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當太陽高高挂起的時候,一輛紅se的路虎越野車,從南京高速路口駛出,進入市區,一路闖了數個紅燈,沖進nj軍區,順利通過幾道明卡暗哨,來到軍區的内院,停在了一棟三層的将軍樓門前。
将軍樓門前,李雲峰的警衛員早已接到這兩紅se路虎一路闖紅燈進入軍區的事情,等候多時。
紅se路虎裏,滿臉擔憂焦急表情的李穎飛快地熄火,拉開車門,下車,快步朝李雲峰的警衛員走了過去,道:“袁哥,我爺爺在?”
“在,首長他得知你要回來後,就在樓裏等你,我帶你上去。”深知李穎回家目的的李雲峰看到李穎雙眼泛紅的模樣,心中不由暗暗歎了口氣。
“嗯。”
李穎點了點頭,跟着李雲峰的警衛員進入将軍樓。
将軍樓裏的書房裏,李雲峰坐在木質的椅子上,皺眉抽着香煙,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嘎吱
伴随着一聲輕響,李穎沒等警衛員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回來了?”面對李穎不懂規矩的行爲,李雲峰倒也沒有生氣,而是掐滅香煙,笑着問了一句。
看到這一幕,警衛員識趣地合上書房門,悄然離去。
而李穎卻沒有因爲李雲峰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而生氣,也沒有像往常那般和李雲峰打冷戰,而是直接跪了下去。
“噗通”
伴随着一聲悶響,李穎異常幹脆地跪倒在地,紅着眼睛,流着淚,緊咬着嘴chun,怔怔地看着李雲峰,乞求道:“爺爺,小穎求你了”
“砰”
話音落下,李穎給李雲峰叩了一個響頭。
自從當年李穎爲了薛強大鬧nj軍區後,李穎和李雲峰之間的關系一直不融洽。
如今,看到李穎跪倒在地,求自己,李雲峰不由怔住了
“爺爺,小穎求求您救救陳帆”叩頭過後,李穎再次開口乞求。
聽到李穎再次開口,李雲峰哭笑不得地起身,道:“小穎啊,來,起來,有什麽話站起來好好說。”
“不起。除非爺爺答應我把陳帆救出來。”李穎哭着搖頭。
“唉,傻孩子。”李雲峰哭笑不得地蹲下身子,歎氣道:“你從小就脾氣倔,即便做了錯事,也不願意低頭認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輩子,你是第一次開口求我?”
“爺爺……”李穎哭着道。
“好了,傻丫頭,起來。”李雲峰輕輕歎了口氣,道:“你就是跪着,這件事情我也無能爲力。”
無能爲力?
聽到李雲峰這麽一說,李穎傻眼了
“不會的,爺爺你騙我,你如果想救陳帆的話,不可能沒有辦法”李穎一臉不信。
“傻丫頭,你以爲爺爺在騙你麽?”李雲峰爲難,道:“我也不瞞你,爲了這件事情,陳帆的父親找了我們這幫老家夥,希望我們這幫老家夥能夠一起出面救出他兒子。這也就是說,隻有我們這些老家夥一同出面,才能救陳帆”
“然後呢?”李穎雖然能夠猜到結果,但是依然不甘心。
“然後,那幫老家夥全部拒絕了”李雲峰歎了口氣。
“爲什麽?”李穎渾身顫抖。
“傻丫頭,有些争鬥,你不懂。”李雲峰再次點燃一支香煙,狠狠吸了一口,道:“陳帆的事情,牽扯到薛家,雖然是個**煩,但并不緻命。”
說到這裏,李雲峰的表情變得極爲複雜:“緻命的是,陳主席非但不出面幫忙,相反很明确地表明态度,這件事情一定要公事公辦,不允許我們這幫老家夥插手”
“他怎麽可以這樣做?他是陳帆的大爺爺,見死不救也就算了,居然不讓你們插手??”李穎驚呆了。
李雲峰皺起眉頭,也是一臉的疑huo:“這件事情我也想不通。”
“他不讓你們出面,你們難道就不惦記陳家老太爺的舊情了嗎?要知道,陳帆可是陳家老太爺最心愛的子孫啊”李穎不甘心道。
“惦記又如何?就算惦記恩情,我們也是回報在陳主席一家人身上。”
李雲峰說着,臉se也有些難看,原本他通過陳建國在陳帆、陳飛、李穎三人的事情上站在陳帆這邊,是屬于陳老太爺深謀遠慮,可是事到如今,陳老太爺去世,陳建國對陳帆的态度直接從陽春三月變到了寒冬臘月,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的猜測是否正确。。
“爺爺,就算他們不出面,您難道也見死不救嗎?”李穎依然沒有選擇放棄。
李雲峰再次歎氣,道:“小穎啊,爺爺我在很多事情上确實也看重利益,否則當初也不會主動推薦将你嫁給陳飛。不過,爺爺也不是白眼狼。否則的話,陳帆在陳家失勢,我就阻止你們來往了。你都下跪求我了,如果我能幫他,自然也就出面了。之前我說得很清楚,這件事情,我一個人出面,改變不了結果的”
“嗡”
昨晚,自從得知陳帆的事情後,李穎就擔心了一晚上,今天又心急火燎地開車趕回來,整個人無論心理還是身體都到了臨界點,此時聽李雲峰這麽一說,腦袋一嗡,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小穎”
看到這一幕,李雲峰臉se大變,連忙上前将李穎扶起。
簡單地檢查了一番,發現李穎是疲勞過度暈過去後,李雲峰松了口氣,将李穎扶到沙發上,随後叫來軍醫,讓軍醫将李穎帶走。
待李穎離開後,李雲峰再次點燃了香煙,沉默地吸着。
煙霧環繞在他的臉龐,他的表情顯得極爲複雜,目光閃爍不停。
當一根香煙熄滅的時候,他仰躺着,盯着天hua闆,喃喃自語道:“老首長啊老首長,您以陳家布局一輩子,莫非最後會因爲陳建國這顆棋子弄得滿盤皆輸?說實話,這盤棋,我看不懂了。”
沒有回答。
這一刻,誰也猜不透李雲峰的心思。
……
與此同時,東海,張芊芊的家中。
“芊芊啊,我早說了,那個什麽陳帆不靠譜,還是陳飛靠譜些,你不信。這回信了?”張芊芊的母親,經曆了那麽多事情,沒有多大改變,依然是一副調調:“你看看,現在可好,陳帆因爲連殺幾人被逮捕,如今,陳家老祖宗離世,他被趕出陳家,我看他啊,小命都難保喽”
因爲得知張芊芊喜歡陳帆,并且和陳帆關系非同一般,爲此,張芊芊的母親對于陳帆的事情極爲關注,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沙發上,張芊芊因爲得知了陳帆的事情,心情極爲失落,此時愕然聽到母親的風涼話,頓時怒了
隻見她猛地抓起煙灰缸,對準前方的挂壁電視,狠狠地砸了過去
“咚”
一聲巨響過後,價格不菲的挂壁電視直接被張芊芊砸得粉碎
張芊芊的母親被張芊芊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得直接愣在了原地
随後,在她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張芊芊直接走到她母親身旁,滿臉怒火地說道:“當初,是誰讓我要把握住機會,不能讓陳帆從我手中溜走的?當初,是誰口口聲聲告訴我,陳帆是陳家老太爺最器重的子孫,前途無量的?啊?你說啊”
“這……這不是今非昔比了嗎?”張芊芊的母親下意識地說道。
“好一個今非昔比啊”張芊芊心如刀割:“是啊,現在陳帆失勢了,被警察抓捕了,所以你們又要勸我去追那個陳飛了,對不?”
或許察覺到張芊芊情緒十分ji動,張芊芊的母親沒敢回答。
“夠了我受夠了”張芊芊怒目瞪着張芊芊的母親:“我請你記住,以後,不要再幹預我的生活,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否則,我這輩子不會再踏進這個家一步”
話音落下,張芊芊不等目瞪口呆的母親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張芊芊的母親心中震動不已,她試圖張開嘴,說些什麽,可是……卻不知道該在這個時候說什麽好。
回到卧室,淚水不受控制地從張芊芊的眸子裏流出,她無力地靠着門蹲下,無聲地哽咽了起來。
約莫半分鍾後,她閉了一下眼睛,然後深深吐出一口悶氣,咬牙,做出一個決定——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
電話過了很久才接通,聽筒裏傳出了一個充滿磁xing的聲音,聲音中帶着一股無法抹去的驕傲:“喂。”
“我是張芊芊。”張芊芊緩緩開口。
“張芊芊?”電話那頭,陳飛本來吃過午飯後,在房間裏午休,聽到聽筒中傳出的聲音,先是微微一怔,随後明白了什麽,冷笑道:“是你啊,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是處*女。”張芊芊心在滴血:“以前我是騙你的,我沒有和陳帆上過chuang。”
“嘿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莫非你應了我當初說的話,要哭着跪着求着要和我上chuang?”陳飛嘲笑道。
“你不是想讓我當你的玩物麽?隻要你把陳帆救出來,我就當你的玩物,當一輩子”
話音落下,淚水滑過張芊芊的臉龐,流進了她的嘴裏,有點鹹,更多的是苦澀
她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玩物?”陳飛哈哈笑了起來:“張芊芊,你配嗎??”
你配嗎??
這三個字,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了張芊芊的心髒
她面如死灰。
……
與此同時,東海納爾集團中國分公司總部大樓頂層的總裁辦公室裏。
羅曼滿臉擔憂地坐在視頻電話前,緊張地彙報,道:“小姐,陳先生因爲殺死包括南方薛家在内十人,被警方逮捕,薛狐爲了給他兒子報仇,動用了所有白道關系而且,我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目前,陳家當代家主已經表态聲稱,這件事情一定要公事公辦陳先生恐怕……”
羅曼後面的話沒說出,但是意思很明确了:陳帆兇多吉少了
“羅曼,你看起來很緊張。”黛芙淡淡一笑:“看來,當初選擇讓你去亞洲是對的。”
看到黛芙一臉輕松的笑容,羅曼一怔,理智告訴他,以黛芙和陳帆的關系,陳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黛芙應該心急如焚才對,既然此時此刻,如此鎮定,那麽解釋隻有一個:黛芙一點也不擔心
“小姐,難道您有辦法救出陳先生?”羅曼期待地問道。
“沒有。”黛芙輕輕搖了搖頭,随後用一種詭異的語氣說道:“中國不是有個成語叫殺雞儆猴麽?屠夫不會死的,他隻是在殺雞儆猴的同時,抛棄了自己最後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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