂意了:“話别這麽說,你可不要看不起中海市,人家現在有兩個麒麟之子。”
諸葛昭聽了後,沒有說話,神情也沒有任何波瀾,他看着棋子,連正眼都沒有瞧徐義。
“哎,聽說沒有,張天賜還有一個兒子活着,聽說要再次發起陰人大戰,爲父報仇。”徐義見諸葛昭不說話,場面有些尴尬,又補了一句。
“當然知道。”諸葛昭将棋子握在手中,然後笑了一下,笑容中藏着一些徐義讀不出來的意思,諸葛家的人不止占蔔術名滿天下,舉世無雙,就連智商也極其的高,一般人還真看不透。
“張青是嗎?那有意思了。”諸葛昭站了起來,望着天空,“陰人大戰嗎?那時候我好像還很小,但張天賜的恐怖,一直成爲陰影留在我的腦海裏,不知道他的兒子怎麽樣?”
“哼,說起張天賜,當年誰不害怕,他的兒子應該也不會差。”徐義說道,他當年有幸參加過那一場戰役,雖然說不是跟真正的打戰一樣,但是慘烈程度不亞于上戰場,張天賜極其殘暴,而且巫術已經到了一種極其恐怖的境界,他成爲了所有陰人的恐懼,幸虧聯手把他殺了,不然後患無窮,那個人,已經不能算是人了,就跟茹毛飲血的野獸一樣,爲了利益和金錢,什麽都做得出來,巫術邪修的人,内心都有點扭曲。
“徐義,說起兒子,你的兒子好像是這場大劫的犧牲品,你難道不心疼嗎?”諸葛昭饒有興趣的看着徐義。
“你……”徐義驚愕,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怎麽知道的對不對?哈哈,我們諸葛家想要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天機都能知道,别說你那點破事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諸葛昭說道。
聽到諸葛昭的保證,徐義這才松了一大口氣,徐晝是他跟少奶奶生的,少爺暴戾,特别是對女人,當年一怒之下,将自己的女人強制送到了那條巷子,任人淩辱。
徐義喜歡少奶奶,于是出手照顧,一來二去,兩人就産生了感情,于是就生下了徐晝。
隻是讓徐義沒想到的是,自己生下了一個大禍,除了他們的關系危險外,徐晝還是黑麒麟之子,身帶黑麒麟胎記。
徐義爲了讓這個胎記稍微隐藏,還對徐晝施了術,将黑色的色胎沉澱起來,不被人發現,至于麒麟胎記,他就沒有辦法了。
等徐晝稍微長大一點後,徐義爲了他不被欺負,還教了他方士的本事,不過他始終沒有跟徐晝相認,少爺的手段極其殘忍,要是這事暴露,他跟少奶奶還有徐晝,全部都得慘死!
隻是徐義沒有想到,徐晝的身份還是暴露了,不過是被人當做救世的麒麟之子,請上了天師門,這小子也是作,最後慘死在了煌元的手上。
“諸葛,這事以後就别在提了。”徐義請求道。反正徐晝也已經死,徐義不想爲了一個死人暴露身份,徐晝本來就是一個意外,要不是親生兒子,徐義也早下手宰了他,畢竟跟少奶奶的事情,他不想暴露害了自己,也害了少奶奶。
“行,但你要幫我殺一個人。”諸葛昭突然提出了一個條件,好像早就有預謀。
“你今天讓我來,并不是爲了下棋吧?”徐義終于反應了過來。
“哈哈,也不是這樣說。”諸葛昭大笑着,然後突然陰冷拉下了臉,将剛才手中的棋子捏成了灰,一點點撒下,“我諸葛家,一直都在下棋,隻是你看不見而已。”
“又說這些高深莫測的話,我聽不懂,算了,要殺誰你爽快點,我也爽快點。”徐義終究還是答應了,諸葛昭如果願意爲他保守秘密,讓他做什麽都行。
“殺了這個女人。”諸葛昭說着,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蘿莉,穿着巫師服,徐義接過來後,看了一下臉色就變了。
“那個紋身店可不簡單,我怕殺不了。”徐義偶有來往那條巷子,大概知道紋身店什麽情況,不說最近成爲麒麟之子的唐浩,就那個矮子就夠他喝一壺了。以前唐雲在的時候,他更是連經過門前都不敢。
“沒事,盡力就好,殺不了再說。”諸葛昭好像并不在乎結果。
“你……算一卦?”徐義說道,能不能殺的了,諸葛昭一算便知。
“哼,天命不可違,但可改,占蔔占的不是命,也不是運……”
“那是什麽?”徐義皺了皺眉頭,又開始聽不懂諸葛昭在說什麽了。
諸葛昭沒有回答,而是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以你的本事,不會懂的,幫我殺了這個女人,我還會另外給你一筆錢,至于你跟你少奶奶的事,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讓人知道。”
“行,你說的。”徐義将照片放入了口袋中,然後嗖一聲就不見了,仿佛融入了黑夜。
徐義走後,諸葛昭望着天空,一臉的憂愁:“不知道把源頭扼殺,能不能阻止這場災難的誕生。”
“聽天由命吧,唉……”
另一邊,在一個漆黑的山洞中,有一個女人躺在了冰冷的石闆上,她的背後閃着猩紅色的光芒,極其可怕,那女人正是鬼婆。
“噗……”
鬼婆吐出了一口鮮血,臉色蒼白,渾身冰涼無比,仿佛後背有十萬隻野獸在噬咬着她一樣,極其痛苦。
“唐浩的話一點不假,身紋窮奇,必死無疑。”鬼婆喃喃道,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點一點的被剝奪,那窮奇鬼紋就好像無底洞一樣,不斷吸取着她的生命力和陽氣,并且摧殘着她的身體。
她已經在這裏和窮奇紋身抵抗了幾天,可一點用沒有,窮奇紋身太猛了,她感覺自己終究會被剝奪去生命。
“啊……”
一陣強烈的劇痛再次傳來,這次直沖鬼婆的大腦和心髒,她握緊了拳頭,慘叫哀嚎着,香汗淋漓的身體漸漸失去活力,她腿亂蹬了幾下,然後就直了,她張着嘴巴,大口呼吸着,可是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完全沒有空氣進入,這時候窮奇的眼睛上充血了,鬼婆身體一軟,直接斷氣,手垂了下來,眼睛睜得大大的,表情痛苦,而窮奇紋身的猩紅光褪去,鬼婆直接斃命慘死。
身紋窮奇,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