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大廳裏,陳帆坐在沙發上,吸着香煙,煙霧環繞在他的臉龐,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嘎吱!
不知過了多久,伴随着一聲脆響,斜對面的卧室門被人拉開,披頭散發的白英,面色蒼白,渾身打着哆嗦,緩緩從卧室裏走了出來。
“陳帆?”昨天夜裏,在工廠的時候,白英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劉卝欣那血卝淋卝淋的腦袋,根本沒有看到陳帆,便吓暈了過去,這一暈就是一晚上,如今看到陳帆,不由一驚。
聽到白英的話,陳帆狠狠吐出一口煙霧,然後将目光投向了白英。
這一刻,他的目光很複雜。
恍惚中,他看到了曾經那個賢惠的農村婦女。
而事實上,站在他不遠處的白英,無論氣質還是打扮早已擺脫了農村婦女的形象。
“你怎麽會在這裏?”短暫的愣神後,白英下意識地問道:“劉猛呢?他沒回來麽?”
話音落下,白英似乎覺得有些心虛,挪開了目光。
劉猛。
愕然聽到這兩個字,陳帆腦海裏頓時閃現出了那個憨厚堅強的男人,再一看近在咫尺的白英,心中暗暗歎了口氣,沉聲道:“你走。”
白英愣在原地,無卝動卝于卝衷。
陳帆起身,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白英,一字一句道:“因爲你是他的妻子,是我曾經的師卝母,所以昨晚我救了你。”
“謝謝你 ”白英表情波動很大,很複雜,有愧疚,也有疑惑。
“你不用謝我,那是我應該做的。”陳帆說着,話鋒陡然一轉:“不如……從此之後,你和他,還有瑩瑩、李奶奶,再無半點瓜葛!”
白英渾身一震。
陳帆頭也不回地離開。
“陳帆,你等等……”白英大急連忙追上陳帆。
狒帆回頭 面無表情地看着白英:“難道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說的麽?”
白英無卝言卝以卝對,随後咬牙問道:“你……你都知道了?”
話一出口,白英心中立刻有了答卝案,陳帆都跑去救她了,豈能不知道她和劉卝欣的事情?
“我想見瑩瑩。”短暫的沉默後 白英開口了。
陳帆臉色一變,冷冷道:“你早幹什麽去了?”
“我……”白英無卝言卝以卝對。
“你爲了尋找你所謂的愛情,帶着家裏的錢潇灑地走了,将她們留在家裏。
”陳帆說着,就忍不住想發火:“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一個老人一個孩子能不能生存下去麽?我不明白,在你眼中,所謂的狗屁愛情,比她們還要重要?退一萬步講 你要找你的愛情,可以,但是你他卝媽把錢拿走幹什麽?你把錢拿走了,讓她們怎麽生活?你知道她們沒錢,卻不回去看一次,難道你的心是鐵打的??”
“我承認——我這麽做不對,太自私。”白英臉色蒼白,沉默半晌,随後毫無畏懼地迎上陳帆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可是,這些能全部怪我一個人嗎?”
陳帆皺眉。
“對,我是自私!可是劉猛呢?他就不自私麽?他爲了所謂的工作,抛妻舍女,這麽多年,他除了寄了點臭錢回來,他做了什麽?他盡到一個做丈夫和做父親的責任了麽??”
陳帆表情複雜。
“沒有!什麽都沒有!他除了給我們娘倆錢之外,他什麽都沒做!從我跟他結婚開始,他平均一年半回家一次,每次回家呆不了三天就走!”白英說着,眼圈紅了,淚水直流:“作爲他的妻子,我幫他照顧父母,給他養育孩子,這沒錯!可是……我是個女人啊!我嫁給他,不光隻是爲了做這些啊!我想有一個安定的家,哪怕沒錢,隻要安定就行啊!”
“我想象中的家裏可以沒有錢,沒有好日子過,但是得有個男人,有個可以支撐整個家庭的男人,有個可以讓我天天給他洗衣做飯的男人,有個可以讓我給他暖被窩洗腳的男人,而不是……不是一個賺卝錢的機器。”白英哭着蹲倒在了地上。。
聽了白英這番話,陳帆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幾秒鍾後,他睜開眼睛,表情恢複了平靜,重新邁起腳步離開。
“這些可以作爲你背叛他的理由,但是,不能作爲你獨自拿錢抛棄瑩瑩和李奶奶的理由。”當陳帆即将出門的瞬間,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瑩瑩,不需要你這樣自私無情的母親,我會照顧好她們!”
“另外,你的丈夫很優秀,認識他的人,都這麽說。”
說罷,陳帆不再停留,直接走出了房間。
與此同時,省委大樓裏。
“柳書卝記,目前确定已經被抓的人數超過了兩位數,行動還在繼續。”一間辦公室裏,一名穿着簡單整齊的中年男人,面色難看地朝一位年紀半百的老者彙報道。
彙報的同時,中年男人不敢去碰卝觸老者的目光,而是低着頭。
“大手筆啊,真是大手筆啊。”出乎中年男人預料的是,老者沒有因爲在他不知情的前提下,十幾名屬下被抓而生氣,相反,笑着感慨:“隻是。我很好奇,到底誰有這麽大能耐,居然調動了三個部門的人?而且将保密工作做到如此份上??”
中年男人沉默不語,畢竟做秘卝書的最重要的就是領會領卝導的意圖,可是這會兒,他卻有點把握不住老者的心思。
一來,上頭三個部門展開如此大的行動,老者一點也不知情,這無形中等于打了老者的臉,讓老者很難下卝台。
“景輝啊,我知道你擔心這件事情會對我造成很大的影響。”老者見中年男人不說話,笑了笑,道:“你這是當皇帝的不急,太監急啊。實話跟你說,我這輩子,省部級已經是頭了。上頭派我來雲南,就是爲了拔調紮根在雲南的毒卝瘤。隻可惜,形勢逼人,我有心無力啊。現在可好,有人替我做了這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話音落下,中年男人剛想說什麽,卻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緊接着敲門聲響起。
中年男人一回頭,赫然看到張部卝長站在門口。
“老柳啊,我可以進來麽?”門口,張部卝長笑呵呵地問道。
姓柳的老者遞給中年男人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朝外走去,同時,老者起身,笑着罵道:“張大部卝長,你抓我的人沒跟我通氣,這會進我辦公室卻來征求我的意見。挖苦人也不帶你這樣的。”
“我這不是給老哥你負荊請卝罪來了嗎?”張部卝長笑呵呵地走進了辦公室。
與此同時,中年男人走到門口,輕輕合上了辦公室的門。
“你小子這次幹得漂亮啊,隻是這麽大的陣勢,倒是少見啊,而且保密工作如此嚴密,莫非是首卝長的意思?”老者試探性地問道,在他看來,除了首卝長外,其他人沒這麽大魄力和能量。
出乎預料的是,張部卝長搖了搖頭。
老者瞳孔陡然放大:“那是?”
“陳家。”張部卝長苦笑着吐出兩個字。
“陳家老首卝長?”老者目瞪口呆。
張部卝長先是點頭,随後又搖了搖頭:“不是老首卝長,是那個明動京卝城的陳家小家夥,借了老首卝長的勢,弄得我們三個部門雞飛狗跳,最後不得不秘密來到你的地盤上,實施這次行動。”
“是他啊。”老者一臉怪異表情:“誰那麽不長眼睛,惹了那小、子的晦氣?”
“洪烈和吳紅軍。”張部卝長歎了口氣,身爲警卝界大佬的他,對于警卝界出現敗類還是感到很自責的。
“痛快,真是大快人心!”老者哈哈一笑,随後道:“你小子先不要急着走,晚上我把老王約上,喝個慶功酒。”
聽到老者的話,張部卝長笑着點了點頭。
他很清楚,老者來到雲南四年,之所以沒有鏟除這裏的害蟲,完全是因爲牽扯的勢力太多,牽扯面太廣,沒有上頭的指示,根本不敢大動幹戈,這次行動,等于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見解地消除了老者一塊心病。
一個小時後,雲南軍卝區大院。
由于李芸患有嚴重的心髒卝病,不能坐飛機,爲此,陳帆決定開車将李芸帶到東海。。
“中穎啊,回去記得帶我給你卝爺爺問好,你告訴他,我有空就去拜訪他老人家。
”眼看陳帆三人已經上了車,王卝國卝強輕輕拍着李穎的腦袋說道。
李穎笑着點頭:“知道了,王爺爺,您回去,不用送我們了。”
“好,你也上車王卝國卝強笑了笑,不再挽留。
聽王卝國卝強這麽一說,李穎不再停留,揮手鑽進了路虎汽車裏,而在他前方的則是一輛加長版的軍用紅旗,李芸躺在後面,陳帆負責開車,最前方則是一輛軍用三菱開道。
幾秒鍾後,三輛汽車同時啓動。
“首卝長,柳書卝記的電卝話。”就在這時,警衛員拿着王卝國卝強的手卝機,迅速跑過來說道。
王卝國卝強微微一怔,接過電卝話,疑惑道:“小柳啊,有事?”
“晚上到我這裏喝慶功酒。”聽筒裏傳出了一個爽朗的聲音。
“慶功酒?”
由于李穎要走,王卝國卝強昨晚特地陪李穎吃了頓飯,期間喝了不少酒,早上起得有點晚,對于早上的行動一無所知,此時聽到柳書卝記的話,頓時怔住了。
“不是,老王,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早上發生的大事?”柳書卝記有些驚訝。
王卝國卝強苦笑道:“我剛起來沒一會,說,發生什麽大事了,讓你樂成這樣。”
聽王卝國卝強這麽一說,柳書卝記頓時将早上的事情告訴了王卝國卝強。
“老王……老王,你晚上記得來啊,我先挂了,還有事。”柳書卝記說完後,見王卝國卝強半天沒有反應,笑着說道。
“等等……”王卝國卝強從震卝驚中回過神,好奇地問道:“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事先我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别說你,我都不知情。”柳書卝記苦笑。
王卝國卝強愣了:“你都不知情?開什麽玩笑啊!”
“老王啊,我沒騙你,我确實不知情,等我知情的時候,一堆人都讓提溜進去了。”
“怎麽會這樣呢?”王卝國卝強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來,如此大的事情,無論是柳書卝記還是他,都應該知情才對。
“保密工作做得好。”柳書卝記很無語。
“上頭的意思?”王卝國卝強試探性地問道,心中卻是有了肯定答卝案。
“不是,是陳家那個叫陳帆的娃娃,你應該聽說過……”
陳帆?!
王卝國卝強腦海裏瞬間閃現出了剛才陳帆沖他揮手的一幕。
一時間,他這個雲南軍卝區的一把手,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呆了……
比陪,昨天在出差,熬夜熬到三天碼完了這三章,總共加起來一萬字了,算是封推給兄弟姐妹們爆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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