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你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讓我皇甫紅竹心動的男人!!
這兩句話猶如驚天巨雷一般在陳帆的耳畔炸響,他一動不動地盯着皇甫紅竹,陽光下,他看到,那雙原本陰冷的眸子裏帶着足夠的真誠和堅定。
沉默。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氣氛變得極爲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陳帆收回目光,輕輕歎了口氣,問道:“紅竹,在你心中,你準備将紅竹幫發展成什麽樣呢?類似青幫那種黑金帝國?還是類似北美、歐洲那種黑道家族?”
紅竹?!
愕然聽到這個親昵的稱呼,皇甫紅竹渾身劇烈一震!
這輩子,這麽稱呼她的人,以前隻有楚問天,而如今…………卻多了一個陳帆。
當這兩個字落入她耳中的那一瞬間,她清晰地察覺到心中蕩漾起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紅竹,我希望你明白,以我們國家的體制,想發展成類似北美最大的黑手黨家族甘比諾家族那種性質的黑幫家族,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甚至可以說不可能國家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眼看皇甫紅竹不說話,陳帆再次開口道:“就拿青幫的薛家來當例子。青幫能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是時代的産物,是黑白之間的利益結合。”
“可以說,日前的青幫,已經将黑金的路子走到了極緻!想必青幫掌門人,薛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準備模仿加拿大黑道教父地獄天使那般走漂白的路子,從而進步到家族式的黑幫。但是“……,這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辦到的!青幫那個黑金帝國卷入了太多的勢力和利益,而且涉及太多違法的領域,想徹底漂白,幾乎沒有可能!甚至,就算是紅竹幫想徹底漂白,都是一件極爲不容易的事情,那需要犧牲掉很大的利益。”
“當初的楚問天雖然也走了漂白的路子,效果很不錯但是最終沒有漂白成功,這不是他個人無法放棄一些來自黑道的利益,事實上,以天問集團在白道的收入,如果用心去做,假以時日,黑道的收入所占的比例會越來越少。楚問天漂白路子上最大的阻礙是紅竹幫那些大佬,他們是混黑出身的他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拎着腦袋當尿壺,一步一步拼出來的他們的思維和眼界依然停留在江湖之中,讓他們放棄黑道的收入,那比殺了他們還難!因爲……對于他們而言,那些收入不僅僅代表着利益,還代表着他們大半輩子心血換來的成就,也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原本被陳帆一句“紅竹”而搞得有些心神恍惚的皇甫紅竹,一開始并沒有認真聽陳帆的話,但是,…聽到最後那兩片嬌豔欲滴的嘴唇微微張開,臉上充斥着一種叫做驚訝的情緒。
一針見血。
這是她内心唯一的想法。
陳帆一針見血地說出了紅竹幫乃至整個國内黑道的現狀。
“說到身份,紅竹幫在東海其實也是一種地位的象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紅竹幫的白道關系網,除了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之外很大程度上也因爲紅竹幫在東海的地位紅竹幫可以幫很多人做一些上不了台面苒事情。”陳帆見皇甫紅竹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并沒有在意,而是繼續說道:“其實這并非壞事…………因爲所謂的漂白,并不是指要真正的白,而是要達到黑白不分的地步。将犯罪披上合法的外衣,讓人即便知道你在犯罪卻又無法定你的罪。紅竹幫距離這一步,還差很遠。”
“嗯。”皇甫紅竹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消化了内心的驚訝表情漸漸恢複正常,随後沖陳帆問道:“你怎麽對黑幫組織如此了解?”
“接觸的多見得多了,自然也就了解了。”陳帆淡然一笑,眸子裏卻閃過了一絲異樣荊杳緒。
正如他自己所說,這一切,确實都是他親身體會到的。
身在龍牙的時候,他雖然也看過一些代表性黑幫組織的資料,也曾研究過,但太片面,太理論化。。
後來,他離開龍牙,爲了那個誓言,如同一隻幽靈一般,遊蕩在地下世界的時候,他接觸了許許多多的黑幫組織,有名震地下世界的黑手黨家族,也有所謂的小混混,自然了解的極爲透徹。
“哦。”皇甫紅竹輕輕應了一聲,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不想接手紅竹幫,對麽?”幾秒鍾過後,皇甫紅竹再次擡起頭,望向陳帆。
陳帆點了點頭:“确實不想。因爲我對黑幫自身沒有太大的興趣,其次,我雖然和我的家族沒有太多的瓜葛,但是“…我畢竟是陳家的人。我可以遊蕩在江湖的邊緣,可是卻不能真正踏入。一旦“…我真的踏進這個江湖,那麽會引起很多連鎖效應。”
皇甫紅竹輕輕歎氣,并未說話。
“當然,以上那些并非最重要的。我真正不想參與,是因爲我覺得,如果你脫離了紅竹幫,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去忘記過去,試圖走出過去的陰影,我并不覺得你能成功。”陳帆正色道:“俗話說,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這是很有道理的。”
皇甫紅竹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隻有你在掌控紅竹幫的同時,真正認清你的内心,認清你内心的感情,你才會真正的解脫、放開。”陳帆直視着皇甫紅竹那雙迷人而又充滿危險氣息的丹鳳眼,一字一句道:“否則,就算走出陰影,也隻是表面的!”
陳帆的話音落下,皇甫紅竹的身子輕微地哆嗦了起來,原本蒼白的臉上再無半點血色。
陳帆見狀,雖然心中略有些不忍,但卻沒有上前安慰,也沒有再說什麽。
解鈴還需系鈴人。
和皇甫紅竹一開始相處的時候,陳帆就覺得皇甫紅竹要真正走出過去的陰影,隻有靠她自己。
原本…………若是放在以前和皇甫紅竹的那種關系”陳帆是絕對不會說出這些的,如今,皇甫紅竹對他吐露心聲,他自然想讓皇甫紅竹早日走出過去的陰影。
他不希望皇甫紅竹将他當成楚問天的替代品”甚至不希望皇甫紅竹在他身上看到楚問天的影子!
“我明白了。”皇甫紅竹連續握拳、松拳,幾次過後,表情漸漸恢複平靜。
“我不敢保證,我會幫助紅竹幫處理每一個麻煩,但是如果你遇到麻煩,我一定會出面!”陳帆凝視着皇甫紅竹那張略有些泛白的臉龐,沉聲說道。
皇甫紅竹心頭狂震,卻沒有說什麽”隻是深深地看了陳帆一眼。
就三眼。
一切盡在不言中。
眼看皇甫紅竹不再說話,陳帆忽然起身,輕聲走向了門口。
門外”穿着病服的楚戈仿佛做賊一般,将耳朵貼在休息室的房門上,仔細地聽着裏面的動靜。
嘎吱!
伴随着一聲輕響,房門應聲而開。
“啊。
楚戈原本重心前移,靠在房門上,門一開,他的身子頓時朝前栽倒,結果一下栽進了陳帆的身上。
“師…”師傅。”
看到陳帆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立在自己的面前”楚戈一臉的尴尬。
“你小子偷聽夠了沒有?”陳帆笑眯眯地問。
楚戈連忙點頭,随後又意識到了什麽,瘋狂搖頭:“師傅啊,我可沒有偷聽,而是準備敲門告訴你們”楊哥來了,不過他聽說師傅您在房間裏,就沒有進來,而是在門外等着呐。”
楊遠。
聽到楚戈這麽一說,陳帆心中一動,然後拍了拍楚戈的肩膀:“你身體素質雖然不錯”不過這次病得不輕,上床躺着去。”
“嗯。”楚戈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快,說完”二話不說,連忙走向了病床。
陳帆則是沒有打擾依然處于思考中的皇甫紅竹”直接走出了病房。
正如楚戈所說,一身名牌西裝,戴着金邊眼鏡的楊遠就站在病房門外。
“陳先生。”見到陳帆走出病房,楊遠連忙問好,态度極爲客氣。
陳帆微微一笑:“楊哥,最近集團打散重組,一堆事情都需要你處理,辛苦了。”
“應該的,而且……有蘇老哥坐鎮,我壓力也沒那麽大。”陳帆一聲楊哥,讓楊遠有點受寵若驚。。
“看來你和蘇叔合作不錯。”陳帆欣慰地笑了,組建翺翔集團與克納爾家族合作,他最擔心的就是窩裏不團結,如今楊遠這麽一說,他知道,自己的擔憂多餘了,至少目前是這樣!
蘇呢……,…
聽到這兩個字,楊遠心中一個咯噔,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難看。
要知道,他剛才可是稱呼蘇青海爲蘇老哥的,而陳帆叫蘇叔,如此一來,豈不也成了陳帆的叔叔?
“集團現在有什麽麻煩麽?”察覺到楊遠一臉尴尬,陳帆自然知道其中的貓膩,并沒有在意,而是轉移話題,打破尴尬的氣氛。
楊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麻煩倒是沒有,畢竟上面給予了極大的支持,政策很寬松,而且克納爾家族那邊态度極好。小麻煩嘛,倒是有一個,“…”
“什麽?”陳帆好奇地問。
“陳先生,你應該沒看報紙?”楊遠苦笑着問。
陳帆點頭。
“自從那個新聞發布會召開之後,國内外所有媒體都在猜測翺翔集團的幕後董事長是誰,現在已經傳瘋了,甚至就連一些官場中人也對這一點十分好奇。我們雖然按照您的要求嚴格保密,但這無形中會影響到集團和一些機構的合作關系……””楊遠苦笑着解釋道。
聽楊遠這麽一說,陳帆也是一陣頭大,想了想,道:“這次的事情我本來就沒想過參與,隻是當中介人,參與其中隻不過是迫不得已而已。至于你說的這個小麻煩,不影響大局,可以忽略。”
陳帆的話讓楊遠心中如同明鏡一般明亮,他很清楚,陳帆對所謂的董事長位置并不感興趣,根本不像走向前台。
随後,“就當楊遠想再說什麽的時候,他赫然看到,前方,東海武警總醫院的院長在一名助理的陪同下,直接朝陳帆走了過來。
爲此,他隻好将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陳帆也是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陳先生,唐司令要見您。”
很快的,院長走到陳帆的身前,态度謙和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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