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陳帆滿臉驚訝的模樣,葉峥嵘不僅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身爲美國華人商會會長的他雖然推崇利益至上,可是良心隻被金錢腐蝕了四分之三,還留下了四分之一。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面對曾經的救命恩人陳帆,葉峥嵘多少都有些想報恩的心理的。
可是……陳帆的敵人是薛家!
而葉媚和薛青早已訂婚,大喜之曰也不遠了,葉峥嵘不可能幫着陳帆去對付自己的親家!
何況,在葉峥嵘看來,陳帆去美國就是死路一條,就是他想幫也無濟于事!
短暫的愣神過後,陳帆很快便回過了神,他看了一眼滿臉唏噓表情的葉峥嵘,将葉峥嵘心中的想法猜了個差不多,想了想,道:“葉叔叔,我知道,在你看來,我去美國對付薛家等于以卵擊石,屬于找死行爲。事實上,一開始在國内的時候,很多人也認爲我和薛家掰腕子等于找死,可是……結果您也看到了。”
愕然聽陳帆這麽一說,葉峥嵘不由一怔!
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認陳帆說的是事實,根據他收集到的消息,陳帆一開始和青幫結仇後,的确沒有多少人看好陳帆能夠勝出;另一方面,陳帆執意要去美國讓他不敢苟同。
“葉叔叔,葉媚和薛青訂婚的時候,我還沒有正式對青幫對手,那時候您看重青幫未來在美國的發展潛力,這個我能夠理解。”陳帆斟酌了一番,道:“但是……現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訴你,十月之前,薛家必定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感受着陳帆語氣中那股無與倫比的自信,葉峥嵘一陣無語。
他實在很想知道,陳帆到底憑借什麽可以在各方勢力同時站在陳帆對立面的前提下,在美國撩翻薛家!
難道就憑陳帆是當初那個令得地下世界聞風喪膽,将血色煉獄殺得雞犬不留的屠夫麽??
葉峥嵘不覺得陳帆可以憑借個人武力解決這一切。
畢竟,如今陳帆面對的可不是一個站在人類對立面的組織,而是許多個和各國政界、軍方、商界挂鈎的強大組織!
“葉叔叔,我知道,您可能不相信我說的一切,但是……時間會證明一切。”陳帆說着,掐滅手中的雪茄,站起身來,道:“另外,我之所以對您說這一切,是因爲我把葉媚當朋友。如果葉媚鐵了心要和薛青結婚,那麽身爲朋友的我,不可能忠義兩全——即便她會恨我一輩子,我也要血洗整個薛家!!”
話音落下,陳帆不等葉峥嵘回話,便直接轉身離開。
“砰!”
直到陳帆關上房門走出會議室,葉峥嵘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在調查陳帆的時候,他得知陳帆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
今天,他終于體會到了,陳帆的強勢有多麽的恐怖……甚至……在他看來都可以用離譜來形容了。
血洗整個薛家麽?
葉峥嵘暗問着自己,心中卻浮現出了一個答案:不可能!
嘎吱!
随後,伴随着一聲輕響,會客廳的房間門被人推開,葉峥嵘的保镖傑克走了進來。
看到傑克,葉峥嵘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傑克,你感覺剛才那個人怎麽樣?”
“危險。”
曾經身爲美國特種部隊精英,并且在伊拉克戰場上大放異彩的傑克想也沒想,直接給出了答複。
在給出答複的那一瞬間,他的眸子裏閃過一道無法掩飾的驚恐目光。
危險?!
愕然聽到自己保镖的回答,葉峥嵘一陣愕然,随後又問道:“危險到什麽地步?如果讓你對上他,你有幾分把握能夠戰勝他?或者說,殺死他。”
“老闆,這不可能。”傑克搖了搖頭,很認真地說道:“剛才他出去的時候,我感覺到他身上有殺氣,以爲他對您做了什麽,試圖上去阻攔他,結果當他将目光投向我的時候,我感覺渾身力氣被抽光了一樣,隻能眼睜睜看着他離開。如果要形容的話,我感覺面對他就像是一隻綿羊面對一頭老虎。”
“哦?”葉峥嵘眉頭微微一挑,随後笑道:“他有一個外号,屠夫!”
屠夫?!
聽到這兩個字,傑克的瞳孔陡然放大,眸子流露出了一抹來自靈魂深處的敬畏,随後苦笑道:“屠夫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怪不得他如此的危險。”
“傑克,你認爲個人武力有可能淩駕于規則之上嗎?”不知道爲何,面對傑克的感歎,葉峥嵘問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很白癡的問題。
面對這個問題,傑克沒有像之前那般第一時間給出答複,而是沉吟片刻才道:“正常情況下來看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個人武力強大到了一定程度那就很難說了。比如屠夫,他的強大足以改變地下世界的規則!”
嗯?
愕然聽到傑克的話,葉峥嵘瞳孔頓時縮小成了最危險的針芒狀。
他很清楚自己這位保镖有多麽的穩重!
一個穩重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就值得他重視了!
望着眼前一臉認真的傑克,回想起之前陳帆說那番話時的自信和霸氣,葉峥嵘第一次覺得,那個之前在自己眼裏目空一切的青年或許真的會做出驚世之舉了。
心中湧現出這個沒有理由說服自己的念頭,葉峥嵘沉吟片刻,道:“傑克,去909房間叫醒小媚。我想,我應該要好好和她談一談了。”
“是,老闆!”傑克恭敬領命,大步退出了房間。
十五分鍾後。
當葉峥嵘點燃第三支雪茄的時候,還帶着幾分醉意的葉媚衣衫不整的沖進了會客廳裏,沖着正在吸雪茄的葉峥嵘怒目相瞪,大聲責怪道:“死老頭,你有意思沒意思?我前腳來中國,你後腳就跟來,你想幹什麽?”
“我隻是擔心你胡鬧而已。”面對暴怒的葉媚,葉峥嵘感到一陣頭疼,葉媚因爲從小沒有母親的緣故,跟他一直合不來,兩人見面最多三句話,說難聽一點就是尿不到一個壺裏。
“擔心你妹啊擔心?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葉媚沒好氣地坐在座位上,絲毫不客氣地抓起葉峥嵘的雪茄,點燃,狠狠吸了一口,結果因爲吸得太猛,直接咳嗽了起來。
“給你說了多少遍了,女孩子不要吸煙,尤其不要吸雪茄,你怎麽不聽?”葉峥嵘忍不住責備道。
葉媚絲毫不領情地瞪了葉峥嵘一眼:“少擺長輩的身份教訓我,如果教訓有用的話,你女兒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陳帆去哪裏了?”
“我不知道。”葉峥嵘一陣無語。
“不知道?”葉媚秀眉一挑,擅長發電的眸子盯着葉峥嵘看了幾秒鍾,猛然想起了什麽,滿臉擔心地問道:“你……你是不是和他說了些什麽?”
“嗯。”葉峥嵘沒有否認,而是點了點頭:“我告訴他美國危險,讓他不要去。”
“還有呢?”葉媚一臉墾忑不安。
葉峥嵘隐隐覺得有些不妥,不過還是如實說道:“我還告訴他,薛青是你的未婚夫,即便他到美國,我也不能幫他做什麽。”
“葉峥嵘!”聽完葉峥嵘的話,葉媚氣急敗壞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下将雪茄丢在價值不菲的純羊毛地毯上,跳着對葉峥嵘罵道:“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葉媚!”盡管葉峥嵘縱容葉媚慣了,可是葉媚從來不敢當面罵他,此時被葉媚罵混蛋,葉峥嵘葉有點惱火了:“你眼裏還有我沒有這個父親?”
“我葉媚的父親就算再勢利,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葉媚不甘退讓,針鋒相對。
“我怎麽忘恩負義了?”葉峥嵘葉來火了,他先是一腳踩滅葉媚丢在地毯上的雪茄,然後沖着葉媚怒目相瞪。
葉媚冷哼一聲:“你還不忘恩負義?如果沒有陳帆,你能活到今天嗎?啊?你說,你能嗎?”
葉峥嵘啞口無言。
“沒話說了吧?葉峥嵘啊葉峥嵘,你還真能夠拉下臉告訴人家,你不能幫他啊?”葉媚氣得胸前的聖女峰一陣晃動。
葉峥嵘也氣得手指顫抖,他猛地掐滅香煙,手指顫抖地指着葉媚:“我這還……還不是因爲你和薛青訂婚了!”
“訂婚?那也是你自己做主的!”葉媚似乎真的怒了,咬牙切齒道:“葉峥嵘,我告訴你,如果薛家不是陳帆的死敵,我爲了回報你的養育之恩,被你當成籌碼進行一場利益聯姻沒什麽,可是……如今讓我知道了薛家是陳帆的死敵,在這樣一種情形下,你認爲我還會和薛青那個小白臉舉行婚禮嗎?”
“你……”
葉峥嵘氣得臉色發青。
“葉峥嵘,我告訴你,門都沒有!”葉媚一臉堅決道:“如果你敢繼續讓我和薛青那個小白臉結婚,我就敢在新婚之夜讓他變太監!”
“你敢?!”
葉峥嵘拍桌而起,徹底怒了。
“嘿,那你看我敢不敢!”葉媚絲毫不在意葉峥嵘動怒,似乎鐵了心和葉峥嵘耗上了。
望着葉媚那副鐵了心的模樣,深知葉媚姓子的葉峥嵘葉知道,自己這個無法無天慣了的女兒,或許真的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明白這一點,再一想自己之前要和葉媚的談話内容,葉峥嵘深吸了兩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道:“這樣吧,回去後我以你身體不适爲理由,将你和薛青的婚禮推遲。如果陳帆他真的能夠搞垮薛家,你和薛青的婚禮就取消,如果不能,你就老老實實嫁給薛青,如何?”
“如果陳帆真的死在美國,我會讓整個薛家陪葬!!”
燈光下,葉媚紅着眼睛,一臉決然。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