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諸葛果的意思來看,既然南安和武城山的糧草都是由隴西供應,而隴西守軍不過數千人,那麽他們完全可以佯攻南安,直接向隴西運送糧草那條道伏擊運輸隊,緻使他們無糧可吃即可。
站在那裏垂頭喪氣的句扶聽她那一席話瞬間豁然開朗,鄧芝坐在那裏也連連點頭,有一個能夠減少傷亡的計策,爲何不用,反而非得強攻城池呢?
“諸葛姑娘,那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這麽長時間了,也該讓我活動活動筋骨了。”鄧芝站起身來向坐在那裏的諸葛果笑道。
見鄧芝起身請戰,諸葛果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示意道:
“好,就由伯苗叔叔率領分隊兵馬在魏軍運送糧草的必經之路埋伏他們,隻要有魏軍士卒經過隴西,無論是去是回,都統統拿下。”
“好,我這就去準備兵馬。”鄧芝點點頭,隻要切斷隴西和南安之間的聯系,導緻隴西被蜀軍孤立在外,這樣的話,武城山和南安的糧草供應将會徹底被切斷。
隻要切斷這段路,郭淮和郝昭隻能被動出戰,到那時候,蜀軍将會占據主動優勢,郭淮不想出寨交手也得被逼出來與其交戰。
“傳令下去,大軍繼續攻城,不要猛攻,随便打打就可以了。”諸葛果朝着句扶命令道。
于是,句扶又提着将劍離開了大營,帶領那些大敗而回的那營蜀軍将士們又重新殺了回去。
見句扶卷土重來,而且聲勢也比剛剛大了很多,郝昭有些不相信,要知道從天水和祁山趕來的兵馬不過五萬人,何況這支是分兵的蜀軍,也不過兩萬餘人。
“将軍,句扶又殺回來了。”王雙親自出城探明前方沖殺大軍後,登上城樓向郝昭拜道。
不過看句扶這架勢,是想打算強攻南安的意思嗎?
于是郝昭爲了防備隐患,他下令沒有他的軍令,任何人都不許随便反擊,浪費城内守城物資。
駕——
句扶臉色緊繃,提着将劍一陣高呼,身後步騎也緊緊跟随,他們的目的不是攻下城池,而是佯攻吸引,把魏軍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他們的身上,這樣郝昭就不會太過注意蜀軍到底有多少人了。
“隻要沒喊停,就一直分批輪次給我打,無論早上晚上,隻要沒累死,都給我輪着上!”
聽這意思很明白,隻要句扶不喊撤退,這裏的所有蜀軍都不能停止進攻的行動,而且每次進攻并非一擁而上,而是分批進攻,這輪将士退下,第二輪将士接替上一輪的将士繼續進攻。
這樣一來,可以盡可能的混淆郝昭視聽,讓他們以爲蜀軍大部分兵馬都放在了他們這裏,而并非武城山。
“傳令,在此地紮營!”
而句扶造出規模浩大的聲勢就是爲了讓郝昭戒備起來,留給他們充足的時間在此地紮下大營。
………
南安議事廳。
王雙踏着大步走了進來,他面色淡黃,毫無表情地向郝昭說道:
“伯道兄,句扶已在城外紮營,趁他們立足未穩,出城突襲如何?”
但是郝昭卻依舊不讓王雙出城與其交戰,他搖搖頭回答道:
“子全,這不是突襲就可以解決的事情,聽聞句扶所帶步騎曾經在蜀中連敗三十多場,而在姜維手中卻屢立戰功,這些人已經不是當初的常敗軍了,而是一支精銳……
假如你出城突襲,那麽會發生什麽?他們有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内反應并且發動有效反擊,到那時候,傷亡慘重的就不是他們,而是我們了。”
“可是……!”王雙還想反駁,但卻被郝昭再三勸阻,無奈隻能收回了他的話。
此時南安城外陰雲密布,一股冷風吹過,冬天的寒意還未消散,而變得越加猛烈,這也是冬天即将結束的征兆,春天即将來臨。
在南安前紮營的蜀軍營帳外,句扶同将士們圍着營火吃着肉大快朵頤,并且還朝着南安城上的郝昭一頓嘲諷。
目前的南安城已是一座糧草急缺的城池,魏軍目前也就隻能維持不到三天的時間,三天一過,南安城内就宣告徹底斷糧。
而郝昭還在派人催促隴西趕快運糧,糧食再不到的話,他們就真的隻能去喝西北風了。
“………”
在一片樹林裏,有這樣一支身着蜀軍铠甲的軍隊在此地埋伏了整整一下午,并且還成功的截擊了一支糧草隊,将其糧草全部運回中軍大營,而且還把這些将士勻給了武城山下作戰的姜維所部。
“将軍,您爲什麽親自請命來這個地方?你明明已經到這個地位……”
在鄧芝身邊的親随頗爲不解的看着他,他在蜀國已經是接近前輩級别的地位,爲何還要親自來此地深入險境來涉險呢?
蹲在樹下的鄧芝呼出一口白氣,面色頗爲輕松地回答道:
“到了征東将軍這個地位,就更要爲年輕一輩們讓出道路,畢竟我們老了,總要有人接替我們。”
“原來如此……”
又過了一會兒,官道上傳來“踏踏”的馬蹄聲,鄧芝雙眼望去,那聲音正是魏軍傳信兵胯下戰馬的馬蹄聲。
“拿箭來。”
說着,随從從箭袋裏拿着一支箭遞給鄧芝,鄧芝接過箭矢,提弓搭箭,瞄着百步之外的那正在移動的魏軍傳信兵。
“嗯……中。”
咻——
離弦之箭,正中那傳信兵心頭瞬間應聲倒地跌落馬下,鄧芝心滿意足收了弓箭,這是他射殺的第三個向隴西傳令的魏軍騎兵了。
“将軍箭術日益精進,猶如黃老将軍那百發百中的箭藝啊。”随從見鄧芝百步之内又射殺一人,連連贊歎鄧芝箭術之精。
而鄧芝看着随從不驕不躁的笑道:
“這話可不能這麽說,黃老将軍武功蓋世,箭術更是冠絕天下,我與黃老将軍相比,哈哈……還有很大的差距。”
又射殺了一名魏軍傳信兵,想來郭淮此刻早就已經大發雷霆,但這也是鄧芝喜聞樂見的事情,他就是要讓郭淮傳不出消息,而且還吃不到任何從隴西運過來的糧草。
果不其然,過了三天,派出的三個傳信兵一個沒回來,郭淮徹底耐不住憤怒地叫道:
“遊赟,你親自傳達命令!如三天内糧草再運不到,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