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遠方的天空吐出魚肚白的時候,陳帆如同往常一樣,從床上爬起,動作麻利地洗漱完畢後,穿上昨晚阿呆給他準備的運動服,走出了卧室。
或許是爲了怕吵醒昨晚熬夜學習到一點鍾的田草,路過田草卧室的時候,陳帆特地壓低了腳步聲,悄然無息地走過。
環境幽靜,綠樹成蔭,緊挨西湖,空氣鮮……
這一切,都是青龍山莊富人區的别墅成爲天價的原因。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數量少。
物以稀爲貴。
對于很多上流社會的人士而言,能夠買到青龍山莊的别墅,不僅僅是富裕的象征,還是身份的象征。
走出别墅,陳帆呼吸了一口清晨的鮮空氣,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裏的空氣遠比東海的空氣質量好,空氣很濕潤。
簡單熱身了一下,陳帆開始了一天的晨練。
與此同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貫穿了東西方天際,陽光透過别墅周圍那些樹林的縫隙穿過,金se點點。
耳畔響起鳥兒的叫聲,慢跑在青龍山莊的x路上,陳帆有一種置身畫卷中的感覺。
和當初陳帆在東海街頭晨練不同,包括阿呆在内的暗堂成員,并未跟在身後。
因爲……青龍山莊不大,他們已經排除了所有的危險xin。
跑着,跑着,陳帆忽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道白se的身影。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那道身影上,她迎着陽光,慢跑的同時,肩頭的馬尾辮一甩一甩的,整個人充滿了朝氣與活力。
看到朝自己跑來的田草,陳帆不禁苦笑了一下——原本他以爲昨晚田草學習得太晚,此時還在睡覺,卻沒有想到,田草和他一樣,早早地起來晨跑。
陳帆現田草的同時,田草也看到了陳帆,她微笑着朝陳帆跑了過來。
“怎麽起這麽早?”兩人相遇後,陳帆清晰地看到田草那張平靜、美麗的臉龐上殘留着汗珠,深知田草起來得比自己要早得多,此時已結束了晨練,準備返回别墅。
田草停下腳步,并沒有喘息,而是輕輕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道:“皇甫姐姐說我身體太差,雖然不适合練武,但也要每天堅持鍛煉身體。我按皇甫姐姐說的做了,結果現效果很好,身體好了許多不說,每天也不感到累,所以就堅持了下來。”
聽田草這麽一說,陳帆不禁暗暗感歎,皇甫紅竹還真是夠狠心的。
對于每天隻睡不到五個x時的田草而言,她基本算是被壓榨了所有的jin力。
“過兩天,我讓人找些y材,給你個配方,你讓皇甫紅竹每天找人給你熬y好,喝了對身體有很大的好處。”雖然有些擔心田草是否能夠承受得住,不過深知田草有着堅韌xin的他,終沒有說出内心的擔憂。
田草凝視着陳帆的臉龐,輕輕點了點頭。
這一次,她沒說謝謝。
“好了,你先回去洗洗,吃過早餐,我讓人送你回東海。”陳帆笑了笑:“實習可以慢慢來,不過課程不能落下了。”
“放心,我不會落下的。”田草一臉自信:“皇甫姐姐說,明年我能考上東海狀元,她就送我一棟别墅外加一個私人酒窖。”
耳畔響起田草的話,陳帆沒有吭聲,他知道眼前這個聰明堅強的nv孩,勢必要拿到東海高考狀元的名頭,不是爲了滿足虛榮心,也不是爲了讓周圍人仰視,不是爲了得到皇甫紅竹的獎勵。
她隻是想證明。
證明沒有被自己看走眼。
……
七點半的時候,陳帆陪着田草在市區吃完早餐後,派了一輛車,由獨一刀親自護送田草回東海,而他自己則是乘坐汽車,前往翺翔集團浙江分公司的大廈。
因爲……他接到了蕭遠山的電話,蕭遠山在電話中告訴他,商務部的領隊人物昌鑫想見他。
半個x時後,陳帆乘坐着那輛挂着一排6車牌的賓利,來到了翺翔集團浙江分公司大廈。
大廈底下,身爲翺翔集團副總裁及浙江分公司負責人的蕭遠山沒有帶着公司高層一起迎接,而是獨自一人站在那裏迎接。
至于……手握實權的大佬昌鑫,直接被他晾在了會客廳裏。。
眼看陳帆下車,蕭遠山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陳先生。”
“蕭叔,不是不讓您等我嗎?”盡管陳帆一直以來都對蕭遠山很客氣,但是陳帆能夠感覺到,蕭遠山對他客氣,從來不敢擺長輩的架。
“陳先生,你不在,我一個人面對燕京來的大佬顯得底氣不足。”蕭遠山開了個玩笑,心裏卻是恨清楚,對于他而言,一百個昌鑫加一起,恐怕也不如一個陳帆重要。
陳帆可以讓蕭家重崛起,昌鑫不能。
同樣,陳帆可以在被踢出陳家後,繼續和青幫、燕家玩這場衆人矚目的遊戲,昌鑫沒那個本事。
不光是蕭遠山明白這一點,早上五點半起床,六點半給蕭遠山打電話,七點鍾趕到翺翔集團浙江分公司大樓,一直等到現在的昌鑫也明白。
所以……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也沒有不耐煩,隻是靜靜地等着。
在他看來,或許陳帆鬥不過燕青帝,但是絕對能玩過他,所以……盡管他身爲燕家梯隊裏的一員,但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也正是理智的頭腦和這份始終對自己有着清醒的認識,他可以在過去的仕途之路中一路順風順水。
五分鍾後,在蕭遠山的引路下,陳帆步入大樓爲豪華的一間會客廳。
“陳先生。”眼看陳帆進入會客廳,昌鑫立刻站了起來。
“昌部長,今天起床晚了,多有怠慢,還望海涵。”陳帆一臉歉意的笑容,沒有展現出絲毫的嚣張跋揚。
“陳先生客氣了。”昌鑫苦笑着說了一句。
陳帆不再客套,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很自然地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蕭遠山坐在他的一旁。
昌鑫則稍顯緊張地坐在了陳帆的對面,心裏盤算着該如何跟陳帆開口。
“昌部長,想必你今天來找我,是爲了納爾集團亞洲地區負責人希曼動怒,準備從國内撤資的事情?”就在昌鑫懇忑地想怎麽開口的時候,陳帆率先開口,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實不相瞞,陳先生,我今天的确是爲此事而來。”昌鑫心中微微一震,卻面不改se道:“納爾集團在國内投資是今年到未來幾年,經濟領域的大事,上面對于希曼先生提出撤資的事情極爲重視。”
陳帆沒有表态。
昌鑫想了想,沒有再客套,而是開en見山道:“陳先生身爲翺翔集團的董事長,想必也不願意看到納爾集團撤資。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陳先生出面說服希曼先生留下。爲了表示誠意,今後在納爾集團和翺翔集團合作的項目上,上面可以加一步地給予多種優惠政策。”
“很抱歉,昌部長,這件事情,我試圖和希曼先生談過,不過他沒有表态。”陳帆充當着戲中該充當的角se:“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納爾集團在浙江投資的事宜,一直由羅省長負責,他和希曼先生的關系不錯,而且以他的身份也能代表浙江省委出面,我個人建議你去找他出面比較合适。”
“多謝陳先生指點i津。”昌鑫等的就是這句話。
陳帆再次沉默。
“陳先生,上面對這件事情催得比較緊,我先去找羅省長洽談此事,等事成之後,再專en登en道謝。”昌鑫見陳帆不說話,自然知道陳帆已經下達了逐客令,很識趣地起身告辭。
陳帆笑着起身,伸出手:“昌部長慢走。”
昌鑫連忙雙手握住陳帆的右手,笑了笑,然後離開了會客廳。
送着昌鑫離開會客廳,陳帆并沒有跟着送下去,而是返回了會客廳,重入座,拿出香煙,點燃,輕輕吸了一口,道:“這個昌鑫挺不簡單的。”
之前一直充當看客,此時爲陳帆洗茶、泡茶的蕭遠山聽到陳帆的感歎,沒敢吭聲。
幾分鍾後,蕭遠山将茶遞到陳帆面前,想了想,道:“昨晚我和羅偉通了電話,今天早上省人大要召開會議,公布羅偉成爲代理省長一事。接下來,我們怎麽做?今天讓羅偉跟着昌鑫他們去找希曼,還是繼續演戲?”
“戲已經明了,再拖下去也沒有太大意思。”陳帆想了想,給出答複。
蕭遠山第一時間點頭,随後又想起了什麽,道:“我聽x道消息說,燕青帝這次來杭州,除了借着這次的事情,給自己增加政績以外,似乎是沖着你來的。”
原本,蕭遠山以前都稱呼陳帆爲您的,而陳帆也稱呼他爲您,這樣顯得不倫不類,後蕭遠山遵照陳帆的吩咐,改口稱呼陳帆爲你。
“我知道。”陳帆吐出一口煙霧,輕輕一笑道:“他用一次低頭,換取了一份大大的功績,之後再想還給我一巴掌,打得我滿地找牙。”
似是察覺到了陳帆笑容的寒意,蕭遠山沒敢接話。
“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陳帆掐滅煙頭,眯起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