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峰在客廳裏愣了一會,快步走了進來,坐在趙天佑身邊,問道。
趙天佑慵懶地在床上打了個滾,說道:“老爸,你就别問了,我沒騙你,我真搞定了,啥事沒有了。”
“天佑,聽話。”趙雪峰說着,伸手将趙天佑拉了起來,“這事可大可小,你别不當回事,趕緊跟爸說,你都怎麽搞定的。”
趙天佑看到趙雪峰這陣勢,知道不把事情說清楚,他老爸是不會放過他的。于是,他隻能摸了摸臉,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趙雪峰說了一遍。
等到他費了好多口水,終于把事情說完之後,趙雪峰整個人都傻了。
好一會之後,趙雪峰才驚喜地猛一拍趙天佑的肩膀,“好小子,你有長進啊,這事辦得比你老爸我想得還周密。”
趙天佑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說道:“怎麽樣?小看你兒子?”
“嗯。”這次趙雪峰難得地沒有潑趙天佑冷水,他笑着點點頭,“确實辦得漂亮,尤其是散财這一招用得好。你這麽多年在金錢上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富足,卻可以這樣灑脫地放手這麽大一筆财富,這說明你小子天生心性上比一般人要強太多。小子……假以時日,你一定比你老子強。”
“那是必須的呀。”難得聽到老子誇得這麽盡興,趙天佑當即嘿嘿地笑了起來,說道。
兩人剛說到這裏的時候,趙天佑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陳有定的電話。
接過電話說了幾句之後,趙雪峰看到趙天佑的表情有些迷惑,便趕緊問道:“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陳有定說有些事想來求我幫忙。”趙天佑也滿臉迷惑地看着他父親。
“能有什麽事呢?”趙雪峰自言自語地摸了摸下巴,然後又說道,“嗨,别瞎想了,讓他們來,有什麽事當年問了就知道。”
趙雪峰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你去開門,我就在房間裏聽着。”趙雪峰推了趙天佑一下,說道。
趙天佑點點頭,站起身,把門打開,看到鄭飛羽和陳有定兩個人正站在門外,于是便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們怎麽來得這麽快?”
“給社長您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樓下了。”鄭飛羽嘿嘿笑了笑,說道。
趙天佑笑了笑,問道:“你們怎麽知道我住在這?”
陳有定生怕引起誤會,趕緊解釋道:“周總在的時候,有段時間擔心令尊的安慰,所以曾經專門安排人在周圍布置過保衛線。負責這個事的,就是鄭飛羽。”
“哦。”趙天佑點點頭,讓開身子,将他們兩人讓進屋子裏來。
等到兩人坐下之後,趙天佑便走到一旁去給他們倒水,陳有定和鄭飛羽看到趕緊站了起來,“社長,這種事我們來就好了。”
趙天佑見他們倆實在是無法接受自己給他們倒水,便也懶得跟他們糾纏,直接走到對面坐了下來,一坐下就問道:“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是不是我走後大家有什麽不同意見?”
“社長,您都把家當拿出來給大家分了,哪有什麽人有什麽不同意見啊。”陳有定讨好地笑着挨着趙天佑坐下,說道。
這就讓趙天佑有些奇怪了,“既然沒有人有什麽不同意見,那你們找我幹嘛?”
“社長,要說意見我們确實沒有,但是要說苦處,還真是有一點。”鄭飛羽說着,給趙天佑遞過茶水,等到趙天佑接過去之後,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你看啊,我雖然沒有說社長您這麽年輕,可是我也現在也才二十出頭,你這讓我現在就退休,這可不是得把我逼瘋嗎?”
“誰說讓你退休了?”趙天佑喝了口水,瞟了他一眼,“按你的資曆,分個幾百萬不成問題。有幾百萬在手裏,你随便做點什麽生意都可以啊,比如開個服裝店或者開個餐廳什麽的。”
“哎喲,媽呀……”鄭飛羽苦着臉拍着腦袋,“這還沒開始做,光是聽您這麽一說,我腦子都快炸了。得了,我自己知道自己事,就我這三斤二兩,連賬本都看不明白,哪能做什麽生意?”
趙天佑略微猶豫了片刻,說道:“實在不行,那你也可以去五海幫啊,我可以幫你打個招呼,你到那照舊當你的堂主去。”
“社長,多謝您的好意。雖說我知道五海幫幕後老大其實也是您,但是社長,五海幫這個字頭我實在是不感冒。”
趙天佑聽到這裏,有點明白過來了,他轉過頭去看着陳有定,“陳經理,鄭飛羽是個粗人,對做生意一竅不通,他有困難,難道你這個大經理也有同樣的困難?”
陳有定讨好地笑着說道:“社長,不瞞您說,要說做生意,我還是略通一二的。以前跟周總之前,我就是自己做生意的。可是古人說得好,小生意靠經營,大生意得靠品德。我這個人雖然略略有點小腦筋,不過終究是狗肉上不得酒席,見不得大場面。不然的話,我怎麽會把自己的生意給結束了,來給周總打工呢?無非就是圖個跟着這樣有本事,有講義氣的老大前途有靠嘛。我原本可是把一輩子的希望都放在周總身上的,現在周總不在了,我就隻能把所有的希望放您身上了。”
鄭飛羽這時候也忙不疊地跟着說道:“還有我,社長,我也把我一輩子的希望都放您身上的。”
“你們倆開什麽玩笑。”趙天佑笑了笑,“青龍社的資産都分了,我是一文不取,這個事情到時候是要陳經理你親自過賬的,做不得假的。要說有錢,你們倆誰都比我有錢,我能給你們什麽希望?”
“您沒錢,我們有啊。”陳有定說着,稍微湊近一點,笑着對趙天佑說道,“社長,我粗粗估量了一下,如果到時候青龍社真的分了,我們幾個湊在一起,多了沒有,兩三千萬還是有的。這些錢我們都可以給社長您用來做本錢啊。”
“你們幾個?”趙天佑歪着嘴笑了笑,“弄了半天,你們還不隻是兩個人?”
“你放心,人不多,就八個人。”鄭飛羽趕緊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做出一個“八”的字樣,“全都是人品很過硬,很靠得住的老弟兄,一般人我們才不帶他們玩。”
陳有定也跟着拼命點頭,“那是,絕對都是特别可靠的,尋常人我們不會搭理他們。”
“你們打本給我做生意?”趙天佑光是想想,都覺得這是有趣得緊,“你們爲什麽不自己幹,非得讓我幹呢?”
鄭飛羽笑着答道:“我們幾個誰都不服誰,我們真要在一起做生意,賠了不說什麽,真要賺了,還不知道鬧成什麽樣呢。但是跟着社長您,那情況就不同了,我們都服您啊。而且,您這麽快就能把秦克那幫家夥擺平,這說明您雖然年輕,可是是有本事的人。我們相信您絕對不會把我們往黑道上帶的。”
陳有定又緊接着說道:“連行業我都想好了,别的行業咱們暫時還沒把握,但是咱們開家安保公司應該還是沒問題的。私人業務方面,咱們可以給那些有錢的,有名的人提供報表,還可以做些臨時押運的工作。公司業務方面,什麽文藝演出,比賽,發布會,展覽等,咱們也可以提供全方位的安保方案。咱們青龍社跟錦江地面上那些地痞流氓不同,咱們是周總帶出來的人,都是有過專門訓練的。這方面的事,咱們都駕輕就熟,絕對不比那些專業的安保公司差。”
趙天佑聽到這裏,也不由得心動了起來,“安保公司,好像有點意思。”
陳有定見趙天佑動心了,便趕緊繼續蠱惑道:“社長,您放心,青龍社雖然不在了,可是咱人脈還在啊,這公司隻要開,從第一天開始,就不會虧錢。”
趙天佑看着陳有定,有些疑問地問道:“用青龍社的人脈做安保?那你跟以前的青龍社收保護費有什麽不同?”
“那怎麽能一樣?”陳有定很無辜地張大眼睛,“收保護費能給他們開發票嗎?”
趙天佑正喝着水,聽到陳有定這麽說,差點一口水噴他一臉,“就這一個區别?”
“呃……”陳有定有些閃爍地垂下了頭,“如果想要穩賺錢的話,這麽做是最方便的。”
“這不行。”趙天佑放下杯子,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們真要我帶着你們做的話,也成,不過我要跟你們約法三章。”
“隻要社長您願意帶着我們幹,别說三章,就是三百章我們也幹啊。”鄭飛羽聽到趙天佑這麽說,頓時喜笑顔開道。
“第一,合法經營。我之所以願意把青龍社的家産拿出來給你們分,就是希望讓你們都走正道。這樣可以降低你們遭到有人秋後算賬的風險。如果現在你們又套個皮走回老路的話,那我這麽做還有什麽意義?我直接把那幾個億自己摟着就行了,我何苦分給你們?”
“第二,我要是真帶着你們做的話,那你們以後就貨真價實是我趙天佑的人了。我這個人很簡單,規矩不多,但就一條,平時怎麽着都行,我要真動真格的時候,你們得聽話。誰要不聽話的話,那我是不會講情面的。”
“第三,也不要說什麽你們打本給我,本錢我還是有一些,我拿兩百萬出來。就照陳經理說的,我們就開個安保公司。初期員工嘛,除了你們八個人之外,你們再去招聘四五十個人進來。全都要身家清白的,曾經幹過社團的一律不要。我們公司月薪不高,底薪一千八,主要靠業務提成。你們幾個沒有底薪,我給你們每人百分之四的分紅。”
趙天佑說到這裏,頓了頓,問道:“怎麽樣?這三條你們都能做到嗎?”
鄭飛羽和陳有定兩人目光交接了一下,然後就一起從位子上走了下來,齊刷刷地跪道:“一切都聽老大的。”
趙天佑滿不樂意地扭過頭,“以後别叫什麽老大,咱以後不是什麽黑社會,是堂堂商界人士了,以後叫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