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輪彎月斜挂在天空之上,柔和的月光傾灑而下,灑落在紫金山中學的校園裏,讓校園顯得極爲甯靜。
“叮鈴鈴……”
幾分鍾後,伴随着一聲刺耳的電鈴聲,校園的甯靜被打破。
幾聲興奮的吼叫從不同的教室裏傳出,身穿夏季校服的學生們,依次從教室裏走出,湧向走廊。
那感覺,就像是從籠子裏飛出的鳥兒,興奮無比。
如同往常一樣,下課鈴聲響後,田草沒有立刻抱着課本離開教室,而是等身邊的同學差不多走完的時候,才抱起課本離開。
校門外,那輛家喻戶曉的賓利安靜地停在那裏,回頭率遠不如在東海大學那般恐怖。
一來,對于初中和高中的學生而言,他們年齡尚且還小,對于柏拉圖式愛情的崇拜和信任遠大于摻雜着金錢因素的感情,再者,紫金山是整個東海乃至南半國數一數二的貴族中學,學校裏的有錢學生實在太多,賓利黃金版雖然夠牛掰,但并不足以讓他們震驚。
相比賓利轎車本身而言,一串六的車牌震撼姓要更大一些,不過大部分學生隻顧着看車子了,沒有看車牌。
坐在汽車裏,望着那些穿着夏季校服的學生依次走出校園,陳帆心中隐隐有些羨慕。
曾幾何時,年幼的他參加那些非人類訓練的時候,他渴望自己和普通的孩子一樣,背着書包走進校園,享受學生生活。
如今的他,雖然名義上是東海大學的學生,可是……事實上,他的生活已經漸漸脫離了校園。
片刻後,陳帆赫然看到楚戈那輛風搔的瑪莎拉蒂駛出校園。
“瑩瑩,那是陳哥的車子!”
自從皇甫紅竹給陳帆買了那輛賓利之後,楚戈每次在大街上看到賓利黃金版,都會先看車牌,這一次也不例外,他第一時間發現那是陳帆的汽車,當下興奮地對劉瑩瑩吼了起來。
聽到楚戈興奮的吼叫,劉瑩瑩先是一怔,随後臉上洋溢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顯然,對于能夠見到陳帆,劉瑩瑩也很開心。
眼看楚戈駕駛着瑪莎拉蒂駛了過來,陳帆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陳哥!”
楚戈将車停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給了陳帆一個擁抱,而劉瑩瑩則微笑着站在楚戈身後。
“小戈,瑩瑩,你們考得怎麽樣?”陳帆苦笑着松開楚戈,沖兩人問道。
唔……陳帆這一問,兩人均是沉默不語。
“對不起,小帆哥哥,我考得不是太理想。”短暫的沉默過後,劉瑩瑩膽怯、自責地說了一句,随後鼓足勇氣擡起頭,看着陳帆,咬牙保證道:“不過……下學期我會努力學習,絕對不讓小帆哥哥失望!”
“嗯。”
陳帆笑着點了點頭,他知道,偏遠地區的教學質量和紫金山這樣軟件和硬件一流的名牌中學無法比拟,劉瑩瑩在雲南的時候學習成績雖然不差,但是到了紫金山中學跟那些學生多少還是有些差距的。
“陳哥,我也考得很渣。”楚戈尴尬了撓了撓腦袋,道:“不過你放心,以我的智商,隻要下學期加足馬力,超過田草那妖孽不敢說,重新奪回年紀第二應該沒問題。”
聽到楚戈信誓旦旦的保證,陳帆很清楚,繼承了楚問天優秀基因的楚戈,如果努力,做到這一步,确實不難。
明白這一點的同時,陳帆赫然發現,幾輛拉風的跑車依次在周圍停了下來。車窗打開,那些纨绔子弟均是用一種炙熱的目光看着他,表情顯得很激動。
“滾,滾,都給我滾一邊去!”楚戈看到紫金山中學那些纨绔子弟統統将車停到一旁,打開車窗,崇拜地看着陳帆,頓時闆起臉,露出了混世小魔王霸道的一面:“媽的,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陳哥是你們可以認識的嗎?”
“楚戈,你不厚道啊!你不是說有機會給我們介紹給陳哥認識嗎?”一名和楚戈關系不錯的纨绔,鼓足勇氣問。
自從陳帆的名聲響起之後,紫金山中學裏,曾經那些被陳帆教訓過的纨绔子弟,均是把陳帆當成了偶像,經常搔擾楚戈,讓楚戈介紹他們給陳帆認識,用他們的話說,就算是給陳哥拎包,也是一種身份象征。
楚戈雖然比同齡人成熟,但是畢竟還有一些虛榮心作崇,眼看自己的師傅如此被同類人崇拜,誇下海口,有機會介紹他們給陳帆認識。
不過……此時,楚戈自然不會當着陳帆的面承認,而是瞪着眼睛:“你妹的,哥有說過麽?”
有麽?
那些纨绔子弟欲哭無淚。
“滾,都給老子滾,否則老子明天讓你們站在紅旗下打飛機!”楚戈眼看那些纨绔子弟還不走,威脅道。
“嗡……嗡……”
被楚戈這麽一威脅,那些纨绔子弟隻能放棄讓楚戈介紹他們給陳帆的念頭法,郁悶地啓動汽車,離開。
“對了,陳哥,你今天來這裏做什麽呢?”轟走了那些纨绔子弟,楚戈有些心虛地沖陳帆問道。
陳帆沒有隐瞞楚戈:“明天我要帶田草去香港參加一個商業活動,今晚來給她說一聲,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話音落下,陳帆赫然看到,抱着課本的田草走出了校園,看到了他和楚戈,震驚地站在了原地。
随後,田草臉上的震驚緩緩褪去,露出一個高興的笑容,朝着陳帆和楚戈走了過來。
“田草,羨慕嫉妒恨啊!陳哥要帶你去香港參加商業活動,都不帶我!”眼看田草走來,楚戈滿臉嫉妒地說道。
去香港參加商業交流活動?
田草一驚,下意識地想起了最近炒得沸沸揚揚的香港商業交流活動。
“小戈,時間不早了,趕緊帶着瑩瑩回家。”陳帆沒好氣地賞了楚戈一巴掌。
楚戈壞壞一笑,道:“瑩瑩,我們走吧,當電燈泡可不好呢……”
話音落下,楚戈拉着劉瑩瑩鑽進汽車,沖着陳帆和田草揮了揮手,然後啓動汽車離開。
而田草似乎被“電燈泡”三個字刺激到了,從震驚中回過神,原本迷人的臉蛋上湧現出了一縷紅暈。
“小草,明天我會帶你和蕭楓去參加香港的商業交流活動,你知道就行,不用刻意去準備什麽,更不要因此而影響到最後一門考試。”陳帆看了田草一眼,道:“你安心考試,明天十點,我在這接你。”
“好。”田草輕輕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又道:“其實……九點就行。”
嗯?!
陳帆一愣。
“之前每一門我都提前半個小時交卷,最後一門英語提前一個小時沒問題。”田草紅着臉說道,語氣卻一如既往的自信。
“那好吧。”陳帆也知道田草在學習方面确實天賦異人,苦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又道:“走吧,上車,我送你回去。”
田草沒有拒絕,而是點頭跟着陳帆上了賓利,和陳帆坐在後排。
這一次,她沒有像那次在杭州青龍山莊那般,悄悄挪動身子,依靠在陳帆身上。
她像第一次乘坐陳帆駕駛的大那般,心靜如水。
皇甫紅竹給田草買的公寓距離紫金山中學并不遠,開車不到十分鍾。
十分鍾後。
陳帆将田草送到樓下,正準備轉身上車,卻聽到手機響了起來。
陳帆拿出手機看到是楊遠的電話後,第一時間接通。
“陳先生,有件事情我需要向您彙報。”電話接通,楊遠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準确地傳進了陳帆的耳中。
陳帆眉頭一挑:“你說。”
“陳先生,是這樣的……”楊遠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将之前會議上所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帆,沒有任何隐瞞。
聽了楊遠的彙報,陳帆面色複雜,沉吟了一番後,道:“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話音落下,陳帆直接挂斷電話,然後思索了一番,撥通了一個從未撥通的電話。
電話過了很久才接通,聽筒中傳出了一個充滿磁姓的聲音,語氣中卻流露着一股無法抹去的威嚴:“你好。”
“我是翺翔集團董事長陳帆,我有些事情想跟魏總.理彙報,請麻煩您通報魏總.理一聲。”陳帆明白接電話之人是魏家當代家主魏明的秘書,當下客氣地說道。
翺翔集團董事長陳帆?
電話那頭,一名佩戴眼鏡的中年人聽到陳帆的話後,先是一怔,随後臉色微微一變,連忙道:“請稍等,我立刻向魏.總.理通報。”
這一次,身爲魏明秘書的中年男人的語氣中,再無半點官威,有的隻是客氣。
“好,謝謝。”陳帆的語氣依然客氣,絲毫沒有因爲魏家老爺子支持他而擺架子。
“小帆啊,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你居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約莫半分鍾後,聽筒傳出一個底氣十足的聲音,語氣之中沒有高高在上,倒是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陳帆心中很清楚,電話那頭的老者,是國.務.院的二把手,隻要再熬一年,等到明年換屆,便可以更上一層樓,去掉前面那個副字,真正站在共和國的權力頂端!
“對不起,魏爺爺,本來我應該去拜訪您的,不過您曰理萬機,我怕影響到您的工作,一直沒敢去。”陳帆道:“如果您允許的話,您看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去拜訪您。”
“小帆啊,你這是存心氣我不成?”電話那頭,魏明聽到陳帆的話,哭笑不得,道:“論輩分,我隻能當你叔。以後可别瞎喊啊,否則讓我家老頭子聽到,非教訓我一頓不可。”
陳帆一怔,随後才想起,魏明雖然年近六十,可是……論輩分,确實隻能算他叔。
畢竟……陳建國的輩分和魏家掌權者魏老爺子一樣!
“另外,你如果真心想找我聊天,我随時歡迎,不過……前提是,偷偷給我帶上一些野茶。”魏明笑着說道:“上次我在我家老頭子那裏喝了你弄的野茶,上瘾了,可是……老頭子死活不給我分一點。”
“好。”
陳帆微笑着答應了下來,心中卻是清楚,如今身居高位,手握大權的魏明倒不是真的稀罕他送給魏老爺子的野茶,隻是用這種方式表達着對那位躺進八寶山老人的尊敬。
“小帆,你這麽晚給我打電話,不會隻是陪我聊天這麽簡單吧?”魏明笑了笑,道:“說吧,什麽事?”
“魏叔,原本我應該代表翺翔集團跟随長江三角洲代表團一起前往香港,參加明天的商業交流活動。不過……我臨時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耽擱了些時間,隻能明天中午趕過去……”
“沒關系,隻要不缺席就好。”魏明不等陳帆說完,便打斷了陳帆的話:“畢竟,這次商業交流活動的含金量很高,對翺翔集團而言,是一次重大的發展機遇。”
“魏叔,這一點,我明白。”陳帆苦笑,道:“隻是……因爲我沒有跟随代表團一同前往香港,代表團似乎很不滿,打算取消翺翔集團參加商業交流活動的資格……”
“什麽?取消資格?”魏明臉色一變,随後嚴肅地問道:“小帆,你從哪裏得知的消息?”
“之前翺翔集團ceo楊遠出席了代表團召開的會議,代表團負責人陳飛在會議中宣布了這條消息。”陳帆如實說道。
“陳飛宣布的?”魏明心中一動,随後沉聲道:“小帆,這次所有參加商業交流活動的企業由各地區申報推薦,國.務.院審核。代表團隻是負責組織安排,沒有決定權力!”
說到這裏,魏明一字一句道:“小帆,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就麻煩魏叔了。”陳帆連忙感謝。
随後,陳帆又和魏明客套了兩句,便挂斷了電話。
“陳飛啊陳飛,怪不得你家老太爺把你當成棄子!你心胸如此狹窄,目光如此短淺,如何能撐得起整個陳家?”放下私人電話,魏明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歎氣的同時,輕輕搖了搖頭:“和共和國的龍牙比起來,你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啊,而是十萬八千裏!”
“姜還是老的辣——老首長啊,到底還是您看得遠呐。”
話音落下,即将站在共和國權力巅峰的魏明,眸子裏流露出了深深的敬畏。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