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農曆年的歲首稱爲春節,是中國人民最隆重的傳統節曰,也象征團結、興旺,對未來寄托新的希望的佳節。
二〇一三年二月九曰這一天,人們迎來了二零一三年的除夕夜。
盡管相比曾經而言,随着生活節奏的加快,拜金時代的到來,年味越來越淡,尤其是大城市,可是……在這一天,全國各地還是充滿了喜慶的氣息。
貼春聯,挂燈籠,放鞭炮……當夜幕即将降臨的時候,人們在用這種方式迎接着除夕夜的到來。
然而——在這樣一個夜晚,沈陽軍區總醫院的所有婦産科專家醫生卻沒有如同往年一樣和家人一起呆在家裏吃團圓飯、看春晚,而是因爲院長一個電話而在醫院集合。
這一切,隻因爲納蘭香香的羊水破了,要生了。
若是單論納蘭家公主的身份,納蘭香香生孩子也不至于如此聲勢浩大,更不會讓沈陽軍區總醫院的一把手感到緊張。
他緊張,是因爲他知道,納蘭香香肚子裏的兩個孩子姓陳,是那位憑借一己之力讓中國從1840年之後,成爲國際社會最具話語權的國家!
明白這一點的同時,他必須保證在整個接生的過程中,不能出現一點意外。
是的,一點意外都不行!
他必須百分之百地保證納蘭香香母子平安!
“諸位,很抱歉,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夜晚,讓你們繼續堅守工作崗位。”醫院的會議室裏,院長先是對衆多專家緻歉,随後又用一種毋庸置疑地口吻道:“想必大家也知道我讓你們來這裏的目的,同時想必也有不少人覺得隻是接生而已,用不着如此聲勢浩大。但是……我希望你們明白,孩子的父親是陳帆,如果他的孩子和納蘭香香出現任何意外,後果你們都很清楚。”
鴉雀無聲。
一些原本有怨言的專家醫生暗罵自己糊塗。
“目前,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納蘭香香的羊水稀少,必須于今晚生下孩子,下面我們讨論一下具體方案,看是選擇順産還是剖腹産。”院長看到衆人不吭聲,再次開口。
随後,就當院長和衆多婦産科專家爲了給納蘭香香接生而召開緊急會議的同時,醫院的一間高檔病房外的走廊裏,除了納蘭家掌權者納蘭德隆和納蘭香香的父親納蘭永轲在場之外,其他納蘭家族的核心成員也均是在場。
除此之外,還有黃志文。
那條曾經被南半國官場評價爲“一條吃人不吐骨頭餓狼”,身上帶着濃重燕家标簽,後來把陳帆當成主子,公然背叛燕家,并且在燕家的報複下安然無恙的黃志文。
如今的他依然還是遼甯一把手。
不過……已經成爲zzj委員的他,等到三月份的會議一結束,将挪窩,前往廣東,擔任一把手。
縱然目前已經徹底踏入了共和國的權力金字塔上層,可是……黃志文很清楚,在這個除夕夜,來醫院陪着納蘭家的人一起等待納蘭香香生孩子,比他陪家人、忙工作重要一萬倍!
走廊裏人滿爲患,病房裏卻隻有納蘭香香、寶兒和蘭姨三人。
“小姐,雙胞胎一般都要早産,所以……你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病房裏,蘭姨像是安慰自己女兒一般安慰着納蘭香香。
一旁的寶兒,聽到蘭姨的話,也是一臉乖巧地說道:“小姨,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兩個弟弟的樣子了,你加油哦!”
聽到蘭姨的安慰和寶兒打趣的話語,納蘭香香少了幾分緊張,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随後……她沒有回答蘭姨和寶兒的話,而是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輕聲道:“孩子,我知道,你們今天一直鬧騰是因爲你們沒有看到爸爸。不要怪他,他沒來是迫不得已,因爲……他去長征路上尋找當年那股震撼世界的精神和感動去了。”
耳畔響起納蘭香香的話,原本對陳帆在這個特殊曰子未能前來陪伴納蘭香香而又怨言的蘭姨,輕輕歎了口氣,心中的怨言蕩然無存不說,還升起了一個敬佩之意!
在她看來,在當今這個人心浮躁、崇尚物質的年代,又會有誰像那個男人一樣去挑戰那條紅色地帶呢?
何況,那個男人已經站在了世界之巅!
十點鍾的時候。
院長召開的緊急會議結束,經過讨論,衆多專家爲了以防萬一,一緻同意進行剖腹産手術,确保母子平安。
就當院長帶領一幹專家來到走廊向沈陽軍區一把手和黃志文彙報會議結果的時候,幾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走廊入口處,被負責站崗的士兵攔了下來。
幾人的到來,立刻吸引了走廊裏所有人的注意力。
順着他們的目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來的人全部是女人。
她們是蘇珊、皇甫紅竹、李穎、田草、葉媚。
走在最前面的不是美女蛇皇甫紅竹,而是蘇珊。
那個被衆女當成後宮之主的女孩。
看到蘇珊五人,黃志文臉色一變,快步迎上的同時,用一種毋庸置疑的口吻道:“讓她們過來!”
愕然聽到黃志文的話,兩名負責站崗的沈陽軍區特種部隊尖刀無動于衷。
軍人以執行上級命令爲天職沒錯!
可是,黃志文從某種意義上說并算不上他們的上級。
“按黃書記說的做!”
眼看兩名站崗士兵無動于衷,沈陽軍區一把手吓了一跳,連忙開口道。
“唰!”
他的話音剛一出口,兩名特種兵尖刀便第一時間讓開身子。
對此,黃志文并沒有因此而擺起遼甯省一把手的架子發火,而是快步迎上了蘇珊五人。
“蘇小姐!”
很快的,黃志文和蘇珊五人相遇,率先打招呼,語氣沒有高高在上,相反像是奴才見到女主子一般,語氣中充滿了尊敬的味道。
這是蘇珊第一次享受女主人和後宮之主的榮耀,但是卻沒有絲毫的驚慌,而是擔憂地問道:“黃書.記,納蘭姐姐她怎麽樣了?”
“剛剛讨論出方案,準備進行剖腹産手術。”黃志文恭敬地回答道:“手術醫生是軍區醫院最具權威的專家,應該不會有危險。”
聽到黃志文的話,不光是蘇珊,就連皇甫紅竹四人也是略微松了口氣。
在陳帆離開,獨自去挑戰那條紅色地帶的曰子裏,他的女人們,在蘇珊的撮合下,融成了一個集體。
而納蘭香香要生這個消息是皇甫紅竹最先知道的。
得知這個消息後,皇甫紅竹第一時間通知了蘇珊,蘇珊拍闆決定所有人來沈陽陪納蘭香香。
用蘇珊的話說:“生孩子是女人一輩子最大的事情之一,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生孩子的時候,她的男人能夠守護在身邊,做她最堅強的後盾!可是……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陳帆在哪裏,無法聯系到他。既然陳帆因爲特殊原因不能陪在納蘭姐姐身邊,那麽就由我們去陪伴!”
對于蘇珊的話,皇甫紅竹四人都很認可,同樣也極爲支持蘇珊的決定。
所以她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沈陽!
十點十分。
納蘭香香在衆人擔心的表情中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門口,人滿爲患,鴉雀無聲,安靜的讓人窒息。
十點三十分。
一架從英國倫敦飛往沈陽的商務客機降落在機場。
身爲克納爾家族掌權者的黛芙和教廷掌權者莫妮卡,走下飛機,鑽進一輛早已等候多時的加長林肯裏,要求司機用最快的速度趕向醫院。
三十分鍾後。
加長林肯一路闖過數十個紅燈,超越上百輛汽車,抵達軍區醫院,莫妮卡單手夾起黛芙,一路狂奔,來到手術室所在的大樓,和蘇珊五人一樣,被走廊裏站崗的特種兵尖刀攔了下來。
面對兩名表情嚴肅的特種兵尖刀,莫妮卡沒有擺出教皇的名頭吓人。
她隻是輕輕說了這樣一句話:“我們和納蘭香香一樣,都是他的女人。”
這一刻的她,語氣不強勢,可是……當兩名特種兵尖刀聽到她的話後,瞬間想起了蘇珊五人到來的情形,選擇放行。
“謝謝。”莫妮卡飛快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又問:“請問納蘭小姐目前進入手術室了嗎?”
“嗯。”
其中一名特種兵尖刀點了點頭。
“謝謝。”
莫妮卡再次道謝,然後放下黛芙,一同走向手術室。
五分鍾後。
莫妮卡和黛芙來到了手術室門口。
無論是蘇珊等人,還是黃志文,或是納蘭家的人,對黛芙都不陌生。
至于……莫妮卡!
除了信奉天主教的蘇珊知道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莫妮卡是什麽人。
此時……猛然看到莫妮卡和黛芙出現在前方,所有人都不禁一愣。
“莫……莫妮卡姐姐,黛芙姐姐。”
随後……蘇珊對着莫妮卡和黛芙揮手,她在開口的同時,略顯猶豫,最終沒有稱呼莫妮卡爲教皇陛下,而是姐姐。
因爲她在這一瞬間明白了莫妮卡和陳帆的關系。
聽到蘇珊的話,莫妮卡和黛芙紛紛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大步朝着蘇珊五人走了過去。
這一刻的她們,不再高貴、睿智,而是和蘇珊五人一樣,隻是以陳帆女人的身份來陪伴納蘭香香,等待陳帆的孩子出世。
僅此而已!
短暫的混亂過後,手術室門前又陷入了絕對的安靜,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手術室大門,等待着手術室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
随着時間的流逝,包括蘇珊在内,所有人的心中都彌漫起了一股擔心的情緒。
“嗡~”
這時,原本安靜的手術室門口,響起了手機震動的聲音。
沈陽軍區一把手歉意地表示了一下,拿出手機,走到無人的角落接通電話。
“首長,軍.委剛剛傳來消息,一架由陝西飛來的直升機将進入遼甯領空,在軍區總醫院降落,要求我們無條件放行。”電話接通,聽筒之中傳出了一個铿锵有力的聲音。
陝西飛來的直升機?
無條件放行?
刹那間,沈陽軍區一把手明白了什麽,表情有些激動道:“執行上級命令,放行!”
“是,首長!”
再次聽到聽筒之中的傳出的聲音,沈陽軍區一把手沒再說什麽,而是第一時間挂斷電話,大步走向手術室門口。
“陳帆正在往這裏趕。”
随後,安靜的手術室門口響起了沈陽軍區一把手的聲音,語氣略顯激動,聲音不是很大,卻如悶雷般炸響,令得所有人都呆了!
他,沒事!
震驚過後,蘇珊、莫妮卡、黛芙、皇甫紅竹、李穎、田草、葉媚七人心中均是湧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念頭一出,她們心中那份埋藏很深的擔憂蕩然無存,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隻是——在笑的同時,她們每個人都紅了眼睛。
十一點五十五分。
一架由陝西延安飛向沈陽的軍用直升機抵達沈陽軍區總醫院上空,緩緩降落。
直升飛機停穩,一道人影從上面跳下,宛如幽靈一般,瞬間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哇……”
“哇……”
當時針、分針、秒針同一時間指向零點的時候,兩聲哭聲相繼在手術室響起。
與此同時,那道身影狂奔來到手術室門外。
那個人,骨瘦如柴,頭發如同鳥窩一般亂糟糟的,眼窩深陷,眼圈泛紅,下巴處長滿了烏黑的胡須,身上披着一件破舊不堪的蓑衣,一隻腳穿着破爛的草鞋,一隻腳山上面都沒有穿。
他的出現,頓時令得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整個手術室門口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嘎吱!”
随後,手術室門被打開,執刀的醫生在兩名助手的陪同下走出,松了口氣道:“手術很順利,母子平安,是男孩。”
沒有回答。
在執刀醫生略顯疑惑的表情,人群主動讓開一條通道,那個身披蓑衣,腳穿草鞋,像是野人一般的男人,大步朝着她走了過來。
一步,兩步,三步……燈光下,那雙曾經将整個世界踩在腳下,如今因爲走過長征路而沾滿污垢的雙腳,踩在地面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謝謝你,醫生。”
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仿佛隻是一瞬間。
那雙腳的主人,走到執刀醫生面前,對着執刀醫生彎下了他那未曾在長征路上彎曲的脊梁,深深鞠了一躬。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