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一班的教室裏,一片安靜,包括田草在内的絕大多數學生都在答上節數學課老師發的試卷。
相比其他同學而言,田草的答題速度非常快,她幾乎不用思考,用下筆如飛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這是她答題的習慣。
在過去一些年中,除了中考考試之外,以往每次考試,田草都會規定自己要在考試結束前,前半個小時答完試卷。
速度快了,難免有疏忽的地方,成績自然會略微遜色一些,但是田草卻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效率,而且她相信即便自己這般要求自己,依然可以拿到第一。
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自信。
在田草等人認真答題的同時,一直以來牢牢坐穩年紀第二寶座的楚戈卻是單手撐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夕陽,腦海裏閃現的是一個星期前那個瘋狂的夜晚。
陳帆駕駛布加迪威龍擊敗黑車榜排名前十的格林後,名聲徹底大振,包括何老六在内的地下賽車圈人士利用各種渠道打探陳帆的真實身份,但是卻沒有絲毫的頭緒。
除此之外,被陳帆打傷的謝磊和鄭家豪兩人的父母也暗中對陳帆進行了調查,調查的結果和何老六等人一樣,隻是知道那天晚上威震一方的過江猛龍和黛芙關系非同一般。
打探到這個消息,謝家和鄭家立刻停止了打探,而是選擇将打碎的牙齒往肚子裏咽。
在兩家人看來,能夠和黛芙關系密切的人,絕不是他們可以挑戰的。
事實上,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從田草這裏下手的話,是可以打探到陳帆的來曆的,但是那天的事情給所有人敲響了警鍾——招惹田草,就等于挑釁陳帆!
沒有人敢去觸陳帆的逆鱗。
楚戈也沒有去打擾田草,盡管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陳帆的真實來曆。
“叮鈴鈴……”
不知過了多久,下課鈴聲響起,原本安靜的校園立刻變得沸騰了起來。
高二一班的教室裏,田草在同桌滿是羨慕的表情中,收起已答完的試卷,起身離開教室。
“田草,等等。”當田草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楚戈的聲音。
田草腳步一頓,眉頭微微皺起。
正如田草那晚對陳帆所說的那樣,自從那晚的事情過後,包括楚戈在内的所有纨绔子弟再也沒有騷擾田草,至于那些因爲嫉妒眼紅而背地裏說自己壞話的人,田草并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聽到楚戈的聲音,卻是讓田草有些疑惑——她本以爲楚戈已經放棄了。
“有事嗎?”田草回過頭,面色平靜地問道。
楚戈深吸一口氣,略有些激動道:“我有點事想問你,我們出去說。”
說着,楚戈率先走出教室,走向了走廊拐彎處,田草略微猶豫,跟了上去。
周圍的學生雖然好奇兩人要談什麽,卻沒敢圍過去,而是自覺地遠離。
在過去的一個星期裏,田草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楚戈望向她的目光多少有些變化,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陳帆。
如今見楚戈的表情略微有些猶豫,她轉念一想便猜出了其中的貓膩,淡淡地問道:“你是想問我,那天幫我出風頭的人是什麽人,對嗎?”
楚戈沒想到田草會主動發問,先是一怔,随後點了點頭,一臉期待表情。
田草微微皺眉:“你打探他做什麽?”
“我想拜他爲師。”楚戈一臉鄭重地說道。
拜師?!
愕然聽到這兩個字,饒是田草心理素質不錯,也吃了一驚。
“我從小就喜歡賽車,一直夢想着成爲職業賽車手。”楚戈卻沒理會田草的驚訝,沉聲道:“他是我見過最厲害的賽車手,所以,我想拜他爲師。”
說到這裏,楚戈似乎想起了什麽,連忙又補充道:“田草,你放心,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打你的主意,隻希望你能介紹他與我認識。”
察覺到楚戈真情流露,田草心中多少有些驚訝,在她的記憶中,楚戈屬于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從沒服過誰,說誇張一點,屬于那種天生具有王霸之氣的人,可是如今卻求她介紹陳帆與他認識。
“我和他不熟。”略微思索,田草輕輕搖了搖頭。
愕然聽到田草的話,楚戈瞪圓眼睛:“什麽?你和他不熟?這怎麽可能?”
“我确實和他不熟。”田草苦笑道:“那天之前,我和他也隻是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說到最後,田草的語氣略有些異常,但是陷入震驚的楚戈并沒有察覺到。
随後,不等楚戈回話,田草抱着書本,徑直離開。
行走在走廊裏,夕陽照射在田草那白淨的臉上,給人一種甯靜的感覺。
微風吹過,吹起了她那飄逸的黑絲,額前的劉海遮擋了她那雙靈動的眸子,卻無法掩飾眸子深處那一絲漣漪。
她知道,自己并沒有忘記那個男人。
她也知道,隻要自己回那棟公寓,就能見到那個男人。
但是,她告訴自己:不能去。
……
對于這一切毫無所知的陳帆,坐在一輛前往東海武警總醫院的出租車裏,叼着一支香煙,一邊欣賞着窗外飛逝的景色,一邊與出租車司機聊天。
出租車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面相很憨厚,但喜歡多愁善感,看到大街上那些穿着短裙的女孩子,就唏噓他小時候的那些女孩子多麽多麽純潔與保守。
對于出租車司機的感歎,陳帆隻是笑着附和,并不發表意見。
“唉,現在的小年輕啊,了不得啊。”出租車司機點燃一支香煙,回憶道:“記得有一次,我在南京路一家夜場門口載了一對年輕男女,男的英俊,女的靓麗,打扮風騷,就是化妝有點濃。兩人上車後,把我當成了空氣,就地抱在一起,一邊接吻,一邊撕扯對方的衣服。最讓我奇怪的是,我還聽到了“嗡嗡”的聲音。”
說到這裏,出租車司機透過反光鏡,苦笑一聲:“小兄弟,你猜那是什麽聲音?”
“不知道。”略微思索,陳帆搖了搖頭。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聲音,甚至我還以爲是不是自己的車子壞了。”出租車司機說到這裏,顯得有些興奮,聲音也提高了許多:“結果,等到了目的地,兩人整理衣服的時候,我發現,那個女的從裙子裏掏出了一個粉色的東西……”
粉色的東西?!
陳帆不由想起當日周文觀看av時,影片裏的道具,頓時啞然失笑。
似是見陳帆興緻不是太高,出租車司機沒有繼續回憶往事,而是專心開車,而陳帆則是将煙頭彈到窗外,享受着涼風的吹襲。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抵達東海武警總隊醫院。
東海武警總隊醫院門口,傷愈的虞玄早已等候多時,眼看陳帆從出租車裏走下,立刻迎了上來,笑哈哈道:“他大爺的,呆在醫院裏,俺悶得蛋疼,再不出院,俺估計會發瘋不可!”
聽到虞玄的抱怨,陳帆微微一笑,卻沒說什麽,他聽虞玄說過,虞玄的爺爺不但是練武之人,而且對醫術頗有建樹,虞玄從小到大壓根就沒去過醫院,生病了,都是由他爺爺出手治療的。
“對了,小帆,今天是軍訓結束的日子,周文和蕭楓兩人應該回到校園了。”虞玄忽然想起了什麽,飛快地說道。
陳帆搖了搖頭:“還在路上,不過馬上快到了。剛才蕭楓給我打電話,晚上一起吃飯。”
聽陳帆這麽一說,虞玄也不再廢話,生龍活虎地鑽進了出租車,沒有絲毫受傷的迹象。
蘇珊那丫頭也該回來了,以她的個性應該直接回公寓?
察覺到汽車啓動,陳帆腦海裏閃現出蘇珊那青春活潑的模樣,不禁笑了。
忽然間,他發現自己已經漸漸适應了和蘇珊鬥嘴的日子,這段時間,沒有蘇珊和他鬥嘴,他總覺得生活中少了點什麽。
“啊涕……”
下一刻,陳帆不禁打了兩個噴嚏。
“踩狗屎的混蛋,本小姐回來了,咱倆的賬該好好算算了!”
與此同時,某輛下了高速公路的軍用卡車裏,蘇珊望着公路兩旁的高樓大廈,一臉的興奮,那感覺,仿佛已經看到了陳帆被她欺負的凄慘模樣一般。
此時的她,歸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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