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徐商和呂建的兵馬分别支援南北兩門,在兩個時辰内給我拿下天水,打不下來統統都給我提頭來見!”郭淮轉頭看向身後的傳令兵朝着其厲聲吩咐道。
說罷,傳令兵把郭淮的命令傳達至徐商和呂建二人處之後,其麾下一萬兵力分成兩路,徐商率領五千步騎支援北門樂綝,其餘兵力跟随呂建前去南門助戰。
由于這場仗打得異常艱苦,因此魏軍上下所有将士都對此保持着一個高度緊張的狀态,相對于坐鎮中軍的司馬懿與張合二人來說,他們還是比較輕松的,就是苦了張合這些日子沒命的征戰。
駕——
踏踏踏——
希律律——
說時遲那時快,夏侯霸與夏侯威兄弟二人率領八千部曲也沖了上來,不僅如此還有牛金與魯芝所部五千兵力,郭淮看着他們的身影,對于進攻天水城的攻勢态度可謂是越發堅定。
卻聽身旁的夏侯霸對夾在衆将中間的郭淮開口問道:
“郭将軍,天水城被蜀軍守得固若金湯,進攻這麽長時間也沒拿下來,想要在幾個時辰内拿下來,是不是有些不太現實?”
“………仲權,我大魏所有精銳兵力幾乎都投入這座城池之中,如果拿不下來天水這個咽喉要地,倘若蜀軍席卷重來又當如何?”郭淮的戰略性相對于整座魏軍大營中的将領們都要高上一籌,可以說他是一個具有前瞻性的戰略家,隻不過身份不足以支撐于他的大局觀,所以也就隻能充當參考而已。
聽到這些話後,夏侯霸那浮躁的内心根本壓不住他的沖動,對于這些所謂的戰略戰術布局什麽的,他從來就沒有做出一定可以解釋的答案,在其眼裏隻有捷徑與勝敗。
若要是論他的策略來說,放棄對此地的圍攻,全面奔襲西城助陣作戰,把天水圍在中間,這樣一來的話,那麽天水将成爲一座孤城,到那時守在此地的蜀軍又有什麽意義?
實際上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如果趁此機會放棄對天水圍攻轉進南安與西城要比現在這樣耽擱時間好得太多,可郭淮卻認爲天水非攻下不可,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放心保證後續投入不會出岔。
殺——
噗呲——
“給我殺!”郝昭提着掌中将劍圍繞着天水各個城門樓上來回遊走指揮作戰,其所到之處守城将士無不拼死一戰。
坐鎮在東門城牆的姜維看着眼前卷土重來的魏軍鎮定自若,盯着那進攻過來的魏軍旗号乃是夏侯和,其提着綠沉槍指向城下手持長杆雙戟的敵将夏侯和高聲喊道:
“夏侯和,你難道忘記被我軍俘虜的事了嗎!如果不想再被俘虜,那就趁早撤退,免得再受屈辱之苦!”
“姜維賊子怎敢口出狂言,今日老子不斬你狗頭,我夏侯和難解心頭之恨!”負責進攻東門的夏侯和提着雙戟指向城上不斷挑釁羞辱自己的姜維露出異常憤怒的表情,于是命令身後進攻的兵馬加緊攻城,定要把東門直接攻破。
随着魏軍攻勢越發加緊,守城的蜀軍将士們也都有些漸漸吃力,郝昭雖然治軍有方,将士們都擁戴于他,但面對這等停不下來的攻勢,他也沒辦法能讓将士的士氣重新提回昔日那樣高漲。
第二天夜晚,姜維與郝昭兩名主将在中軍帳内針對魏軍進攻做了一個粗略合計與守城調整,把輕傷士卒全都調到二線戰場,重傷員安置在城内各個房屋之中,剩下能打的兵馬全都勻開。
這樣一來,守城将士的壓力能夠有所緩解,隻是相對于輕傷兵來說,他們的壓力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許多,但在一線作戰的将士們身上卻仍然承擔着巨大的壓力。
“伯道将軍,這場仗打得辛苦,兩天的時間城中兵力銳減五千多人,能打的弟兄還有不到四千多人,這麽大個的天水,就連我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都感覺難守,你卻能力挽狂瀾數次救城危難,維佩服不已!”姜維盯着面前的郝昭咧嘴一笑,隻在書本上見識過郝昭的他并不清楚這個名将的真實水平,來到這個時代後,他親眼目睹了什麽叫做真正的古之名将。
正當此時,郭淮下令所有部隊統統投入戰場,圍攻西門的魏将夏侯惠與曹楷二人率領一萬步卒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城門口,并且架起雲梯趁守軍不備迅速出擊。
可這一切都在鎮守這座城門的守将柳隐眼中看着,待魏兵全部抵達城下的那一刻,柳隐當即下令所有埋伏在城牆之後的将士們把最後能用的火油統統都澆在了雲梯上,在火焰的燃燒之下,這路魏軍進攻也受到了巨大阻力。
“賊将休走!”柳隐面色緊繃,其雙臂拉開跟随他十多年的鐵胎弓瞄準沖在最前面的曹楷射出一箭。
咻——
嗖——
箭無虛發!
城下亂軍之中的曹楷此刻雙眼瞪得溜圓擡頭直視那支奔着自己來的箭矢,隻聽其悶聲抽氣道:
“唔……哇…蜀賊…敢放冷箭!………”
見曹楷被柳隐一箭射翻而亡,周圍的魏軍士卒哪裏還有再戰之心,紛紛丢盔棄甲向後逃跑,指揮調度這路兵馬的夏侯惠見狀不妙立即殺了一個動搖軍心的士卒以穩定部隊。
北門的樂綝在與此地守将句扶的作戰當中吃盡苦頭,這城上的守兵乃是第十三營麾下騎兵,卻沒曾想下了馬竟然也如此兇悍,而且句扶親自坐鎮此地,使得這裏的将士軍心變得牢不可破。
縱觀天水戰場全局,雖然魏軍已經把蜀軍的大半兵力打掉,但他們守城的決心是不會輕易就這樣丢掉的,何況有這麽多的蜀國一線将領坐鎮此地,全軍将士哪有投降可言的悖逆之論。
又過了一天,在第三天正午時分的時候,郝昭與姜維兩人最終商定于夜間突圍,但在這之前應當等待敵軍停止攻勢的一瞬間,向西門方向全力突圍,把坐鎮那裏的魏将夏侯惠殺個措手不及。
“三日之期,我軍傷亡慘重,但付出的代價是值得的,今天夜裏向西突圍,至于那些重傷兵,是我等對不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