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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興六年冬十一月,諸葛亮在成都大校場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誓師大會,蜀國的第二次北伐正式拉開了序幕。
此次北伐,諸葛亮率領蜀國将士,包括魏國投降士卒共十二萬人分别向東西兩路全面進軍。
“李豐,你父李嚴雖有過錯,但念你極力勸阻與反對之功,仍任督糧官,負責統一調度大漢全國糧草運送前線!”
在出征前,劉禅親自率領留守的文武百官們出城目送諸葛亮,二人雖無父子之血緣,但卻有父子之情誼。
“相父鬓發已白,此去經年累月,望相父珍重身體……”
“臣定不會辜負陛下之望,先帝之願,克定中原,指日可待也!”
在出成都向漢中前進的路途中,姜維一直伴随諸葛亮身旁,看着四輪車内諸葛亮眺望着遠方的大道平原,突然覺得,名滿天下的諸葛亮如今也已滿臉滄桑了。
“丞相,此次出征,您打算親臨街亭坐鎮指揮?”姜維策馬向四輪車内的諸葛亮問道。
雙眼聚精會神于前方大路的諸葛亮聽到姜維的問話馬上轉過頭來看着他回答道:
“若亮不親臨街亭前線,大漢将士怎能放手殺敵?”
就是這句話讓姜維心中微微一顫,這就是諸葛亮的魄力嗎?讓人感覺到亢奮而又覺得激動不已的魄力……
此刻身爲三軍統帥的諸葛亮,與往常大不相同,在成都他是一人之上的丞相,在戰場他是萬人之下的統帥,國家有諸葛亮如此之人,焉能不興?
緊接着,諸葛亮想到了一件事,他望見第十三營的行軍隊伍中有一輛馬車,那是誰的馬車?
“回丞相,諸葛小姐……”
于是,姜維把諸葛果在第十三營講的策略都與諸葛亮和盤托出。
諸葛亮聽後臉色淡然,着在身的黑皮裘衣上面的裘毛不斷起舞,手中揮着的羽扇頓時停止,上面的羽毛被冷風吹得來回拂動……
“果兒的判斷力,亮有的時候也猜不出來她到底想的是什麽,既然她這麽做了,那亮也不強求于她,便讓她去吧。”
諸葛亮倒也淡然,不過女兒的想法的确讓人覺得很大膽,郭淮此人雖然穩妥,但是也不排除可能會冒險的舉動。
因此在諸葛果建議的基礎上,諸葛亮又爲姜維囑托了一些具體細節問題。
“伯約,果兒說她扮作亮在祁山大營吸引郭淮,這個倒是沒什麽太大問題……”說着,諸葛亮頓了頓身子,而後又繼續說道:“但在天水的你,絕對不可在郭淮傾巢出動的同時向南安奔襲而去。”
越到這種情況,身在天水的姜維就越不能沖動向南安奔襲,“諸葛亮”在祁山大營被郭淮主力突襲,你如今身爲諸葛亮的得意門生竟然不去救,這會讓郭淮知道什麽?
隻會讓郭淮覺得,姜維竟然不救祁山大營的“諸葛亮”,反而向他的大本營南安奔襲而去,接下來他就有可能撤兵回援南安,或者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向天水奔襲而來。
“郭淮其人你很清楚,若你敢這麽做,天水和南安,你更想要哪個?”諸葛亮委婉的将整場作戰的利弊關系與姜維如數道來,這樣一來,勝負的關鍵就完全可以揭曉了。
茅塞頓開的姜維頓時被諸葛亮這一番話給點醒,那麽也就是說在郭淮出兵抵達祁山的同時,留一支精銳在天水,待指定時間到後,這支精銳趁郭淮在祁山酣戰之時傾巢出動……
“而維則率領一部分兵力向祁山支援,其餘将士在郭淮陷入祁山僵局中的那一刹那,全軍傾巢出動向南安奔襲,如此一來,郭淮無處可走。”姜維也理解了諸葛亮的本意,這樣的話能避免戰術上的失誤,也能以最少的損失獲得最大的戰果。
呼呼——
冬風狂嘯,已入臘月,西北的天氣的确讓人覺得寒風刺骨,姜維的雙手已經被這寒冷的天氣凍得通紅。
諸葛亮望向前方,馬上進入漢中地界,在漢中休整一晚,次日兵分兩路,全軍急行軍。
此時,長安行宮内,司馬懿同曹真二人坐在這裏安安靜靜的喝起了茶。
“仲達呀,當年武皇帝說你鷹視狼顧,文皇帝在位時,當我看到你那眼神的時候,你猜我心中在想什麽?”曹真雙眼瞟向低頭飲茶的司馬懿,悶着聲音對司馬懿試探性的問道。
當司馬懿聽到曹真這番問話,心中自然是百般波瀾,但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臉上依舊紅光滿面,他喝完茶後長舒一口氣,雙手支着桌案兩角,擡着頭,兩眼深邃毫無精光,頗爲謹慎的回答道:
“大将軍此言,莫非是在懷疑懿對大魏的忠誠?”
聽着司馬懿質問的口氣,曹真略略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忠之氣,但他很快就搖了搖頭,司馬懿的表現讓人完全都捉摸不透。
“仲達對大魏的忠誠天地可鑒,大将軍您貴爲宗親,又是文皇帝之兄弟,焉能不知懿對大魏的忠心?”
“哈哈哈……我也隻是和你聊聊,仲達勿怪,你對大魏的忠心天地可鑒,我怎能不知?”曹真見司馬懿如此,再說下去的話,可能會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可不想在這個緊要關頭内部出現裂痕。
隻是司馬懿的反應有些太過強烈,曹真卻總覺得他的反應有些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突然,行宮外,骁騎将軍秦朗踏着大步走了進來,見司馬懿和曹真都在,馬上行禮道:
“見過大将軍,撫軍大将軍!末将剛剛得到情報,諸葛亮已抵達漢中,并且街亭方面的吳班也已經在此地構築城池,打算依托這裏的優勢,與我大軍對峙!”
在街亭構築城池,曹真站了起來看向地圖街亭的位置,他指着地圖向司馬懿說道:
“仲達,你來看。街亭據南山,守汲道,若在此地構築城池,我軍進攻将會受到一定的阻力啊。”
來到跟前的司馬懿看着地圖,他低着頭沉吟良久,始終也想不出如何破城的辦法,諸葛亮若據守街亭之城,南山與汲道,三方互爲犄角,若魏軍展開全面進攻,也未必能拿得下來。
“棘手啊,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