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來的時候不可一世,最後卻是渾身是血的被手下擡了出去,如同一條死狗。
這種截然的反差,令得王勇那些手下心中都不是滋味。
在他們的記憶中,自從他們跟随王勇開始,王勇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悲慘過。
王勇的手下心中不是滋味,餐廳裏留下來看戲那些客人卻是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那些聽說過陳帆事迹的客人還好,多少有些心理準備,那些沒有聽說過陳帆事迹的客人,心中的震驚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王浩被打得下跪,王勇被打殘。
這個消息注定會在明天席卷整個香港,甚至還會以恐怖的速度蔓延南方黑道!
餐廳裏,眼看王勇的手下将王勇擡了出去,陳帆緩緩掐滅手中的煙頭,在客人們恐懼的目光中起身,看了一眼滿手是血的林東來,淡淡道:“東來,你去洗一洗,我們在樓下等你。”
“是,陳先生。”林東來恭敬地點頭,丢掉手中血迹斑斑的椅子,走向衛生間。
而陳帆則是帶着早已将槍支收起的暗堂成員,試圖離開。
“陳帆。”就當陳帆要離開的時候,爲首的特工頭目走上前來,面色複雜地呼喚。
陳帆停下腳步,面色平靜地看着爲首的特工:“隻是普通的打架鬥毆事件而已,遠遠輪不到你們特工部門來管,要管也是警察來管。”
聽到陳帆的話,包括爲首特工在内的六名特工,均是一臉無奈的表情。
因爲……他們知道陳帆說的沒錯!
每個機構都有每個機構的職能,打架鬥毆這樣的事情确實輪不到他們來管。
而陳帆不但利用了這一點,讓他們無法制止外,還巧妙地利用了他們的身份,令得王勇的那些手下不敢拔槍。
至于……肉搏?
在六名特工看來,曾經身爲龍牙的陳帆,隻需要一隻手便可以捏死包括王勇在内的所有人!
同樣,他們都很清楚,如果陳帆無所顧忌的話,以王勇手下和陳帆之間的距離,想開槍射殺陳帆,基本等于天方夜譚。
甚至,就算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在十米之内,在拿着槍的前提下,都不是陳帆的對手。
說難聽一點,他們都不敢保證自己是否有開槍的機會!
眼看爲首的特工面露苦色,陳帆輕輕歎了口氣,道:“你們應該清楚,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六名特工心中暗暗歎氣,望向陳帆的目光略帶同情。
“放心吧,我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陳帆像是在告訴自己,又像是在讓六名特工寬心:“越過那道鴻溝,不要說你們,就是我曾經那些弟兄都不會饒過我,同樣的,埋進八寶山的老太爺也會死不瞑目,而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話音落下,陳帆收回目光,大步離去。
這一次,六名特工沒有阻攔,心中總算松了一口氣。
在他們看來,一個有底線和原則的龍牙,隻是令他們頭疼而已,而一個沒有原則的龍牙,足以讓他們心驚膽戰。
至于……屠夫。
那将是所有人的噩夢!
……餐廳外,餐廳經理早已等候多時,眼看陳帆出門,面露恐懼,道:“先……先生,您的朋友在那邊的房間。”
“謝謝。”陳帆微微一笑,讓暗堂成員留下,他獨自走向了那邊的房間。
謝謝?
耳畔響起這兩個字,眸子裏呈現出陳帆那平易近人的微笑,餐廳經理徹底傻眼。
每個人都是天使和惡魔的綜合體,左邊是天使,右邊是惡魔,天使、惡魔隻是一念間!
他的腦海裏陡然閃出了這句話。
前方,阿呆帶着另外三名暗堂成員守護在房間門口,看到陳帆走來,當下恭敬地行禮:“陳先生。”
陳帆微笑示意,推門而入。
這是一間專門爲客人提供休息的房間,房間面積不大,不過卻裝修得極爲豪華,家具更是應有盡有。
陳帆進門的時候,納蘭香香拉着寶兒的手,站在落地窗外,欣賞着香港的夜景。
聽到開門的聲音,納蘭香香轉身,複雜的情緒完全從她的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溫柔的表情:“處理完了?”
“嗯。”陳帆點了點頭,道:“想必你和寶兒都沒有心情繼續在這裏吃飯了,我們換個地方。”
“我無所謂。”納蘭香香微笑着搖頭,然後看向寶兒:“關鍵看寶兒。”
“大哥哥,不用換了,就在這裏吧。”寶兒一臉乖巧的表情。
陳帆見狀,俯身,溺愛地在寶兒那粉嫩的臉蛋上捏了一把,笑道:“好吧,我去讓服務員上食物。”
說罷,陳帆轉身走出房間,對依然守護在門口的阿呆,道:“阿呆,你去讓服務員上三份牛排,一份水果沙拉,再加一些特色點心。”
“是,陳先生。”阿呆恭敬領命。
“另外,弟兄們都餓了,都在這裏用餐吧。”陳帆補充了一句。
阿呆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
王勇的手下将昏迷過去的王勇擡進了那輛加長林肯之中,除此之外,還有兩名王勇的手下扶着王浩,隻是眸子深處卻帶着一絲深深的不屑!
顯然,在他們看來,王浩充當軟骨頭,下跪求饒的行爲和王勇甯死不屈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别!
若在平時,察覺到王勇手下眸子裏的不滿,王浩多半會發火,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就像是丢了魂魄一般,臉色蒼白不說,身子一直打着哆嗦。
“王少,我建議立刻将勇哥送到醫院,同時給洪爺打電話彙報這件事情。”将王勇擡進汽車後,王勇的一名手下頭目建議道。
“咕咚!”王浩咽了口吐沫,回過神,看了一眼完全昏迷的王勇,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一樣:“對……對,先把我哥哥送到醫院,我給我爸打電話!”
說着,王浩不作停留,鑽進汽車,摸出手機,撥通了身在青幫東南亞大本營的王洪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聽筒裏傳出了王洪略帶不悅的聲音:“這麽晚了,給我打電話,有事麽?”
雖然一直以來,因爲王浩歲數小的緣故,王洪一直很溺愛這個小兒子,可是……對于前段時間王浩闖禍惹到陳帆,王洪氣得不輕。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這是王洪在陳帆和薛狐交鋒一事上的策略。
按照他的計劃,如果薛狐能夠取勝的話,也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屆時,他就可以強勢出擊,挑戰薛狐在青幫的權威,奪走掌門之位!
而如果薛狐不幸敗給陳帆的話,王洪則會選擇低頭屈服——連薛狐都不是陳帆的對手,實力不濟薛狐的他,自然也不可能抗衡陳帆。
另一方面,王洪覺得陳帆從某種意義上說隻是要把薛家鏟除,而不一定要大動幹戈地徹底鏟除青幫。
如此一來,陳帆和薛狐之間的争鬥,誰勝誰負,對于他而言,都不足以緻命。
不得不說,王洪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
隻是——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自己的小兒子居然有眼不識泰山地得罪陳帆。
讓他多少有些慶幸的是,王浩最終沒有釀成大錯,還不至于徹底讓陳帆和他結仇。
“爸,給我和哥哥報仇啊!”車子啓動,王浩無力地仰靠在座椅上,聽到王洪的聲音就像是聽到了仙樂一般激動,當下哭着嚎了起來。
吧嗒!
電話那頭,王洪本來在吸煙,愕然聽到王浩的話,臉色一變,嘴巴一張,煙頭直接掉在了書桌上。
“你……你們怎麽了?”短暫的呆澀過後,王洪第一時間開口詢問,語氣中的擔憂和緊張根本無法遮掩。
“我和哥哥都被人打了,而……而且哥哥現在渾身是血,生死不明……”對于王浩而言,今晚就像是一場噩夢,此時跟王洪說話,心中的恐懼和委屈直接化作淚水,一股腦地從眼眶中湧了出來。
“什麽?”電話那頭,王洪直接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眸子裏充滿了震驚:“你和小勇都被打了?而且小勇還生死不明??”
震驚的同時,王洪的臉上還寫滿了不敢置信!
在他看來,以自己在香港地區的人脈以及王勇的手段,整個香港,敢招惹王勇的人不多。
“是的啊,爸。”王浩哭着說道:“就在剛才,陳帆那個雜種帶人把我和哥哥都打了,尤其是哥哥,被他那個叫林東來的手下足足用椅子砸了十分鍾,渾身是血……”
聽完王浩的叙述,王洪面色陰沉,拳頭握得嘎嘎直響,他強忍着内心的怒火,一字一句道:“小浩,你聽着,現在立刻将你哥哥送到醫院,有什麽情況及時向我彙報!”
“爸,你……你不回來麽?”王浩滿臉驚恐地問。
“我暫時不回去。”王洪目光閃爍,他知道,就算他趕回香港,也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而冷靜下來的他,也反應了過來,既然陳帆身後有特工跟着,那麽陳帆絕對不敢下死手!
畢竟,陳帆多少還要顧慮燕家!
一旦陳帆鬧出人命,被燕家揪住小辮子,那麽就算陳帆最後能夠保命,也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爸……”王浩一聽王洪不回香港,眸子裏的恐懼更濃,此時的他就像是溺水之人,而王洪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唯有王洪回香港,他才能感到安全一些。
“小浩,你聽着,陳帆他不敢殺你和小勇的。你将小勇送到醫院就好。至于……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王洪用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
話音落下,王洪不等王浩回話,直接挂斷電話。
“陳帆,這是你逼我的!”書房裏,王洪眯着眼睛,表情猙獰到了極點:“你敢動我兒子,我就敢讓你女人從人間蒸發!!”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