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也很是憤怒的夏侯衡看着坐在帥座上的曹爽對司馬懿的行爲進行了一頓訓斥,并且還說倘若讓張合将軍擔任統帥,這場仗根本就不會打這麽久,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曆城伏擊的意外。
但得知蜀軍本次出征北伐兵力折損五分之三,曹爽的臉色才有所改觀,隻不過由于司馬懿的錯誤指揮而導緻本部主力部隊損失慘重,真可謂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而得不償失。
“昭伯,現在當務之急是應該如何将司馬懿的罪責禀報陛下,并且将他麾下兵馬重新調整并入長安序列之中。”夏侯衡站在那裏對這時起身左右徘徊的曹爽開口提醒道。
聽着夏侯衡的提醒,曹爽微微點頭,對于這個外族叔父的建議他表示贊同,于是他走到殿陛之下來到他的面前請教道:
“伯權叔父還請教侄兒一策。”
“如今陛下正爲淮南戰事氣在頭上,估計司馬懿的消息也已經傳到洛陽,如果想要把司馬懿從這裏踢出去,隻有詢問公主和張将軍有關于他在前線的所作所爲再做計較。”夏侯衡歎了一口氣對眼前臉色渴求的外族侄子曹爽回應道。
說到曹绫,曹爽那雙眼睛就如同明亮的燭光一樣,時至今日,他依舊沒有放棄對她的感情,雖然曹绫一直都在拒絕着他,但曹爽卻把對她的愛永久的放在内心。
看着面前曹爽的模樣,夏侯衡不免有些尴尬,好像自己剛剛貌似說錯了什麽,但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迎接前線敗軍,現在長安守軍已經得知前線大敗的消息,軍心十分低迷。
若要調整前線敗退下來和鎮守長安的大魏将士們的軍心,隻有暫時先休戰罷兵,待朝廷對司馬懿這次戰敗之責有所回複,再根據本次戰敗的經驗來調動整個西北邊軍的軍心。
…………
踏踏踏——
此時此刻,司馬懿率領大軍已經撤至新平,時任新平太守的蘇甯率領本部兵馬将部隊安置在此地,并且司馬懿命令部隊在新平休整一夜。
期間他們還發生了些許矛盾,這些武将們對司馬懿此次作戰所造成的後果大發雷霆,甚至有些将領直接打進中軍帳,要爲少府楊阜讨個說法。
至于楊阜,他在早年與馬超作戰當中深受重傷,這傷一直都在伴随他,直至今日,因爲司馬懿的多疑而派長子司馬師前去拿人,緻使楊阜多年積壓的病情徹底爆發。
前些日子長安傳來消息,楊阜病情目前已經得到穩定,但他老傷太過嚴重,如果不加以調養,恐怕傷勢再度惡化,他的性命也無法保證。
“…………”司馬懿騎着戰馬向前緩緩行進,在他的心中這場作戰确實是給了他一個機會,那就是下一次諸葛亮北伐時,曹叡會再度起用他。
跟在其身旁的司馬昭臉色也不是很好,由于兄長司馬師被自己人射傷,心裏感到萬分難以理解,爲什麽會促成現在這種情況?
有的時候,司馬懿真的想把那些傷害自己親人的那些人統統殺死,可是他不敢,一旦自己動手,朝廷就會對他下狠手。
因此,他常常都在告誡自己的兒子要隐忍,絕對不能把自己真實的一面表露出來,若是一旦這樣,其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駕——
卻聽身後傳來陣陣策馬之聲,司馬懿的眼神依舊盯着遠方不願回頭,一旁的司馬昭看到張合與曹绫兩人來到跟前滿臉不情願地對其二人拜道:
“将軍,公主。”
“嗯。”張合微微點頭,而後看向滿面愁容的司馬懿開口勸慰道:“仲達,你心裏怎麽想的你我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情誰都不說出來,對你來說卻是個契機,對嗎?………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因爲我和公主都清楚。”
聽着張合的話語,司馬懿的表情依舊如此,但他的心理波動卻極其強烈,沒有想到的是張合竟然能夠看出他内心所想的事情。
當下他們應該要做的是應該如何向長安留守下來的弟兄們交代,然後再回朝向曹叡把從出征以來到戰敗所有事情表述出來。
狂風呼嘯,望着今日的藍天,司馬懿那充滿陰霾的内心依舊混沌不堪,他好像自投入到曹操麾下陣營以來就把自己困在封閉的牢籠而沉醉其中。
“呵呵……懿心中所想,随你們猜測吧。”司馬懿其實想說自己無欲無求的,但自己在前線那充滿熱血的狀态怎能證明無欲無求?自欺他人罷了。
這番話經他口中說出也并不意外,曹绫與張合兩人沒有相互對視,而是各自望向天空沉默不語,對于司馬懿的種種,他們内心或許已經得到了答案。
一路上,這些人們失去了當初的神韻,留下的隻有無窮無盡的哀愁,因爲司馬懿的固執己見,使得他們失去身邊最珍視的戰友,論仇恨,他們不光仇視蜀軍,更仇視這位雍涼大都督。
…………
這時,成都方面已經開始準備迎接諸葛亮的事宜,但董允與郭攸之等人卻要執行來自諸葛亮數天前的密令,那就是——把在漢中的李嚴控制起來。
踏踏踏——
他們來到關押李嚴的官邸,負責護衛這裏的士卒見到侍中董允與侍郎郭攸之當即就把這官邸的大門打開,請他們進去将李嚴控制起來。
而坐在官邸之内的李嚴正翻閱書卷,聽到門外被打開的聲音後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天命也确實是偏向了大漢,這場仗以大漢的勝利而告終。
自己的言論與行爲在朝廷已經是大逆不道之行,縱使他乃先帝托孤重臣,李嚴在諸葛亮率兵北伐之際的所作所爲皆是不利于大漢之事,誰又會罔顧國法而隻念舊情呢?
卻見董允與郭攸之二人來到涼亭之内看到正在手握書卷津津有味閱讀的李嚴,他們不由得對他的下場感到黯然神傷,緊接着郭攸之走上前來對李嚴拱手拜道:
“正方,别來無恙啊。”
“……哦?演長,休昭。什麽風把你二位給吹來了?”李嚴十分自然地放下手中書卷站起身來看向站在涼亭外的兩人頗爲恭敬地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