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年代,人情味漸漸被金錢所腐蝕,大多數人都成了金錢的奴隸,爲了那件表面華麗内在肮髒的“虛榮心外衣”,忽視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精神支柱。
這已成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尤其是對于一些所謂的富貴人士而言。
對于這段時間的薛狐而言,他手中的最後底牌,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這也是他能夠在青幫在東南亞和香港的勢力被連根拔起,卻依然能夠穩住心神的最重要因素。
甚至,當得知坤沙那邊不給青幫供貨,也是因爲陳帆在搗鬼後,他依然沒有狗急跳牆,相反,在安排保镖挨個給各省的瓢把子打電話回複後,他便睡下了。
隻是——午夜的時候,一向不敢打擾薛狐睡覺的中年保镖,破例地撥通了薛狐卧室的電話。
“叮鈴鈴……”
電話的鈴聲,打破了卧室的甯靜。
黑暗中,睡覺很輕的薛狐猛然被電話鈴聲驚醒,睜開眼睛。
一般而言,人在驚醒的瞬間,意識并不能蘇醒,會保持短暫的真空期。
此時的薛狐就是這樣——睜開眼睛後,他的表情有些茫然,隻是瞪圓眼睛,看着天花闆。
“呼~”兩秒鍾後,薛狐吐出一口悶氣,皺起眉頭,伸手打開了壁燈,臉色陰沉地爬起來,看了一眼電話号碼,然後接通了電話:“什麽事?”
電話那頭,中年保镖本來準備挂斷電話,愕然聽到薛狐低沉的話語,感受着薛狐語氣中的怒意,吓得心頭一顫,心驚膽戰,道:“薛爺,出事了……”
出事了?
愕然聽到這三個字,薛狐先是一怔,随後,臉上的睡意蕩然無存,沉聲道:“到書房來跟我彙報。”
話音落下,薛狐扣掉電話,穿着睡衣走出卧室。
一分鍾後。
薛狐穿着睡衣,握着煙鬥,坐在書房的木藤椅上,表情凝重地看着面露驚慌的保镖,沉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說話的同時,薛狐的眉頭皺起,眼角肌肉輕微地跳動着,語氣露出了一絲擔憂,因爲……他很清楚,自己的保镖敢在深更半夜吵醒自己,那麽絕對是大事。
“薛爺,有兩件事情必須向您彙報。”中年保镖深吸一口氣,快速說道:“第一,一個小時前,阿水帶人幹掉了沈山及其手下,并且将沈山手中用來放高.利.貸的資金全部轉移。”
“什麽??”
耳畔響起保镖的彙報,薛狐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冷的笑話一般,瞪大了眼睛,臉上的震驚再也無法掩飾。
甚至,就連他的身子都僵在了空中!
“你……你說阿水殺死了沈山?而且還轉移了沈山手中的資金??”這一刻,如果不是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劇烈地抽搐,薛狐絕對會認爲自己在做夢!
因爲……他不信身爲青幫毒品負責人的阿水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是的,薛爺。”中年保镖也知道這個消息太過震驚,眼看薛狐被驚得目瞪口呆,連忙點頭确認:“這是青翠玉石有限公司财務總監傳來的消息,而且我打電話跟邊境的一些黑道人物進行了聯系,他們說今晚十二點過後,阿水的人取代了沈山的人打理那家地下賭.玉場。”
“背叛我?難不成阿水這個白眼狼吃了雄心豹子膽?我他媽活刮了他!!”薛狐的表情猙獰到了極點,嘴中噴着粗氣,怒不可止。
自從薛狐掌權青幫,成爲中國黑道教父後,他的權威很少遭到挑戰,至于……背叛,這樣丢人的事情更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再次從保镖嘴中得知阿水的所作所爲,薛狐罵娘的同時,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啪!”
一聲悶響過後,書桌晃動不止。
眼看薛狐動怒,中年保镖猶豫了一下,最終将自己的猜測咽回了肚子裏。
在他看來,此時的薛狐正在氣頭上,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第二件事是什麽?”短暫的憤怒過後,薛狐又冷靜了下來,隻是表情比起之前更爲陰沉,那感覺恨不得要立刻将阿水碎屍萬段。
“之前,我們在深圳、廣州、福州、珠海的四家賭場,全部被賭術高手給洗劫了。”中年保镖心驚膽戰道:“四個場子加起來損失了六千萬。”
六千萬!
聽到這個數字,薛狐隻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媽的,我養他們這群廢物是幹什麽吃的?他們頂着腦袋,難道隻知道吃飯嗎?”薛狐氣急敗壞,道:“既然知道對方是賭術高手,爲什麽不提前阻止?爲什麽不按規矩辦事,讓對方将錢帶走了??”
“薛爺,根據龐磊四人的彙報,他們原本是打算按照規矩辦事的。不……不過……”中年保镖說到一半的時候,看到薛狐眸子裏殺意凜然,吓得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眼看中年保镖停了下來,薛狐暴喝一聲:“不過什麽?”
“龐磊他們說,那四個賭術高手來自美國甘比諾家族,所以沒敢按照規矩辦事。”中年保镖咬了咬牙,一口氣說出原因。
甘比諾家族?!
聽到這五個字,薛狐的瞳孔再次放大,臉上的憤怒表情瞬間被震驚所取代。
身爲青幫的掌門,薛狐自然知道甘比諾家族是美國黑手黨家族中,勢力和影響力最大的家族,甚至……就連那部紅遍全球的《教父》都是根據上一代甘比諾家族族長原型改編的。
同時,薛狐也很清楚,青幫在美國的勢力由他的弟弟薛林負責。
一直以來,青幫都和包括甘比諾家族在内的黑手黨委員會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甘比諾家族的賭術高手跑到青幫國内的總部來踢場子,這怎能讓薛狐震驚?
一時間,薛狐的怒意消失了大半。
他很清楚,如果那四名賭術高手真的是甘比諾家族的人,包括龐磊在内的四人在沒搞清楚前因後果之前,确實不敢按照賭場的潛規則辦事!
否則……那将得罪甘比諾家族,對于青幫在美國的勢力很不利。
“甘比諾家族的賭術高手,怎麽會憑白無故地跑到大陸來?”薛狐重新坐在了座位上,皺着眉頭,喃喃自語,像是在問他的保镖,又像是在問他自己。
下一刻。
不等他的保镖給出回答,薛狐猛然想起,當初陳帆令得英倫半島顫抖時,甘比諾家族的現任族長希爾瓦@甘比諾也參與了。
難道希爾瓦那個老家夥是爲了陳帆那個小雜種??
薛狐的心中陡然湧現出了一個恐怖的念頭。
念頭一出,薛狐像是被雷擊了一般,渾身顫抖不止。
“薛爺,我感覺這兩件事情很蹊跷。”眼看薛狐冷靜了下來,中年保镖斟酌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開口:“我個人認爲都和陳帆那個家夥脫不了幹系!”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希爾瓦@甘比諾之所以會在倫敦幫助陳帆那個小雜種,隻是因爲欠下了那個小雜種人情。希爾瓦是一個很現實的人,在他眼中利益高于一切,既然他已經還掉了人情,沒有道理幫助那個小雜種對付我才對。”薛狐若有所思地說道。
中年保镖接道:“薛爺,我個人認爲您給林爺打個電話,讓林爺去找希爾瓦詢問一下,這樣的話,事情的真相就會浮出水面。”
“詢問倒不是不可以,隻是……現在楓葉損失慘重,恐怕希爾瓦那個老混蛋不會再将青幫放在眼裏了!”薛狐臉色有些難看,對于他而言,失去楓葉,不光是在國内失去威懾力,在國外也是一樣,這兩天東南亞的局勢變化就是最好的證明!
被拔掉牙的老虎,自然不會再有威懾力!
何況,對于甘比諾家族而言,青幫隻是一條狼……盡管薛狐很清楚這一點,但他覺得該問的必須要問清楚。
然而——就在薛狐準備撥通他弟弟薛林的電話時,中年保镖口袋裏那部屬于薛狐的手機再一次響了。
“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打破了書房的安靜。
下意識地。
薛狐和中年保镖的瞳孔均是微微放大,直覺告訴他們,手機在這時候響起,絕對是不祥的征兆!
“手機給我。”薛狐的眉頭死死地擰在了一起。
中年保镖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将手機從口袋裏摸出,遞給薛狐。
薛狐看了一眼手機号碼,眉頭皺得更緊了,同時咬牙接通了電話:“這麽晚打電話來,什麽事?”
“薛……薛……薛爺,我們的兩艘走私船在公海上遭到了不明勢力的襲擊,所有弟兄都死光了……”
下一刻,電話那頭,青幫走私生意負責人驚魂不定的話語,通過無線電準确地傳進了薛狐的耳中。
“啪!”
薛狐渾身一顫,手一松,手機脫落,掉在地闆上,聲音刺耳。
“噗!”
一口猩紅的鮮血從薛狐口中噴出,薛狐臉色蒼白,渾身無力地倒在了椅子上。
“薛……薛爺!”
中年保镖見狀,吓得連忙上前扶住薛狐。
“小雜種,你好狠啊!!”燈光下,薛狐的面色蒼白,表情猙卻獰得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我發誓,我不僅要将你碎屍萬段,我還要把你的女人丢進最肮髒的夜總會當婊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