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婷的痛苦,我能理解,不過她現在下去找師傅,不是适得其反了嗎?
如果死在陰間,那還報個錘子仇,一切都白搭。
可無論我怎麽勸,周月婷就是不聽,她想報仇,也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爲什麽鬼婆能夠将所有人滅門,還殺了師傅。
我實在犟不過她,隻能陪她一起下去,她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畢竟那是陰間。
周月婷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麽,我分不清她這個眼神是感動還是什麽。
“快說,咒語!”周月婷再一次威脅道,那活死人沒有的選,隻能将手訣和咒語一并教了。
“記住了,下了陰間,不要跟鬼說話,你們不是鬼差,一說話就會吐露陽氣,會漏掐的。”活死人叮囑道。
“你會這麽好心提醒我們這些,你恨不得我們死在下面吧!”我冷笑着。
“我不是擔心你們,我是擔心我這個鬼牌,如果你們回不來,那我的鬼牌也就丢了,那我鬼差還幹不幹了?沒有鬼牌,我怎麽下陰間?”活死人原來是擔心自己,不是擔心我們。
“你給我閉嘴,如果我們回不來,你就給我們陪葬,心真大,還想着飯碗。”周月婷說着,直接往活死人的心髒裏打進了一張黑符。
“三個小時以後,黑符不取出來,就會将你的心髒腐蝕,十秒就可以融化你的心髒,那時候你必死無疑。”周月婷說道,“你還是祈禱我們能回來吧,不然的話,你就給我們陪葬,你也别想着自己取那符,會啓動得更快。”
“你……你好狠毒啊!”活死人沒想到周月婷還有這招,這次他算徹底栽在我們的手上了。
“我讓你閉嘴,你沒聽到嗎?”周月婷兩指一合,那活死人立刻嘴巴好像縫合上了一樣,直接說不出話來了,隻能嗚嗚嗚的叫着,周月婷再往他的額頭上打了一個符咒,他人都無法動彈了,跟木頭似得。
“你們去哪?那……那我怎麽辦?”萱萱在旁邊終于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不用怕,剛才這周圍的鬼都讓我殺了,我給你一張黃符防身,你在這看着活死人,如果我們兩個小時内回不來,你就走,不要管他了,他反正也必死無疑。”我将一張黃符交到了萱萱手上,有了這張黃符,一般的孤魂野鬼也無法再侵擾她,而且我剛才殺了很多鬼,逃走那些肯定也不可能再回來,所以她是安全的,而活死人又被下咒,又被定住了,他不可能再害萱萱,隻要她在這裏乖乖等我們回來就行。
萱萱雖然有點怕,但也隻能照做,她拿着黃符緊張看着四周,估計有點後悔來這個鬼地方了。
周月婷這時候用令牌念出了咒語,然後手訣一掐,頓時令牌發出一陣幽綠色的光芒,然後朝西方照出了一條路。
這條路忽明忽暗,忽虛忽實,散發着跟令牌一樣的綠光,特别滲人。
萱萱看見害怕極了,本能的後退了幾步,我和周月婷則相反,直接走進了這條路,而且一路向西,越走越下,看着是平路,但走着卻像是在下坡。
走了大概五分鍾後,山就好像不見了,兩邊都是黑的,什麽都看不見,隻有中間綠光的路一直照着向前,不過看不到頭。
越走路越窄,而且陰風漸漸大了起來,吹得我們頭皮發麻,周圍時不時突然就伸出一隻手抓向我們,不過周月婷手上的令牌會發出一道綠逛,直接将那些灼燒,那些手立刻就縮了回去,然後聽到哭聲,很小,跟蚊子叫一樣,不過很是滲人,哭聲有時候像女人的,很尖銳,有時候跟小孩一樣。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鍾後,我們終于走到了盡頭,不過盡頭有一道門,這道門有兩個面色蒼白,穿着盔甲的人守着。
不,這不是人,這是鬼!
“有令牌者進,無令牌者,走!”其中一個鬼說道。
我跟周月婷隻有一塊令牌,也就是說,我們兩個隻有一個能進。
“怎麽辦?不如,你在這裏等我?”周月婷說道。
“來都來了,不進去多郁悶,沒事,你先進去,我再想辦法。”我說着直接往回走,而周月婷不知道我搞什麽名堂,她拿出令牌後,那兩隻鬼直接放她進去了。
可在她進去的瞬間,一個身影也跟着閃了進去,速度快如閃電,無人能聞。
“剛才,是不是有什麽東西進去了?”
“沒有吧?沒看到啊!你眼花了吧。”
“可能吧……”
聽着兩隻鬼在讨論,我在門後面竊喜,在開門的瞬間,我就用瞬技進來了,他們都沒有發現。
“你……”周月婷也很是驚訝,她也沒看見我怎麽進來的。
“噓,進來就盡量不要說話了,容易吐露陽氣。”我說道。
周月婷明白的點了點頭,然後我們繼續往前走,隻不過前方就跟之前不一樣了,熱鬧得很,很多鬼在那排隊,還有陸陸續續的穿着獄卒衣服的鬼差走過,還有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隻不過一閃而過,都沒來得及打量他們。
這裏很大,跟大操場一樣,不過很黑,那些排隊的鬼有些被押走,有些則走向了一座橋,有些散去了,雖然方向不同,但也不亂,有幾個鬼差在維持秩序,看了我和周月婷一眼後,也沒有說什麽。
這時候我将周月婷拉到了沒有鬼的角落,然後小聲說道:“這怎麽找你師傅?他都死多久了,連投沒投胎都不知道。早知道讓剛才活死人辦這事不就挺好?”
萱萱爺爺的鬼魂就是活死人帶上來的,如果周月婷的師傅沒去投胎,那活死人也可以将他帶上來,根本沒必要下來,隻是說那個活死人靠不靠譜而已,我們這樣毒打他,他可能有些不太願意,但隻要我們稍加威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周月婷搖了搖頭,她說她師傅死前是巫師,鬼魂強大,那活死人根本催不動他的鬼魂,而且活死人跟我們結仇,已經靠不住了。
說着周月婷拿出了一張黑符和一張白紙,還有根頭發絲。
頭發絲是周月婷師傅的,白紙上寫了周月婷師傅的生辰八字,周月婷将黑符把這些東西都包裹住,然後念咒。
噗嗤一聲,黑符變成了一隻蝴蝶,然後向左側飛去。
“又是這個尋物巫術?”我苦笑道,這個術作用可真大。
“這個不一樣,這個是尋魂的,但這裏魂太多了,不知道會不會出現誤差。”周月婷低聲說道。
我們跟着那蝴蝶一直飛,如果遇到鬼,我們就低頭而過,也不敢說話,如果遇到好事的鬼一直盯着我們,周月婷就會拿令牌出來晃一下表示自己是鬼差,那些鬼看到令牌也隻能走開了。
跟着蝴蝶,我們繞了很多地方,這陰間很大,而且有各種措施,房間和牢房都有,路也交叉縱橫,并且黑乎乎的,還有奇怪的霧氣,進來以後,我人慢慢的邊虛弱了,還有一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胸口很悶,我以爲是沒有鬼牌才會這樣,但是周月婷也跟我一樣,而且時間越長,這種現象越明顯,特别的不舒服,最後走路都輕飄飄的,看東西有點模糊。
“這蝴蝶到底要飛去哪啊?”我實在忍不住了叨了一聲,因爲這蝴蝶已經沒完沒了飛了二十分鍾,我們都不知道走到了哪裏,這陰間沒有方向感,又黑,而我們已經從很多鬼的地方走到了一隻鬼都沒有見到的陰森路口。
就在這個時候,周月婷突然愣了一下,她驚訝的看着從身邊走過去的那隻鬼,由于霧很大,又黑,我們都看不見那隻鬼的臉,她到底驚訝什麽。
等走過去後,周月婷才對我說道:“剛才走過去一個人,你有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