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沒睡醒呢……”
宋語晨睡眼朦胧地在被窩裏翻着滾,隻想着繼續睡下去,完全忘記了眼下這個男人可是差點就想要她命的人。
智商真是這女人的緻命弱點啊,趙天佑無奈地搖了搖頭,恐吓道:“我可不是一個人來香江的。如果被我同行的人發現,就算我想要留你的命,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我再睡……什麽?”宋語晨猛然驚醒,突然跳了起來,“你是說?”
“你有五分鍾時間梳洗打扮。”趙天佑有些無聊地别過頭去,看着窗外,“然後我的朋友就會來找我吃早餐。如果那時候你還在房間的話,他大概就會把你當早餐吃了。”
宋語晨再無睡意,飛快地沖到洗手間刷牙洗臉,再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頭發和衣服,然後就一溜煙地跑掉了。
當然了,臨走之前,沒有忘記給趙天佑深深地鞠個躬。
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趙天佑突然有一種做夢一樣的感覺,睡意襲人,身子一軟,終于倒在了本就該屬于他的大床上。
然而,睡了還不到一個小時,正睡得香甜的時候,趙天佑又被連續不斷的門鈴聲給吵醒了。
趙天佑簡直恨不得跳起來殺人,他一口氣沖到門邊,打開門惡狠狠地對門外的劉馨雨吼道:“你知不知道吵人睡覺是非常不人道的?”
“我……我隻是想請你吃早餐而已。”劉馨雨委屈地嘟着嘴巴。
原本劉馨雨這樣的表情也是蠻可愛的,隻是在昨晚剛遭受那樣猛烈轟擊的趙天佑面前,缺失沒多少威力。
不過,想到今天馮逸交給自己的任務,趙天佑也隻能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用盡量溫柔的口氣說道:“我第一次住酒店,沒有睡好,你自己去吃早餐。我睡醒了會找你的。”
趙天佑說着,就想關門,誰知道劉馨雨卻是刺溜一下鑽了進來,“沒關系,本來我也不是很餓,我到你這玩會,你睡你的。”
趙天佑實在不明白,他這裏有什麽好玩的,但是他因爲嚴重缺乏睡眠,而神智極度不清醒,所以也懶得多想。心想,随便,隻要讓我睡覺,你想怎麽樣都行。
這樣想着,趙天佑就把劉馨雨丢下,自己又趴在床上,悶頭大睡起來。
就在趙天佑正要再次沉入夢鄉的時候,劉馨雨的電話響了起來,“喂,爸爸……我在香江挺好的呀,又不是第一次來,有什麽好擔心的……什麽?香江有拍賣會……要不我去逛逛,看到順眼的東西,買點孝敬您老呗……”
拍賣會?原本快睡着的趙天佑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就醒了,他馬上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劉馨雨身邊,“馨雨,走,咱們趕緊吃早餐去,我今天可是安排了一整天滿滿的行程。”
“啊?你不是要睡覺嗎?”劉馨雨不解地看着趙天佑。
“你在這煲電話粥都包了半天了,怎麽可能還睡得着?”
“哦,對不起哦。”
“沒關系,走,吃早餐去。”
“好。”劉馨雨說着,接着在電話裏跟他爸說道,“我要去吃早餐了,回頭跟你電話。”
等到了餐廳,趙天佑就開始繪聲繪色地說着他來之前就安排的台詞,無非是要去海洋公園,要去山頂,要去這裏那裏的,聽得劉馨雨心花怒放的。
不過開心完,劉馨雨又有些煩惱地摸了摸頭,說道:“但是……我爸爸說香江有個拍賣會,讓我方便的話,過去看看也。”
“拍賣會啊?”趙天佑有些郁悶地耷拉下腦袋,“那是你們有錢人玩的玩意,我們這種窮人可去不起那地方,你要是想去那的話,我就隻能自己去玩了。”
“這樣啊。”劉馨雨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馬上說道,“那我不去拍賣會了,跟你去玩。反正我老爸的古董字畫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次。”
“就是。”趙天佑連連點頭。
吃過早餐,趙天佑才記起來自己還沒刷牙洗臉,于是又回房間刷牙洗臉洗澡,換了身衣服,就跟着劉馨雨一起上街去玩了。
原本是說好去海洋公園的,但是很不巧的,在出發前往海洋公園的時候,搭乘的的士居然壞了,兩個人于是隻能滿大街的去找的士,結果找了半天,的士沒找到,倒讓劉馨雨找到了一個碩大的廣告橫幅,橫幅上寫着“驚世名作——唐寅《錢塘行旅圖》”幾個大字。
在這個廣告橫幅下面寫着諸如某某拍賣公司春拍之類的廣告詞。
剛開始,趙天佑還沒察覺,等到他發現劉馨雨一動不動的盯着某處的時候,他便也順着劉馨雨的視線看了過去,等到他也看到那個廣告橫幅的時候,他頓時傻了——原來,的士居然剛好把他們倆落在了那間拍賣會場的門口不遠處。
趙天佑很想把劉馨雨攔住,但是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理由攔住她。最終,他隻能無奈地跟着劉馨雨走了過去。
一般來說,古玩行的規矩是,一切純靠眼力,無論是私下交易,還是拍賣,全都是不保真的,也就是說,如果你眼力不行,花上幾千萬,在正規的拍賣行買個赝品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當然了,爲了确保拍賣行的信譽,很多拍賣行都會在作品上拍之前做各種鑒定,來避免自己拍賣作品的保真性。
就好像今天的這家拍賣行,爲了顯得公正,還專門請了三位行内的專家在現場出席,在作品上拍之前,先請這三位專家鑒定,鑒定完畢,确認爲真品之後,然後再在證明書上簽字,證明這些作品都爲真品,之後才開始拍賣。
這個看似公正的做法,其實不過是個很一般的商業伎倆而已,因爲每幅作品的鑒定時間都是不過區區三分鍾而已,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除非是特别拙劣的仿制品,不然不大可能被發現瑕疵。
而最重要的是,這三位專家都是收了拍賣方的錢的,除非是特别過分的情形,否則沒可能打拍賣方的巴掌的。這也是爲什麽馮逸會有恃無恐的關系的。
然而,這一切随着劉馨雨的進來,完全被改觀。
劉馨雨進到拍賣場之後,并沒有直接鬧場,因爲他們家跟這個拍賣行關系還是不錯的,不願意把關系鬧場,而是直接把旁邊的工作人員喊了進來,直接報了她父親的名字,讓他們把負責人叫來。
就在趙天佑頭疼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同時有四個人注意到他,兩個在暗,兩個在明。
在暗的是藏身在某處,盯着場内的真田青葉及其屬下的修冷雨以及周建兵。
在明的是馮逸,以及身爲三個受邀專家之一的宋語晨。
當看到趙天佑出現的時候,四個人幾乎是同時發出同一個疑問,“怎麽他會在這?”
而當趙天佑在等着拍賣行的主事人走過來的途中,有些百無聊賴地過程中,便自然而然地在場内四處張望着,想要找到馮逸。
結果,在他還沒看到馮逸之前,他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宋語晨。
和宋語晨一樣,趙天佑擁有着跟她一樣的疑問,“她怎麽會在這?”
就在趙天佑和宋語晨兩個人都有些奇怪地彼此對視着的時候,沒被趙天佑找到的馮逸已經走到了趙天佑身邊。
“嗨,你們也來了?”馮逸先是若無其事地打了聲招呼,然後狠狠地掃了趙天佑一眼。
趙天佑有些理虧地咳嗽了一聲,然後趕緊說道:“馮大哥,我突然有點肚子痛,這裏廁所在哪啊?你領我去下。”
“好,我帶你去。”馮逸會意地很快點頭。
不多時,兩人從會場走了出來。
“到底怎麽回事?不是讓你攔着她嗎?怎麽還是讓她找來了?”一出來,馮逸就有些生氣地問道。
“我艹,這真不是我的問題,這絕逼是命啊!”趙天佑很是委屈地苦着臉說道。
馮逸沒好氣地反問道:“不是你的問題,難道是我的問題?”
“你聽我說,這件事是這樣的……”等到趙天佑用最快的語速将這件事情講清之後,馮逸也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媽的,香江這個鳥屎大的地方,真是壞事……”
“那現在怎麽辦?情況會很嚴重嗎?”趙天佑有些不摸底地問道。
“這當然了,拍賣行的老大并不知道我們上拍的是赝品,如果隻是走過場的話,這三個專家也看不出什麽來。可是如果劉馨雨去舉報這件事,那拍賣行肯定是會認真對待的。到時候被他們請來的三個專家認真鑒定的話,那說不定就要看出破綻了。”馮逸說到這裏,有些煩躁地喃喃自語道,“媽的,早知道這樣,就該多準備一步。這三個專家,我隻認識一個,另外一個宋語晨雖然也是洪都人,但是關系一般,那個蘇文傑也是隻有一面之緣。”
“你等下,你說什麽?”雖然知道目前情況非常緊急,但是當聽到馮逸提到宋語晨的名字的時候,趙天佑還是忍不住打斷,問道,“那個……宋語晨也是三個專家之一?”