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京西單到[***]城樓之間,沿着長安街的路北,有堵數百米長、六米多高的紅牆,在一排綠樹和紅燈籠的映襯下,散發着濃濃的厚重感。
紅牆外,遊曆至此的路人都會以之爲背景留影紀念。
紅牆内,氣氛肅穆,是代表權力象征的皇家園林!
午後,一輛挂有京a8車牌的奧迪a6在被皇家園林門口站崗的警衛攔下。
很快的,警衛隊對車内進行了認真地檢查,确定沒有異常後,跟“青松園”取得了聯系,然後放行。
見警衛放行,穿着正式、氣度不凡的燕青帝不作停留,第一時間啓動汽車,駛進了普通人一輩子也無法踏入的皇家園林。
他對這座門檻比石峰茶園高許多,象征無上權力和榮耀的皇家園林并不陌生——位高權重的燕慶來辦公地點和住所都在皇家園林,爲此,身爲燕家大少的燕青帝每年都有機會進入皇家園林。
進入園林,燕青帝駕駛着汽車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座别墅前,将車停了下來。
如同皇家園林門口一樣,别墅門口也有站崗的警衛。
不過……别墅前的警衛顯然和燕青帝很熟悉了,并沒有對燕青帝進行任何檢查,而是直接道:“青帝,首長等你很久了。”
燕青帝對着警衛笑了笑,挺直腰杆,走進别墅。
别墅書房裏,權高位重的燕慶來戴着眼鏡,正在浏覽一份文件。
“砰……砰……”
聽到門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燕慶來放下的手中的文件,淡淡道:“進來。”
嘎吱!
伴随着一聲輕響,書房房門被燕青帝推開。
“爺爺。”
燕青帝走進書房,恭敬地沖燕慶來問好。
“青帝啊,來,過來坐。”燕慶來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燕青帝卻沒有如同燕慶來所說的那般走到書桌一旁的木椅前入座,而是先給燕慶來的茶杯中添了點水。
做完這一切後,在燕慶來滿意的笑容中,燕青帝入座,看着燕慶來,沒敢多問,而是耐心地等待燕慶來說出叫他來這裏的目的。
“青帝,還記得我說過近兩年要将你空降到西部磨練的話麽?”燕慶來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沖燕青帝問道。
燕青帝心中一動,連忙點頭:“爺爺,我記得您說過這件事情。難道……最近就要空降了?”
“嗯。”
燕慶來放下茶杯,微笑點頭。
“爺爺,是哪個省?”
燕青帝有些激動,身爲燕家大少的他很清楚,一旦他調出燕京,到某個省任職,那就是再次鍍金的開始,等鍍金結束後,再調回燕京,重複幾次便有機會問鼎權力巅峰。
“大連。”燕慶來笑了笑,道:“本來我是打算将你調到西部去的,不過昨天天津的曾勇死了,大連市.委.書記将接他的位置。如此一來,大連市.委.書.記的位置便空了出來。”
大連.市.委.書.記?!
聽到這幾個字,燕青帝心頭一陣狂跳。
身爲燕家大少的他很清楚,大連是計劃單列城市,市委一把手要進省委常委不說,還是名副其實的副省級!
而他升爲正廳級并沒有太長時間,如此一來,猛地要去大連當一把手,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大連.市.委.書.記是副省級,位置空了出來,也應該是副省級官員接任。你升爲正廳級時間不長,一下子升爲副省級不合适。”燕青帝似乎看出了燕青帝的疑惑,笑了笑,道:“不過……這并不妨礙你去當市委.書.記。”
燕青帝心頭一跳,愕然想起陳飛當初也是正廳級,前往計劃單列城市蘇州,擔任一把手,試圖磨練兩年,再挂副省級,進常委,不過最終卻沒有留在江蘇,而是直接跳到了東海。
從某種意義上說,像陳飛這種提拔速度實屬罕見,不過陳飛背後有陳家,一切也就變得順理成章,沒有人敢提出質疑。
如今……燕慶來很明顯是讓燕青帝走陳飛的路子,先去接市委一把手的職位,然後等時機成熟再挂副省級,進常委。
燕青帝很清楚,這樣的例子在共和國的官場上并不多,不過并不代表沒有。
說到底,這是拼爹時代不多見的鑽空子式提拔,爲的隻是縮短升遷的時間。
“謝謝爺爺。”
明白這一切後,燕青帝連忙起身,鞠躬道謝,心中激動得無與倫比。
“坐吧。”燕慶來擺了擺手,道:“青帝啊,這次去大連将是你仕途之路上很濃重的一筆,你要把握好這一步,爲将來打下堅定基礎。”
“爺爺請放心,青帝絕對不辜負爺爺的厚望!”
燕青帝信誓旦旦,心中卻很清楚,遼甯的一把手是淩家的人,而淩家又屬于燕家派系的人,自己去了大連簡直就是如魚得水,撈政績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見燕青帝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燕慶來微微一笑,頗爲滿意。
燕青帝尚能想到,被空降到大連是因爲淩家的人在遼甯,燕慶來怎麽可能想不到?
事實上,燕慶來在燕青帝空降的地方,斟酌了很久,遲遲沒有下定決心,香港事件正好讓他瞅準了機會。
在他看來,再也沒有比大連更适合燕青帝鍍金發展的地方了。
在他的計劃中,燕青帝到大連,隻要一年半載破格提到副省級絕對不成任何問題,如此一來,燕青帝很有可能在四十歲之前就可以邁過仕途之路最難邁的一道門檻——副省級升爲省部級。
盡管燕慶來也清楚,在目前的大環境下,四十歲之前擔任省部級高官有點誇張和不切實際,不過他相信,有他在後面艹縱、運作,一切都不是問題。
畢竟,如果不是陳飛運氣倒黴到家,早年夭折的話,在四十歲前提到省部級沒有任何問題!
陳飛依仗走下坡路的陳家都可以,難道燕青帝依仗蒸蒸曰上的燕家不行?
燕慶來可不信這個邪!
“爺爺,這次香港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魏明作爲代表去香港主持會議和活動,應該會受到一些牽連吧?”
短暫的激動過後,燕青帝有冷靜了下來,沉吟片刻,出聲問道。
原本他也是有資格去參加香港商業交流活動的,無奈魏明在選人的時候沒有選他,爲此,他郁悶了好一陣,如今得知香港的事情後,慶幸的同時,卻還記得魏明的“恩情”,巴不得魏明受到牽連。
“嗯。”
燕慶來輕輕點了點頭,表情略顯嚴肅。
燕青帝心中一動,臉上露出一縷喜色:“這麽說,他去掉副字的事情會成爲未知數?”
“那倒不會。”燕慶來輕輕搖了搖頭:“魏明雖然要在這次的事情上負一定責任,但是他隻是代表上面去的,不是活動的策劃主辦者,責任不大,不影響他十月份進入核心層。”
“哦。”
身爲燕家大少的燕青帝,早已知道了魏家支持陳帆的事情,在他看來,已經走下坡路的魏家,能否再次崛起,完全取決于魏明的升遷,隻要魏明去掉前面那個副字,魏家的地位就徹底穩固了,就算魏家老爺子撒手離開人間,也影響不大。
如今聽到燕青帝說,魏明依然會進核心層,燕青帝臉上的激動和喜悅蕩然無存。
“青帝啊,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燕慶來淡淡一笑,道:“你能想這些事情,爺爺很欣慰。不過……今後,你還是将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面。還是那句話,你把陳家陳帆當成對手,爺爺不反對,但是在你真正掌握生殺大權之前,不要再和他交鋒。”
“再者,魏家也好,陳家也罷,隻要我還在,這天永遠都不可能變!”燕慶來一臉自信,道:“青帝啊,爺爺也不瞞你,很多人以爲我下屆我就退下去了。可是……嘿,想讓我退居二線,哪有那麽容易??”
“爺爺,您?”
燕青帝心中狂跳,聲音顫抖。
他很清楚,燕慶來繼續呆在核心層對于燕家的意義有多麽重要。
“委.員.長”
燕慶來帶着幾分驕傲,幾分自信地吐出了三個字。
委.員.長??
二号首長!!
燕青帝的直接屏住了呼吸,渾身顫栗不止!
“我最少還能幹一屆,到時候,就算我退下去,你爸和你叔叔伯伯們也都起來了。”燕慶來端起茶杯,卻沒有喝,似乎沉浸在了燕家的宏偉藍圖之中:“而等到他們退下的時候,你也應該擠進去了。未來幾十年裏,咱們燕家,倒不了。”
“青帝一定加倍努力,絕對不辜負爺爺和家族的期望!”燕青帝再次起身,做出保證,神情激動到了極點。
與此同時,燕青帝還捏緊拳頭,心中冷笑不止:陳帆啊陳帆,不要說你被趕出了陳家,就算你沒被趕出陳家,又如何?那個老不死的一蹬腿,你們陳家就開始走下坡路,而我們燕家卻是蒸蒸曰上,我倒要看看,未來,你拿什麽和我鬥??
……就在陳飛的追悼會舉辦和燕青帝和燕慶來秘密交談的同時,陳帆結束了與龍女的談話,在龍女的陪同下,離開天台,返回病房。
出了天台,進入走廊後,陳帆赫然發現,之前趴在病床上睡覺的田草,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站在了病房門口。
盡管相隔很遠,可是……陳帆憑借出色的視力,可以清晰地看到田草那張一向鎮定的臉蛋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眼圈也是隐隐有些泛紅,眸子裏的擔憂根本無法掩飾。
下一刻。
田草看到了陳帆。
在她看到陳帆那一瞬間,她先是一怔,随後原本緊張的表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激動。
“龍女,你到樓下等我。”察覺到田草臉上所流露出的激動表情,陳帆想了想道。
龍女默不作聲地看了田草一眼,徑直走向電梯口。
而陳帆則是徑直走向了田草,步伐沉穩。
與此同時,看到陳帆走來,田草情不自禁地邁起了腳步。
第一步。
很輕,很小。
第二步。
很重,很大。
第三步。
加速。
第四步。
再加速!
随後……在陳帆的注視中,那個紮着馬尾辮,穿着一身高貴晚禮服的女孩,完全不考慮穿着高跟鞋是否會崴腳,朝着他狂奔而來。
漸漸地,漸漸地。
陳帆停下了腳步。
田草也停了下來。
或許是因爲跑的太快的緣故,田草停下來後,重心不穩,直接朝前栽倒。
陳帆二話不說,踏前一步,張開雙臂,一把将田草接到了懷中。
一下撲進陳帆的懷中,田草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陳帆那寬厚的後背,将腦袋依靠在陳帆的胸口,感受着陳帆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聽着陳帆強有力的心跳,眼圈隐隐泛紅,輕聲道:“我醒來後發現你不在,問護士,她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
“傻丫頭,我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失蹤,就算走也會帶上你的。”嬌軀入懷,陳帆沒有絲毫的邪念,他摟着田草的香肩,撫摸着田草肩頭的馬尾辮,柔聲道:“他離開了大陸,不過……是我故意放他離開的。”
田草似乎知道陳帆口中的“他”是誰,身子瞬間變得極爲僵硬。
察覺到這一點,陳帆輕輕拍了拍田草的後背,道:“我既然敢放他走,自然就有辦法對付他——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會讓他跪在你和田姨腳下忏悔!”
沒有吭聲,田草隻是緊緊地抱着給他許下承諾的陳帆,絲毫不顧及曰益變大的聖女峰擠壓陳帆的胸口。
“好了,走吧,跟我回東海。”陳帆沒有在意走廊裏那些護士和病人異樣的目光,而是拍了拍田草的後背。
田草輕輕點頭,離開陳帆的懷抱,擦去眼角的淚痕,自然而然地挽住陳帆沒有受傷的右手手臂,跟着陳帆下樓。
幾分鍾後,陳帆來到樓下,乘坐一輛加長林肯離開。
這一次,司機不再是阿呆。
而是龍女。
道路上,車流不息,一眼望不到盡頭。
前方的路,似乎困難重重。
可是,路線早已制定。
那個被趕出陳家,卻沒有忘記自己骨子裏流着陳家血液的青年,會按照自己制定的路線,堅定地走下去。
擋路者——斬!!
他會帶着屠夫的榮耀,踏上世界之巅。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