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場突如其來的春雨,讓杭州飙升的氣溫下降了不少,到了傍晚的時候,雨停了,一道七色彩虹橫跨天空,夕陽那金色的餘輝從天空傾灑而下,灑滿了大街小巷,讓有着天堂之城的美名的杭州宛如仙境。
杭州市中心,一家肯德基店裏,打扮的如同洋娃娃一般的納蘭寶兒滿臉歡喜地在肯德基拐角的蹦床上跳着,她的身旁還有許多同齡的孩子,那些孩子将她圍在中央,讓她如同小公主一般顯得眨眼。
蹦床不遠處的座位上,一身儒雅氣息的納蘭永轲身前擺着一些雞腿、雞翅之類的玩意,不過他并沒有去碰,而是笑呵呵地看着納蘭寶兒在那邊玩耍。
有着香女之稱的納蘭香香似乎也對這些沒有營養的快餐食品不感興趣,隻是端着一杯石榴汁,時不時地喝一口,姿勢優雅。
無形中,納蘭永轲和納蘭香香成了整個肯德基店的絕對主角,那些所謂的非主流美女,在納蘭香香面前簡直連嫉妒的勇氣都沒有了,而那些年輕的帥哥們,直接被納蘭香香秒殺了。
除此之外,不少帶着孩子來玩耍的少婦們,看向看上去隻有四十歲,實際年齡已經五十多歲的納蘭永轲時,目光閃爍。
身爲納蘭永轲義子及保镖的賈平安并沒有一起進入肯德基店裏,而是呆在門外站樁。
面對街道上随處可見的性感妹紙,賈平安的眼神始終很清澈,他也沒有故作深沉地抽煙,事實上,爲了練武,他從小除了女人不碰之外,煙酒也很少碰。
忽然——
站在肯德基店門口想事的賈平安那雙清澈的眸子縮小成了最危險的針芒狀,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了一輛挂有杭州牌号的奔馳轎車。
随後,在他的注視中,那輛奔馳轎車在距離肯德基店不遠的停車場停下,一名穿着黑色襯衣,黑色西褲,黑皮鞋,留着寸頭的男子,朝肯德基店走了過來。
那男子一邊走,一邊将目光鎖定身材魁梧的賈平安,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畢竟,像賈平安這樣身高接近兩米的魁梧壯漢不多見,何況,以他的眼力,能夠看出賈平安那具身體裏所蘊含的恐怖力量。
“納蘭小王爺的保镖都這般強悍,看來納蘭小王爺不是簡單的人物呐。”
身穿黑色襯衣的青年,暗暗念叨了一句,然後加快腳步走向了肯德基店門口。
在青年走向肯德基店的整個過程中,賈平安的目光一直鎖定着他,猶如一頭兇殘的東北虎鎖定獵物一般,目光駭人。
走進賈平安後,感受到賈平安身上的恐怖氣勢,青年略有些心驚,不過表面上并沒有流露出來,而是沉聲道:“請轉告納蘭小王爺,我家孔哥想請他喝茶。”
“孔哥?”賈平安略微皺眉。
“孔溪。”青年略微不滿賈平安連杭州黑道的新教父都不知道,陡然提高了聲音。
“孔溪是哪頭蒜?有什麽資格請我家小王爺喝茶?”賈平安翻了個白眼。
青年算是孔溪手下的心腹之一,平時在杭州城都是橫着走的,哪吃過這種閉門羹?
“孔哥是青幫杭州負責人,他找你家小王爺談點事情。另外,孔哥說了,要談的事情,你家小王爺心中有數。”此時,聽到賈平安狂妄到極點的話語,本能地要發火,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道:的
“孔哥在西湖旁邊的梅家茶社訂好了包廂。”
說罷,青年皺眉看了賈平安一眼,轉身便走。
目送着青年離開,身高接近兩米的賈平安,拖着魁梧的身軀,彎腰進入了肯德基店,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徑直走向了一身儒雅氣息的納蘭永轲。
“小王爺,青幫杭州負責人孔溪約您喝茶,說是在西湖旁邊的梅家茶社等您。”走到納蘭永轲身旁,賈平安彎腰,低聲道。
聽到賈平安的話,納蘭永轲收回目光,略微沉吟,道:“你在這陪香香等寶兒,我跟小九過去。”
“小王爺,我陪您去?”賈平安不放心道:“依我看,那個孔什麽鳥這麽快找上門,恐怕沒安好心。” 。
“放心,沒有薛狐開口,就算給那個孔溪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我一根指頭。至于薛狐,他不傻,這個關鍵時刻,他絕對不會和我們納蘭家爲敵。”納蘭永轲淡淡一笑,胸有成竹:“想必,薛狐是想和我們納蘭家聯手對付陳家小子了。”
陳家小子。
聽到這四個字,納蘭香香眼角肌肉微微跳動了兩下。
而賈平安則是沉默不語。
随後,在少婦們遺憾的表情中,一身儒雅氣息的賈平安,起身,步伐輕盈地離開了肯德基店。
一分鍾後,他走到附近停車場的一輛加長林肯前,看了一眼等候多時,紮着小辮子,渾身散發着娘娘氣息的青年,道:“小九,帶我去西湖邊的梅家茶社。”
“是小王爺。”
小九恭敬地應了一句,爲納蘭永轲關上車門,然後鑽進駕駛位,啓動汽車,載着納蘭永轲緩緩離開。
……
當夕陽最後一道光輝徹底沒入地平線的時候,一架由英國倫敦飛往東海的商務客機準時地在東海國際機場降落。
飛機停穩之後,機艙大門打開,兩名空姐暗自松氣的同時,滿臉微笑地對陳帆一行三人鞠躬:“再見,陳先生。”
“再見。”
陳帆微微一笑,帶着阿呆和另外一名暗堂成員下機。
跑道上,一輛奧迪8靜靜地停在那裏,一身黑色披風的皇甫紅竹迎着夕陽最後一縷光輝,随意地依靠在車身上。
夕陽下,那頭飄逸的長發随風飄蕩,那抹鮮紅的嘴唇依然鮮豔如血。
這一刻,她的臉上沒有像以往那般露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身上的氣息也不像以往那般陰柔詭異,她隻是靜靜地注視着那個從飛機上走下的男人。
和所有地下世界的人一樣,皇甫紅竹也在關注歐洲的事情。
得知陳帆在歐洲發生的一切之後,皇甫紅竹忽然覺得,不知從何時開始,陳帆已經開始讓她仰望了。
而且……在她看來,随着時間的流逝,仰望的角度會越來越大。
一個強大的女人隻可能被兩種男人征服。
一種是比她更爲強大,足以讓她仰望的男人,另外一種則是甘心平庸,默默站在她背後,承托她強大的男人。
無疑,陳帆屬于前者。
“呼~”
眼看陳帆從飛機上走下,皇甫紅竹深深吸了一口雨後的清新空氣,邁着沉穩的步伐迎了上去。
對于皇甫紅竹會來接機,陳帆并沒有感到意外,事實上……他之所以沒有等秦安一行人,提前返回國内,完全是因爲皇甫紅竹告訴他,計劃出現了一些小小的差錯。
“皇甫小姐。”
下了飛機,抱着殺神之刀的阿呆和另外一名暗堂成員,第一時間朝皇甫紅竹鞠躬問好。
“你們先上車,我和陳先生有話要說。”皇甫紅竹淡淡道。
兩人點頭稱是,朝前方的汽車走去。
“坐了十二個小時飛機,累麽?”眼看阿呆兩人離開,皇甫紅竹率先開口,語氣沒有像以往那般強勢,而是難得的溫柔。
“不累。”陳帆搖了搖頭,相比曾經的非人訓練而言,坐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已經是很享受的事情了。
見陳帆搖頭,皇甫紅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略顯尴尬。
“上車談,這裏太眨眼。”陳帆笑了笑道。
嗯?
皇甫紅竹微微一怔,赫然看到不遠處的機場工作人員都在有意無意關注這邊。
爲此,皇甫紅竹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點頭,跟着陳帆走向了8。
“陳先生。”
站在8旁邊靜靜等候兩人的暗堂負責人孤飛見到兩人走來,第一時間問好。
陳帆點頭示意,讓皇甫紅竹率先鑽進汽車。
十秒鍾後,兩輛汽車先後離開機場。
“具體情況怎麽樣?”車上,陳帆點燃一支香煙,輕輕吸了一口,問道。
“本來我以爲梁永生會幫這個忙,沒想到,他非但沒幫,而且一口拒絕了。”皇甫紅竹皺眉說道。
她口中的梁永生是一個讓包括省部級官員在内視爲龍潭虎穴部門的實權人物,是楚問天那塊人脈圖上比較靠近中心的人物之一。
“說理由了嗎?”陳帆微微皺眉。 。
皇甫紅竹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道:“他說他和問天是朋友,如今問天走了,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沒有責怪已經很給我面子了,我爲了幫你找他出面是得寸進尺的行爲,這個忙,他不會幫的。”
“想必這也算是一個原因,不過卻不算主要原因。他真正不想趟這趟渾水,恐怕是忌憚得罪薛家的黑金帝國,怕觸動某些大人物的利益。”陳帆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道。
皇甫紅竹皺眉:“接下來怎麽辦?如果中紀委這關過不了,蔣剛不下台,你後續計劃沒法展開。另外,南京林東來那顆牆頭草得到了你給他的好處後,并不安分,前兩天和青幫杭州負責人孔溪碰了頭,看樣子,薛狐也想拿林東來當棋子來對付我們。”
“林東來是我丢下的第一顆棋子,丢不得,我會抽空去一趟南京。”陳帆想了想,道:“至于梁永生這邊,你約一下,我和他見見面。”
“好!”
皇甫紅竹點頭應了下來,心中卻不知陳帆到底該如何做。
她隻知道,陳帆的回國,預示着這盤棋局正式開始!
在陳帆的棋局裏,陳帆充當的是帥。
但是在另外一盤以陳家乃至中國爲棋盤,衆生爲棋子的棋局裏,陳帆是車是馬是炮還是士、象,無存得知。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不是當炮灰的卒子,也不是掌控棋局的帥。
因爲……那盤棋局的帥,是那個躺進八寶山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