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會輕易垮台麽?
不會!
這是魁梧青年最真實的想法。
然而——
面對儒雅男人的話,他又不得不信。
他很清楚,自己身旁這位号稱東北小王爺的納蘭永轲是整個納蘭家族中,最受納蘭王爺納蘭德隆器重的一個,日後很有可能成爲納蘭家族的掌舵者。
何況,這句話原本是從那位在東北威震四方的納蘭王爺口中說出的?
“小王爺,既然主子那般看好那個男人,爲什麽主子沒有阻攔小姐胡鬧?”魁梧青年疑惑,道:“按照主子的說法,那個男人那麽強,别說小姐一個人,就是整個納蘭家族都鬥不過那個男人啊。”
魁梧青年看起來一副憨厚相,其實一點也不傻,既然納蘭王爺說薛家都鬥不過,那麽納蘭家族也沒戲,畢竟,論實力,薛家可是淩駕在納蘭家族之上的。
而且……魁梧青年曾聽納蘭永轲說過,納蘭王爺,也就是納蘭德隆幾十年前,曾經想過在東海搶下一畝三分田,爲納蘭家族南下打下基礎,結果和當時如日中天的青幫發生了沖突,最後被趕出了東海,老老實實地在東北繼承祖業,接手了納蘭家族的龐大産業。
隻是——
納蘭德隆被青幫趕出東海後,過江猛龍楚問天降臨東海,硬生生地将地頭蛇薛狐咬得遍體鱗傷,搶走了一半的地盤,逼迫薛狐将青幫的第二大本營從東海挪到了杭州。
這一挪窩,便是挪到了現在!
“王爺說,有些東西是命中注定的,是福是禍都無法躲過。”納蘭永轲語氣複雜,道:“納蘭家族,興也香香,隕也香香!”
魁梧青年臉色巨變,甚至就是那位渾身散發着娘娘腔氣息的司機,也是雙手一抖。
因爲……這句話,若是傳出去的話,恐怕整個東三省都要晃三晃!
半個小時後,三輛汽車來到杭州九溪玫瑰園富人區,名叫賈平安的青年第一時間下車,爲納蘭永轲拉開車門,後者從容不迫地走出。
“小王爺!”
與此同時,兩名隐藏在别墅大門外陰暗角落的大漢,第一時間上前行禮,表情顯得極爲恭敬。
“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納蘭永轲微微一笑。
“保護小姐的安全,是我們應盡的義務!”兩名大漢神情激動。
納蘭永轲問:“最近一段時間,香香的情況怎麽樣?”
“回小王爺,小姐自從來到杭州後,通過一些手段,名聲大振,吸引了各方名流,其中包括死去的薛強,以及陳家陳飛。小姐的意思是,尋找一個強大的靠山對付那個男人。不過,那些人物都不讓她滿意,後來,那個男人被趕出陳家後,小姐以爲那個男人死定了,所以沒有再鬧騰。前段時間,那個男人搖身一變成了翺翔集團的董事長,并且尋找了一堆新的靠山。爲了這件事情,小姐最近一段時間,情緒一直很失落。”
“那小寶兒呢?”納蘭永轲苦笑着問。
“小寶兒一開始不太适應杭州的氣候,有些水土不服,一直拉肚子,現在好多了,小姐将她送進了杭州最好的小學。”之前回答的那名大漢說着,咬了咬牙,道:“小王爺,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向您說。”
“什麽?”納蘭永轲眉頭一挑。
大漢擡頭,滿臉凝重,道:“小寶兒似乎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尤其是那個男人出現在電視上被小寶兒看到後,幾乎每天都念叨着讓小姐帶她去東海找那個男人。這也是小姐最近一段時間,情緒不佳的原因之一。”
“寶兒對陳帆念念不忘?”納蘭永轲微微一怔,随後仰天苦笑,道:“爸,看來還是您看得遠呐。我現在總算明白爲什麽您說那句話了。”
對于納蘭永轲莫名其妙的感歎,兩名大漢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表情,倒是一旁的魁梧青年賈平安若有所思。 。
“好了,我跟平安進去,你們繼續留在外面。”納蘭永轲擡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别墅,若有所思道。
“是,小王爺!”
兩名大漢再次鞠躬,同時爲納蘭永轲打開了别墅大門。
納蘭香香在九溪玫瑰園購買的别墅,占地面積不算大,總共一棟主建築,一間車庫,外加一個小型花園。
花園裏,種滿了各種奇珍異草,那些花兒在月光下,散發着芳香的味道。
“汪汪……”
就當納蘭永轲停下腳步,饒有興緻打量那些花花草草的時候,院子的東北角落傳來了狗叫聲。
納蘭永轲微微一怔,扭頭看去,赫然看到一條雪白的薩摩耶露着小腦袋,警惕地看着納蘭永轲和賈平安兩人。
“小畜生,叫什麽叫?”賈平安沒好氣地瞪眼。
似是感受到了賈平安的那股草莽氣息,那隻血統正宗、價格昂貴的薩摩耶吓得縮回了腦袋。
“哼,平安叔,你再敢罵我家阿諾是小畜生,我就不理你了。”賈平安的話音剛落,主建築的大門打開,一個穿着卡通服飾,留着洋娃娃頭型的小女孩站在門口,氣鼓鼓地瞪着賈平安。
“啊……寶兒。”愕然聽到小女孩的聲音,賈平安的表情立刻來了個大轉變,一下從兇神惡煞變成了和藹可親,配上那憨厚的笑容,倒是給人平易近人的感覺:“平安叔知錯了,寶兒可不能生氣。”
“寶兒……”
納蘭永轲滿臉慈祥笑容,呼喚納蘭寶兒的同時,快步迎了上去。
“哼哼,寶兒來到杭州好長時間了,外公都不來看寶兒。”
小寶兒撅着嘴巴,正眼都不瞧納蘭永轲一眼,心中卻是在糾結,好久沒揪外公的胡子了,要不要假裝撒嬌投進他的懷抱裏,揪他胡子呢?
“寶兒,外公錯了,外公讓你揪胡子好不好?”納蘭永轲笑眯眯道,那感覺像是大灰狼在引誘小綿羊。
小寶兒天人交戰。
“讓你揪三根。”納蘭永轲走到了寶兒身邊,蹲子,滿臉真誠。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準反悔!”小寶兒一陣雀躍地撲進納蘭永轲的懷中,白嫩肉呼呼的雙手毫不客氣地抓住納蘭永轲下巴處稀疏的胡子,輕輕地揪着。
被小寶兒揪着胡子,納蘭永轲下巴微微作疼,但是他卻一點沒有在意,而是笑着捏了一下小寶兒的臉蛋,笑着問:“小寶兒,想外公嗎?”
“想!”
這一次,小寶兒倒是很給面子。
“小寶兒真乖。”納蘭永轲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隻是笑容裏卻蘊含着一絲苦澀的味道。
因爲……隻有八歲的小寶兒,母親在那場事件中被陳帆失手殺死,其父親在事後狀告陳帆無果後,跪着求納蘭王爺出面給小寶兒的母親報仇,結果被納蘭王爺拒絕,最後,小寶兒的父親心灰意冷之下,跳海自殺。
“對了,外公,小姨知道您來了,不讓寶兒出來見您呢,還把自己關屋子裏了,好奇怪哦。”小寶兒揪着納蘭永轲的胡子,眨着大眼睛,滿臉疑惑的表情。
聽到小寶兒的話,納蘭永轲不禁在心中歎了口氣。
他很清楚,當初,小寶兒的母親死後,除了那個出生貧困家庭,最終靠着自己努力,一步一個腳印走進納蘭家族的男人一心想要給小寶兒的母親報仇外,還有納蘭香香也想報仇。
後來,那個男人一死,納蘭香香跪着求納蘭德隆出面,卻沒有想到,納蘭德隆一口拒絕!
結果,脾氣倔強的納蘭香香在納蘭德隆的門口跪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後昏倒在了房間門口。
從那之後,納蘭香香便帶着小寶兒離開了東北……
回憶起往事,納蘭永轲心中不是滋味,他這輩子沒有兒子,隻有兩個女兒,一個死了,一個爲了給她姐姐報仇,和整個家族翻臉,包括他這個當父親的。
他輕輕搖了搖頭,穩定紛亂的心緒,微笑道:“走,小寶兒,爺爺讓你騎馬,好不好?”
“好!”
小寶兒使勁點頭。
随後,納蘭永轲,這個跺跺腳就能讓東三省晃三晃的男人,心甘情願地讓小寶兒騎在他的脖子上,滿臉笑容地踏進了别墅大廳。
别墅大廳裏,空無一人,如同小寶兒所說,納蘭香香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平安,你陪小寶兒玩一會,我上去找香香談談。”看到這一幕,納蘭永轲心情複雜,他想了想,将小寶兒放在沙發上,對賈平安道。
“是,小王爺。”從小被納蘭永轲收養的賈平安,似乎能夠體會納蘭永轲的心情一般,沒有廢話,第一時間點頭答應。
輕輕歎了口氣,納蘭永轲将兩顆價值上億的玉珠放在茶幾上,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樓梯口。
“納蘭永轲,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麽好談的,如果你看完了寶兒,那麽請你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然而……不等納蘭永轲走上樓,納蘭香香冰冷的聲音從卧室裏傳出。
耳畔響起納蘭香香的話,納蘭永轲像是遭到雷擊一般,渾身僵硬。
“香香,你爺爺讓我給你帶一句話。”随後他深深吐了一口悶氣,對着那個對他關着房門的卧室,沉聲道:“納蘭家族,興也香香,隕也香香!”
:第一更到,第二更九點。r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