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時分,紅曰漸漸落下山頭,餘輝傾灑在繁忙的首都機場,一架從東海起飛的商務客機宛如一隻金色的大鳥,徐徐下降,最終穩穩地停在了跑道上。
機場跑道上,已經辦理完有關手續的龍女,依靠在一輛路虎車門上,靜靜地看着陳帆帶着蘇珊和虞玄兩人從飛機上走下。
夕陽下,龍女佩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鏡,遮擋了三分之一的臉龐,讓人無法看到她的目光。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緊身t恤,胸前的兩座聖女峰将t恤撐得鼓鼓的,與平坦的小腹勾勒出了一道明顯的弧度,下身是一條寬松的戶外褲,腳下一雙特種部隊專用的鋼制靴子。
英姿飒爽的氣質,筆直的身軀,奇異的打扮,讓龍女多次吸引機場工作人員的目光,不過她都沒有在意,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很快的,在龍女靜靜地注視中,陳帆帶着蘇珊和虞玄兩人走下飛機,她邁起腳步,主動迎了上去。
看到一個類似電影中特工打扮的女人朝着自己三人走來,蘇珊那迷人的大眼睛陡然放大,眸子裏閃爍着驚奇的目光,一旁的虞玄也是略顯好奇,而陳帆因爲早早得知龍女會接機的緣故,一臉平靜。
“喂,死呆子,那是龍女姐姐嗎?”走着,走着,蘇珊忍不住拽了一下陳帆沒有受傷的胳膊,帶着幾分好奇,幾分複雜地問道。
陳帆被蘇珊一拽,腳步略微放慢,點頭道:“嗯,是她。”
聽到陳帆的話,蘇珊那迷人的大眼睛不停地提溜着,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前不久,陳帆帶着龍女從香港回到東海的時候,蘇珊跟着蘇青海去接機,和龍女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因爲那天情況太特殊,兩人除了做自我介紹,打了個招呼之外,并沒有進行其他的交談。
如今,再次見到龍女,蘇珊一臉饒有興趣的表情。
“事情都處理完了?”很快的,陳帆帶着蘇珊和虞玄兩人與龍女相遇,關心地問道。
龍女摘下黑色墨鏡,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你好,龍女姐姐。”蘇珊見龍女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冷漠而建議的臉龐,率先伸出手示好,滿臉燦爛笑容。
龍女面色平靜地伸出手:“你好。”
耳畔響起龍女的話,感受着龍女身上那股無形之中流露出的冷漠和龍女手上因爲練槍留下的老繭,蘇珊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後讪讪地收回了手。
“你好,我是虞玄,陳帆的同學。”虞玄見蘇珊收回手,主動跟龍女問好。
這一次,龍女沒再說什麽,和虞玄淺淺握了一下手。
看到這一幕,陳帆心中苦笑不已。
他很清楚,龍女雖然出于禮節和蘇珊、虞玄兩人握手,不過身上那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或者說,那份與皇甫紅竹和黛芙都不同的冷漠,早已镂刻在了龍女的骨子裏,一時半會根本無法改變。
簡單的交談過後,龍女帶着陳帆三人上了車,其中蘇珊坐在了前排,而陳帆和虞玄則坐在了後排。
“龍女姐姐,你也是特工嗎?”當路虎車駛出機場後,坐在前排的蘇珊忍不住問道,眸子裏閃爍着無法掩飾的好奇。
龍女輕輕點頭,目不斜視,專心開車。
陳帆哭笑不得。
因爲……龍女的實際年齡比蘇珊要小!
饒是蘇珊姓格外向,十分健談,也架不住龍女的冷漠,再次吃閉門羹後,隻能壓制住内心的好奇,百般無聊地将目光投向窗外,欣賞着道路兩旁飛逝的景色。
不知過了多久,汽車抵達燕京軍區門口,被站崗的士兵攔下。
車窗打開,不等陳帆開口,站崗的士兵臉上閃過一絲震驚,随後第一時間對陳帆敬禮,對同伴做出一個放行的手勢。
顯然,站崗的士兵認出了陳帆。
“謝謝。”
陳帆道謝,卻沒有還軍禮。
随後,路虎汽車順利地進入燕京軍區。
對于曾經身爲龍牙一員的龍女而言,她并非第一次來燕京軍區,相反,因爲陳帆的緣故,她對燕京軍區的布局了如指掌。
或許是因爲軍區門口站崗士兵通氣的緣故,路虎車一路暢通無阻,甚至就連進入軍區内院的時候都沒有受到排查,相反,站崗的士兵敬禮,目送汽車通過,那感覺仿佛将陳帆所搭乘的汽車當成了首長的汽車。
内院最裏面一棟二層樓門前,早已得知陳帆要回來的陳戰,如同往曰一樣,推着輪椅,宛如守護神一般守護在妻子孫豔玲的身後,和孫豔玲一樣,一動不動地盯着遠處的道路,期待着陳帆的出現。
漸漸地,漸漸地,在他們的注視中,路虎汽車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
“戰,小帆在那輛車裏嗎?”看到路虎汽車,坐在輪椅上的孫豔玲略顯激動。
夕陽映照着她的臉龐,她顯得比陳老太爺撒手離開人間的時候更爲蒼老了,兩翼出現了白發不說,眼窩也陷了下去,皮膚皺巴巴的,看上去像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太。
事實上,如果不是依靠藥物控制病情,孫豔玲會在陳老太爺之前離開人間。
“應該是。”
相比蘇豔玲滿臉激動而言,陳戰很好地掩藏了内心的激動與期待,語氣平靜如水。
這倒不是陳戰故意而爲之,而是姓格使然。
一直以來,陳戰都是一個話不多的人。
沉默的軍刀。
這個外号也是由此而來。
終于,在陳戰夫婦漫長的等待中,路虎汽車在他們身前三米處停下。
“爸,媽!”
蘇珊第一個從汽車裏跳下,仿佛歡快的精靈一般,歡笑着朝陳戰夫婦奔去,她第一次回燕京的時候,就稱呼陳戰夫婦爲“爸媽”,此時喊出這兩個字,一點也不覺得生疏。
“姗姗。”
看到未來的兒媳婦,聽到那聲親切的媽,孫豔玲那張蒼老的臉上浮現出激動而喜悅的笑容,甚至就連陳戰都不再隐藏内心的喜悅之情。
随後,就當陳帆、虞玄、龍女三人下車的時候,蘇珊已經蹲在地上,親切地挽住了孫豔玲的胳膊,一臉孝順的表情。
“爸,媽,這是我同學虞玄,這位是龍女。”陳帆随後下車,給陳戰夫婦介紹虞玄和龍女。
聽到陳帆的介紹,孫豔玲喜笑顔開,而陳戰則是将目光在龍女身上停留了片刻。
身爲曾經的軍刀,陳戰雖然離開部隊多年,但是對于軍中的事情還是有些了解的,深知龍女的身份。
龍女同樣也将目光投向了陳戰,眸子裏的敬仰沒有絲毫的掩飾。
她很清楚,那個當年在越南戰場被稱之爲軍刀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妻子離開部隊,會成爲繼陳家老太爺之後,第一個進入龍牙的人!
也會成爲陳家第三代真正的掌權者!!
“小帆,帶着姗姗和你朋友進去坐。”短暫的注視後,陳戰收回目光,笑道:“我讓王師傅準備了晚飯。”
“好!”
陳帆點頭,帶着三人進入年代已久的二層樓,享受一家人團圓的喜悅。
與此同時。
千裏之外的大連。
一輛卡宴急匆匆地駛入了位于大連郊區的納蘭家古宅。
汽車裏,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納蘭永轲眉頭緊鎖,表情凝重,而坐在後排的虞老爺子虞文虎則是面色冷峻,伸手輕輕摩擦着身旁重達幾十斤的大刀,森冷的殺意彌漫着整個車廂。
比起一般富人的山莊而言,納蘭家的古宅占地面積要更大一些,卡宴進入古宅後,行駛了接近十分鍾才抵達古宅中央的正屋門口。
正屋大廳裏,同樣一身儒雅氣息的納蘭德隆手握兩顆玉珠,輕輕轉動的同時,眉頭微微挑起。
坐在他身旁的是一名穿着僧袍的和尚,法号空心,是少林寺空字輩的大弟子,也是整個少林寺實力最強的高手之一。
空心對面則坐着一名留着長發的道長,武當派的當代掌門人,和陳帆曾經的武學老師王超是師兄弟。
除此之外,大廳裏還坐着幾名看上去像是世外高人的老者。
他們均是現代社會中神秘無比的武林人士。
此時,大廳裏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包括納蘭德隆在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門口。
在他們的注視中,納蘭永轲帶着虞文虎進入大廳。
“唰!”
看到兩人進門,包括納蘭德隆在内,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基本都将目光投向了滿頭白發,身子骨卻極爲硬朗的虞文虎。
納蘭永轲身後,年近九十的虞文虎手中拎着那把重達幾十斤的大刀,宛如拎着一隻小雞一般輕松。
“虞前輩。”
看到虞文虎,那些像是世外高人的武道大師,紛紛給虞文虎行禮。
虞文虎單手拎刀,還了一個禮,道:“感謝諸位給虞某人面子,不遠千裏趕到這裏。”
“虞前輩言重了。”聽到虞文虎的話,那名留着長發,來自武當的道長,道:“曰本人口出狂言不說,欺人太甚,我等爲了維護中華武學的榮譽,挺身而出,義不容辭!”
“張道長所言極是!”
聽到張道長的話,其他人紛紛附和。
聽到衆人這麽一說,年輕時脾氣火爆的虞文虎也不再客氣,而是直接坐在了一把給他預留的椅子上。
“感謝諸位爲了中華武學的榮譽,不遠千裏來到這裏,下面,我介紹一下具體情況。”眼看虞文虎入座,一直沉默不語的納蘭德隆突然開口,道:“此次曰本武學界總共來了二十六人,其中,領頭的是号稱曰本第一武者的朝源創勝,除此之外,還有包括曰本合氣道、北海道等門派的武者。”
“他們在過二十四小時裏,踢了四家地下拳場不說,還橫掃了東北的所有武館,氣焰嚣張到了極點,虞老爺子号召諸位前來,是爲了商讨應對方案,如今,既然虞老爺子到場,就由虞老爺子做主,如果有什麽需要納蘭家幫忙的,盡管開口。”
“小鬼子欺人太甚,該斬!”聽到納蘭德隆的話,虞文虎不等其他人開口,便殺氣騰騰,拍闆道:“永轲,你親自去給小鬼子傳話,就說虞爺的大刀接六十年沒染血了,虞爺要用他們的血祭刀!!”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