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東發看到這情景,也趕緊跑了過來,他顫抖的看着蹲在地上的胖子問道,“雲子,你姑她在裏面不?”
胖子低着頭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胡東發一看到胖子點頭,立刻就癱坐在了地上。
楊英看到陣法裏慢慢的恢複了平靜,群屍都成了一堆焦土,再也不會對衆人造成什麽威脅了,就趕緊從桃樹樁子上跳下來,走到胖子的身旁。
胖子仍舊低着頭心裏十分難受,楊英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祥子虎子和玉姐也走了過來,幾人都不說話,大家的心裏都不好受。畢竟虎子祥子也有親人在裏面,他們的心裏也十分的難過。
過了十多分鍾,大夥兒的情緒才好了些,楊英攙起了胖子跟胡東發,幾個人緩慢的向着胖子家裏走去。
剛進家門就聽到小雪急切的聲音,“結束了?”
楊英點了點頭,卻不說話。
小雪看大家臉色都不太好,也沒再多問。
大家回來之後都很疲累,衆人中午吃的飯,現在也該到了吃飯的時候,可是誰也沒有胃口。隻勉強吃了幾口剩飯,都躺到炕上睡覺去了。
這一夜的夜顯得格外的長,外面的天空中一輪明月月光冷冷的凄凄的,照着這個荒涼的小村子。偶爾在樹梢上落着一隻烏鴉呱呱的叫着,更加顯得死寂一片。
第二天一早衆人是被小雪的聲音吵醒的。
大家醒來一看,小雪正十分着急,她看到大家總算是醒過來了,趕緊說道,“楊哥哥,你們快點過來,胡姑娘她……胡姑娘她不行了!”
胡東發一聽,腦袋‘嗡’的一下子,險些沒站穩倒了下去。
胖子皺着眉頭問道,“小雪,你說啥?小菲不行了?這是怎麽回事?”
小雪說道,“胡姑娘之前的身體狀态就不太好,全是靠着意念支撐着。她身上的傷口更是很深,而且之前又是流血過多,很多器官都已經開始衰竭了。我之前也是勉強吊住她的一口氣,沒想到今天她還是不行了!”
衆人趕緊跑到東屋,看到胡雲菲正躺在炕上,眼看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胡東發老淚縱橫,緊緊握着胡雲菲的手,“閨女,沒事,你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胡雲菲虛弱的笑道,“爸……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你以後……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你現在……斷了一隻胳膊……生活又不方便……可一定要……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我以後……再也不能照顧你了……爸……”
胡東發聽了胡雲菲的話,抱着自己閨女眼淚嘩嘩的流。
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酸,又有誰能體會?更何況一眨眼同時失去了老婆和孩子,這樣的打擊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胖子看着眼前的情形,實在是難受,他跑到了院子裏,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楊英也沒有追出去,也許現在讓他先靜一靜比較好。
玉姐看着這景象,歎了口氣,“世間最難受的就是生離死别,生離尚能有相見的機會,可是死别就真是再也見不到了。就算再次遇見同一個魂魄,卻也是不同的人了!”
楊英也長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這時候說什麽也沒辦法減輕他們心中的痛苦,或許這一切,也隻能交給時間。
過了一會兒,胖子就聽到了屋裏的哭聲。他知道,妹子肯定是去了。心裏很難受,可有沒有辦法,難道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要讓他這麽痛苦!
過了沒多久,胖子就走了進去。他囑咐玉姐幫忙在屋裏的櫃裏幫小菲找件幹淨的衣服換上,好送小菲走。
幾人就商量去村頭挖坑,好将小菲好好安葬。順便連同陣法裏那些骨灰一并埋了,畢竟都是一個村子的人,而且裏面還有自己的親人。
幾人砍了樹,劈成木闆,草草的做了兩副棺材。一副大的裝那些骨灰,一副小的用來裝小菲的屍體。
衆人又挖了坑,将棺材下葬,在上面堆了厚厚的一層封土堆。
做完這一切,就足足忙活了一整天。
天色已晚,幾個人坐在胖子家的炕頭上,看着電視。
電視上正在放初五的晚會,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十分的熱鬧。
初五本來是破五的意思,就是意味着舊的一年全都過去了,新的一年開始了。不好的東西都掃出去,迎來全新的一切。
可對衆人來說,舊的一切抛開的實在是太沉重了。連同自己的親人,都一并抛了出去。
大家都十分抑郁,早早的就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胡東發的頭發竟然都白了一大半。經受了這樣的打擊,他竟然一夜白頭了。可見這整整一夜,他的心裏是多麽的難熬。
大家草草吃了早飯便聊起今後的安排。
“祥子,你以後去哪兒?”楊英問道。
祥子歎了口氣,“我要去外省發展一下,不想在這裏呆着了,呆在這裏實在是太傷心了。”
“虎子你呢?”楊英又問虎子。
“我?我以後随便到縣城裏面找個工作,也不回來了。”虎子低聲說道。
“姑父,您跟我們回燕京吧,别在這裏了。”胖子握着胡東發的手說道,“您呆在這裏我不放心。”
胡東發卻搖了搖頭,長聲哀歎,“唉……你姑父我也老了,也不想出去折騰了。我就想在這裏種種地,能吃飽飯就行了。以後逢年過節的,我給你姑姑跟小菲燒點紙上柱香。”他話沒說完,眼眶就先紅了。
“姑父,我不放心您在這兒啊。您還是跟我們走吧!”胖子也是紅了眼圈,“他們都去了,也不會想您這麽受苦啊!”
“雲子,我知道你是想讓我享享福。可是我就是想留在這兒,你放心,我自己能照顧自己。你要是不放心啊,回頭就多打幾個電話!”胡東發勉強的笑了笑。
“姑父……”胖子皺着眉頭,心裏也十分難受。
“你不用說了,我就這樣決定了,你再勸我也沒用!”胡東發站起身走到了裏屋,大家坐在桌前,都是心裏沉重。
可曰子總要過下去,無論經過再多的苦難,也總要堅強的生活下去。既然活着,就要好好的活着。不僅是活給死人看,也是活給自己看。
楊英跟胖子又在村子裏陪着胡東發住了幾天,便返回了燕京。而村口的大樹下,有那麽一個瘦弱的人影看着走出去的兩個人。從此以後,這個村子裏隻住着這麽一個人,逢年過節的,村口的墳頭上也總會點上那麽幾柱香。
這裏的早晨,從此以後沒有一點兒的吵鬧聲。這裏的黎明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政斧對外也隻是宣稱村子裏的人是因爲染上了疫病,所以幾乎都死光了。因爲政斧也有對靈異事件研究處理的部門,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是怎麽回事?這件事也成了一件機密檔案記載了起來,再不爲人所知。
而楊英與胖子二人,則帶着那塊銅闆和半塊玉玺返回燕京,去尋找銅闆銘文裏所記載的未知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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